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蚤雖然愛去黑網吧,不喜歡上課,但每天晚上還是準點回來的,他到底去哪了,難不成去上廁所了?
張曉娟想了想,決定還是先在宿舍門口等一等。
可等了五六分鐘,也沒見跳蚤回來。
“真是不省心啊,這孩子。”張曉娟心裡擔心了起來。
下了樓,想去跳蚤經常去的黑網吧瞅瞅,可剛下了職工宿舍,卻瞅見跳蚤撓着頭皮魂一副魂不守舍般的樣子。
“跳蚤你去哪了?我正要找你呢!”張曉娟一見到他後,臉上的表情立刻拉了下來。
聽到張曉娟叫他,跳蚤嚇了一大跳。
本來起了睏意,想偷偷的摸黑進職工宿舍,可沒想到在大門口卻和張曉娟碰上。
“曉娟姐,你找我幹嘛呢?”跳蚤悻悻的笑着,掩飾着他的心虛。不會是,自己偷看曉娟姐被她發現了吧?
跳蚤心裡揣摩不定呢,張曉娟瞪了他一眼道:“大晚上不在宿舍睡覺,你跑到外面幹什麼?”
“我……睡不着在廠裡轉轉透透空氣。”跳蚤尷尬的掩飾道。
“透空氣?”張曉娟平時待人很平和,可對待跳蚤,張曉娟感覺就像是對待弟弟一般,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而跳蚤,見到張曉娟這幅表情後,心中更加揣摩不定了,脖子充血,都紅到臉上了。
媽的,曉娟姐不會是既發現了自己偷看她的事情了吧?
要真是這樣,今天真是丟人丟大了。
跳蚤平時倒是口齒伶俐的,但此時面對張曉娟,跳蚤嘴巴張開又合上,臉漲的通紅,想狡辯,但卻沒發出聲音來。
張曉娟,見到跳蚤這紅着臉像是被人揭穿了老底般的樣子,心裡認定了他是在說謊話。
跳蚤這孩子,張曉娟是很瞭解,就算她刨根問底,跳蚤也不會講真話,索性擺個黑臉教育他一下得了。
想到此處,張曉娟雙手叉着腰,擺出了姐姐的架勢:“跳蚤,你這小子真是無可救藥了,我今天很是嚴肅的告訴你……”
張曉娟的意思,本來是想擺出個黑臉好好的訓斥一頓跳蚤,可她話剛說了一半,跳蚤卻猛地撲了過來,張開雙手摟緊了她的腰。
跳蚤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張曉娟嚇了一大跳。
眼前這個帶着青澀,頭髮有些捲曲的大男孩臉已經紅得發紫了,他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對張曉娟道:“曉娟姐,對不起,我是偷看了你,可我也是不小心撞上的,其實,說心裡話,曉娟姐,我喜歡你。”
跳蚤這愣小子,以爲張曉娟罕見的擺出這幅鄙視自己的臉孔,是因爲已經知道了剛纔的事,既然都已經到了這份上了,跳蚤熱血上頭,索性不再遮遮掩掩的,鼓足了勇氣,對着張曉娟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什麼,偷看我,還說喜歡我。平時廠裡的女同事,也幫着張曉娟物色對象來着,可是因爲心裡或多或少落下了李巖的影子,張曉娟挑選對象的條件也變得高了許多。
她從沒談過戀愛,也從未有人如此的對她表白過。被近在咫尺的這個青澀大男孩,緊緊的摟着,感受着跳蚤沉重的喘息和緊張的心跳。張曉娟腦子裡頓時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眼前這個在自己眼中只能算是弟弟的青澀男孩,也不知道,此情此景,要如何面對。
心跳頓時加快。張曉娟想推開跳蚤,可卻被摟的更緊。
可已經鼓足勇氣,越了界,跳蚤一鼓作氣卻是摟的更緊了,他腦子裡又迴盪起了方纔,在女浴室裡,張曉娟的摸樣。
此時,緊緊的摟着她,仿若做夢一般,跳蚤知道自己做的不對,可,可這夢的感覺的太好了,他捨不得清醒,他知道,清醒之後,怕是會相當的尷尬,他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這種尷尬。
“跳蚤,你別這樣,咱們是姐弟。”跳蚤的臉越靠越近了,他鼻息間的味道越來越濃。張曉娟感覺自己臉上的皮和肉都像是被放進了高壓鍋裡一般,開始逐漸的發燙。
跳蚤,卻是將手放在了張曉娟的腰下。
十六七歲,正是生龍活虎的年齡,跳蚤感覺自己的渾身又炙熱了起來,太難受了。跳蚤感覺自己腦袋都有些迷糊了,他看着張曉娟的脣,他想得到曉娟對自己的認可,他想當曉娟姐的男人。
跳蚤無法忍受心裡對張曉娟的渴望,他低下了頭,將自己的脣對準了張曉娟嘴兒,狠狠的親了上去。
跳蚤和張曉娟都沒與異性發生過如此親密的接觸,張曉娟將頭側了過去,可幾番下來,卻抵擋不住,跳蚤的強烈攻勢,他緊緊的貼住了她的脣。
但只是這樣沒有再深入,跳蚤單純的以爲這樣就算是接吻了。
