貂蟬想到這些,就覺得更應該好好珍惜眼前的這個男人。貂蟬和呂布的愛不是一見鍾情的,但確實通過日久才生的情感。作爲貂蟬這樣出生的女子,着實珍惜這種通過慢慢培養起來的情感。
但唯一可惜的是,貂蟬到現在也未能給呂布添一兒半女。貂蟬其實很想和呂布有自己的孩子,孩子是在這個時代是女人地位象徵,和女人價值的體現。
貂蟬多麼想給呂布添個男孩,呂布也常常感嘆自己人到中年,也沒兒子。女兒是有一個,但女兒遲早是人家的,傳統的思想使呂布很想有個兒子。
貂蟬在這七年裡也不是沒努力,她和呂布應該說房事很是勤快,但就是沒讓貂蟬懷上孩子。貂蟬去過“光明寺”祈過福,也服過一些偏方,但都無效。貂蟬也曾經懷疑自己在這方面的功能,已經在幼時被破壞了。
但這次通過曹軍中那位華佗御醫的診治,說她一切都好,於是,貂蟬又對生育產生了美好的憧憬。她的這次生死輪迴,貂蟬相信她是老天爺對她的考驗,她度過了這次難關,就會時來運轉的。只要從今天開始,她多和呂布“努力”,多行房事,不久他們就會有自己的孩子了。
貂蟬憧憬着美好的未來時,身旁的呂布突然在夢中囈語道:“貂蟬,貂蟬,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貂蟬一驚之下,馬上將呂布摟進了懷裡,低語安撫道:“我在,我在這裡,沒事,沒事,別怕,別怕……”
貂蟬在這一刻覺得自己這一輩子活的很值得,她摟着呂布感覺被他所需要,被重視,貂蟬心中涌現了難得的幸福感。同時,她也加深了一份對呂布的愛意,看着這個像大孩子一般的呂布,在自己的懷中,才放下了恐慌,放下了緊張,得到了放鬆,貂蟬無比滿足。這說明了她的價值,她在呂布身邊不可代替的地位。
女人這一輩子還能求點什麼,不就是被男人重視,被男人需要,被男人愛嗎!
貂蟬此時低着頭越看懷中睡夢如嬰兒的呂布,越是順眼,正當她的櫻桃小口要再一次吻下懷中的呂布時,屋外響起了“咚咚咚”擂鼓般的敲門聲。
“誰呀?這麼三更半夜的……”貂蟬嘟囔着趕緊下牀,想去院中查看敲門者,然後儘快打發來人,不要吵醒了還在熟睡的呂布。
當貂蟬披衣而起打開房門,院外東耳房裡的值夜守衛已經打開了大門。隨之貂蟬聽到沉重的腳步聲,好像有不少人正往這後院而來。
“啓稟將軍,陳宮、徐翕、毛暉幾位大人有緊急事情稟報!”院外兵衛高聲向院內扯開嗓子吼叫着。
“哼,又是這個陳宮,這人真是一刻也不讓人消停,再過一兩三個時辰就要天亮了,還要來打擾人!”貂蟬轉身想進屋叫醒呂布時,一路惱怒的嘟囔着。貂蟬知道這個陳宮對她的評價不是很好,同樣,貂蟬也看不慣這個陳宮。
剛纔怎麼叫也不醒的呂布,此時一聽陳宮的名字,突然“噌”的一下從牀榻上竄了起來,急問着貂蟬:“陳宮,陳宮來了嗎?肯定是有軍情了……快,貂蟬給我更衣,我要去見陳宮……”
“陳宮,陳宮,你就知道陳宮,乾脆讓他做你老婆好了……”貂蟬使着小性子,往牀沿上一坐,沒有遵照呂布的吩咐,爲其更衣穿戴。
大夢初醒的呂布這時才注意到,屋外並沒有隆隆的戰鼓聲和廝殺吶喊聲。心下一定的呂布,也就不急了,往身上混亂套着衣服,便嬉皮笑臉的對着貂蟬獻媚道:“我要他幹嘛,老婆這輩子我就認定你貂蟬了,嘿嘿,來,親一個……”
“去……”貂蟬嗔笑着推開呂布,橫過呂布一眼後,就刀子嘴豆腐心開始爲呂布穿戴。
不一會兒呂布就穿戴整齊,在對貂蟬許諾“要是陳宮來意不是很重要,我很快回來,咱們趁着天還未亮,啊……那什麼再來一次……”
“去去……”雖說是老夫老妻了,但貂蟬還是被呂布不知廉恥的挑逗話語,羞得粉臉通紅,直把呂布往門外推去。
呂布嘻嘻哈哈的一到屋外,就高聲讓院門外的兵衛帶着陳宮等人進來。
院門一開,呂布只覺陳宮他們就帶着一陣陰風走了進來。待衆人到了他近前,呂布一打量陳宮、徐翕幾人,只覺得他們面目凜然,神情嚴峻,身上還帶着淡淡的血腥味。
對於殺氣和血腥氣息最爲敏感的呂布,知道陳宮此時來造訪他,必是有大事了。
於是,呂布將衆人請進書房,並很是詫異的問陳宮等人:“諸位深夜來訪,不知有何事?”
