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吟。”看到子歌死活不願意接他們給銀子,林長書將求救的目光看向了林子吟。
兄妹相處,真情難得。雖然家裡的事情是她在做主,但是兄妹之間的感情交流,林子吟並不會自作主張爲他們做任何決定。
“子吟,你幫着說說。”郭慧娘看到子吟不說話,只好直接求救。
“妹妹,這事你別管,說什麼我也不會要了這些銀子。”林子歌十分堅持。
“姐姐,既然是哥哥嫂子的一片心意,你一點兒不收的話,他們心裡也會不安。不如這樣吧,盒子裡的銀票,你自己拿,隨你自己取。”林子吟想了想開口,她知道林子歌脾氣倔強,所以話說的十分留有餘地,“哥哥嫂子,你們也先別急。正如姐姐所說,她即使嫁人了,手裡也不是一點兒進項沒有。再說,以後如果他們真的遇上什麼事情,我們兄妹幾個也不會幹看着不管。所以,你們一次性拿出這麼多的銀子,姐姐心裡也會不安。倒不如你們各退一步,各自求個心安。”
林長書和子歌、郭慧娘互相看看,想想覺得她說得十分有道理。
“那我就不客氣拿了。”林子歌從盒子裡取了兩個五兩的銀子,“這麼多的銀子足矣,謝謝大哥大嫂。”
她正正經經給林長書和郭慧娘行了大禮,在子歌心目中,自己父母去世,哥嫂完全就是父母的角色。
“子歌。”林長書有些過意不去。
“大哥嫂子,已經說定了的,既然姐姐拿了銀子,你們將剩餘的銀子收起來吧。”林子吟笑着說。
“子吟,謝謝你。”子歌抱着她流淚,要嫁人了,雖然還是一個村的,她心裡還是十分不捨。
林子吟給的添箱東西早就送出去了,別說林子歌所有的嫁妝都是她準備的,就是今日林子歌身上用的首飾,也是她特意定製的。
“都在一個村子裡,每日還要過來上工,別難過。”子吟笑着安慰她。
“子歌,表嫂也沒有什麼好東西送,這些鞋子帕子都是嫂子親手繡的,你別嫌棄。”大舅母桂花嫂和春玲她們一直有些羞愧,可他們剛到十里村不久,而且還是淨身出戶,真的沒有東西能拿出手的。
“舅母,兩位表嫂。”子歌感激地說,“不說你們這些天幫着我趕嫁妝,就是舅舅和幾位表哥也一直在忙着打傢俱,這份情誼比什麼都貴重,子歌在此謝謝了。”說完,子歌輕輕給他們福了福身體。
“使不得。”舅母紅着眼睛扶起她,“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你比誰都大,給我行禮做什麼。”
“快一些,新郎的花轎已經到了。”白大娘進來催促。
林子吟聽到外面嗩吶的響聲,忍住心裡的酸澀開口勸說,“別讓大友哥在外面等急了。”
由於兩家喜宴是合在一起辦的,所以只有新人拜堂過後,流水席才能舉行。
“子歌,這是我們小姐們的一點兒心意。”白雲仙和一羣女伴過來,大家手裡都帶着禮物。
她們是給林子歌添箱而來,各自帶來的禮物有輕有重。關係近一些的,送出的禮物就重一些,像白雲仙,因爲白家和林家的關係好,她和林子歌的關係比起村裡其他的女孩子就更好一些。所以送給子歌的是一個銀手鐲,這份添箱禮在村子裡絕對算是重的了。
如果是原來的白家,白雲仙也絕對拿不出二兩重的銀手鐲,可白家現在不同。
白家人口多,家裡除去白墩子,其餘的個個都是勞動力,一個月下來,一家人的工錢加起來十幾兩銀子了。
