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她頭頂上方眯着眼睛,氣定神閒,“想起來了?”
池歡已經不知道是羞還是惱了,偏過頭把臉蛋埋進被褥中,不回答他的話。
她不想答,可他纏着不罷休。
“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
“必須想起來。”
池歡條件反射的拒絕,“我不要。”
“不是這句。”
“……”
“說。”
“墨時謙你不要臉,你壞透了。”
“不是。”
“我不說。”
他咬着她的耳朵,低語,“不說我弄壞你。”
池歡,“……”
他平常也不是這樣的,爲什麼到了牀上就變成禽獸了,要多下流就有多下流。
她埋首在他的脖頸處,調出委屈的腔調,“我再也不要跟你做這種事了,你就知道欺負人。”
男人低笑,“我欺負人?”
“就是你。”
她低泣,“……有。”
“還讓不讓我睡地板?”
“……你得寸進尺。”
“我都進了。”
“……不睡了,不睡了,不讓你睡地板了,你輕點……”
男人大概是很滿意,呼吸節奏開始有些紊亂,但也更慵懶了,繼續問,“睡哪裡?”
睡哪裡……
池歡現在哪裡還有什麼思考的能力,不過都是順着他的話說,像是任人宰割的小羔羊,不僅無力反抗,反而越陷越深。
“池歡,我不睡地板,睡哪裡?”
她手指關節都攥得泛白,眼睛被汗水和淚水打得霧濛濛的,“睡我牀上……跟我一起睡……”
墨時謙眉梢挑起,望着身下臉蛋酡紅的女人。
睡她牀上?
他其實不過是想買張摺疊牀放在書房而已。
之所以進一步逼問,也不過是喜歡這種拷問“折磨”她,看着她可憐兮兮的感覺。
深眸裡隱出笑意,倒是個很意外的收貨。
手指挑起她的下顎,低頭聞上去,低低喃喃的道,“乖。”
一場激烈的情事結束後,池歡趴在牀褥上平復呼吸。
連罵都沒力氣罵他,更別說想拿枕頭砸他的臉。
臉上酡紅未退,長髮散亂,身上只隨意的遮了下,整個人嬌媚得能滴出水。
墨時謙低眸瞧着她的模樣,伸手用手指撩起她的髮絲,低啞的笑,“爽你也爽了,現在甩臉是不是太晚了?”
她氣得咬上眼前的手指。
卻又聽頭頂一聲低笑,還沒等她用力的咬下去,她舌尖就碰到了男人粗糲的手指,“池歡,”他不疾不徐的道,“你是色中餓鬼麼,嗯?”
池歡,“……”
她伸手用力的拍掉了他的手。
“墨時謙,狡詐無恥的男人我見過,下流的男人我也見過,像你這麼狡詐下流的還真是少見!披着正人君子的皮,你每根骨頭都下流得不得了。”
男人捏着她軟而粉的臉頰,脣上噙着笑,“我從來沒說過我是正人君子,是你自己認爲的。”
“我爲什麼會這麼認爲,還不是你裝的。”
他捏着她的精緻的下巴,邊把玩邊低笑,“那你更應該反省下你自己,我在別的女rénmiàn前都好端端的,爲什麼到了你跟前就變成每根骨頭都下流了。”
池歡,“……”
墨時謙掀開被子,把她撈到了自己的懷裡抱了起來。
她瞪大眼睛,“你還想幹什麼?”
“去洗澡,不然,你想幹什麼?”
池歡警惕的看着他,“我自己去洗就好了。”
他的體力她上次見識了,她怕了他。
男人輕描淡寫,“你還力氣自己洗澡?”
“我……”
她怎麼會聽不到他的言外之意是,還有力氣洗澡,那就應該還有力氣再來。
池歡還是選擇了乖乖的圈着他的脖子,“沒有了。”
男人低頭吻了吻她的脣角。
…………
作死想欺負他的後果就是被狠狠的壓榨了一頓,衣帽間的地方也騰了一塊出來,以及墨時謙從地板上睡到了她牀上。
池歡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跟人同牀共枕的經歷了。
睡前因爲被折騰得不行,所以也沒多輾轉就睡了過去,但身邊莫名的多了一個人,她總會不習慣,所以天還沒亮的時候,就醒來了。
墨時謙安靜的睡在她的身邊。
深藍色的晨光,靜謐,模糊。
她看着這張輪廓完美的俊臉,怔怔的許久沒有挪開視線,思維清明如水,卻偏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她其實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好像隨隨便便一時衝動就在一起了,順勢而爲,沒有理由,她看不到未來,但又比任何時候都安心,也許這安心只是短暫的。
她躺了一會兒就起來了。
雖然氣惱,但還是輕手輕腳……當然,不排斥她怕鬧醒他又會被壓榨,聽說男人早上的欲一望都很強烈。
墨時謙最近纔開葷,又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她真是怕了他的需索。
但剛坐起來,人就被一隻手臂環住了,背部也被男人溫熱的胸膛貼住了。
她心臟一跳。
他聲音很沙啞,大約是沒睡醒,“怎麼就醒了?”
“睡飽了,昨天下午我午睡了。”
“不習慣?”
她知道他說的不習慣是什麼,正如他知道她的習慣,輕輕點頭,“有一點。”
男人的臉貼着她細嫩的臉,那聲音仍然沙啞得有點模糊,“餓麼,我去買早餐給你吃。”
池歡忍不住回頭看着他。
他還沒睡醒,現在太早了。
看着他微亂的黑色短髮,下巴幾乎是埋在她的脖子裡,是她從未見過的迷糊,卻又太真實,真實得讓她的心縮成一團一團的。
“我不餓,你再睡會兒吧。”
“嗯,”他親了她的臉頰一下,低啞的道,“餓了就叫我。”
池歡看着他重新躺了回去,閉上眼,手臂落在她躺的位置上。
她用手指梳理着長髮,然後赤着腳踩在地毯上,下了牀。
她的確不餓,但是洗漱完換好衣服後,她還是頗有興致的決定下樓準備在附近買兩份早餐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