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就像這無邊的黑暗,將葉瑟緊緊包裹,她死命扯住蘇琴和的褲角,聲音顫悚:“你不能去!”
“不能?”他半蹲下來,扯開她的手,滴着水的發尖下,目光有種瘋狂的陰戾。“你在命令我麼?讓我猜猜,你是以一個妻子的口氣在命令丈夫嗎?嗯?”他突然掐住她的脖子,表情兇狠。“我警告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葉瑟被他掐得說不出話來,只是拼命的搖頭。
她從沒忘記自己的身份,她風風光光嫁進豪門,卻並不是他的妻子,她清楚的很。
可是,她不過是想好好跟家人吃頓飯,才忤逆了他,就真的有那麼罪大惡極嗎?
他就非得這麼惡毒?
雨嘩嘩的砸下來,渾身都已溼透,寒意浸入骨髓,冷得讓人麻木。
“覺得我惡毒?”也許她臉上的表情太明顯,他輕易的就猜透她的心思,掐着她的手突然鬆開,滑到她的脖子後,把她與他的距離拉得更近。“我還可以,更惡毒一點。”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說,然後用力甩開她,起身向車庫的方向走。
“蘇琴和!”葉瑟當然知道他要幹什麼,她驚恐的從地上爬起來,撲到他身上,用力抱住他的腰,他身體有片刻的僵硬,隨即再次用力甩開她,葉瑟後退幾步跌倒在地,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繼續撲上前,用盡全身的力氣抱住他的腿,驚叫道:“你要怎樣纔會消氣,你說!只要你不去醫院,我怎麼樣都可以!”
“你以爲你是誰!”他突然狂怒的轉過身,擡腳甩開她。“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講條件?”
是啊,她有什麼資格?
她什麼都不是,連這條命也是他的。
默默的從地上站起來,她彷彿一瞬間認清了事實,安靜下來,被雨水沖刷的煞白的面容上,一片死寂。
費了很大的力,她才走到他面前。
雨砸得人眨不開眼睛,他卻依舊看見她微眯的眼縫中,那道決絕的白光。
她微微擡起頭,略顯低弱的聲音,從脣間迸出來,卻又分明字句清晰。“如果做什麼都沒有用,那,求你行不行?”
雨聲沙沙,她說:“我求你,不要去。”
身體慢慢跪下去……
蘇琴和猛的看向她,臉上迅速掠過一絲異樣,擡手把她推到一旁,丟下一句:“最好不會有下次了!”
掉頭走回去。
門口哐的一聲後,他的身影在她視線裡消失。
葉瑟脫力的抹了把臉上的水漬,噩夢總算結束了。
連着兩夜沒睡好,又遭了雨淋,後半夜裡,葉瑟就發起燒來。早晨被田嫂發現的時候,已經燒得不省人事。
田嫂頓時三魂嚇掉了七魄,急忙趕去通知蘇琴和,他卻根本不在房裡!
想起葉瑟剛剛的模樣,田嫂不敢再耽擱,馬不停蹄的下樓去給家庭醫生打電話。
“什麼事田嫂?”樓梯口,剛好被散步回來的遲暄竽看到。
田嫂擡頭看到他,眼睛唰地一亮。“瞧我這腦子,遲少爺您不就是醫生嗎?夫人……夫人她不好了,您快跟我去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