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瑜沒想到很快就見到福安郡主一家,也見到了清河郡主口中的混蛋寧少堂。
就在城門口,蕭明瑜帶着成哥兒一起出門迎接韓氏和蕭明回家。蕭茂楊忙着書院的事情,忙的腳不沾地,故此沒有來。
見到馬車過來,蕭明瑜就迎了上去。只是很意外,爲何韓氏回來的車隊會這麼龐大,難道她認錯了車隊嗎?可是那輛馬車分明就是韓氏的。蕭明瑜看着車隊停了下來,看到韓氏下了馬車,還有韓氏旁邊的蕭明。蕭明瑜這才露出笑容,帶着成哥兒跑了過去。
“娘,四姐姐,你們總算回來了。可擔心死我了。”
韓氏笑着,摸摸蕭明瑜的頭,又從奶孃手中抱過成哥兒,在成哥兒的臉上親了一口。“你怎麼來這裡接人,還將成哥兒帶了過來。這裡人多嘴雜的,帶着成哥兒像什麼。萬一有個意外,可怎麼得了。”
“娘教訓的是,女兒知錯了。以後不會的。”蕭明瑜笑嘻嘻的,一點也不在意。
韓氏在蕭明瑜頭上戳了下,“你這丫頭,就是調皮。”
“韓夫人,這就是你那二閨女嗎?”
韓氏急忙轉身,“正是,明瑜過來,快來見過福安郡主。郡主殿下,這就是明瑜。”
蕭明瑜心頭狗血噴灑,不過面上絲毫不含糊,急忙上前,恭敬行禮,“民女見過郡主殿下,給郡主殿下請安。”
“免禮,讓本郡主好好看看。不錯,不錯,長得極好。韓夫人有福氣,兩個閨女都是極爲出色的。這明瑜丫頭可有定親?”福雅郡主笑着問道。
韓氏笑道:“她年紀還小,想等忙完了大閨女的事情,再來忙活明瑜的婚事。”
福雅郡主點點頭,退下手上的鐲子,“來,這是本郡主的見面禮,不可推辭。”
蕭明瑜爲難,韓氏點頭讓她收下,蕭明瑜這才恭敬的接過。
福安郡主滿意的點點頭,“這纔好,長者賜不能辭,明白嗎?”
“多謝郡主殿下教誨,民女明白。”蕭明瑜笑着說道。
接着蕭明瑜就見到福安郡主的一雙兒女,寧少堂,福安公主的大兒子,清河郡主的未婚夫,一表人才,劍眉星目。同世子周啓還有周乾的帥氣都不同,顯得極有男子氣概,似乎是常年在太陽下暴曬,皮膚小麥色。據說這人也是自小師從名師,長大後就進了軍隊。
至於福安郡主的女兒,寧璐,就露了一個面,眼神不善,尤其是在看蕭明的時候,兩人似乎有什麼矛盾。
福安郡主對韓氏說道,“韓夫人,改日我做東請客,你可千萬要來。”
韓氏笑道,“郡主有請,豈敢不來。”
“那就說定了。”
說好了事情,兩家就此分開,各自回去。蕭明瑜瞧着,說道:“福安郡主難道不是去王府嗎?怎麼不是一個方向。”
韓氏給蕭明瑜解惑,“福安郡主雖然出嫁了,但是在中州城依舊有座郡主府,老王妃安排了人在裡面看守打掃。這次福安郡主回中州城,是爲了同王府結親,做親家。再住在王府就不太妥當,故此一家人就決定住在郡主府裡。”
蕭明瑜點頭表示明白。她有好多的問題要問,一切等回到家再說。
一路舟車勞頓,回到府上。韓氏同蕭明去洗漱,蕭明瑜準備飯菜。洗漱過來,一家人圍坐在一起,蕭明瑜笑道:“好些日子沒見到娘和四姐姐,怪想你們的。能看到你們平安回來,我這心總算放下了。”
韓氏笑道:“行了,一家人說這些話做什麼。矯情。吃飯吧。吃過後,你同明好好說說話,娘就去休息。”
“好,女兒全聽孃的。”
用過了飯,韓氏精力不濟,先去休息了。蕭明瑜同蕭明一起來到書房,蕭明瑜激動的問道:“四姐姐,你快同我說,這次去延州如何,事情可辦好了?”
