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再等等!”沈嬤嬤道,“反正這事也不急在一時。十七小姐那邊,不是還病着嘛!”
“怕就怕夜長夢多啊!”老夫人語重心長的道。
冬天的夜的確是有些漫長。
老夫人一夜起了三次,早上起來,整個人都蔫蔫的。
溫氏帶着簡氏,以及曾孫子輩的來請安。
趙翱已經有三個孩子,一女兩子,簡氏肚子裡還有一個。
老夫人看看趙翱的三個孩子,再想想趙翀,心裡就更加的酸澀。
揮揮手,讓人都退了出去。
彩蝶就一臉惴惴的走了進來。
老夫人就將剛剛端起的茶杯又放了回去,“可是沅王妃到了?”
彩蝶絞着帕子,道:“剛剛派出去的人,傳來了消息,說是禮部侍郎孫連躍去高府了。”
“他去做什麼?”老夫人手一抖,矮几上的茶杯便倒了,茶水四濺。
夏蟬連忙親自過去收拾。
老夫人離了軟塌,到旁邊的貴妃椅上坐了,“孫連躍是顏府的親家吧?”
彩蝶點點頭,“顏家三房的女兒。”
老夫人臉拉的老長,“顏家三房那可是連着太子府的。”
彩蝶道:“據說昨日太子回去後,孫侍郎去過太子府,究竟是自己去的,還是被叫去的,不得而知。”
老夫人擰眉,“帝師府不是一直閉門謝客嗎?”
彩蝶道:“說是有了昨日的開門納客,今日斷無再關門的道理。”
老夫人揉揉眉心。
沈嬤嬤從外面進來,道:“主子別急!孫侍郎前去帝師府,未必是替太子求娶十七小姐的。說不準還是去說合顏四太太搬回顏府的呢!就算真是求娶,定然是得不着什麼好的。咱們不是分析過了嘛!帝師府那邊不會同意的!”
“翀兒那邊什麼情況?”老夫人急急地問。
沈嬤嬤道:“剛剛遣了小丫鬟去問了,二爺一早就上朝去了。”
老夫人一愕,“這莫不是大好了?”
沈嬤嬤道:“能去上朝,自然身子應是無礙了。也多虧二爺身體底子好。”
老夫人搖搖頭,“不會是聽到什麼風聲了吧?”
沈嬤嬤寬慰她道:“二爺能做到二品大員,心裡是個有數的。主子就別太操勞了。”
老夫人起身,開始在屋子裡踱步,“不行!咱總得做點兒什麼才行。不然,我這心裡不踏實。”
沈嬤嬤道:“主子看這樣行不行?顏十七小姐不是還病着嘛!不如,老奴走一趟帝師府,就說是主子派去探病的,您看如何?”
“嗯!這個主意可以!”老夫人頷首,“那你去找溫氏開庫房,備點兒禮物,趕緊去吧!禮不能薄了啊!”
沈嬤嬤便在老夫人的催促中離去。
老夫人這邊剛鬆了口氣,溫氏就帶着沅王妃到了。
一番見禮後,分賓主落座。
沅王妃笑着道:“昨兒聽懌兒說,姑祖母病了,特意來看看。”
老夫人打着哈哈,“年老了,難免有個頭疼腦熱的,不礙事的。也就是你有心!對了,懌兒怎麼不見?”
沅王妃道:“一大早就去帝師府了,聽說帝師府那丫頭今兒已經能見客了,便迫不及待的去了。”
老夫人一怔,“這麼說是大好了?”
沅王妃笑着點點頭,“我這也正準備着瞧完了姑祖母,順道也過去瞅瞅呢!應該是大好了。原也應該沒什麼大事,不過是在賞梅宴上驚着了。昨兒請了長寧道長去,想來是起作用了。”
溫氏道:“看來,那長寧道長也是有些法術的!”
沅王妃道:“可不是嘛!懌兒剛找回來的時候,也是戰戰兢兢的,夜裡經常魘着。自從請了長寧道長施法後,雖然從前的記憶還是想不起來,但卻再也不做噩夢了。這種事,聽起來邪乎,卻又由不得人不信呢!”
“那倒是!”溫氏附和。
老夫人道:“顏十七那丫頭,看着就是個有福分的孩子。也不知哪家能有那個幸運,給娶了去。”
沅王妃笑,“這一點兒,我也是探過顏四太太的口風的。聽顏四太太那意思,不求找個大富大貴的人家,倒是偏向於小門小戶,最好是寒門學子之類的。門第簡單一點兒!這條件,聽起來就是個心疼女兒的呢!”
溫氏愣了愣,“他們這還挑人?”
沅王妃笑道:“從來都是一家有女千家求的!人家帝師就這麼一個孫女啊,自然是得千挑萬選的啊!”
老夫人瞅了溫氏一眼,對沅王妃道:“聽這意思,是不想高嫁了?”
沅王妃點點頭,“八成是了!那顏四太太是怕高門大戶的規矩,把她那寶貝女兒給拘束壞了呢!”
“怎麼會這樣?”溫氏半天反應不過來。
老夫人暗暗皺眉。
夏蟬進來通報,“皇孫殿下來了!”
“哪個?”溫氏剛問我,就見周懌已經小跑了進來。
因爲走的太急了,以至於喘息不定,語不成句。“母妃,不------不好了------”
沅王妃嚯的起身,“發生了什麼事,這是?”
老夫人道:“彆着急!趕緊給懌殿下倒杯水來,緩口氣,慢慢說。”
周懌看向端坐着的老夫人,小大人一般的抱拳行禮。
老夫人就稀罕的不行,“難怪皇上對這小子寵愛有加了,看這派頭就招人疼。發生了何事啊,這是?”
周懌總算順過一口氣來,徵詢意見的看向沅王妃。
沅王妃心裡咯噔一下,“莫不是帝師府出事了吧?一大早不是說你槿姐姐能見客了嗎?難不成病情又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