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莉輕輕碰了冷霜一下,冷霜便問道:……不知少夫人打算如何幫助雅靈姑娘?”若她沒猜錯,就是跟上回少夫人特意向她打聽過的虎頭班有關吧?
秦漫笑了笑,瞧向月成。
月成只得開口對冷霜二人解釋道:“少夫人安排家丁護院護送雅靈姑娘回鄭家,對鄭家放一些威脅的話,而且……少夫人還讓雅靈姑娘轉告她夫家,若他們待雅靈姑娘好,少夫人便與他們鄭家合作,將虎頭班推上臺面去,成爲京城一戲班。”
冷霜一聽,與自己所想相同,便回答之前那個問題道:“少夫人這麼做並非多管閒事,少夫人心思縝密,既爲接下來的一着棋鋪了路子,也爲日後重回尤家防範了未然。少夫人,不知冷霜說的可對?”
冷霜與冷莉二人其實都明白,少夫人有此一問明顯是要試探她們,看看她們是否值得她交付一些事情。而之前少爺已經囑咐過她們,對少夫人不必有保留,無論少夫人要做什麼,她們盡心盡力輔佐就是。
所以冷霜這會兒便毫無顧忌的說出了心中所想,她也清楚此行少夫人必是要派冷莉去了,她的腿傷剛好,少夫人應當不會派她前去。
果然,秦婆笑着點了點頭,讚道:“夫君身邊兒的人就是不同,月成,你可得多學着點。“末了她又說道:“冷莉,這次就拜託你去鄭家走一趟了。至於其他的,想必不用我多說了吧?”
倘若她另設名目去鄭家,多少有些有求於人的意思,不但自己掉了身價,反而在利潤分成上鄭家會獅子大開口。而現在以恩威並施的方式,借尤雅靈之名一一那可就大大不同了。她一邊笑,一邊想着真是,時與我,也。
“是,少夫人,冷莉明白。”冷莉自然知道該帶些什麼去,到了鄭家又該說些什麼話。只怕少夫人是準備在新府邸等着鄭家的人上門呢,虎頭班可是見識過少夫人排出的新戲之威力了。
只不過1月成還是不太明白,沉不住氣地問道:“少夫人,奴婢……奴婢還是沒明白吶。究竟何爲,一箭雙鵰,啊?“冷霜說的那意思,就是說少夫人這下子一箭雙鵰了?可她愣是沒瞧出來,這樣做哪裡對少夫人好了。
秦漫朝她額頭點去,笑罵道:“你就伺候人時還算機靈,論到辦事待人,你可不及冷霜她們萬分之一。”
“求少夫人指點唄。”月成癟了癟嘴。
秦漫搖了搖頭,終於還是耐着性子解釋與她聽了:“你想想,若不借着給雅靈姑娘出頭的名目捎給鄭家我有意與他們共謀發展的信兒,難不成你要我專程帶人去拜訪那虎頭班的鄭掌班不成?藉着雅靈姑娘的口,我便不是與他們鄭家合作,而是給他們的恩惠。鄭家會以爲,若他們不待雅靈姑娘好,我是不會排新戲給他們虎頭班的。如此一來,我的初衷便被擡了個臺階兒,懂嗎?”
月成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道:“原來如此,這個奴婢懂了。那爲重回尤家防範未然呢?“
秦漫略沉默了會兒,身子往後靠去,嘆了口氣說道:“夫君是尤家的人,這一點是永遠也不會改變的。所以縱使我們暫時離開,不久之後也會重回尤家。母親她到底還是父親的正妻,凡事要給父親留三分面子。父親可以待母親不好,我們卻不可以。再說了,狗被逼急了還會跳牆呢。若按你的想法,別人一失勢就大力打壓,只怕到時被逼上絕路的反而是你自己。”
頓了頓,她意味深長地道:,1月成,將來你也會乖自己的夫家,你得明白:凡事要給自己和別人留個餘地,知道嗎?“
還有一點她沒對月成說明的是,藉此機會讓尤夫人對她改觀,再讓尤夫人獨自在丹淑院被關上一陣子。到時她回來刻意去探望尤夫人,便可能會問出些幕後人的線索來。現在若貿然去問尤夫人,只怕尤夫人心中防備着,不會對她太過信任,也就不會將一些很關鍵的事情告訴她了。
她默默地吐氣,要取得與自己對立之人的信任,可真是有些難的呢。所以她得對尤夫人好,也許……尤夫人是查得幕後人的唯一線索了……
月成隱隱的覺察到了少夫人不久的將來要將她許配出去的心思,頓時不自在起來。不過她已經算是老姑娘了,也不知……算了算了,一切自有天定。她忙不迭地答應着:“少夫人放心,奴婢再跟着少夫人幾年,不成神也能成精。“
這馬屁拍的……屋裡所有人包括秦漫都忍不住笑出聲來。秦漫一邊瞧着冷霜,心想要博冷霜一笑可真不容易呢。不過雖然答應了尤子君不過問這四姐妹的事兒,但她心裡卻無可抑制的對冷霜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平日裡冷霜不芶言笑,沒事做的時候也是一個人默默想着心事。她總覺得啊,這冷霜心裡頭很苦,比其他三姐妹苦多了,正如,冷霜,這個名字一樣口她暗歎一聲,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
冷霜很快地收起了笑容,恢復子常態,稟告道:“少夫人,還有一事。“
“哦?什麼事?”秦漫也停止了發笑,問氨
“尤苦她似乎不願離開,也許……少夫人想見她一面?”冷霜說完,見少夫人臉色微變,心想難道自己的猜測是真的?尤苦跟少夫人之間還有什麼秘密不成?
