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心思各異
畫中仙?山中狐妖還差不多,攬月公子腹誹了一句,斜睨着莊鈺臉龐羞紅的樣子,忍不住的道,“你小心點小師妹的報復,那女人,發瘋起來蠻不講理,九頭牛都拉不住。”說着,他還鄙視的瞟了一眼正把長劍插回武器架上的千琉璃。
“小師妹只是驕縱些罷了,心眼不壞的。”莊鈺不以爲然。
“在三師弟茶杯裡下春藥,在你酒壺中下**散,在本公子的扇子上塗了十日軟骨三,這叫心眼不壞?”攬月公子細數南宮靈兒的罪狀,“本公子對她可是敬而遠之的,偏偏師傅說要我們三人其中之一照顧小師妹的下半生,我是無福消受的,大師兄和三師弟看着辦吧,老規矩,今天誰輸了,就得被她纏一年,還不準拒絕。”
“上次是你們合夥用詭計使得我略輸一籌,今天我可不會讓你們有機會聯合了。”莊鈺想起南宮靈兒的纏人功夫,不由激靈靈的打了個寒蟬,散漫的神色一斂,目光沉穩的道,“武功,醫術,毒術,先比哪一種?”
“今年不同於往年的情況,三師弟身上有忘憂蠱,武功發揮不到極致,本公子也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就酌情變換一下規則吧?”攬月公子看了有些沉默的濮陽逸一眼,淡淡的道,“不知大師兄意下如何?”
“忘憂蠱?你怎麼會中忘憂蠱?”莊鈺眸光凜冽的看向濮陽逸,“你可知忘憂蠱最不好解?”
“知道。”濮陽逸臉上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清淡,他待人接物永遠都是笑意不達眼底的,語氣平平的道,“又不是解不了,何必大驚小怪?”
“你說的簡單。”莊鈺此刻跟之前拘謹閒散的形象判若兩人,英挺的五官刀刻般的分明,似最有棱角的雕像,眼神一轉,便是睥睨天下的霸氣流動,“你還想活着嗎?”
“想。”濮陽逸吐出一個字。
“既然想那你打算怎麼辦?”莊鈺目光沉沉的問道。
“不知道。”濮陽逸想也不想的就回答。
“你要氣死我不成!”莊鈺的眼中有爲人師看徒弟之時恨鐵不成鋼的色彩,他是進門最早的,伴月天賦極高,無論是醫術還是毒術都和他不相上下,他唯一差的,便是西齊的蠱術,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天生對蠱毒很反感,不管他和師傅怎麼勸說,他堅持不肯學蠱。
“除了不知道,我該說什麼?”濮陽逸臉上沒什麼情緒的波動,把一個古板又沉寂的公子形象演繹的淋漓盡致,“我們有過約定,在沒有分出勝負之前,不管是誰的病人,還是病人就是本身,都不準插手,忘憂蠱連攬月師兄都無法解,大師兄覺得我還能怎麼辦?去求師傅麼?”
莊鈺頓時噤聲,約定不可作廢,除非在今年三人中有人能脫穎而出,否則他和攬月都無法出手,師傅也曾說過,在約定沒有完成之前,也不會施以援手。
“今年贏的一定是我!”莊鈺轉念一想,只要他贏了二師弟和三師弟,那約定自然也就不作數了,屆時,即使三師弟不願意他幫忙,他也可以和攬月一同出手強行幫他除掉忘憂蠱。
“大師兄很有信心,可師弟我也是一定要拔得頭籌的。”攬月公子眼裡笑意蔓延。
濮陽逸看着自信滿滿的兩人,挑了挑眉。
“既然伴月中了忘憂蠱,那今年的比武就不用內力,只能用招式取勝,如何?”莊鈺想出了個折中的建議。
“本公子沒意見。”攬月率先表態。
“隨便。”濮陽逸也表態。
“剛好我前些日子習了一套槍法,攬月,伴月,如果你們今年還不拿出新鮮的招式,怕是在我手下走不過三招的,以往比武不都是我領先你們的麼?”莊鈺不知從哪兒變出來一個白玉酒壺,一仰頭,壺嘴裡的酒水倒入口中,他享受的眯了眯眼睛,不羈的用袖子擦了擦脣角,“看樣子今年本公子又得贏了。”
“我看大師兄還是學醉拳比較好,靠喝酒進入比武的狀態,若是傳出去可就丟死人了。”攬月公子向來是嘴下不留人。
“醉拳我也會的,可惜今年比的是武功招式,醉拳要配合內力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所以今天你們是無法見識到了。”莊鈺打了個酒嗝,一雙星目也變得迷濛了起來,他腳步凌亂的走到千琉璃身邊,大笑着道,“我叫你小舒舒好不好?”
