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最終還是在五更天的時候離開了,像來的時候一樣從窗戶上跳下去,然後沿着房檐飛了出去,期間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沒有被徐府的人驚覺。
出了徐府,他的坐騎蕭風早就在那等着,見他出來也只是鼻孔哼了哼表示讓它等一夜的不滿。
李密好笑的拍了拍它的頭,笑道:“兄弟,等久了,我們走吧。”
坐上坐騎,李密扯着繮繩“駕”的一聲,蕭風像被關了許久得不到自由一樣一下子得了命令撒開腿歡的蹦躂了出去,在偌大無人的京城街道歡快的撒腿馳騁,不大一會兒便出了城門,直往背馳着京城的西南方向跑去。
這次用了七天的時間纔到了目前所在的災區,經過底下之人的妥善處理很多災民都得到事後的安排有了足夠的糧食應付着,不至於三天兩頭的就餓肚子,只是每次災禍過後那些病死的畜生都會給別的活着的畜生傳染疫病,疫病的來襲向來特別的兇猛,短短几天就襲染了整個災區的大片地方,個別才經歷過生死大關的災民特別害怕這次襲來的疫病會波及到他們的生命,乾脆將被傳染的人、馬、牛、羊、雞、鴨埋到了土地裡,這樣的舉動卻讓疫病的病菌感染了水源,每天都有人用水洗米洗菜洗澡,所以更多的人感染了這次的疫病,這好不容易安撫下的災民有蠢蠢欲動的暴躁,每天都在害怕下一個有可能被傳染的是自己,好在李密回來的及時,不顧疫病肆意的傳染,他親自造訪了傳染了疫病的災民家,親自的安撫着被病痛折磨的災民,甚至還把帶來的御醫給了他們診脈,大家見他不但沒有皇子的架子反而親和親民,大家躁動的心才慢慢的隱了下去,簡直把李密當成了神一般的依賴着,一下子李密成了很多災民精神的支柱,事事都在仰望着李密教導他們應該該怎麼做。
李密首先上表了朝廷,皇帝很快派出了大批的大夫御醫前往染了疫病的災區治療疫病,那邊的情勢很快得到了控制,很多災民因爲大夫的治療下很快的恢復了正常,痊癒的災民對李密又是一番的千恩萬謝,只是這一片災區得到了抑制,另一邊又傳來有上百來號的百姓因爲染了疫病無法及時得到醫治死了,百姓間惶恐不安,人心隱隱的有躁動的趨勢,李密得了信又馬不停蹄的趕往該地去,等到真正的把疫情控制住已經是一個月後了,李密也因爲日以夜繼的忙碌着,等到災民的病情真正的控制住整個人也疲乏的病倒了,百姓聽聞他病倒的消息,每日皆有人準備着他們家能拿出來的雞蛋和菜送到了李密暫時下榻的地方去,一時之間暫時下榻的二皇子府倒是門庭若市,人人皆在傳二皇子不僅親和親民,還一心爲民,是個難得的好皇子,他病倒的消息傳到京城也是上下譁然,對李密的觀感倒是一下子扭轉了過來,大家一時之間對如此行事的李密是大方的讚賞着,文人墨客也是作詩一首好好地對李密豐功頌德了一番,而當今陛下聽到自己這個向來頑劣的二子勞心勞力的病倒了也是一陣的驚訝,更是下旨命他在那好好地修養一番才班師回朝,又親自派去了好幾名醫術上佳的御醫前去替李密探病。
李密病倒的消息傳進徐府的時候,徐錦瑟正在拿着繡花針織繡一方絲帕,聽聞李密病了神情一陣的恍惚,一時不查那尖細的針頭一下子扎入了拇指的皮肉裡。
徐錦瑟一陣吃痛,回過神來,低頭看着沁出血絲的手指,她的眼裡閃過了一抹擔憂。
“來人,去把李嬤嬤給我叫來。”擱下手中的帕子,徐錦瑟揚聲道。
“是。”侯在門邊的如嫺應聲而去。
今日是如嫺和緹西兩人當差。
音雲不在後,徐錦瑟又提拔了好幾名可以用得上的丫鬟,老夫人見她如今已是郡主身邊伺候的人還是太少了又從身邊撥了十來個手腳勤快,伶牙俐齒的丫鬟來她身邊伺候,而徐霽那邊又突發善心的送來好些丫鬟小廝,所以一下子她院中伺候的人竟然比衢嫺院的還多,因爲這一件事徐雅芙還特意跑到徐霽面前鬧上了一鬧,被徐霽訓斥了一頓灰溜溜的跑了,所以大家看出了苗頭見風使舵的對她越發的客氣有加,見到她也是恭恭敬敬的行禮,與對她初入府時的態度簡直是天壤之別。
得了消息,李嬤嬤急急忙忙的從廚房趕了過來,她本來是去廚房給徐錦瑟準備一點晚上的吃食,想不到還沒有做到一半就被徐錦瑟召了回來,李嬤嬤心裡擔心徐錦瑟是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吩咐,所以腳下不停的匆匆趕了回來。
“小姐,這麼急着把老奴叫來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李嬤嬤匆匆的走入內室,看着神情明顯有些恍惚的徐錦瑟,問道。
徐錦瑟回過神來,開門見山的說道:“嬤嬤,你去給我查一查二皇子如今如何了?”
李嬤嬤一怔,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徐錦瑟把她叫回來是因爲二殿下李密一事,只是她家小姐何時與二殿下這麼相熟到去管一個不相干人的事了?
李嬤嬤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一樣的應聲離開了,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不過李嬤嬤做事還是很放心的,不到半刻鐘的時間就回來了。
站在徐錦瑟面前,她如實的回稟道:“小姐,老奴查到二殿下如今身處杭州那一帶的一個縣城上,聽聞他是因爲日以繼夜的忙碌纔會支撐不住病倒的,不過聽聞二殿下這次主要因爲身子勞心勞力的有些虛纔會病倒的,身體並無大礙,只要好好地修養一番就會恢復的,小姐大可放心好了。”
徐錦瑟鬆了口氣,拿起擱置一旁的絲帕又專心致志的繡起來,故作不知李嬤嬤眼裡閃過的疑惑。
她覺得她跟李密的事情還沒有到告訴李嬤嬤的時候,不是不相信李嬤嬤,只是覺得這種事還是等到兩人真成的那一刻才說的好,要不然偌大的徐府人多口雜的,若是一個不小心被人聽了去只怕又是一陣麻煩。
李嬤嬤雖是滿心的疑惑,不過見徐錦瑟這樣也知她現在不想說,是而也識時務的閉口不再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