其他女伴拿出的禮物卻大多數是一些手繡的鞋襪帕子什麼的,看到白雲仙的禮物,大家都露出了羨慕的眼神,當然也有些羞愧的意思。
林子歌接了禮物,挨個又謝過了。
“趕緊補妝。”林子吟催促。
白嫂子趕緊拿起慧真大師送來的白玉膏給她仔細的抹上,又讓村裡的媒婆唱了吉祥話,然後纔給子歌蓋上了頭蓋。
林長書一身暗紅色的棉襖,人看起來很精神,如果不是爲了妹妹的婚事,他肯定不會選這種騷包的顏色。不過林子吟覺得,自己哥哥長的十分清秀,和嫂子郭慧娘穿着暗紅色的襖子十分相配,人看起來帥呆了。
“大妹,哥哥揹你上轎。”林長書微微蹲下彎下了腰。
林子歌人在蓋頭下,看不清楚周圍的情況,可是和親人離別的傷感卻壓在了心頭。她低聲謝過林長書,趴在林長書背上的時候,眼淚啪嗒啪嗒就掉下來了。
“不能哭。”郭慧孃的母親何氏趕緊叮囑。
何家婆媳出手也很大方,在林子吟的提攜下,郭家算是徹底翻身了。家裡不但住上了新房,而且手裡也積攢下了不少的銀子。
所以聽到子歌成親的消息,郭家特意到銀樓裡打了一套銀頭面送過來。
當然這套頭面也爲郭家打響了名聲,過來的郭栓柱還沒有成親,村裡人已經有不少人在打聽郭家的情況了,盤算着能不能和郭家結親。
林子吟在現代看過不少結婚的場面,別人結婚,所有的親友都是高興,到處看到的都是笑臉,每一次,她也是面帶微笑看着新人到處敬酒,可這一次是自己親姐姐成親,心裡的滋味還真不一般。
或許是子歌的離愁帶動了她,她的眼睛一直都是酸酸的,有種想流淚的感覺。
“姑娘。”巧兒輕聲安慰她。
林子吟淡淡一笑,表示自己無事。
隨着林長書揹着子歌出去,外面劈里啪啦炸起了炮竹。
炮竹聲中,吳大友穿着一聲大紅色的新郎服,正一臉意氣風發地向林長書過來,“大哥,交給我吧。”
“我親自將她送上轎子。”北地有風俗,凡是姑娘出嫁,腳是不能沾地的。而孃家的兄弟送的越遠表示對姑娘越是重視。
林長書揹着新娘子不放手,吳大友再心急也沒有辦法,他只好乾笑着跟在林長書後面,看着林長書將子歌送進了花轎中。到此,他連新娘子的衣角還沒有碰到了。
“陵王到。”忽然,就在這時,楚隨風過來了,跟隨他一起來的自然是騷包的司錦寒。
村民們一陣慌亂。大家都知道王爺和林家的關係好,不過即使這樣,所有人也沒有想到林子歌出嫁,王爺能親自過來。
“聽說林家大姑娘出嫁,本王作爲林家的合作者,自然是要過來喝杯喜酒。”楚隨風淡淡地說,算是變相地給大家一個解釋。
“來人,將賀禮送上來。”楚隨風吩咐下去。
立刻,從他的身後出來幾個侍衛。
這些侍衛手裡全都捧着東西,有上好的布匹,有盒子,盒子裡面裝的是閃閃發亮的金飾,圍觀的村民都低低地發出羨慕的讚歎聲。
“既然是過來喝喜酒,爺也送來了一份賀禮。”說着,司錦寒一招手。
市場跟隨在他身邊的侍衛也送上了木盒,裡面同樣是金飾。
禮物太貴重,吳大友有些不知所措,他用詢問的目光看着林子吟。
“謝過王爺,三公子。席面等會兒纔會開始,請兩位到書房裡坐。”林子吟淡笑着說。
吳大友見她答應收下兩位貴客的禮物,偷偷鬆口氣,然後又上前謝過楚隨風和司錦寒。
“都是熟客,不用多禮,別錯過吉時。”楚隨風今日難得溫柔一把。