蕭明臉頰紅了紅,點頭說道:“都辦好了。挺好的,一切都挺好。”
“這就完了?”蕭明瑜崩潰,“四姐姐,你好歹同我說說詳情吧,去的時候如何,柴家如何,柴自修如何,回來的時候又如何,怎麼會和福安郡主一家遇上。”
蕭明笑了起來,“你啊,好奇心還真重。去的路上挺順利的,因爲下了雨,在路上耽誤了兩天。花了差不多六七天才到延州。柴家派人來接我們,直接住進柴家。”
說到這裡,蕭明頓了頓,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柴家地方挺大的,不過柴家人多,住的比較擁擠。我見了柴家人,他們都挺好,對我們很客氣,也很周到。”
蕭明瑜笑着問道,“見了柴自修吧,他如何?”
蕭明低着頭在笑,“他挺好的,還找了個機會帶我出門看延州的風貌。”
蕭明瑜笑了出來,這門婚事做的還真是不錯。“那娘對柴家滿意嗎?”
蕭明點頭,“自然是滿意的,不然當初也不會定下婚事。這次去,娘見了柴家一家子,還丈量了房屋尺寸,說是回來打傢俱。”
蕭明瑜大笑,蕭明追着蕭明瑜打。蕭明瑜連忙求饒,“好姐姐,我不笑了,我這是祝賀姐姐。娘可有同柴家定下婚期?是今年還是明年?”
蕭明羞紅了臉,笑道:“是今年,婚期就定在十月初。”
蕭明哦了一聲,這麼快啊,果然被說中了。“明瑤的婚期在九月,你的婚期在十月,你們倒是趕在了一起。看來我要同時準備兩份禮物才行。”
“你心意到了就行,無論你送什麼,我都滿意。”
“多謝四姐姐寬容,不過你是我親姐姐,送給你的禮物自然要用心挑選,絕對不能馬虎。對了,四姐姐你還沒說怎麼會同福安郡主一家遇上。”
蕭明那臉色立馬就垮了下去,“你別提了,提起來我就一肚子火氣。涼州離延州近,福安郡主在延州也有生意和別院。她們一家子那段時間正好住在延州。我們住在柴家,不可避免的就同福安郡主認識了,然後就有了來往。這次回中州,福安郡主一聽,就說大家一起上路,如此彼此之間也有個照應。娘很爽快的答應了,所以我們兩家就走在了一起。”
“我看那個寧璐,似乎對姐姐有些敵意,難道你們有什麼矛盾嗎?”蕭明瑜好奇的問道。
蕭明一臉嫌棄的說道:“這事都是柴自修弄出來的,明知道自己長得好,還四處勾搭。那個寧璐早就看上了柴自修,我聽人說,寧璐還一直拾掇着福安郡主到柴家提親。不過因爲柴大人同寧大人之間,貌似是政見不合還是別的原因,兩家不好做親家,這件事情才作罷。不過即便如此,寧璐也一直覬覦着柴自修。這次我們在延州,寧璐找了我好幾次麻煩。當然,我也狠狠的還擊了回去。總之我同那人不對付,你以後要是見了她,也離得遠遠的。那不是個好東西。”
蕭明瑜問道,“既然寧璐對柴自修有意思,那柴自修本人呢?他又是什麼意見。”
“柴自修自然是看不上寧璐的,那樣惡毒的女人,誰看的上。偏偏寧璐沒臉沒皮的,還當自己是一等一的美女加才女,好像這世上就沒她搞不定的男人一樣。”蕭明一臉厭惡的說道,“柴自修都明確表示了拒絕,她還往前湊,真是不要臉。我同柴自修訂婚,連婚期都定了下來,她倒是嫉妒的發瘋。處處找我麻煩,好像沒了我,她就一定能嫁給柴自修一樣。本以爲離開了延州就沒事了,哪裡想到她也跟着來了中州。娘同福安郡主,以前在京城的時候就見過,還算有點交情。如今又遇到了,以後娘肯定會到福安郡主的府上做客的。哼,我纔不想去,見到那個寧璐,我就一肚子火氣。真想狠狠撕爛她那張臉。”
蕭明瑜笑了起來,“四姐姐,你幹嘛這麼生氣。是你同柴自修定親,也是你要嫁給柴自修。按理說該生氣該嫉妒的是寧璐。四姐姐,你這樣子可是讓人看笑話的。好像你不如她,生怕柴自修被寧璐搶走了似得。”