還未來得及坐下的陳宮向着徐翕、毛暉一使眼色,三人隨即“唰”的齊齊拜倒。
“主公我等剛纔已經議過了,曹智奸詐險惡,萬不可信他的花言巧語,我們只能死戰,不能降啊!”
陳宮一說完,徐翕、毛暉也是磕頭齊聲道:“主公我們萬萬不能降啊!”
呂布請他們起來,在榻上坐着說,但幾人死跪不肯起來,大有呂布不答應就不起來的架勢。
勸了幾次的呂布,一會兒就有點焦躁起來,“諸位,咱們不降,這城池能保住嗎?”
陳宮聞聲終於擡頭,斬釘截鐵道:“能!”
呂布追問道:“如何能保住?”
陳宮馬上站起爲呂布分析道:“其一城池堅固,其二糧草充足,其三將士一心,只要我軍將士上下一心,同仇敵愾,下邳城固若金湯,曹賊必不能奈何我等……”
陳宮的這些說辭,已經不新鮮,傍晚時,陳宮已經在會議上說過。而且呂布覺得陳宮說的幾條他們的優勢,也只是相對而言。比如糧草充足,再過一個月,他們的糧食還能充足嗎?還有那個上下一心,之前已經有了個陳登父子背叛,今天又來了個侯諧,再往後這上下一心,真是難說的事。
所以呂布一聽陳宮一提這幾點優勢,不由連連搖頭。但此刻陳宮也好像知道以上幾點觸動不了呂布,不等呂布提出反對意見,就馬上自己調整着一個角度來論證自己的意見。
“主公可曾記得韓馥時如何死的?”
呂布一愣,韓馥死於袁紹職守,這是衆所周知的,又與曹智有什麼關係了?
趁着呂布一詫異間,陳宮已經道:“主公試想一下自己像不像當年的韓馥,而曹智和袁紹確實是一類人呀!主公不要看今日曹智爲了勸降與你,就言辭客氣,還送上‘九醞春’,好像是要與主公冰釋前嫌,但主公想過沒有,曹智端起的這杯酒,現在是在笑眯眯的,神態也讓人頗感輕鬆瀟灑,其實這背後說不定曹智正眨着狡黠的眼睛,就等着主公你去上當呢……”
呂布被陳宮這幾句弄得有些腦袋發脹了,呂布本就是個“寡斷”的人,很容易被別人的意見所左右了。本來他準備接受主和派的意見,明日就讓侯諧給曹智帶回一封“降書”的,現在一聽陳宮的話,立時產生了投降極可能是自投羅網的事兒。
陳宮一見呂布意動,就加緊勸說道:“曹智這人可是比他兄長和袁紹之流還要狠毒的,主公和他打過多次交道,相信一定有所瞭解,我就不多說了。我就說那張邈吧,他本與曹智是故交,而且在曹智不爲人看好時,多次力挺與他,並幫過他和他兄長不少忙。可以說曹智現在有這份根基,張邈在兗州可是出了不少力的,但現在又如何呢?張邈、張超的三族可都是他給滅的,他眼睛眨都沒眨就全殺了,好些還是吃過他曹智成親時喜酒的客人!主公想想,今日你聽信他曹智的花言巧語,獻出了徐州,要是曹智也有心像袁紹一樣逼迫韓馥那樣,逼迫主公你,主公你到時如何自處?再嚴重些,他曹智要是已經想好了只要等主公率部一投降,就要對主公和家人動刀,到時主公又何以爲依呢?主公啊,前車之鑑,事關性命之事,萬不能馬虎大意啊……”
“究竟該怎麼辦?究竟該怎麼辦?……”
呂布汗流浹背的兩手強按着太陽穴,企圖使自己崩崩跳的血脈舒緩下來。
陳宮的話講得沒道理嗎?肯定有道理,道理還不是一點點,越往後說,簡直就是字字珠璣了。特別是那兩個“如何”,呂布的確沒細想過。但現在經陳宮這麼一提,立時無比後怕起來,而且是越想越害怕。
呂布感覺自己的腦袋好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今天睡得太晚,縱慾又有點過度。但主要的還是自己這會兒,明顯腦子不夠用了。呂布此時還有一點清明的,就是隻聽陳宮的一面之詞,還是不足爲信,怎麼怎也要等召集其他部下,在集體商議一番,多聽聽各方意見再說。
於是,默然良久的呂布,終於平復一點自己的情緒時,才緩緩道:“戰與降乃是大事,我看,等明日,明日我再升一次帳,咱們集體決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