村民們看到連陵王都親自過來道賀,還送來如此多的禮物,個個都倍覺得有面子。特別是在作坊裡做事的人,更是信心百倍。
有王爺和三公子支持,作坊裡的生意會越來越好的。今後大家的生活也會越來越好了。
嗩吶重新響起來,花轎終於被擡起來了。
老爺子和林長書目送着花轎的離去,心裡有說不出的惆悵。林子吟沒空傷感,因爲陸陸續續的,林家來了不少貴客。這些人都是和林家有生意來往的人,而且還是過來進貨知道消息以後,特意在豐城逗留的客人。
“子吟,來了這麼多人,原先的桌子是不夠了。”郭慧娘忙的不可開交。家裡沒有婆婆在,她必須負責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
“沒關係,將西院開了,多加一些桌子就是。食材都很充足,不怕不夠。”林子吟笑着說。
“阿彌陀佛。”慧真大師帶着幾個武僧也過來湊熱鬧,“貧僧給新人帶來幾張平安符,丫頭,你送過去吧。”
“謝謝大師。”林子吟笑眯眯地接過平安符,讓巧兒趕緊送到吳大友那邊的院子裡。定安寺裡的平安符不是人人都能求來的,林子吟也不管平安符到底管不管,反正大家都信,她樂得讓子歌和吳大友落一個心安。
“王爺和三公子在書房,大師可以過去找他們。”林子吟看着幾個和尚站在院子裡,顯得特別難看,於是笑着建議。
慧真聽了,頓時樂呵呵地帶着武僧過去了。
黒一黑二今日也帶着禮物過來道賀,林子吟乾脆將他們安排在從一和武僧們一起了。因爲他們相互熟悉。
又想到客商和村裡人不熟悉,怕村子裡有人衝撞了貴客,她也將這波人安排在了西院中。
村子裡誰家辦喜事,一般都是全村人都過來道喜,帶來的賀禮也有輕有重,不過鄉下人都不是有錢人,一般也不講究,大多帶來的是幾個雞蛋,或者是地裡的蔬菜,再或者是幾文錢。禮輕禮重主家都不會嫌棄。
而且只要上門來,再大的仇恨也得憋在肚子裡,上門來,代表着犯錯的人知道自己做錯,是過來認錯的。村子裡沒錢,但是人都要臉面,平時鬧了矛盾,拉不下臉來道歉,等辦喜事過來送點小禮,什麼矛盾就得壓在肚子裡,最起碼這一天得放進肚子裡,否則的話,村裡人就會說你的不對,沒度量。
因此,林長書和老爺子等人看到馬大郎一家過來道喜的時候,即使心裡不高興,但還是收下禮物,並沒有給臉色給馬家看。馬家不僅大房來了,就是鮑氏也帶着兩個孩子坐在了席面上等着上菜了。
“他們還有臉過來。”白雲仙憤恨不平地對小姐們說。
“可不是,臉皮厚着了。”到林家上工,每天早上都會出去練武,村子裡的小姑娘現在的性子都夠潑辣的。
白雲仙的嘀咕獲得了同伴們的支持。
而且大家很有默契地全都坐在一起,將馬家人全都排斥在外了。
嚴氏今日差點兒眼紅地憋出病來,看到林子歌的嫁妝,別說是全村獨一份了,就是城裡稍微身身世差一點兒的小姐,估計嫁妝都不如她。而且就在剛纔,她才從村裡人的議論中知道,原來林家很賺錢的豆製品作坊,林子吟已經分給了兄弟姐姐,也就是說,以後林子歌坐在家裡什麼都不幹,也不會缺少銀子花了。
豆製品一個月到底能賺多少銀子,嚴氏不知道。可她知道在豆製品坊子裡幹活的村民一個月的工錢到底有多少。那些村民一個月的工錢幾乎和她相公在外面給人當二掌櫃的工錢數目了。更別提過節時分得那些東西了。
如果豆製品不是賺了大銀子,林長書能捨得發那麼多工錢給村民?