“你胡說。”蕭明怒了,“我纔沒有怕她,更不用擔心柴自修被搶走了。我只是見不慣她那做派,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好像人人都欠了她一樣,都因爲以她爲中心,都該順從她的意思。明瑜妹妹,你是沒見到她那做派,真是氣死人了。罷了,你說的也對,該生氣該嫉妒的是她,我在這裡生氣,反倒是失了體面。明瑜,你以後別在我面前提起她,我心裡頭煩着她。”
蕭明瑜說道:“行了,我以後不提她就是。不過四姐姐,你這個狀態可不好。她們住在涼州,離着延州近,你們以後肯定還有見面的機會。要是次次都如此,那還得了。人家就該說你沒風度,沒氣量。四姐姐,你可不能這樣子,你的心態該放平和一點。見了她,要是不高興,直接無視就行。要是避不開,你就笑着。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好歹也要展露出你的好風度,你的好氣量,四姐姐,妹妹說的可對?”
蕭明揉搓臉頰,顯得煩躁,“你說的對。主要是這一路上積累了太多的怒氣,這會見了你,聽你問起來,我就全發泄出來了。不過你放心,我以後不會了。”
晚上用過晚飯後,母女三人圍坐在一起說話。韓氏說起這一路的見聞,也說到柴家的情況,還有福安郡主一家。“明這孩子就是太過急躁衝動,若非福安郡主大度,不同你計較。你以爲你數次同寧璐針鋒相對的事情,能夠那麼容易就解決嗎?”
蕭明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娘,女兒已經知道錯了。”
韓氏不滿的說道:“光是知道錯有什麼用,你哪次不是說知道錯了,可是等到下一次你又犯同樣的錯誤。明,你已經同柴自修訂婚,連婚期都確定下來,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至於寧璐此人,你何必放在心上。要是寧家能同柴家結親的話,早就結了,何至於等到現在。你做的那些事情不僅沒有絲毫的作用,還顯得你格外的小氣,得理不饒人。”
蕭明有些不高興,“娘,女兒已經很剋制了,可是沒次都是寧璐那人來挑釁我。我若是不反擊回去,她還當我是害怕了她。”
韓氏冷哼一聲,“之前還在說知道錯了,要改正錯誤。這不,才說了你兩句,你就本性暴露。她挑釁你,你就一定要反擊回去嗎?不能無視她嗎?糊塗。”
蕭明瑜趕緊說道:“娘,息怒。四姐姐她並非有意這麼說的,她以後肯定會改,我會盯着四姐姐改正的。”
韓氏甩袖,“行了,你們兩姐妹好好說說吧,明,你要多學學明瑜。明瑜,幫娘還好勸勸明。你父親這會該洗漱完了,我去伺候你們父親去。之前的事情以後再說。”
韓氏離去,蕭明瑜拉着蕭明也離去。
韓氏伺候蕭茂楊用完了晚飯,然後夫妻二人這纔有空說話。“老爺,妾身已經同柴家定下了婚期。就在今年十月。”
蕭茂楊點頭,“行,十月不錯。雖然天氣已經開始冷了,但是也不算太冷。明那個時候嫁過去,也正是時候。正好能趕上過年祭祖。對了,明的嫁妝可有準備好?”
韓氏點頭,“準備得七七八八了,如今就剩下傢俱。已經有了尺寸,明兒就請工人,多請一點,早點趕製出來。老爺,還有件事情,妾身要同老爺說。”
蕭茂楊喝着茶,點點頭,“你說吧。”
“老爺,這次妾身去延州,在延州爲明置辦了一座三進的宅院,妾身想屆時明就從那裡發嫁。還有就是,妾身還給明在延州置辦了兩個莊子,兩個鋪子。另外還打算將京城的,我名下的一個宅子並兩個莊子給明做陪嫁。老爺,你看可好?”
