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突然想起來要問這個?”童望君有些訝異的看着我。
我盯着童望君,沉默了一會,開口道:“我如果跟你說,我失去了一些記憶,你信嗎?”
童望君笑了笑,目光劃過我的臉龐,看向旁的地方,過了一會又看着我:“你是認真的?”
“你覺得我會拿這樣的事情開玩笑嗎?”我終究說出口了,“我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我甚至連我倆怎麼結婚,怎麼有的阿珂和小樂都不知道。”
該說的,總歸要說出來。
徐恆的人生觀讓我覺得有些清奇,我不認爲徐恆是童望君的良配。
而我和童望君之間的事,或許也應該做個了斷。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童望君還有些懷疑。
這也能怪,之前我一直表現良好,現在突然說沒了記憶,換誰都不會相信。
“不是什麼都不記得,是有一部分記憶沒了,高中之後,到兩個多月前,大概房租快要到期的這段時間裡,我的記憶都沒了。”我糾正了下童望君。
童望君沉默了。
我沒有打擾她,而是抽出一根菸,慢慢的點燃。
“我知道了,怪不得當時你會以爲房子是買的,還問我是不是你媳婦,原來那會你什麼都不記得了。”童望君道。
她信了。
“嗯。”我點頭,深深了的吸了口煙。
“爲什麼會這樣?”童望君問我。
“我也不知道,睡了一覺起來後就成了那個樣子,失去了半年的記憶,只記得高中喝醉酒的事,後面的事一點印象都沒有。”我搖頭,“或許是遭受了打擊吧。”
“你怎麼不早說?”童望君道。
“說不說有什麼用?我倆婚已經離了,說了後能和好嗎?”我不想說,只是不想讓人覺得我可憐。
我不需要人可憐,也不需要人同情,更不想讓人因爲我失去了八年的記憶對我特殊照顧。
一切遵循本心就好,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那你現在爲什麼要跟我說?”童望君又問道。
“我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所以想要問一問。”我道。
我爸媽的反應,唐婉的話,讓我覺得我對童望君肯定做過過分的事情,別人欠我東西可以,但我不想欠着別人什麼東西。
“你對不起的或許不是我,而是唐婉。”童望君轉過頭,沒有看我,說出這樣一句話。
“她讓我來問你。”我道,“我是不是喝醉酒了後,對你做了什麼事?”
“她跟你說了?”童望君看着我。
果然,與喝酒有關係。
“阿珂,別跑太遠了,看着小樂。”童望君衝玩的有點瘋的陳珂喊了聲。
“她什麼都沒說,是我自己猜的,你那麼反感我喝酒,而阿珂又恰好八歲,算算時間,你懷她的時候,我正好上高三。”我道,“我只是有些奇怪,我怎麼會與你在一起了,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高考聚會,就我們一個班,在市裡酒店包了兩個包間,一個包間兩張桌子,我與童望君應該沒有交集纔對。
不知怎麼會走到一起。
“我那會要剛參加完高考,我談了男朋友。”童望君緩緩的說道。
我愣了下:“你的意思是……你那會其實已經懷孕了?”
莫非我帶了綠帽子?
“你要不信阿珂是你的孩子,可以去做親子鑑定。”童望君似乎因爲我的話有些生氣。
“不是,可你爲什麼要這麼說?”我訕笑了聲,不明白童望君的意思。
“我和他只牽過手,別的事什麼都沒做。高考結束後,網上出來答案,我和他對了答案,我能進一本院校,他的分數只能進普通的二本。”童望君道,“他讓我填報志願的時候與他填一個學校。”
“這未免太自私了些吧?”我評價了一句。
學校是一個平臺,學歷不一定百分百有用,也不一定代表個人的真實實力,可不可否認,有學歷出來後與沒學歷出來後人生的際遇真的會有很大的差別。
這就好比有錢人,可以選擇不幹不喜歡的事。
而沒錢的人,卻沒有這個選擇的權利,爲了生活,不管什麼事都必須去做。
學歷同樣如此。
學歷高的人也可以去搬磚,而學歷低的人可能連去大型公司應聘的資格都沒有。
童望君的男朋友讓她放棄一本院校的資源,跟他一起去二本院校,只爲了在一起,的確有些自私了。
童望君肯定沒同意。
“我沒有同意,我讓他再復讀一年,他不肯,說我不愛他,我倆吵了一架。”童望君道,“連生活的資本都沒有,拿什麼去說愛?”
“窮人就不可以有愛嗎?”在這一點上,我不認同童望君。
“人窮沒關係,但就怕連上進的心也沒有,一輩子自甘平庸,還以此沾沾自喜。”童望君道。
我訕訕的笑了聲,不想就這個問題與童望君過多的爭執:“你倆吵了架,就分手了,那和我有什麼關係?我不記得認識你啊。”
“我也不認識你。”童望君道,“吵架過後我很傷心,就扔了一個瓶子,說了這件事,恰好有人回了。”
“我回的?”我詫異了,“那人的暱稱你還記得嗎?”
“沒有加好友,就只是在微信漂流羣中聊了幾天。”童望君搖頭,“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他邀請我過來玩,我就來了,但他沒出現,我就自己開了一間房休息,想着可能遇上騙子了。但我沒有想到,半夜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你進了房間。”
我納悶了:“不可能,酒店的鑰匙只有一把,你進了房間,我怎麼可能進去?再說,我和班上的同學在聚會,怎麼會一個人跑到酒店去?”
“不知道,或許那個人就是你。”童望君道。
“不是我,肯定不是我。”我非常確信,在這之前沒有和童望君聊過。
“可你讓我懷孕了。”童望君盯着我。
“我對你那樣了?”我試探了下童望君,“是我主動的嗎?”
“你覺得呢?”童望君臉色有些不善了,盯着我。
“應該不可能吧。”我覺得不應該,哪怕我喝醉了酒,也應該不會對童望君做出那樣的事,高中那會我喜歡的人是唐婉。
我越想越覺得我不可能主動對童望君做那事,也沒膽子敢那樣,那是犯法的。
“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個女生,和別人聊了幾句,就主動跑過來,很不正經?”童望君聽出我話中的意思。
“那你爲什麼會跑過來?那是陌生人。”我反問道。
“陳進,你真是個畜生,自己做過的事,自己不承認,還想往我身上潑髒水。”童望君罵我,眼睛有些紅,“我會讓你看到證據的。”
“什麼證據?”我問,心裡忽然覺得有些愧疚。
高中那會,童望君也才十多歲,沒步入過社會,遇到傷心的事,在網絡上碰到一個安慰自己的人,覺得志同道合,出來散散心,很正常。
或許是我想多了。
可我又實在想不通,我好好的在和同學聚會,怎麼會喝醉了跑到童望君住宿的酒店去了,而且還有她酒店房間的鑰匙。
“我身上有傷,你咬的。”童望君道。
“我咬你了?”我倍感詫異,“在哪?”
“腿上,你突然闖進來,嚇壞了我,等到我想要反抗的時候,你已經脫了我的衣服,還在我腿上咬了一口。”童望君道,“你身上有我抓的疤痕,印子應該還沒消。”
童望君說的疤痕,我洗澡的時候見過,胸口的地方,有三個淡淡的疤痕,我一直以爲是我自己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抓的。
“我沒能上大學,也是因爲這件事嗎?”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