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芳華手一頓,沒想到她娘也是這樣,怪不得當年福嬸一邊教導她一邊感慨真一樣。
那是在說她娘和她真一樣,不愧是母女吧!
英親王妃又說了些什麼話,謝芳華沒聽進耳裡,想着前世的事兒,有些心不在焉。
英親王妃說了半響,見謝芳華不答話,神思不屬,她收了說起往事兒的話,笑着道,“是不是想錚哥兒了?”
謝芳華一怔,扭頭看着英親王妃。
英親王妃拍拍她放在桌子上的手,對她溫柔地且別有深意地道,“錚哥兒啊,自小就有個執拗的脾性,他認準一件事兒,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喜歡一個人啊,也是一樣。”
謝芳華不知道說什麼,只是看着英親王妃。
“你心裡明白的!”英親王妃卻不再往下說,轉回頭,對春蘭吩咐,“你別在這裡陪着我了,去大門口等着,各位夫人來了,你將人迎進來。”
“是,王妃!”春蘭笑着退了下去。
謝芳華靜靜地坐着,揣測英親王妃剛剛的話,一時覺得分外通透,一時又覺得雲裡霧裡。
英親王妃見她安安靜靜,倒也不再說別的,只讓她嗑瓜子。
謝芳華點點頭,便拋開不再想這些事兒,真的嗑起瓜子來。
二人嗑瓜子的動作簡直如出一撤。
四周的人看着都覺得驚異,若不是兩張太過不同的容顏,真怕是不知道的人都認爲她們二人才是母女了。
秦浩帶着盧雪瑩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的畫面,他腳步猛地一頓。
盧雪瑩腳步也頓住,訝異地看着謝芳華,這個婢女,她見過兩回,兩回都印象深刻。第一回,自然就是皇家獵場,她氣不甘地說了她兩句,秦錚衝冠一怒爲紅顏,將她逼婚給了秦浩,讓她連還手拒絕的餘地都沒有。第二次,就是幾日前的迎春日,她押了二十暗注。一舉贏了所有押注的人,四百萬兩銀子到手,被秦錚送去了忠勇侯府做聘禮。
這兩件事兒,震驚京城內外,恐怕如今也是天下皆知了。
錚二公子身邊有個寵上天的婢女聽音,自此名揚四海!
今日,她就那樣安靜地坐在英親王妃身邊,和英親王妃一樣磕着瓜子,兩個人動作簡直是如出一撤。四周僕從茫茫亂亂,只那二人頗有閒情逸致地等着。就這樣看來,誰能說她是一個婢女?敢和王妃平起平坐?更甚至是面上神色絲毫不覺得忐忑,反而覺得理所當然。
這哪裡是一個婢女該有的做派?
這是皇后該有的做派才差不多!
她站在那裡,一時間看得驚異莫名。看着她,讓她腦中忽然想起了春年宮宴那日在宮裡看的謝芳華。可不就是這樣的做派?
最近,京中都悄悄地流傳着關於忠勇侯府小姐和錚二公子身邊的婢女聽音如何相像的傳言。這樣看來,可不是真的很像?
“你們來啦,快過來坐吧!”英親王妃迴轉頭,掃了二人一眼,見二人目光都齊齊看着她和聽音,臉上神色各有變化,她目光微閃,笑了一下,對二人招手。
謝芳華也扭頭向二人看來。
不得不說,若是論才貌的話,秦浩和盧雪瑩還是蠻般配的。
論身份和地位,算是盧雪瑩高嫁,但是秦浩本身有潛力,雖然是王府庶長子,但前途也是不可限量。所以,如此利弊彌補,也算是一樁好姻緣。
“母妃!”秦浩很快就收起驚異的情緒,緩步走進水榭,對英親王妃見禮。
“王妃!”盧雪瑩跟着秦浩緩步走過來,微微一福。
英親王妃頓時笑了起來,對二人擺擺手,“浩兒接人可真快,那個臭小子磨磨蹭蹭,現在也就剛到忠勇侯府。”話落,她對盧雪瑩招手,“快坐吧!你不是第一次來這府裡,但是第一次以着大公子未婚妻的身份來這府裡,別太拘謹了,很快就是一家人了。”
盧雪瑩嘴角扯出一抹笑,不像以往一般耀眼而張揚,彷彿某些包裹在外表的東西忽然就散去了,露出她左相府小姐,范陽盧氏女兒的閨儀,看起來婉約端靜。點點頭,“謝謝王妃!”