下金蛋的林子歌明明可以是她馬家的兒媳婦,可到手又飛了。嚴氏心裡後悔得幾乎想撞牆,特別是看到陵王給林子歌的賀禮,她眼睛看的都直了。
鮑氏不管村裡人怎麼看她和孩子,爲了今日吃一頓飽飯,她纔不在乎了。別人不願意和她擠,她乾脆坐到了嚴氏的一桌。
嚴氏也不想和她一桌,可看看四周,卻發現所有的桌子都坐滿了,也只有她們這一桌還空着位置。辦事的不是自己家,嚴氏再看鮑氏不順眼,也得忍着。
大狗子、二狗子眼巴巴等着上菜,聞着廚房裡飄出的香味,他們恨不得立刻跑到廚房去將飯菜全都端出來。
馬志才硬是和馬大郎擠進了里正的一桌,即使里正一桌上其他人全都緊皺眉頭,也沒有搭理他們,父子兩個好似也不在意,還是一個勁接別人的話題。
只可惜,只要他們插話,接下來的必然是冷場。但是馬大郎一直在外面做事,向來是八面玲瓏,對別人給他們父子的難堪,他們一直都樂呵呵地態度。這樣一來,反倒是讓別的人不好意思起來,再說話的時候,也就沒有多少人爲難他們了。
“聽說吳鑫讀書十分出彩,開春的時候,里正是不是可以讓他下場子試試呢?”馬大郎笑着問里正,“周大哥家的孩子也不錯啊。”
里正聽到他誇自己的孫子,並沒有得意忘形,而是淡淡一笑,輕描淡寫地推過去,“千先生學問高,又來了許先生,也是一位有才學的人。孩子剛開始學,學的也只是一些皮毛而已,我聽先生的,要是先生覺得他可以下場試試的話,我也不攔着。先生說不行,那就再好好努力一年再說就是。”
“里正說得對,我也是這樣的想法。”周石頭笑着回答,“我家小子比長亭大了好幾歲,可功課比起長亭來說,卻差遠了。小子說了,等趕上長亭以後,他纔會下場子了。”
“對啊,長亭很厲害,千先生和許先生對他都讚不絕口。”有人接話。
馬大郎和馬志才聽了,心裡冷笑不已。這些人啊,就知道拍林家的馬屁,林長亭纔多大,到年也不過七歲,七歲的毛孩子知道個屁。那教書的千先生和姓許的,都是林家買下來的下人,能不向着林家人說話?
不管怎麼樣,教書村民們將林長亭誇得上了天,馬志才父子也不相信林長亭真的有讀書的天賦。想他馬志才十六歲才中了童生,還是十里村這麼多年來的獨一份,林長亭想翻越他馬志才,做夢吧。
不過馬志才今日不是爲了吃,才坐在這兒的。他真正的目的是爲了和陵王楚隨風搭上關係。可惜陵王被領到西院去了,他根本沒有機會見到陵王。
馬志纔對自己有信心,只要讓他和陵王見上一面,陵王肯定會欣賞他的學識。要怎麼辦才能見到陵王呢?
“喜宴快開始了,到哪裡去?”馬大郎看着兒子站起來,故意大聲問。
“不好意思,我的肚子忽然有些不舒服,想去方便一下。等會兒再來,各位見諒。”馬志才笑着給大家道歉,並且做了解釋。
他的態度溫和,說起來也文縐縐的,村民們對他的意見也就散去了。
馬志纔出了東院的大門,卻拐進了西院中去了。
由於林家辦喜事人來人往,加上外來的人也多,所有馬志才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多少人注意。
馬志才先到了一個大廳,發現這兒坐着不少人,這些人和村子裡的人不同,身上穿着的都是上好的綢緞。他進來,也沒有人多看他一眼,靜靜地聽一下,原來大家正在討論生意上的事情。
馬志纔對這些富人輕蔑的白了一眼,原來只是沾滿銅臭味的商人,他順着走廊又走出去了。
林家每間屋子裡都很暖和,馬志才從熱的屋子走出來,覺得渾身都透着涼氣。
這邊馬志纔剛離開席面,那邊林子吟就過來找人了。
“里正大叔,你和白大叔得到西院去陪着王爺、三公子。”林子吟風風火火找到人說,“爺爺和舅舅有些扛不住。”
“子吟,你找別人吧,我怕自己也扛不住啊。”里正一聽她讓自己和陵王坐在一個席面上,頓時腿軟的幾乎站不起來了。
