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嫁給了我,我們馮氏隨手拉扯林氏一把,你還需要操心這些事,安安心心呆家裡坐馮夫人好了。給臉不要臉,你這種貨色,幾千塊一抓一大把!還上臉了!”
馮旭越說越放肆,口氣輕狂得彷彿她不過是一件商品。
葉安然的眼神全然冷了下來,想也不想手中香檳便朝馮旭臉上潑去。
馮旭躲閃不及,被迎面潑了一身,香檳順着臉滴在高檔的定製西裝上面,難堪得臉色灰敗。
旁側的人看着他這副狼狽樣,紛紛掩嘴竊議,時不時發出一聲嘲笑。馮旭最是愛面子的人,哪裡受過這般的屈辱,牙齒咬得死緊。
“馮先生好像醉了,”葉安然對注意到騷動匆匆趕來的馮總的助理揚聲道,“麻煩你們叫司機把他送回去吧,免得酒醉亂咬人。”
說罷不顧臉色難看至極的馮旭,踩着高跟鞋轉身離去。
背後馮旭擦着身上的酒液,眼神陰鷺地盯着她的背影緊緊咬着牙齒,“葉安然……”
這一通地宣泄,倒覺得胸口有些發悶,躲過衆人迎面而來的酒杯和惺惺作態的笑容,葉安然徑直走到了陽臺。
屋內是燈火輝煌,杯影交錯,陽臺外卻是寂靜一片,彷彿割裂開兩個世界,她站在中間倒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手肘撐在護欄上,夜間微微發涼的輕風吹過耳鬢,讓人生出幾分愜意。
“沒事吧你?”
耳邊突然隱約傳來女人說話的聲音,她有些好奇地側身張望,這才發現聲音是從隔壁的露天陽臺傳來的。
隔着五六米的距離,夜色略顯昏暗,她似乎看見一男一女正在低聲交談。
好巧不巧,身邊的方柱將自己擋得結結實實,讓那兩人半分也看不到。
她本無意聽兩人的對話,轉身正準備輕步離去。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讓她身子猛地一頓,彷彿一隻手抓住心臟用力攥緊。
“沒什麼。”
是席靳城。
偷聽別人說話不是什麼好習慣,這是七八歲孩童都清楚明白的道理。可此刻葉安然卻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不經覺間便止住了腳步。
究竟是爲什麼,是想知道他同那個女人在說些什麼,是好奇那個女人的身份,還是隻是因爲站在那裡的人是席靳城。
那女人一頭棕色及腰的捲髮,黑色席地長裙襯出高挑曼妙的身姿,身前的v型口直拉到胸前,藉着屋內的光線,雖是有些昏暗,但隱隱也能看出幾分姿色。
“靳城,那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蘇斐輕咬着嘴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過於甚怒。
席靳城百無聊賴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眼神似有非無地從她臉上滑過,聲音清冷得聽不出感情:“怎麼,我的事情還需要同你一一彙報?”
“自然不是,”蘇斐垂眸避過男人的目光,她分明從那眼中讀出了一絲動怒。
也是,誰敢左右這個男人的思想,他永遠是高高在上的王者,睥睨着所有人,讓臣服於他的自己顯得卑微不已。
那些招蜂引蝶,賣弄風騷的女人一個個趕着架子地往席靳城身上撲,也未見他有絲毫地動容,果然是因爲那個女人嗎。心跟剜了道口子,疼得沒有知覺。
席靳城像是玩膩了手中的杯子,微微擡眸掃了她一眼,右手插進西裝褲兜中,緩步準備離開。
“下次不要隨便過來,我好像警告過你,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眼看男人要離開自己,蘇斐似乎有些着急,話不經腦便脫口而出:“是不是因爲沐.”
她的聲音在對方突然頓住的瞬間戛然而止,哪些事情可以問哪些事情不可以問,就算心如明鏡卻還是忍不住去窺視,想要多瞭解他一點就算被對方厭惡。
方柱身後的葉安然僵住了身子,直覺告訴她不能再聽下去了,可身體卻無論如何也不遵從大腦的意願。
她不想再從席靳城的口中聽到更殘忍的話語。
蘇斐用力吸
了一大口氣,壓制住胸口劇烈跳動的心臟,她知道此刻自己說得每一句都是在挑戰席靳城的底線。這樣也好,至少這樣他會多看自己幾眼。
“果然是因爲她!所以你纔不願意接受別的女人,那個葉安然也好,其他的女人也罷,不過是個玩伴。你在心裡爲她留了一個位置,所以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我說得對不對!”
蘇斐覺得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刺紮在了心裡,儘管傷痕累累卻還是拼死得想要窺探席靳城包裹嚴實的內心,哪怕一絲也好。
他背對光線而立,高大的身影籠罩在昏暗當中,隱隱帶着幾分陰沉。
“我好像說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曉婉,”席靳城字咬得不重,卻讓人感受到一股濃濃的怒意,“蘇斐,別試圖越過我的底線,否則下場會很難看。”
蘇斐的眼裡霎時便盈滿了淚水,她微微張嘴還想說些什麼,可男人已經決然離去。
WWW ★тт κan ★c○ 她轉身雙手緊緊抓住護欄,緊咬着嘴脣似乎努力壓抑着什麼,然而眼淚還是不聽使喚地低落在冰冷的欄杆上。
葉安然右手用力捂住嘴巴,才勉強使自己不至於發出聲響。
夜風陣陣襲來,此刻已經不是令人舒爽的涼意,而是刺骨的寒冷,或許冷得不是身子,而是仿若墮入冰窟的心。
自己原來不過是玩物,席靳城那時在電話裡同他人說話的聲音猛地在腦海裡迴響。
他的一瞥一眸,時不時對自己的溫柔體貼,最後不過是假象,是他閒暇時的施捨。難怪席靳城鮮少留情於他人,原來他心裡早就有了所屬。
葉安然狠狠捏了一下手臂,想叫自己清醒,可手上的那份痛意卻無論如何不及心裡來得那般猛烈。
這下好了,她也認清楚了自己的處境。
葉安然轉身朝屋內走去,然而身旁的觥籌交錯和歡顏笑語她已聽不入耳中。眼前恍恍惚惚,光影模糊得有些看不清。
離開這裡,腦子響起一個聲音,她不想再流連於此,白白添些難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