“不要太見外了!”英親王妃含笑看着她。
盧雪瑩看了一眼秦浩。
秦浩對她溫柔地道,“你和母妃在這裡坐着,我見父王下朝回來了,我有件朝事找父王說,一會兒就過來。”
盧雪瑩點點頭,也是分外溫婉,“好!”
“母妃,孩兒先告退了!”秦浩對英親王妃做了個告退禮。
英親王妃笑着擺手,“你是爺們兒,自然朝事兒打緊,快去吧!你放心,你的未婚妻我給你照顧着,不會有什麼事情!”
“多謝母妃!”秦浩點頭,出了水榭。
英親王妃見他走得遠了,回頭對盧雪瑩招手,嗔怪道,“你這孩子,讓你別見外,你還如此拘謹,快過來坐吧!”話落,她指了指身邊隔着的一把椅子。
盧雪瑩點點頭,順着英親王妃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知道她隔了那個座位身邊的座位是給忠勇侯府的小姐留的。按理說,她與秦浩快大婚了,即便秦浩是個庶長子,但也是長子,她是大兒媳,按理,英親王妃身邊的左右位置,應該是有她的一席之地,但是如今聽音坦然地坐在那裡,顯然是英親王妃授意的,自然沒了她的地方。
但她也不覺得奇怪,前兩日劉側妃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得罪了王妃,王妃發了大怒,將她關禁閉了的消息悄無聲息地傳了出去,在左相府,她也有所耳聞,當時她娘氣得罵了一通劉側妃不會做人,她和秦浩快大婚的時候劉側妃犯這種事兒,大婚的排場和安排,到時候英親王妃氣怒之下給縮減用度,那麼左相府也沒面子。當時她娘就想來英親王府說項,被他爹給攔住了。英親王府宅院內部的事情,左相府若是插手的話,更是沒好,沒過門就插手內務,傳出去也是笑話,她娘只能忍下了。
但是今日,秦浩前去左相府接他,笑容款款,她娘試探地問了幾句,秦浩都和氣地解釋了說無事,他孃的確那日惹了王妃,不過王妃大度,也就是關幾日緊閉的事兒,吃穿用度不曾減少,讓她娘放心。她娘也就安心了,笑着放了她出來。
但是英親王府的水深,她又何曾不明白?如今秦錚還沒有拿到小王爺的世襲爵位,與秦浩短短時間接觸,她已經知曉他不是個吃素的,恐怕是要爭上一爭,如今的平靜和睦也不過是表面罷了。所以,如今今日還請她來,略過劉側妃那茬,對秦浩依然和氣,也是英親王妃的大度了。
“來,吃葡萄!”英親王妃將一盤葡萄推到她的面前。
盧雪瑩收起一切想法,知道自己的斤兩量在英親王妃面前都掩藏不住,也就剋制不再深思細究某些事情,笑着點點頭,拿起一顆葡萄來吃。
“我也讓人給左相夫人知會話了,怎麼沒來?”英親王妃與盧雪瑩閒話家常起來。
盧雪瑩回話,“本來我娘是想過來的,但是她這兩日身子不爽利,也就沒過來。”
英親王妃是何等聰明的人?知道盧雪瑩的意思,恐怕不是身子不爽利,而是怕來了說起劉側妃,牽連她沒面子,但也不點破,點點頭,關心地道,“那還是讓她多休息纔是。”
盧雪瑩“嗯”了一聲。
“你那個堂妹,范陽盧氏的女兒,盧雪妍是吧?以後都是自家人了,你也帶着她多來這府裡走動走動,我聽說她最近和謝氏長房那邊走得極近,永康侯府那邊倒是疏遠了些。”英親王妃隨意地道。
盧雪瑩剝葡萄的手一頓,點點頭,“堂妹和我自小沒長在一起,不是很親近。她來京城也有一段日子了。性情隨和,謝氏長房的茵姑娘見到她就喜歡上了,是以,兩個人總玩在一處。不過和永康侯府那邊也沒太疏遠,主要是最近永康侯夫人爲了燕小侯爺離開的事情纏綿病榻,燕嵐要照顧母親,是以,她看望了兩次後,不好再去多打擾永康侯夫人休息。”