蕭茂楊點點頭,沒意見。“這些事情你決定就行。對了,置辦這些家當,統共花費了多少銀錢?”
韓氏笑道,“延州那邊物價低,總共也就五千多兩而已。加上一路上的各種開銷,還有送禮的,這次去延州統共花費了七千兩左右。怎麼了,老爺可是對此有意見。”
蕭茂楊心頭有幾分煩躁,“明瑜有同你說書院的事情吧。書院都快要斷糧了。”
韓氏說道:“老爺這是在怪罪妾身用錢過多嗎?”
“當然不是。明出嫁,公中只肯出一萬兩銀子。這一萬兩已經花完了吧。如今花費的都是你的私房銀子,而我這個做父親的,竟然連給女兒添妝都做不到。真是無能。如今老爺子那裡不肯鬆口,總是以府中困難,銀錢不夠用爲由,不肯給我足額的銀錢花用。可是書院那邊沒銀子怎麼辦的下去,難道要就此解散嗎?那可是我一輩子的心血,我絕對不允許書院關門。更不會答應將書院賣出去。”蕭茂楊一臉氣呼呼的,“你別誤會,我不是衝你發脾氣。”
韓氏笑道,“老爺不必如此,老爺的心意妾身都明白。要不這樣吧,妾身這裡還有一些銀錢,不如先給老爺應應急。等將來老爺想出辦法了,再還回來就行。”
“我怎麼能用你的銀子。”蕭茂楊漲紅了臉,真是太沒面子了。
韓氏笑道,“這有什麼,我們本是夫妻,夫妻一體,老爺用我的就當是用你自己的。也就兩千兩,老爺可別嫌少。”
“夠了,夠了。有這兩千兩,好歹能夠支撐兩三個月。等過了這兩個月,府中的情況好點後,以後我就再也不用你的銀子。你放心,知行書院我總能辦出個樣子來。”
“我相信老爺的本事。”韓氏笑道。蕭茂楊能夠接受她的銀錢,這也算是一種妥協吧。
次日一早,韓氏就收到福安郡主派人送來的請帖,宴席就在五日後。韓氏感慨,福安郡主好快的速度,昨天才到中州,今日就發出了請帖。
恰好,今日肖管家來找城裡,詢問蕭明瑜關於同清河郡主見面的事情。蕭明瑜直接說道,“還請肖管家回去轉告老爺子,我已經同清河郡主見了面。也將老爺子的意思同清河郡主說了。清河郡主雖然沒有直接拒絕,可是我也看出這件事情讓清河郡主很爲難。我擔心長此以往,我同清河郡主的那點情誼也會因爲此事耗光。還請肖管家同老爺子說明白,此事不可操之過急,循序漸進,纔是根本。”
“七姑娘放心,你的話小的會轉告老爺子。另外聽聞福安郡主來了,還是同五太太一同回來的。今兒一早還給五太太發了請帖,請問此事可是當真?”肖管家好奇的問道。
蕭明瑜笑了起來,“肖管家的消息好生靈通,正是如此。昨兒我娘同福安郡主一起進城,想來很多人都看到了。至於請帖的事情,的確有其事。五日後福安郡主會在她的郡主府內舉辦宴席,邀請娘赴宴。不過具體的我就不清楚了,肖管家想要問具體的事情,就要稍等片刻,我娘這會正在同管事們議事。不知肖管家能不能等。”
肖管家笑道,“當然,自然是小的等候五太太。”態度恭敬順從了許多,不復以往的囂張。
蕭明瑜暗自嘲諷一笑,蕭家一垮,韓氏的重要性在接到福安郡主請帖的時候,頓時凸顯了出來。這讓蕭家上下人等,似乎看到了希望一樣,都想狠狠的抓住五房這根繩子。好像這樣,蕭家就能再次站起來一樣。對比以前蕭家對五房對韓氏的輕視,這一回的重視,卻顯得那麼虛僞,讓人厭煩。前後嘴臉的變化,那些人也不覺着羞恥。
蕭明瑜沒再搭理肖管家,只讓韓東招呼。對此,肖管家還滿臉笑容,對蕭明瑜這位他從來沒放在眼裡的七姑娘,也是恭敬的很。
蕭明瑜找到韓氏,將事情同韓氏說了。
韓氏皺眉,“老爺子的動作倒是快。”
蕭明瑜說道:“老爺子爲了重振蕭家,都快瘋魔了。只有有一點點機會,都不肯放過。娘,你要出門去見肖管家嗎?”
