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赫連明秀

西夏原來是個獨立的國家,當初燕國滅趙的時候,還曾出兵相助燕國。

但是轉眼,燕國在滅了趙國之後,便趁着西夏國內無兵,而出兵滅了西夏國。

赫連明秀的父親戰死,母親爲夫殉情自殺,只留下赫連明秀這個孤兒,當時赫連明秀才七歲,他率領西夏臣民歸降了燕國。

燕國把滅掉的西夏國改國爲郡,劃爲燕國的版圖,因爲赫連明秀是自主歸降,所以燕皇還大方的封了赫連明秀一個西夏郡王。

赫連明秀十幾年折辱,他臥薪嚐膽之志,暗中訓練精兵強將,就是想要有朝一日滅掉燕國,一雪前恥,爲父母報仇。

而且,赫連明秀不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他一直收買廣國公鳳容,以便將來能夠拉攏鳳容做內應。

本來赫連明秀也看到了燕國的危機,他厲兵秣馬,有打算對燕國趁火打劫的意思。

但是蕭崇光比赫連明秀快了一步,讓李洲召他到燕國的京城軟禁他,如果他不從,燕國的大軍就會先滅了西夏,再全力對付中原的趙國人。

赫連明秀明知道蕭崇光的打算,但是他現在的力量還不足以對抗燕國,所以,他便乖乖地奉召進京了。

赫連明秀來到燕國的都城燕京之後,他可並不本分,他帶了重金禮品送給羽王蕭崇華,以取得蕭崇華的庇護。

而且,赫連明秀知道蕭崇華有意奪取燕國的皇位,他便承諾蕭崇華,將來會鼎力相助蕭崇華對付李氏一族,對付易王蕭崇光。

赫連明秀之所以選擇擁護蕭崇華,那是因爲他知道蕭崇華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草包,他可以利用蕭崇華這個草包來對付蕭崇光。

而且,蕭崇華若是真能做了燕國的皇位繼承人,那他要滅掉燕國就容易多了。

蕭崇華對於赫連明秀的狼子野心可是沒覺悟,他因爲母親出身卑微,雖然有燕皇的偏愛,但多數人骨子裡對他們母子還是瞧不起的。

所以,一旦有人對蕭崇華示好,巴結他,蕭崇華就飄飄然,感恩戴德的與人家交好,纔不去追究人家爲何巴結他,想要利用他達到什麼目的。

尤其赫連明秀會說話,會辦事,對蕭崇華處處投其所好,更是讓蕭崇華把赫連明秀引爲知己,相處甚歡。

於是,傍上了草包羽王,赫連明秀這個軟禁之身在燕京混得是如魚得水。

蕭崇華知道了蕭崇光起死回生的消息,便急急找了赫連明秀商議,赫連明秀就想趁此機會唆使蕭崇華暗殺了蕭崇光。

蕭崇華也是想當皇帝想得鬼迷心竅,他聽了赫連明秀的計謀,還覺得挺好的,大丈夫當有所爲!蕭崇華當機立斷帶了赫連明秀就進宮給蕭崇光探病。

蕭崇華與赫連明秀探望蕭崇光的時候,趙玉龍剛巧不在,只有李皇后和鳳楚君守在蕭崇光的身邊。

蕭崇華裝模作樣地抹了幾滴眼淚,然後他滿懷感情地抱了抱牀上的蕭崇光,抒發了一番兄弟情意,才向李皇后告辭。

赫連明秀站在一旁看着蕭崇華地精彩演出,他眼睛裡浮起一絲笑意:他沒看錯人,羽王還真是個人才!

趙玉龍在太醫院的藥房煉製丹藥,一大羣的太醫圍着她,請教一些醫術。

趙玉龍也不藏私,她把自己所知所學所會,盡數教於他們,只希望他們醫術高了,就能讓更多的病人受益。

趙玉龍拿了煉製好的丹藥回到玄武殿,正與從玄武殿出來的蕭崇華和赫連明秀走了個對面。

趙玉龍不認識蕭崇華,火桐卻是認識的,他趕緊給蕭崇華躬身行禮,蕭崇華倨傲地看一眼火桐,然後他沒搭理火桐就過去了。

趙玉龍的眼光正對上赫連明秀的眼光,她只覺得這個人看似散漫的笑容裡透着令人膽寒的陰鶩氣息,是個很可怕的人。

“那兩個人是誰?”趙玉龍問火桐。

“前面那個是大皇子羽王蕭崇華,後面那個是西夏郡王赫連明秀,……羽王來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火桐回答完又徑自嘟囔着。

