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柳德辦事的效率很高,一個時辰後信件就被交到了餘成文手上。
拆開信件看後,餘成文整個人都呆在原地,餘含睢喊了幾聲他都惶然未覺。
“父親,姑姑她怎麼說?”餘含睢上前問道。
餘成文將信遞給長子,然後才說道:“你自己看吧!”
餘含睢將信接過,看完之後他的表情也凝重起來,他是真沒想到自己姑姑手段會這麼狠。
雖然對自己不成器的三弟看不順眼,但餘含睢也從沒想過要殺掉他。
“父親,咱們敢怎麼做?”餘含睢沉聲問道,現在是需要做決斷的時候。
望了長子一眼,餘成文便道:“你說……該怎麼辦?”
沉默片刻之後,餘含睢才緩緩道:“所謂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姑姑的辦法雖然酷烈了些,但未嘗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餘成文臉色頓時難看起來,說道:“所以你的想法,和你姑姑是一樣的?”
雖然這很殘忍,但餘含睢還是點頭道:“父親,一個人死總好過一家人都死!”
“那可是你親弟弟!”餘成文一拍桌子,怒目而視。
餘含睢沒有說話,在父親暴怒的時候,他從來都不會火上澆油。
過了一會兒,餘成文的怒火逐漸消退,此時他也想明白更接受了自己妹妹和長子的道理。
於是他站起身來,神色頹然對餘含睢道:“這件事,你找人去辦吧!”
“之後就對外說,你三弟是暴斃而亡,然後就準備喪儀吧!”
說完這話,餘含睢直接就離開了,今天他想離這個家遠一點兒。
接到這個差事,餘含睢心理也挺不是滋味兒,正如老父親說的一樣,他要殺的畢竟是自己的親弟弟。
但他沒有辦法,想要讓家裡其他幾十口人活,讓餘含銳死是最好的辦法。
“來人!”
沒一會兒,房間外便來了一名家丁:“請大公子吩咐!”
“帶人去把我三弟請到了這裡來,告訴他說已經有辦法了!”餘含睢沉聲道。
“遵命!”
在送了信後,餘含銳就直接回了他的別院,想來是處理鑄幣那邊的一系列的事。
吳春是餘含銳的一條線,而具體負責鑄幣的人手,又是他安排的另外一條線,他現在得把這條線給剪短。
在收到餘含睢的邀請後,餘含銳已經派出了殺手,那位負責鑄幣的得力干將也將被滅口。
興沖沖趕回府中,來到餘含睢所在的正堂外時,餘含銳就感覺情況有些怪怪的。
此時院子裡站了七八名家丁,個個都在盯着他看,目光中帶有一絲怪異。
踏進房間大門,餘含銳便見自己大哥坐於上首,卻不見父親餘成文的身影。
“大哥,這件事怎麼解決?”餘含銳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
餘含睢看了自己這個弟弟一眼,便沉聲道:“解決此事不難,就看三弟你是否願意犧牲一下!”
餘含銳不由皺眉,他第一個念頭便是,餘含睢是在打他小金庫的主意。
這時典型的乘人之危啊,餘含銳當即便道:“大哥,你好歹也讀了那麼多聖賢書,書裡就教你做這種事?”
餘含睢不免有些慚愧,他以爲是餘含銳說的是孝悌之義。
“三弟,你不能怪大哥狠心,這事兒只有這麼辦才能爲咱家消災減禍!”
聽到這話餘含銳就更生氣了,於是他便站起身道:“爲咱家消災減禍,難道這禍事是我引來的?你們就沒有責任?“
這話同樣也讓餘含睢惱怒:“這事難道不是因你而起?家裡難道讓你做那殺頭的事去了?”
聽到這般忘恩負義的化,餘含銳氣得一掌拍到了茶杯上,隨即便響起了茶杯的碎裂聲。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外面的家丁們都涌到了門口,一個個眼中滿是殺意。
“怎麼,還想動手?大哥,你可真威風啊!”餘含銳冷笑道,卻更加看不起自己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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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這話,餘含睢臉色越發難看:“老三,今日之事都是你咎由自取,下輩子不要再誤入歧途了!”
說完這話,餘含睢便往外一招手,七八名家丁就從外面衝了進來。
原本餘含睢心裡還有一些愧疚,但和餘含銳這番談話之後,這些想法都消失得乾淨。
被幾名家丁牢牢控制,再想到餘含睢說的下輩子再見,餘含銳立馬明白了許多。
“餘含睢,你要幹什麼?”餘含銳大聲喊道。
“禍事都是你帶來的,只有你死,這個家才能活!”
說道這裡,餘含睢語氣森冷道:“所以,你去死吧!”
殺人的話說來如同尋常,這還是自己那位書呆子大哥嗎?餘含銳不敢置信。
但眼前的事實是,他的大哥想要殺的,而且還把家族禍事押給了他。
這是餘含銳絕不會妥協的,只見他一邊掙扎一邊吼道:“餘含睢,你不要胡說八道,什麼叫禍事是我帶來的?”
“難道那些銀子你沒有花?”
“你自己想想,你哪兒來的錢舉辦各種文會?又是哪來的錢蒐集孤本典籍?”
“現在出事了,你就把罪過全推在我身上,你真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被自己弟弟這般辱罵,餘含睢心裡的火氣變得更大,因爲餘含銳說的都是事實。
他享受了這些罪過帶來的好處,現在卻要餘含銳一個人來承擔後果。
“你們都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把他制住!”餘含睢怒道。
“父親,父親……”餘含銳大聲喊道。
“你們這些混賬東西,餘含睢要殺我,你們做幫兇也不會有好下場,父親他不會放過你們!”
見餘含銳還在喊叫,餘含睢更是怒道:“都沒吃飯嗎?堵住他的嘴!”
最終,餘含銳還是沒掙扎得過,被牢牢綁住不能動彈。
“用繩子勒……儘量快些,別讓他受太多苦!”餘含睢沉聲道。
說完這話之後,餘含睢便快步離開了房間。
直到此時,餘含銳在真的確信,餘含睢要弄死自己。
可惜的是,他現在嘴巴都被堵住,即便想要呼救也沒辦法。
最終,兩名家丁拿來了繩索,在餘含銳怒目圓睜之下,套到了他的脖子上。
“三公子,以往你對我們非打即罵,今日卻沒想到會死在咱哥幾個手裡!”其中一名家丁冷笑道。
前天幾人此時也是這種表情,這讓餘含銳感到格外恐懼。
以往被自己踩在腳下的,猶如豬狗一般的賤貨,伸出獠牙卻是如此兇惡。
一刻鐘後,餘含睢便在偏遠客廳內,躬身對餘成文稟報道:“父親,事情已經辦妥了!”
此時餘成文勉強恢復了些精神,於是他便說道:“喪儀的事要儘快辦,最好辦隆重些!”
餘含睢點了點頭,便道:“此事已經安排下去,天黑之前就可佈置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