他一個里正如此,就更別提白春生了。
“來着是客,王爺你們又不是不認識,再說那邊還有爺爺舅舅和慧真大師在了。哥哥不在這邊,你們不過去,還能有誰幫着招呼?”林子吟央求他們。
“再說,你們多見識一些,以後遇上貴人談生意也不會怯場對不對?”又拿出殺手鐗,林子吟目光炯炯。
里正想到林子吟和自己談論的,想想的確如此。因爲林家的生意好,村裡人收益頗多,里正作爲一個村的村官,的確沒少和客商打交道。
“行,走吧。”像赴斷頭臺似的,里正咬着牙站起來。
白春生看里正答應了,又想到林子吟對他的看重,咬咬牙也跟着站起來往西院走去。
馬大郎心裡暗恨林子吟的不長眼,他是村子裡唯一在外當二掌櫃的人,見識能不比這一羣土包子強多了。可剛纔林子吟卻好似沒有看到自己一般,接着他又擔心自己兒子馬志才。
“誰?”西院的主廳,馬志纔剛露面,從一等人就發現了,於是一把鋒利的寶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馬志才嚇得魂飛魄散,“別別,誤會,草民是村裡的童生,誤闖入此地,請大人饒恕。”
“有點兒意思。”司錦寒聽了邪笑着對楚隨風說。
“讓他進來。”楚隨風清冷的聲音傳過來。
從一幾個侍衛板着臉收回了手裡的劍,然後冷冷地呵斥馬志才,“王爺讓你進去,老實一些。”
莫名其妙的,幾個侍衛對馬志才就有些不喜。
老舅何福星不認識馬志才,加上和楚隨風一桌,心裡害怕,所以也沒有注意到馬志才。而偏巧,桌子上還有老爺子在了。
林老爺子看到在外吵鬧的人竟然是馬志才,心裡一股氣直衝腦袋,臉色一瞬間變紅了。
楚隨風和司錦寒看到老爺子情緒激動,卻十分隱忍的模樣,頓時心裡有數。
“爲何喧譁?”楚隨風冷冷地問。
“回稟王爺,小人是誤入此地,絕無冒犯王爺的意思。”馬志才也有些後悔,他沒有想到林家這麼忙,林老爺子竟然還在這兒陪着陵王、三公子。
想到林家對自己的不滿,他一顆心頓時吊起來,態度也放的老實起來。
“誤入?”司錦寒啞然失笑,“老爺子,你可認識此人?”
“他是村子裡童生,姓馬。”老爺子不願意多說。即使對馬家人再不滿,他也不會在今天擠兌馬家。老爺子不願意在大孫女的喜事之日鬧一場不愉快。
“村裡人不都是被安排到東院,怎麼會誤闖入西院?”司錦寒卻不想放過他。
馬志纔有些焦急,因爲窘迫,額頭上都微微冒出了冷汗,“回三公子的話,草民是因爲一時情急走錯了大門。”
這話勉強能算是一個藉口,因爲林家東院和西院的大門的確一模一樣,裡面的格局也相同。
不過司錦寒和楚隨風也不是好糊弄的,會被他一兩句說辭就哄騙過去。因爲這邊的客人和東院的村民並不一樣,馬志纔要是誤入的話,肯定早就發現兩院的不同纔對。
“林姑娘。”這時,外面忽然傳來從一的聲音。
“你們今日隨意。”林子吟笑着說,“一會兒就可以走菜了。”
這邊來的都是客商比較多,所以和東院的飯菜有不同。而且有好幾道菜還將會由林子吟親自掌勺。
等林子吟走進客廳時,臉上頓時露出搵怒的表情,“馬童生,這兒好像不是招待你的席面。”
“你不是出去方便了,怎麼到了這兒?”白春生說話更是直截了當。
“小生誤將西院當作東院了。”馬志才漲紅了臉回答,他心裡有不平還有惱怒,拼命撞進來,卻還沒有來得及在陵王面前表現一下,沒想到林子吟和里正他們就來了。
“既然如此,你趕緊回去吧。”里正差點兒氣歪了鼻子,這小子心眼果然不正,竟然想走捷徑,要靠上王爺。他也不想想,就他這副德行,王爺能看得上他?
“王爺,三公子,草民冒犯了,草民告退。”低着頭,他又變得低聲下氣起來。
“馬童生是不是?”司錦寒斜眼看着他,“一個村子的都能迷路,要不要讓爺的人送你一程呢?”