“哦!”趙玉龍若有所思地應着,她本來還想派人去西夏聯絡這個赫連明秀,共同對抗燕國的,但是現在看來,赫連明秀應該是被燕國軟禁在此了。

趙玉龍一回到玄武殿,她先到牀邊去看蕭崇光的情況,她手指搭上蕭崇光的脈搏,卻是心驚,蕭崇光的脈搏急促,似是要斷絕。

趙玉龍趕緊翻看蕭崇光的眼眸,發現裡面起了血絲,她立刻再次把住蕭崇光的脈搏,仔細探尋,確定危害來處。

趙玉龍翻起蕭崇光的身體,她手掌吸住蕭崇光的命門,竟然從裡面吸出一隻支淬了劇毒的毒針。

對一個半死的病人下如此毒手,也是太歹毒了!趙玉龍眼前浮現出她剛纔遇到的兩個人。

入夜,蕭崇華與赫連明秀在羽王府設歌舞飲宴,兩個人推杯換盞,都在等待着宮中傳來的好消息。

蕭崇華突然胸口一麻,然後雙手也跟着麻木,他想站起來,卻一頭栽倒在面前的筵席上。

歌舞伎們見到這種情形,都嚇傻了,要跑也不敢跑,湊在一堆瑟瑟發抖。

房樑之上,趙玉龍從容離開。

赫連明秀扳過蕭崇華的身軀,發現蕭崇華臉上冒出黑氣。

這不是他給蕭崇華毒針上的毒嗎?,赫連明秀見蕭崇華一手指着胸口,他便撕開蕭崇華的衣服,果然,蕭崇華胸口插的赫然就是他給的那枚毒針。

赫連明秀也來不及思索毒針怎麼會跑到蕭崇華身上了,他趕緊給蕭崇華拔出毒針,然後把解藥喂入蕭崇華口中。

赫連明秀救蕭崇華,倒不是因爲他真的把蕭崇華當朋友,他是因爲還要利用蕭崇華來對付蕭崇光,所以纔出手相救的。

赫連明秀手拿着那支毒針,臉色凝重,他突然想起與他打過照面的那個道士,看來蕭崇光身邊有高人,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好一會兒,蕭崇華才緩過勁來,能夠開口講話,“多謝郡王相救!”他向赫連明秀拱手致謝。

“羽王殿下不必客氣,您是燕國明日的聖君,自會有神靈庇護您遇難呈祥,逢凶化吉的。”赫連明秀的馬屁那是信手拈來。

蕭崇華看到赫連明秀手上拿的毒針,不禁心有餘悸地臉色蒼白,他都不知自己是怎麼中針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蕭崇華疑惑地問道,他分明已經將這針插入蕭崇光的命門,怎麼會突然跑到他的胸口來了?

“易王身邊有高人,王爺可還記得那個道士?”赫連明秀問道。

蕭崇華回憶一下點點頭,“那就是給易王治病的峨眉山道士。”

“有那個道士在,恐怕我們暫時無法下手,只得順其自然了。”赫連明秀說道。

“那我們就沒有辦法了嗎?”蕭崇華萬分沮喪,好不容易逮到一個除掉蕭崇光的機會,還無法下手。

“王爺不必喪氣,以後再尋找機會就是了。倒是有一事王爺必須抓緊,王爺應該趁着亂匪四起之際,抓些軍權在手中,。只要王爺手裡有了軍權,以後無論是何種情形,王爺都可以立於不敗之地,與易王分庭抗禮。”赫連明秀湊近蕭崇華耳語道。

赫連明秀一番話聽得蕭崇華雞啄米似地連連點頭,“郡王說的是!明日本王便去向父皇討旨,要些軍隊去剿滅反賊,你看可好?”

“王爺此計甚好。”赫連明秀一頂高帽就送過去,反正,無論如何,他不能讓精明的易王做燕國的皇帝。

赫連明秀當然明白,他這次被軟禁,一定是蕭崇光的授意,李洲沒那遠見卓識。

第七個療程做完,蕭崇光渾身一片血紅色的汗水,至此,他體內花姑傘的毒算是已經除盡。

李皇后與火桐緊張地看着趙玉龍給蕭崇光行鍼,趙玉龍每一針下去,蕭崇光都會眉頭一皺,這證明他已經有了知覺。

李皇后的手緊緊抓着蕭崇光的手,她多麼希望兒子能夠突然睜開眼睛,神態如常地醒來,就像是早晨睡醒一樣。

這時候,趙玉龍才取出東方伊蓮插在蕭崇光眉間,心口的銀針,她開始給蕭崇光輸送內力,打通他淤閉的心脈。

受到趙玉龍內力地衝擊,蕭崇光口中吐出一股黑血,然後黑血慢慢變淡,最後流出鮮紅的熱血,趙玉龍才收回內力。

蕭崇光躺回到牀上,他胸口劇烈地起伏着,開始大口地喘息,雙手時而攥緊,時而張開,他在身邊摸索着,似乎在找什麼。

“光兒!光兒!”李皇后驚喜地呼叫着兒子。

“母后!”蕭崇光居然聲音低低地應答了,只是他還是雙眸緊閉,彷彿夢囈一般。

這樣李皇后也已經很知足,她沒日沒夜守了死人一樣的兒子七天,現在突然聽到兒子開口叫她母后,她瞬間淚如雨下。

聽到蕭崇光開口說話,趙玉龍渾身虛脫一般無力坐到牀上,她終於把他救活了!

“王爺!王爺!”火桐試探着在蕭崇光耳邊喊道。

蕭崇光神情痛苦,他緊皺着眉頭,突然囈語:“龍……玉……龍……玉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