韓氏放下手頭的活計,說道:“不去見,那個肖管家肯定不會走的。他是奉命來見我,不達到目的豈會罷休。罷了,罷了,去見他吧。也好讓老爺子安心。說起來老爺子這段時間也不容易,本來當年就因爲身體不好,纔會提前致仕回中州養老。本來身體已經養的七七八八的,結果去牢獄裡面走一趟,身體又垮了下來。如今老爺子撐着一個病體,也不知道能夠堅持到什麼時候。”
“娘,不用擔心。我上次回去見老爺子,瞧着老爺子的氣色還好,就是人瘦了些。”
韓氏皺眉,“老爺子消瘦,這就是代表着他身體根本就沒恢復過來。這時候還不顯,等時日長來,一爆發出來可不得了。要是蕭家沒了老爺子,屆時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子。這一攤子爛事,要我說全都丟開。”
蕭明瑜笑道,“娘,哪有那麼容易。那些可是蕭家的基業,不到萬不得已,又怎麼可能丟掉。”
“是啊,不到萬不得已,蕭家人是捨不得丟開那些的。就連你父親,如今是將那個知行書院當做了命根子。要是發生點什麼事情,真不知你父親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韓氏起身,“外面的事情你別操心了,如今既然娘回來了,外面的事情就讓娘來處置。你是姑娘家,給我好好的留在內院,知道嗎?”
“娘,我知道,你放心去吧。”
韓氏出門同肖管家談事情,蕭明瑜則是去找蕭明。
蕭明難得的沒有繡嫁衣,而是在看書。蕭明瑜好奇,“四姐姐看的是什麼。”
蕭明立馬將書掩蓋了起來,“你來作甚,沒事就別來打擾我。我今兒忙的很。”
蕭明瑜偷笑,“四姐姐可是在做不能見人的事情?”
“瞎胡說。我不過是在看書,何來見不得。”蕭明在蕭明瑜頭上打了一下,然後將書本收起來,就是不肯給蕭明瑜看。書本外面包着封皮,沒寫書名,蕭明瑜根本就猜不出來。
蕭明瑜攤手,“既然四姐姐不肯給妹妹看,那妹妹不問就是了。不過四姐姐怎麼不着急着繡嫁衣,難道已經做完了嗎?”
“哪有那麼快。”蕭明一臉愁苦,“時間那麼緊,娘同柴夫人將婚期定在十月,在那之前靠我一個人根本就繡不完。實在不行,我只能讓繡娘幫着我一起繡。”
蕭明瑜笑道:“四姐姐,你早該如此了。去年定親,今年就要成親,區區一年多的時間,如何夠你繡完一件嫁衣。要我說了,你就只繡蓋頭就行了。”
蕭明追打蕭明瑜,“你這傢伙又在取笑我,明瑜,等你定下親事,我也要狠狠的取笑你。”
蕭明瑜厚臉皮,“悉聽尊便,我是不在乎。明姐姐到時候可以隨心所欲的取笑我,我肯定不會像你這般羞的臉都紅了。”
蕭明跺腳,“你這人真是,你等着,我總能找到收拾你的法子。”
兩姐妹在屋裡打鬧,韓氏同肖管家談完話後,卻大皺眉頭。不過韓氏誰都沒有說,只是繼續忙着自己的事情。
五日後,福安郡主的宴席。韓氏帶着蕭明瑜還有蕭明一同出席。福安郡主本就是在中州長大的,認識的人自然不少。總之中州城有數的人家,福安郡主都請來了。一時間中州城又熱鬧了起來。
馬車進了郡主別院二門,下了馬車,就有婆子上前迎接,“韓夫人來了,還有兩位姑娘。這會大家都在花廳裡說話了,韓夫人這邊請。”
“辛苦大娘。”韓氏也是知趣,讓人送上荷包。婆子也就伺候的越發殷勤。
進了二門,到了花廳,果然全都是熟人。司馬家,宋家,範家,李家,陸家,歐陽家等等,全都來了。不過沒看到廖家,謝家,還有譚家,或許這些人家在福安郡主眼裡,還不夠資格吧。蕭明瑜聽人說,張家也接到了請帖,可是蕭茂婕被張世謙關了起來,張風雲沒成親,張家連個正經的女主子都沒有。不知道張家到底會不會來,若是來的話又是派誰出席。