里正聽了嚇了一聲冷汗,他是聽吳大友說過,司錦寒的脾氣最陰晴不定,當初他懷疑子吟的時候,還差點兒將子吟掐死了。
馬志纔沒有聽出司錦寒話中的意外之意,真當司錦寒實在譏諷他,羞得臉色通紅。
“不用了。”林子吟自然也聽懂司錦寒的話,她看到馬志才這副德行自然也很生氣,但她的態度和老爺子一樣,今日是姐姐大喜的日子,自然不想家裡出什麼意外,“三公子多費心了,姐姐大喜的日子,作爲一個村的高興多喝兩杯在情理之中,等會兒我要給大師做幾道海鮮,王爺和三公子也算是巧兒遇上了。”
“這麼說,爺和王爺是託了大師的福。”司錦寒很不高興自己淪爲配角。
“託了貧僧的福,你好似不高興?”慧真板着臉問。
“怎麼會?我高興着了。”司錦寒可不敢再得罪慧真大師,大和尚和別的僧人不一樣,容易發神經,給他下毒怎麼辦?還是順毛驢,好好哄着他吧。
馬志纔看到林子吟和司錦寒、慧真大師有說有笑,心裡更是委屈至極。
一個女人,靠着賣笑,竟然得了大人物的賞識,而他空有一身學識,卻無人賞識,世道太不公平了。
“里正、爺爺舅舅,你們好好陪陪王爺大師,我給你們做海鮮吃。”林子吟笑着說,“對了,等會兒哥哥和大友哥過來敬酒,三公子,你們不許灌他酒。”
“拿出你全部的手藝。”楚隨風淡淡地說,“別的桌讓下人做即可。”
“他們做不了。”林子吟笑着說,“好在客戶來的不算多,也只有一桌,等會兒多做一些就是。”林子吟笑着回答。
楚隨風的臉色就拉下來了。
林子吟當作沒看到,笑着轉身準備離去,一轉頭卻看到馬志才還耷拉着腦袋站在一旁。
她心裡冷笑起來,是不死心還是不甘心,這位大才子呢?
“還不走,真的需要爺派人送你一程?”司錦寒語氣中帶上了冷意,楚隨風的目光更冷,頓時屋子裡的溫度都好像降了幾分。
“草民這就離開。”馬志纔看到陵王發怒,這才反應過來,一邊鞠躬一邊倒退着厲害了正廳。
“這種人竟然是童生?真的應該好好看看他授業的先生到底是怎麼教的。”司錦寒不滿地嘀咕。
里正在一旁心裡暗歎,讓王爺和三公子都生厭,馬志才以後即使中了秀才舉人,想當官估計也難了。
不過說實話,就衝着馬家人這副德行,馬志纔不能當官反而也好。
想通了以後,里正也不爲馬家人操心了。
馬志才失魂落魄從西院出來,也不去東院,直接回家去了。
林子吟到廚房裡一看,發現楚隨風帶來的海鮮品種還挺多。猛不丁看到這麼多的海鮮,她頓時高興起來。不爲別人,就是爲了滿足自己的口福,她也使出了十八般廚藝來。
外來的客商沒想到今日到林家來,竟然嚐到了難道美味。這些海鮮,他們走南闖北沒少吃過,可從來沒有廚子能做的像林家這樣美味來。
“鮮,真的很鮮。”慧真喝着小酒樂呵呵地邊吃邊說,手裡的筷子一直都沒有停下來。“沒想到海里的東西會如此美味。”
楚隨風嘴角微抿,小丫頭帶給他每每都是驚喜啊。
沒等喜宴結束,他直接讓林子吟過來。
林子吟也饞海鮮,到了這邊不客氣坐下,夾了魷魚吃起來。
“海鮮容易壞,即使再美味也無法運出去。”楚隨風放下筷子看着她吃。
“可以乾燥,不過王爺要想發展海邊漁民的養殖,最好有個計劃才行。”林子吟說。
“什麼樣的計劃?”楚隨風盯着問。
“官府統一收購,不要壓價。海域承包,養殖多樣化。”林子吟回答。
“乾燥靠太陽曬?”楚隨風皺眉。
“一部分是靠着陽光曬,但是大部分產品卻是需要機械來乾燥,還是老話,必須找到我說的黑粉才行。”林子吟說,“否則的話,很多都是空談。”
楚隨風聽完再也不說話,任由着她吃的歡。
等喜宴吃完以後,有商客據過來打聽調料的事情。
由於海鮮產品的生意還沒有真正做成,楚隨風讓士兵下了封口,所有海鮮做法都保密。
一道命令下來,所有的客商再也沒有人敢過來詢問了。大家心裡都有惋惜,以後再想吃到如此美味的海鮮,恐怕是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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