這話說得圓滑,有進有退。
英親王妃笑着點頭,眸光染上一絲對盧雪瑩的讚許,說道,“她如今獨自一人來京,作爲堂姐,你多多照顧些。那小姑娘在除夕宮宴時我見過一面,挺有眼緣。”
盧雪瑩知道這是客氣話,點了點頭,“難得您喜歡她,改日我帶她來拜訪您。”
“燕亭和我家的臭小子以前日日廝混在一起,也沾染上了些脾性,不是自己喜歡的人死活不要,這門親事兒啊,如今燕亭那小子去了漠北,你父親和范陽盧氏怎麼看這樁婚姻?”英親王妃嘆了口氣,對盧雪瑩詢問。
盧雪瑩垂下眼睫,英親王妃這是間接地提點她讓她對秦錚死心,無論她多好,門第也不低,只是秦錚不喜歡,都靠近不得。以前癡心一片,如今她到也看開了,秦錚的確是不喜歡她,甚至對她纏着他升起了厭惡,她這麼些日子,早已經死心。尤其是在除夕宮宴那日,見到他那般不顧禮數地抱着謝芳華時就已經死心。沉默片刻,她搖搖頭,“父親說,他畢竟是叔父,堂妹的婚姻,還要看范陽盧氏族長的意思。”
英親王妃不放過盧雪瑩面部變化的表情,見她顯然對秦錚已經死心,便也放下心來,“燕亭那臭小子如此撩杆子走了,永康侯夫人可是中意這個相中的兒媳婦兒。兩方婚約早就訂立,永康侯府如今恐怕也是難爲。”
盧雪瑩點點頭。
“你堂妹是何想法?”英親王妃又問。
盧雪瑩輕聲道,“堂妹一切都聽家族做主,畢竟如今兒女婚事兒,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范陽盧氏和永康侯府的族親長輩們,都沒王妃您體諒兒女。”
這話說得誠實,英親王妃護犢子天下皆知。
英親王妃頓時笑了,對盧雪瑩倒是從心裡上不那麼排斥了,笑道,“我那是寵得太過,將那臭小子寵得無法無天了,哪兒能人人都跟我學?天下再多出來幾個秦錚,豈不是亂套了?”
盧雪瑩感覺英親王妃對她改觀了一絲態度,也笑了起來。
“都說燕亭那臭小子去了漠北,但是永康侯府的人馬都出動了,快馬加鞭,也沒追回來他,而皇上也派人在前往漠北各處關卡的路上都頒了旨意,若有燕亭經過,都勢必攔下。可是都這麼多天了,連燕亭的蛛絲馬跡都沒找到,他真的去了漠北?”英親王妃納悶地道。
盧雪瑩也覺得納悶,“按理說,永康侯府的人和皇上的人都出動了,就算漠北遠在千里之遙,燕小侯爺早離開半日,但也不可能關山迢遞的途中音訊全無啊!就因爲這樣,永康侯夫人才急得病了,她只燕小侯爺一個兒子。”
英親王妃嘆了口氣,“她就是看不開,自己的兒子,不捧在手裡疼着護着,誰還會來疼來護?如今給人逼走了,我看她嘴上雖然不說,心裡估計早就悔得腸子都青了。不該逼迫他。”
盧雪瑩點點頭。
英親王妃還要說什麼,聽到遠處有零碎的腳步聲走來,她打住話,順着腳步聲看去。
只見春蘭領着幾位夫人走來,右相府的李夫人,監察御史府的王夫人,翰林大學士府的鄭夫人。以及謝氏長房的敏夫人和謝茵,謝氏六房的明夫人和謝伊。
英親王妃目光掃了敏夫人和謝茵一眼,有些微微不悅。
謝芳華也看到了幾人,目光清楚地看到了英親王妃眼底的那絲不悅,因爲除夕宮宴裡敏夫人幫着永康侯夫人爲難她,而除夕夜晚的忠勇侯府家宴謝茵又爲難她,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英親王妃定然會知道。是以,今日她根本就沒邀請敏夫人和謝茵。只邀請了明夫人和謝伊。
敏夫人不請自來,心中怕是也清楚得罪了英親王妃,不過她硬着頭皮上門,也是本事!