蕭明同蕭明瑜一起,站在角落,也不去湊熱鬧。蕭家經歷的事情,可以說同在場的各個家族都有點關係,尤其是司馬家,範家,宋家。兩姐妹往上湊,顯得沒臉沒皮的,別人難免要議論一下,莫非五房不是蕭家,連蕭家的仇恨都忘了。可是要做出一副橫眉冷對的樣子也不行,掃了大家的興致,給福安郡主添堵,這豈不是找不自在。不如就躲在角落裡,誰也不理會,就當自己隱形了好。
不過韓氏那裡倒是不冷清,還幾個夫人太太圍了上去說話。蕭明瑜仔細看了看,沒有司馬家宋家範家的人。都是一些同這次事件沒多大關係的人家,比如歐陽家,陸家之類的。而且陸家同蕭家還是姻親,同韓氏來往,本就理所當然。
花廳裡氣悶,蕭明瑜同蕭明乾脆出了花廳,來到迴廊。蕭明板着臉,說道:“我就說不該來的,真是氣悶的很。”
蕭明瑜笑道,“四姐姐很快就不會氣悶了,因爲司馬雲煙過來了。”
“她過來做什麼。”蕭明猛地站起來,回頭看過。果然是司馬雲煙。
司馬雲煙如今梳了一個婦人頭,就是十天前,司馬家同範家舉行了婚宴,聲勢浩大,全城轟動。不過那件事情同蕭家沒關係。換做以往蕭家肯定是要做客送禮的,不過如今的蕭家,自然是有多遠離多遠。也就是東府巴巴的湊了上去。
蕭明冷着一張臉,語氣平靜的問道:“你來做什麼?”
司馬雲煙看了眼兩姐妹,揮揮手,伺候的丫頭後退十步左右。司馬雲煙說道:“明,你這是做什麼?瞧我如同仇人一樣,難道你要將家族的矛盾延續到我們的情誼上嗎?”
“不然呢?蕭家已經不是曾經的蕭家,同司馬家已經沒資格站在一起。司馬家伸伸手指頭就能捏死蕭家。而你我也同過去不同了。我們以前是朋友,但是如今蕭家同司馬家成爲了仇人,我們還能做朋友嗎?”蕭明直言不諱。
司馬雲煙苦笑一聲,“你果然是這麼想的。我沒收到你送來的禮物,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怪上我了。明,那是家族的決定,不是你我能夠改變和決定的。我只希望家族的矛盾和仇恨,不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交情。這麼簡單的一點訴求,明也不肯答應嗎?”
“你要我如何答應你?同你繼續做朋友,就是違背了家族的意願,成爲家族的叛徒。你要我做叛徒嗎?”蕭明冷笑。
司馬雲煙幽幽一嘆,“司馬家同蕭家真的是仇人嗎,我看未必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蕭明冷冷的看着對方。
司馬雲煙苦笑一聲,“明,我們能不能不要這樣說話。”
“不,你先將話說明白。”蕭明的態度很堅決。
司馬雲煙說道:“我們司馬家是奉命行事,我們司馬家對蕭家沒有惡意。如今王府的命令已經完成,接下來只要不觸動王府那邊的利益,蕭家同司馬家依舊可以同以前一樣來往。這是我們司馬家的善意,也是我們的誠意。你可以將這個意思轉達給蕭老爺子,我想蕭老爺子會明白的。”
蕭明大皺眉頭,“我不明白。你如今是範家婦,司馬家的事情同你有什麼關係?”
“因爲所有人都知道我同你要好,所有人也都知道今日我們會遇見。所以司馬家的意思由我來表達,有什麼問題嗎?”司馬雲煙疲憊的嘆氣,“明,我記得你以前就說過要送我一份很驚喜的禮物,我一直等着你的禮物,可是等到我成親那日,依舊沒有等到。明,我不得不說我很失望。你真的忘記了我們之間的情誼了嗎?”
