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點崩了,評論啥的都沒了!)
永治十五年九月二十,天氣陰沉。
纔過去的雨季彷彿又有反彈一樣,天空灰濛濛的,隨時都有可能下雨。給人一種不祥的預兆。
西寧街上,行人稀少,只餘下風吹過的聲音,給這條西城最繁華的街道添了許多肅殺之氣。
今天是三才會內幾位當家談判的日子,作爲談判地點的紫雲酒樓,此時氣氛更是降至冰點。
往日生意興隆的酒樓,今日全被三才會核心人員佔據,隱隱分爲兩派的他們互相看對方面露殺機。
而在二樓,人數就減少不少,除了四位當家人外,只有兩邊各十人的親信。
不管怎麼說謝平現在還是會主,所以他依舊坐在主位之上,旁邊則站着五當家張武。
謝平對面坐着的則是二當家柳關,三當家許明達,兩人面色平靜讓人看不出什麼來。
雖然面前擺有美酒,還有一桌子紫雲酒樓的招牌菜,但今日他們註定淪爲陪襯。
看着往日一起拼殺的兄弟,謝平心裡說不失落是假的,但這種感覺卻完全被利益掩蓋住。
混到謝平這個位置,自然清楚利益比兄弟更真,也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
“老四還真是沒道理,這麼重要的時候,他居然不在!”謝平微微笑道。
笑是自信的表現,也是自身氣度的體現,這兩者謝平兼而有之。
柳關二人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笑,只聽柳關冷聲道:“大哥還是多關心自己吧,小心今日出不了這門!”
謝平不爲所動,道:“紫雲樓是三才會的產業,我是三才會主,誰對我不利?”
與此同時,謝平身後的親信們對柳關怒目而視,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
許明達卻冷哼一聲,然後道:“此時是會主,未必永遠是會主,大哥你可得爲自己謀好後路!”
“須知江湖險惡,要想全身而退,便得多修善果……你我畢竟兄弟一場!”
修善果?咄咄逼人的是柳關這些人,卻叫自己來修善果,何不讓自己直接抹了脖子?謝平心頭冷笑。
但他表面還是面色如常,只是扭了扭脖子道:“江湖險惡,大家弟兄一場,只要各安本分,便能全身而退!”
謝平還能沉得住氣,維持鬥而不破的局面,但許明達可就受不了了。
只見他一圈砸在桌上,冷聲道:“姓謝的,只要你退出三才會,我們可以不殺你!”
局面一時陷入僵局,柳關狠狠瞪了許明達一樣,暗罵他頭腦簡單。
謝平卻仍面色不變,許明達上躥下跳的樣子反倒如小丑一般。
“我還以爲你們只是要我讓出會主的位置,沒想到你們是要把我颳得一乾二淨!”謝平沉聲道。
如果只是讓出會主的位置,那麼謝平在三才會內還有自己的勢力,爭鋒不成卻能自保。
而許明達讓他退出三才會,那就是要奪取謝平一切,包裹他身家性命。
柳關此時被弄得很被動,將謝平逐出三才會是最後結果,要達到這個結果得一步步來,現在被許明達直接暴露出來。
但柳關還是按照既定步驟來,只聽他“好言相勸”道:“大哥,只要你讓出會主的位置,我們可以給你三當家的位置!”
謝平頓時覺得好笑,自己如果成了三當家,柳關不就成會主了!
但謝平還是道:“難道……咱們兄弟,就真的沒法兒談了?”
謝平眼中有挽回之意,但柳關二人卻視若無睹,一旦決定了的事情沒那麼容易改正。
二樓之上可謂脣槍舌劍,但此時一樓大堂也熱鬧無比。
上面大佬之間吵了起來,聲音自然也傳入了下面小弟耳中,於是酒樓大堂內也變得吵嚷起來。
往日把酒言歡的幫中好友,因爲利益述求不同而相互指摘,眼中已有充血之態。
就在這時,廣德府衙派出的兩隊捕快衙役,也來到了西寧街上。
今日帶隊前來的是捕頭謝英健,攤上這麼個差事讓他也很難受。
三才會內鬥隨時可能大打出手,這時候來維持局面,可想而知有多棘手。
更何況,這些幫會中人打起來沒個輕重,若是殃及到他們這些“無辜”之人,豈不虧大了。
但一想到通判大人下的死命令,謝英健也只得硬着頭皮上了。
府衙之中,知府李長山總攬全局,同知錢守德分管政務,通判陳立誠分管獄頌緝捕之事。
但謝英健卻收到風聲,陳通判之所以對三才會的事如此上心,也是因爲有知府大人的關照。
這就更讓謝英健不敢怠慢,知府李長山在府衙中的地位,那就是一方土皇帝的存在。
“大哥,前面就是紫雲樓了!”一名捕快在謝英健身旁道,將他從思考中拉了回來。
咬了咬牙,謝英健便道:“走,進去看看!”
紫雲樓內有三才會核心幫衆不下百人,謝英健帶的捕快加衙役不超過三十,到了紫雲樓外直接就把攔了下來。
纔到了紫雲酒樓外,便有三才會幫衆喊道:“這不是謝三哥,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捕頭衙役不但有偵緝匪盜之職,維護城內治安也是分內之事,所以三才會中人都認得謝英健。
轉瞬間前面就堵了二十幾人,謝英健臉色頓時就難看起來,這些人何嘗對他如此無禮過。
“二棒子,把路給我讓開,小心我把你扔進府衙大牢裡!”謝英健威脅道。
被稱作“二棒子”的漢子咧了咧嘴,便道:“只要今日謝三哥不管閒事,明天你就是砍了我頭,我都不說二話!”
謝英健當然不會砍他頭,最多不過將他弄進牢裡關幾天,三才會一樣有官面上的力量,到時候幫內大佬自然會將他撈出來。
實際上,這些被派到外面放風的人,是三才會內的中立派,也是四當家李文的人。
別看李文今天人沒到場,但卻不是完全置身事外,仍舊派人蔘與了此次談判。
所以很難講他到底是中立者,還是打的騎牆的心思!
“二棒子,你若再不讓人退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謝英健冷冷道。
謝英健的話殺氣騰騰,但二棒子也不是嚇大的,更何況他也不懼怕去牢裡走一遭。
作爲府衙大牢的常客,二棒子此時笑道:“謝三哥,過了今日你殺了我都成,但這路我卻沒法兒給你讓開!”
往日服服帖帖的地痞居然敢跟自己對着幹,謝英健氣得差點兒跳腳,指着三棒子便罵道:“混蛋,你知道對抗官府的下場嗎?”
誰知二棒子攤了攤手,道:“謝捕頭,我若是將路讓開了,幾位當家會活剮了我的!”
講道理是講不通,謝英健知道別無選擇,只能跟這些人用強了。
當然,也怪衙門裡的老爺們太過自信,派出的人手少了一些,否則今日定要這些人好看。
謝英健向手下人揮了揮手,厲聲道:“將這些人給我轟開……”
隨即,衙門的官差便和三才會幫衆攪到一起,兩邊人雖看着大打出手,實際卻是不痛不癢。
謝英健本人都沒拔刀,下面官差也就磨洋工了,畢竟平日可收了人不少孝敬,此時那能下狠手打自己財神爺。
看着前方鬧哄哄一團,謝英健臉色變得更爲難看。
今日他是必須要進紫雲樓的,否則出了什麼大亂子,他的帽子都保不住。
就在謝英健準備拔刀親自上場之際,卻聽長街一頭傳來連串腳步聲,聽聲可知來者人數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