“王妃,幾位夫人小姐來了!”春蘭頭前領路走來,回稟英親王妃。
英親王妃含笑站起身,“李夫人、王夫人、鄭夫人、謝六夫人,我知道迎春之日你們也沒去玉女河和一幫子小子姑娘們湊熱鬧看雜耍,昨日錚哥兒念我也沒看上,派人去請了六號畫舫,皇上先一步將人招進宮見了,稍後又將六號畫舫的人都帶來了我這裡。我便邀請你們一起來看熱鬧。”話落,她又笑着對沒提到的敏夫人道,“謝大夫人和茵姑娘怎麼也過來了?今日芳華那丫頭也過來,我怕你見到她不喜,也就沒邀請你。”
李夫人、王夫人、鄭夫人等都心領神會,知道敏夫人這是得罪英親王妃了,齊齊不語。
敏夫人被英親王妃直言說出來,臉色有一瞬間僵硬和難堪,但如今這麼多人看着,她雖然窘迫,但也不好發作,論身份,也不敢發作,連忙笑道,“王妃哪裡話?妾身也是謝氏的人,忠勇侯府的芳華小姐與謝氏大房是一個祖宗的支系,總歸是一家人。我身爲大伯母,怎麼能不待見侄女?我正巧上街想購些胭脂,巧遇了明妹妹,便厚着臉皮跟她一道來您這兒打擾了。”
“是嗎?難道你待見她?”英親王妃似笑非笑地看着敏夫人。
敏夫人連連點頭,“自然!”話落,她伸手扯了一下身邊的謝茵,對她訓斥道,“茵姐兒,還不快拜見王妃!”話落,又怕英親王妃拒絕將她不客氣地趕出門,不等謝茵見禮,又立即道,“我家的茵姐兒不懂事兒,心裡嫉妒芳華小姐的容貌和身份,是以,小女兒家鬧了些不快,大約風言風語都傳到了王妃的耳裡,誤會妾身了。”
謝茵被她娘直白地將話說出來,心中頓時羞惱不已,轉頭瞪着她娘。
今日她若是知道謝芳華會來英親王府,她說什麼也不會來!
“還不快給王妃見禮?娘說的又不是信口胡言,而是事實!若不是因爲你和芳華小姐發脾性,那日你二哥怎麼會在忠勇侯府打了你一巴掌?如今讓你思過了兩日,小懲大誡,你怎麼還不知反省?”敏夫人見謝茵不滿瞪眼,頓時用眼神狠狠地警告着她,同時加重話音道,“你昨日不是和聽音姑娘短短相處有了眼緣嗎?難道今日不想見她了?”
提到聽音,謝茵轉過頭,自然看得了站在英親王妃身邊的她,她頓時一喜,被親孃指出難看羞惱的情緒褪去了幾分,規矩地對英親王妃見禮,“謝茵給王妃見禮了!我和芳華……姐姐的確是有些不快。我……”她咬了咬脣,豁出去地道,“我就是嫉妒她!”