說的蕭明同她之間好像有一腿似得。蕭明瑜在旁邊聽着,雞皮疙瘩都出來了,真是受不了這兩人的膩歪。
蕭明低着頭,抿着脣,顯得格外的倔強。司馬雲煙悠悠嘆氣,“明,我以爲你是不同的,我們之間也是不同的。可是我沒想到,你同別人都一樣,竟然屈服了。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你更讓我失望。”蕭明擡起頭來,看着對方,“那段時間你都做了什麼?我給你去信,你爲什麼不回信。你躲着我,好像我是瘟神一樣。等到事情塵埃落定了,你才肯出來見一面。結果就說什麼對我失望。司馬雲煙,你這麼說有良心嗎?”
莫非真有姦情?蕭明瑜左右看看,不像啊。司馬雲煙喜歡世子周啓,蕭明以前喜歡譚慶昌,如今喜歡的估計是柴自修。兩個喜歡男人的異性戀,應該沒她想的那回事情吧。蕭明瑜抖了抖,將腦子裡奇怪的思想抖掉,果然是她想多了。
司馬雲煙一臉悽苦的模樣,“明,你怎麼不問問我當初爲何不給你去信?那時候我連基本的自由都沒有,連門都出不了,又怎麼能夠給你去信。而且你給我的信件,在到我的手上之前,已經被人看過數次。你說說看,那樣的情況下,我能做什麼?我真的是什麼都做不了。我以爲你是懂我的,我沒有去信,你肯定能理解的。看來是我想錯了。明,之前的事情很抱歉。我希望以後我們還能做朋友,可以嗎?”
蕭明咬牙,蕭明瑜推了對方一把,答應下來又有什麼關係。
蕭明怒視蕭明瑜,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蕭明瑜望天,她果然是什麼都不懂。這種感情,她懂不起。
蕭明說道:“此事我會好好想想的,你要給我時間。”
轉眼司馬雲煙就笑了起來,“明,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肯定不會讓我失望的。”司馬雲煙歡快的離去,獨留一臉複雜的蕭明。
蕭明瑜想要追問八卦,可是蕭明一手拍來,蕭明瑜只能閉嘴。
過了許久蕭明才說道,“你說我能相信她說的話嗎?”
“信不信,關係很大嗎?”蕭明瑜問道。
蕭明狠狠的瞪了眼蕭明瑜,“你不懂。”
蕭明瑜投降,她的確不懂。在她看來,信不信根本不重要。司馬雲煙虛僞,就虛僞對之。司馬雲煙真誠,就真誠對之。總之就是周旋,周旋到得知真正的用意爲止。所謂的糾結,那是因爲在乎,因爲在乎,所以纔會在意這些細枝末節。果然情誼不一般。
蕭明嘆氣,“明,你說我和她之間還能做單純的朋友嗎?”
蕭明瑜搖頭,怎麼可能單純得起來。做姑娘的時候,都不能單純,更何況是嫁人生子。那時候要考慮的事情更多,更不能單純。單純的人做不了一個大家族的嫡長媳,單純的人只配被人欺負利用。而司馬雲煙同蕭明都不是這樣的人。
蕭明苦笑一聲,“罷了,何必強求。不過她說的司馬家的態度,一會我就去同娘說,讓娘做決定。司馬伕人就在裡面,要不要讓娘直接問問司馬伕人。”
“司馬伕人未必會承認。”蕭明瑜說道,“那麼多人看着,說出去的話釘是釘,卯是卯,同司馬雲煙的分量完全不同。司馬雲煙要是說錯了,大家哈哈一笑,只當年輕不懂事。要是司馬伕人說錯了,引起了什麼誤會的話,能哈哈一笑說年輕不懂事嗎?”