秦漫輕咳了一聲,說道:“你去把她叫來吧,我看看她是不是有什麼其他想法。”尤子君要帶着家小搬離宰相府的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尤府上下都知道了,尤老爺也向皇上遞了她所寫的請表。尤子君的妾侍自然是要隨行的,至於尤苦……
尤子君曾對她說過,不希望將尤苦一個人留下來,她自然也是同意。雖然她不是十分信任尤苦,但那也只是害怕尤苦的強烈恨意攪亂了她的計劃“。除了這一點,她對尤苦都還是沒有其他顧忌的了。
冷霜便領了命去帶尤苦了,秦漫則是讓月成還有冷莉都出去了。
不一會兒冷霜帶着尤苦前來,秦漫便也將冷霜趕了出去。她倒不怕冷霜她們認爲她跟尤苦之間有什麼貓膩,就算懷疑,也讓她們自個兒去猜吧。接着她便將尤苦帶進了內室,拉着尤苦的手坐在牀邊開始問話。
“聽說你不願離開尤府,這是爲什麼?“秦漫開門見山地問道。
尤苦看了看她,低聲說道:“少夫人,奴婢要留在尤府找兇手,奴婢不能離開。請少夫人在少爺面前說幾句好話,就讓奴婢留在尤府吧。“
秦漫沉吟了片刻,說道:“其實出了府也一樣能找出兇手,你一個人留在府裡,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們都趕不及來護着你。”
秦漫擔心的沒錯,以前尤苦不敢輕舉妄動是因爲她直接懷疑尤夫人還有頂上的族長,知道老太太、老爺還有少爺都不會去動這兩位。
但如今不同了,尤夫人形同被打入冷宮,族長除了趕少爺出府之外也沒什麼舉動,事情明擺着當年縱火的兇手另有其人。
尤苦一明白了這一點,必定不會再如之前那般瞻前顧後,一有線索就會立刻追查下去。而這樣做的後果很可能是引得兇手再次殺人滅口,秦漫與尤子君卻不在府裡,只怕很多事情都來不及防範。
尤苦知道少夫人是替她擔心,禁不住心中一暖,哽咽着道:“少夫人跟少爺一樣,都是好人……,“少爺當初雖然娶了她,卻沒有強迫姐,她一直心存感激。因爲她留了個清白身子給心裡的那個人,雖然他早已經去了。可少爺不知道,這對她來說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情。少夫人真是配得上少爺的人,她真替少爺高興。
秦漫冷汗一冒,尤子君是好人?她現在倒越來越覺得他是個壞蛋了,不過她可不會告訴尤苦,只說:“我看你還是跟我們出去,至於兇手,我會想辦法找出來的。“
誰知尤苦堅定的搖了搖頭:“不,少夫人。這尤府裡頭總得留一個人看着,萬一有什麼異常,奴婢也好給少夫人傳個信過去。少夫人放心吧,奴婢答應少夫人:沒有得到少夫人的允許,奴婢就是發現了什麼,也不會輕舉妄動。”
見尤苦如此堅定自己的想法,又對她作出了保證,秦漫也不好再強迫了,便說道:“好吧,回頭我跟夫君商量商量,夫君是聰明人,想必不用我多說都會知道你的想法。不過你可得記住你的承諾:不論發現了什麼,先給我捎信兒,切不可輕舉妄動。否則,我會因爲今天的決定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謝謝少夫人,奴婢一定記着。”尤苦感激的看着她,那被燒傷的半張臉此時竟也不顯得可怖了。
或許尤苦能夠逐漸的接受秦漫,是因爲當初她在靜寧院伺候秦漫的時候,秦漫從來沒有對她那張燒傷的臉表露過任何奇怪的神情吧。她在尤府,多多少少會受到一些歧視,當秦漫跟尤子君一樣並不在乎她的容顏時,她纔會覺得這個少夫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