英親王妃見二人提到聽音,微露訝異,扭頭看向她。
謝芳華對英親王妃笑了笑,沉靜地解釋道,“昨日我出府了一趟,被人跟蹤,一時擺脫不開,正巧遇到了謝氏大房的謝茵小姐和范陽盧氏的雪妍小姐,也算是一見如故。去謝氏長房玩耍了一趟。”
“咦?竟然這樣!”英親王妃雖然知曉昨日她出府之事,也知曉皇室隱衛跟蹤她,但卻沒細究,因爲秦錚插手了,她自然不管閒事兒。不想原來昨日遇到了謝茵和盧雪妍。她態度好了些,對她笑道,“我還以爲你性子沉悶,不喜與人打交道,原來也有一見如故的同伴。”
謝芳華點點頭,笑而不語。
謝茵見她真的給她解圍,心中更是歡喜了些,覺得真是沒白幫她。
“行了,你也跟我認識這麼多年了,你什麼樣我也清楚。來了就來了,既然你對我的準兒媳婦兒沒意見,我自然也對你沒意見。”英親王妃對敏夫人笑着擺擺手,又對其餘夫人笑得和氣地道,“都快進來坐吧!等錚哥兒將華丫頭接進府,就讓雜耍開演。”
敏夫人見英親王妃算是因爲聽音給了她幾分薄面,頓時暗暗地鬆了一口氣,也笑開了,對聽音投了一個感激的笑,同時推謝茵,“既然你和聽音姑娘一見如故,快去跟她一處玩吧!”
謝茵點點頭,擡步向謝芳華面前走去,走了兩步,見她依然站在英親王妃身邊,她又犯怵地頓住腳步,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過去。
“謝茵小姐先陪着敏夫人吧!如今聽音我可不能交給你玩耍去,那個臭小子讓我看緊了人,說把人交給我,不準出差錯,等一會兒他回來,得他准許,你們再玩耍。”英親王妃對謝茵姿態也緩和了些,到底是長輩,不像對敏夫人那樣言語刻意。
謝茵連忙點頭,想着錚二公子若是在意聽音,那麼謝芳華若是少得他眷顧,她巴不得的!
“哎呦,我竟忘了這茬,你就先跟着娘吧!”敏夫人連忙改口,對聽音又重新擡高了一個身價,讓錚二公子在意到這個份上的婢女,可是古來鮮有,不可限量。
李夫人、王夫人、鄭夫人、明夫人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笑着進了水榭。
敏夫人也跟着進了水榭內。
“雪瑩給各位夫人們請安!”盧雪瑩此時溫婉地見禮。
幾位夫人含笑點頭,與她說了兩句尋常閒話,之後依照主客的規矩就座。
謝伊從進來水榭後,看到跟隨在英親王妃身邊如主人一般姿態的聽音後,就不滿地嘟起了嘴。她雖然強自忍着,但到底是年歲小,還保留一絲純真,爲謝芳華從心裡上抱不平。
既然是秦錚去接謝芳華來這府裡看熱鬧,那麼還將他的婢女也帶來這裡,到底是什麼意思?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未婚妻之後,還有個婢女別被人忘在身後嗎?
誰能忘了錚二公子身邊大名鼎鼎的聽音姑娘?