“你說的對,真是煩悶死了。”蕭明一臉煩躁。
蕭明瑜則是看好戲的樣子,“四姐姐,夠你煩的還在後面。人家直接找上門來了。”
“哼,我當是誰,原來是蕭姑娘啊。怎麼不去花廳裡,哦,我知道了,你們蕭家都垮了,誰還願意同你們蕭家來往。你呢,也真是厚臉皮,也不知道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給你們下帖子,那是客氣,你們還當真了,還真的來參加宴席。蕭明,我要是你,羞都羞死了。”寧璐一臉嫌惡的看着蕭明。
蕭明整個人如同打了雞血一樣,亢奮得不行。冷哼一聲,“我道是誰在這裡聒噪。寧璐,你是跟屁蟲嗎?我在哪裡,你就跟到哪裡。是不是等我嫁給了柴自修,你還要跟着去柴家。寧璐你要臉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人,還真是少見。姑娘家,竟然勾引別人的未婚夫,你真是下賤。”
“蕭明,你敢罵我。”
“我就是罵你,你又如何。”蕭明挑釁一笑,“我一見到你就煩,你最好別來找罵。”
蕭明瑜扶額,之前還答應的好好的,見了寧璐直接無視就行了。結果蕭明轉眼就給忘了,激動的簡直是大殺四方的架勢。那些話是徹底將人得罪了,連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
寧璐氣的咬牙切齒,“好,好的很。蕭明你夠狠。你三番四次的惹火我,這筆賬我記下了。不過到最後你別後悔就行。”
蕭明冷笑一聲,“後悔?對上你,我從來就沒做過後悔的事情。真要說後悔,那就是我對你不夠狠,讓你知道好歹。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挑釁我。怎麼,柴自修不搭理你,你以爲你幹掉我就能嫁給柴自修嗎。你做夢去吧。”
寧璐咬牙,又瞪了眼蕭明身後的蕭明瑜,說道:“你等着瞧。我現在不同你逞口舌之利,我一定會讓你好看的。”
“好啊,我等着你如何給我好看。寧璐,別做些讓人看不起的事情。”蕭明說完,拉着蕭明瑜就要走。
蕭明瑜自然不會參與到這些事情中,她頻頻回頭,看到寧璐眼中的怨毒之色,很是擔心。等到了僻靜的地方,蕭明瑜這纔開口說道:“四姐姐,你真的太沖動了。”
“明瑜,那個寧璐是個什麼人,你今日也看到了。你說那樣的情況下,我還能忍下來嗎?”蕭明怒氣衝衝的說道。
蕭明瑜趕緊安撫,“四姐姐先消消氣,我看那個寧璐不是個善茬,肯定是恨上你了。她又放下狠話,我擔心她會想什麼法子來對付你。讓你在大庭廣衆之下出醜,這不過是小菜一碟,我更擔心的是她會有極端的手段來對付你。四姐姐,你務必小心。”
“就她,我不擔心。”蕭明一臉不屑。
蕭明瑜跺腳,“四姐姐,不要小看抱有仇恨的女人。你看周蓉那人,我同她之間難道真有什麼過節嗎?不過是幾次的言語不合,就讓她想出那麼惡毒的辦法來對付我。而你同寧璐之間,何止一點言語不合,你們簡直就是生來做仇家的。她喜歡柴自修,柴自修不喜歡她,而你又要嫁給柴自修,還有數次言語衝突,說話一個比一個狠,這就跟生死之仇一樣,幾乎是無解的。你不用指望她會放下對你仇恨,就如你不改變討厭她的態度一樣。她那樣的人,生來就是高高在上的,自小就是被人捧着的,如何受得了這些氣。明姐姐,我不是危言聳聽,你真的要當心。這人不是個心胸開闊的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真的會報復回來。”
蕭明大皺眉頭,“怕她作甚,莫非她還敢同周蓉一樣綁架我嗎?”
蕭明瑜說道:“這就難說了。周蓉那樣的人都做的出那樣瘋狂的事情,你說寧璐有沒有可能。”
蕭明大皺眉頭,“行了,我會當心的。不過今日她應該不會做什麼。”
蕭明瑜嘆氣,“明姐姐,你一定要將此事放在心上,一定要當心。不要敷衍我。”
“我自然不會敷衍你,我對自己的安全很關心的。你放心吧,我只是說今日不會出事,不是說我就會放鬆警惕。你該知道,寧璐想要動我,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蕭明瑜點頭,“那行,你一定要上心,不可以掉以輕心。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真的無法原諒你,也無法原諒自己。”
“你就是想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