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年男人擡頭望了望天,繁星綴滿夜空。
“今晚無法趕到最近的機場,若是不介意,留下來住一晚吧。”十分憋足的英語,只能勉強表達意思。
穆天爵轉頭詢問顧晚。
若是今晚走,山裡的野獸怕不會放過他們。
顧晚卻有些遲疑。
穆天爵立馬轉頭,客氣的頷首,禮貌地答謝:“好的,多謝。”
壯年微微頷首,帶領兩人走進部落,拐了幾個角,才進了一間草房。
“你們住這裡吧,明早我會爲你們指路。”說罷,壯年便自行離去。
簡陋的草屋,都是以枝椏蓋成,小榻亦是草鋪成,小榻上零散着幾塊獸皮,應該是用來取暖的。
草屋裡,滿是灰塵。
顧晚揮了揮手,身上疙瘩瞬間竄起。
穆天爵見狀,率先坐到小榻上,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將就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恩?”
“恩。”顧晚點頭。
穆天爵的揹包裡有一件救生衣,他墊在**上,讓顧晚坐着。
他坐在小榻上,靠着草屋的草牆。
顧晚靠在他身上,兩人擁在一起取暖。
“我不想回去,我還要找人。”
沉吟一番,顧晚緩緩出聲。
穆天爵看着面前女人執拗而又充滿期待的眼眸,低低嘆了一口氣。
他實在不忍心戳穿她的美夢。
“晚晚”他將她的身軀攬進自己的懷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消息是假的,是遲娟故意將我們引過來的。”
顧晚詫異地擡起雙眸,紅脣微微張開。
“什麼?居然是……等等,爲什麼是‘我們’?”
穆天爵湊得更近,眼眸中一絲危險劃過。
“你說呢。”
他火熱的氣息噴灑到她的脖頸,白嫩的肌膚抖了抖,但是心裡卻是慢慢想通,;臉上的紅暈漾起,心中卻有了幾分不自然的雀躍。
“穆天爵,你……”
“我什麼?”
“你這個大笨蛋。”
她幾乎從脣齒間擠出了這幾個字。
明明知道是故意引他出來,還是上當。
穆天爵勾脣一笑,**低沉暗啞。
“難得糊塗。”
話裡,卻盡是甜蜜。
兩人擁抱得更緊,嚴絲合縫,一點空隙也沒。
一天的奔波,兩人着實累了,沉沉地睡去。
不過,坐着睡得並不安穩。
天剛剛開始泛白,兩人便相繼醒來,壯年已經在門口等候,“你們跟我走吧。”
兩人對視一眼,毫不遲疑,提起破爛的揹包,便跟着壯年走。
壯年帶兩人走出森林,找到一條大道,“你們跟着這條道走,就能到機場。”
說罷,他便轉身回了部落,兩人甚至來不及說一聲感謝。
兩人沿着大道走,沒多久,便看見了機場。
顧晚幾乎是疾步跑向機場。
第一次覺得,連看見機場都是那麼的令人興奮。
“我們終於可以回去了!”她轉而看着穆天爵,笑容燦爛。
“恩。”穆天爵牽着她的手,臉上明顯地輕鬆。
從出事到現在,精神高度集中,臉色也跟着僵硬。
兩人滿身狼狽,走進機場,便引來衆人的圍觀。
顧晚這才低頭看自己身上的行裝,衣服扭曲着,皺皺巴巴的粘在一起,亂糟糟的頭髮,臉上還沾着灰。
而穆天爵的胳膊受了傷,用紗布包裹着。頭髮零散着,衣服因爲打鬥也凌亂着,一臉的疲憊。
昨晚,顧晚累得沉睡,他卻時刻提防,保持清醒。
近兩天沒有休息,臉上疲倦顯而易見。
兩人像是從哪裡逃難回來的難民。
事實上,他們也是剛逃難回來。
狼狽。
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兩人的情況。
她何曾見過如此狼狽的穆天爵?
顧晚“噗嗤”一聲笑出來。
穆天爵幽深的雙眸半眯着,掃過她。沒有責備,嘴角終於也噙上笑意,低聲道:“要不要先去休息室收拾一下?”
“要!”顧晚抓了抓自己幹如草的頭髮。
這狼狽的模樣,在機場就被圍觀,若是保持這邋遢的模樣,工作人員都不一定讓她上飛機!
正想前往休息室,卻突然被一個身着黑西裝的男人攔下。
“請問,是顧小姐和穆先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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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天爵護着顧晚,犀利的眼神打量着他。
那人一直保持45度鞠躬,見兩人防備,解釋道:“顧小姐,穆先生,我是徐文月徐總派來接應二位的。”
“徐總?”顧晚驚詫。
徐文月怎麼知道他們出事?
明白兩人的擔心,那人轉身,撥打了徐文月的電話。電話立馬被接通,“徐總,已經接到二位了。”
那人連答三個“是”後,直接將手機遞給穆天爵:“穆先生,徐總電話。”
“恩。”恢復往日的沉穩,穆天爵冷淡地接過電話,語氣卻是感激,“徐總,多謝。”
顧晚不知徐文月說了些什麼,穆天爵掛上電話,便被黑衣人護着去了休息室。
簡單整理好着裝,也到了登機的時間。
徐總派來的人,一路護送,直到兩人順利登機。
而醫院裡,唐慶生終於脫離危險,躺在重症病房,插着氧氣管,面色蒼白。此時的他,像極了失去利爪的虎,被囚禁,被擺弄,卻無能爲力。
遲娟居高臨下,俯視他,眉間緊蹙。
唐慶生在中毒之後竟然不死,那麼強的藥性,在洗胃之後也僅是進重症病房。
沒想到,他的命竟然那麼硬!
若是他醒來,那他們的計謀,豈不是就泡湯了?
不,不能讓他醒!
雙眸閃過陰狠。
她的手,擡起,伸向氧氣管——
“媽!”唐明瑞突然推門進來。
遲娟瞬間收回手,一臉驚慌。
見是唐明瑞,心又放下,頓時冷了臉,呵斥道:“你幹什麼?那麼大聲音,想嚇死我?”
唐明瑞沉默着,走到唐慶生身邊,目光緊緊鎖定那根氧氣管。
“媽,你準備……殺了爸嗎?”
一個“殺”字在喉嚨裡停留許久,終是吐了出來。
他神色凝重。
剛纔遲娟向唐慶生伸手的那一幕,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我……”遲娟一時想反駁,卻又無法反駁。
他的表述太直接,連她也受到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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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轉念,她又勸道:“明瑞,你的股權,是怎麼來的,你我都知道。若是讓你爸他醒來,股權的事遲早會被發現的!那時候,唐氏,就不再是你的了!”
唐明瑞不語。
雙眸仍盯着**上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