她一時間極其氣不過,直直地看着坐在英親王妃身邊的人兒,有些憤懣。
她眼神大約太尖銳刺烈,讓在座的夫人小姐們甚至圍繞在一旁伺候的春蘭等侍婢們都感覺到了,英親王妃更是感覺到了。
英親王妃擡頭看了謝伊一眼,又眼角瞧了身邊的人兒一眼,沒說話。
明夫人自然你謝伊經歷事情多,懂得收斂情緒,伸手暗暗地掐了謝伊一把。
謝伊噝地一痛,見衆人都看她,她也反應過來,連忙垂下頭,但心底壓着的情緒卻沒消散。只是覺得這樣對謝芳華不公平。一個是強求聖旨賜婚的正妻,雖然沒過門,但身份可是有了。一個不過是個婢女,就算寵上了天,也不該坐在王妃身邊和這裡的人平起平坐。
一時間氣氛分外怪異。
謝芳華笑了笑,伸手將瓜子盤推到謝伊麪前,沉靜地道,“謝伊小姐喜歡吃瓜子嗎?王妃和我都愛嗑瓜子。”
謝伊沒想到謝芳華這時跟她說話,她猛地擡起頭,見她笑容淺淺,眸光淡淡,平靜溫和,讓人見了,覺得舒服,哪怕誰都覺得她坐在這裡不合適,但是偏偏誰也難以啓口說出她什麼不是來。畢竟英親王妃和錚二公子都寵着護着她。她沒心情吃瓜子,只想着一會兒芳華姐姐來了會不會傷心難受被打擊更加病氣重了,搖搖頭,“我不怎麼喜歡吃。”
“我剛剛聽王妃說,忠勇侯府以前的世子夫人喜歡嗑瓜子,那你可知道芳華小姐愛嗑瓜子嗎?”謝芳華又笑着道。
謝伊微怔,沒想到她此時主動提起謝芳華,她一時拿不準她想法,看向一旁她娘明夫人。
明夫人想着這聽音姑娘怪不得受錚二公子和英親王妃的寵,如此笑容沉靜,談吐從容,讓她也佩服幾分,見謝伊頂不住她的話,她接過話笑道,“芳華小姐小時候愛嗑瓜子的,自從生病後,接觸就不多了,我倒不知道了。稍後芳華小姐來,聽音姑娘可以問問她。”
謝芳華笑着點頭,“若是她也有相同的興趣,那麼以後也好相處了。”
明夫人一怔,但一妻一婢,以後是要在同一個屋檐下的,是以這麼說也沒錯,點點頭。
英親王妃笑着招呼衆人吃瓜果。
衆人本來都熟悉,哪怕因爲敏夫人鬧了點兒不快,也很快就散去,一時間言笑晏晏。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秦錚帶着蒙着面紗的孱弱女子從遠處緩緩走來。二人身後跟着四名侍婢。那孱弱女子盈盈踱步,整個人呈現病弱不禁風雨之態。華麗的衣裙褶褶生輝,顯然是一番精緻挑選打扮,獨一份的十金一寸的沉香鍛,但到底也掩不住病態潺潺。她身後的四名婢女同樣衣着光鮮,各個容貌嬌俏,腳步整齊一致地輕盈。
“哎呦,可算是來了!”英親王妃當先站了起來,笑着親自出了水榭,迎了出去。
謝芳華眸光微閃,站起身,也跟着英親王妃出了水榭。
其餘夫人小姐們齊齊向遠處看去,一時間各有想法,神色不同。
忠勇侯府的小姐謝芳華,哪怕她蒙着面紗,但是這份姿態和華麗,任何人只要見了她,一眼就能認出來。除了忠勇侯府鐘鳴鼎食之家的嫡出小姐,誰還能擁有這獨一份連皇權都比不上的富貴榮華?
更何況,她有這樣一副纏綿病榻多年的病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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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最近有點兒憂傷,爲什麼呢?都是西家的美人們遍地不知節制地甩節操鬧的,我的純潔越走越遠了……
怎麼破?似乎月票能拯救一下。誰攢到誰就拯救我吧!麼噠!
今日上牆三位:墨古涵煙,lv3,探花:“阿情和衆位美人們~我帶你萌去嫖美男子~”
小小小小vilv2,秀才:“四爺終於要回來,肯定和二爺是火花四濺!”
墜入愛香,lv3,童生:“看京門,跟書中人物神同步啊,最近做的東西不是鹽放多了就是糖放多了,嗚嗚。”
作者有話:煙煙,嫖美男子不是阿文帶着你嗎?你好意思再拉一堆人去嗎?小小,四爺要回來了,這話我怎麼聽着有姦情的味道?難道我多想了?香香,糖放多了或者鹽放多了都沒關係,某樣雨傘類的東西別使多了就不是大事兒……o(n_n)o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