張曉娟驚呆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初吻竟然就這麼樣的,在一個漆黑的深夜裡給了別人,而且這個人還被自己當做是弟弟。以前她曾經不止千百次的去幻想,自己未來的初戀情人會怎樣浪漫的給她一個初吻。
可現在,原本存在於腦海中的浪漫幻想卻全部被打破了,張曉娟舉起手,對着跳蚤的臉就呼了一嘴巴子。
她生氣了,徹徹底底的生氣了。
被張曉娟呼扇了一個嘴巴子,跳蚤感覺自己像是被澆灌了冷水一般,徹徹底底的醒了。
“曉娟姐,我……”腦子一清醒,看清了滿臉怒色,似乎想要將自己殺了的張曉娟,跳蚤尷尬異常。
初吻被跳蚤奪走了,張曉娟氣的雙肩顫抖,她真想上去再抽跳蚤幾個耳光,並且把他送到派出所。
可她畢竟是個成年人,而且受過良好的教育,看着對面的這個青澀男孩,捂着被打的半邊臉,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怒火只是在她的心口短暫的盤旋了片刻之後,又被壓制了下去。
“回去睡吧。”經歷了這麼一場事兒,張曉娟覺得自己累了,也許被人喜歡並不是一種錯,而且跳蚤他畢竟是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
拖着闌珊的步子,張曉娟心裡一陣悲憫,她不明白,爲什麼自己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而一向被自己視爲弟弟的跳蚤,卻喜歡上了自己。
在內心的最深處,她何嘗不想渴望得到李巖的一個吻,可他們僅僅是下屬與上司的關係,這種事,只能想想,現實中根本不可能發生。
其實,她好想做李巖的女人,哪怕在李巖的心裡,她遠遠不如他的未婚妻,她都想擁有一次,但這也僅僅是幻想罷了。
看着曉娟姐,邊走邊抽泣。
跳蚤卻感覺自己的心裡,冷的辣的混在一起,瑟瑟的,他很是後悔,後悔自己的衝動。
他猶疑了一下,但還是將自己的外套脫掉,跑過去披在了張曉娟的身上。
“姐,晚上小心着涼。”跳蚤想給張曉娟賠禮道歉,但話到嘴邊,卻成了這麼一句。
張曉娟任跳蚤將衣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也沒回答他,自顧自的上了樓。
回到自己的宿舍門口,張曉娟擦了擦眼淚,將衣服還給了跳蚤道:“早點睡吧,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明天記得要早起。”
說完,張曉娟推門而入。
跳蚤目送着張曉娟進去。
其實,他在這一路上,很想對張曉娟說,曉娟姐,如果將來的哪一天我有了條件,我一定要娶你。
張曉娟和跳蚤的事情,他兩個不約而同的都沒有向外人提起。
不過接下來的幾天裡,張曉娟見到跳蚤也沒再和他說話,而跳蚤也時不時總是故意迴避着張曉娟。
那個惡少的案子,在全國都引發了轟動,法院方面在證據確鑿,並且屍檢報告已經出來,各項化驗結果將矛頭都瞄準了那惡少的情況下,將之定罪也只是時間早晚上的問題。
禮拜天的下午李巖先是取了婚紗照送回家後,爾後便拖着行李箱來到了廠裡。
爲了避人耳目,李巖不得不拖着這麼個空着的行李箱。
在職工宿舍樓前,李巖走了下來,等着跳蚤下樓。
跳蚤這小子很機靈,李巖平時身邊也每個跑腿的,帶着他一起去,一是讓他開開眼界,二是讓自己也有個幫手搭襯。
不多會兒,跳蚤從樓上跑了下來,手裡掂着個編織袋,整個人不再髒兮兮的,二是被整理的乾淨利索,頭髮也剪短成了短碎。小夥雖然談不上帥氣,但精神不少。
他身上的衣服都是新的,這是李巖前兩天給他買的,跳蚤基本上已經融合了自己複製給他的記憶,相信要不了多久,跳蚤這小子就能真真正正的做到融合。
到時候,李巖託人花倆錢,幫他辦個貨真價實的學歷證明就是了。
“李哥,咱們現在就走?”跳蚤一臉興奮的對着李巖道。
李巖點了點頭,對着跳蚤道:“上車吧,晚上,應該就能到了。”
“好的。”跳蚤上了車,不過他回頭瞅了一眼職工宿舍,他跟着李哥去美國的事情,還沒給曉娟姐說,也不知道李哥給曉娟姐招呼了沒有。
“李哥,曉娟姐知道咱們去美國的事情嗎?”
“知道,你退學的事情和去美國的事情我都跟她說了。”李巖辦事從來不拖沓,也不會丟三落四的,該通知的人他都會通知的。
可李巖也納悶了,張曉娟以前很關心跳蚤的生活學習情況的,但前兩天跟她說要給跳蚤辦退學手續,並且將跳蚤一起帶到美國的事情,一向將跳蚤當成是自己親弟弟看的張曉娟,竟然只是不冷不熱的應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