喝酒奔放了不少嘛,千琉璃媚眼含情的點頭,“莊公子喜歡叫小女子什麼都可以,但你今天一定要贏哦。”不贏濮陽逸的忘憂蠱該如何解?
莊鈺醉醺醺的看着他,連連點頭,“小舒舒都如此說了,在下自然會贏的。”說着,他搭上了千琉璃的肩膀,眼神朦朧的道,“小舒舒要多吃點,太矮了。”
千琉璃咂咂嘴,剛想說什麼,猛地手腕被抓住,一陣天旋地轉,等她回過神來,身子已經落入了濮陽逸的懷裡,不由眨了眨眼,看着他隱約看着怒氣的雙眸,“你做什麼?”
“大庭廣衆之下和男人摟摟抱抱,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禮儀廉恥?”濮陽逸深吸一口氣,伴月公子鮮少在旁人面人流露出別樣的情緒,可一看到莊鈺搭上她的肩頭,而她竟然不躲不避,心裡那一股無名火就洶涌奔騰,讓他瞬間就丟了理智,“你別忘了,你和你夫君還沒和離呢。”
“早晚會和離的。”千琉璃大喇喇的道,“再說,你和我素不相識,你的手現在放在哪裡?作爲初次見面的人,請和我保持安全距離,謝謝。”
濮陽逸眼底閃過一絲懊惱,攬着她腰肢的手像碰到了烙鐵似的驚慌失措的鬆開了。
“看到莊公子我就好像看到了我下一任的男朋友,我追求自己的幸福有錯嗎?”千琉璃含情脈脈的看向莊鈺,臉上的笑容比山中開放的野花還要爛漫,“你說對嗎?莊公子?”
軟綿綿又嬌滴滴的聲音頓時讓莊鈺笑開了花,粗獷的面部輪廓柔軟了許多,眼中滿是笑意的道,“小舒舒說的對。”
“姦夫淫婦。”攬月公子看不慣千琉璃和莊鈺如此放浪形骸的行爲,用鼻孔哼了一聲來表達自己的不屑。
“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的人都是如此的。”千琉璃瞥了他一眼,“活該攬月公子萬年單身漢,你這是孤獨一生的徵兆啊。”
“你還懂得徵兆?”莊鈺驚喜的道,“難不成小舒舒還會占卜算卦?”
“那是。”千琉璃吹牛皮向來不用打草稿,目光柔和的看着莊鈺道,“我昨晚夜觀天象,發現公子你命中缺我。”
“當真?”莊鈺快美的找不着北了,喜滋滋的道,“那敢情好,原來上天安排了今日你我的相見,實乃是我們命中的緣分呢。”
“就是如此。”千琉璃含笑附和。
濮陽逸冷眸看着兩人眉來眼去,心口被鬱悶填充,但他此時不能表現出什麼,方纔剋制不住的異樣定然已經引起了二師兄和大師兄的警覺,若他還不知收斂,伴月公子身份的努力可就付諸東流了。
千琉璃和莊鈺旁若無人的說着話,兩人俱是眉眼濃濃笑意,聲音溫柔的能膩死人,濮陽逸眼神越發冷凝,攬月公子則一副置身事外,全當看好戲的表情,時不時的瞥一眼濮陽逸的面色,倒也樂在其中。
練武場的氣息一片詭異,千琉璃和莊鈺竊竊私語,宛如情人般的甜蜜敘話,濮陽逸儘管一再告誡自己忍耐,但眼中的冷意還是讓攬月公子看到了個十成十,眸底掠過一道興味的光芒,他看着千琉璃別有深意的笑了。
千琉璃突然覺得毛骨悚然,有一種被毒蛇盯住的感覺,她下意識的轉頭去看,就見攬月公子嘴角噙着的邪笑,後背頓時沁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太滲人了,攬月公子就像一條五彩斑斕的毒蛇,用美麗的外表來掩飾他的毒性,但只要稍稍不注意,他就會張開尖利的牙齒,狠狠的咬你一口。
不知不覺的聊了小半個時辰,莊鈺一邊喝酒一邊笑呵呵的說話,千琉璃別有目的,自然是笑的開心,什麼話好聽她就可勁兒的說,莊鈺一五大三粗的漢子,被她奉承的始終都是笑眯眯的,山頂上隔一會就響起驚天動地的大笑。
千琉璃覺得跟莊鈺相處很有意思,不做作,又豪爽,很有她記憶中江湖人士該有的仗義和豪氣,一開始只打算和他建立初步的遊移,但隨着聊天話題的深入,大有停不下來的架勢,最後連稱呼索性也改了。
“小莊子,認識你比中了五百萬彩票還讓我高興。”千琉璃笑道。
“你們不過剛剛認識,這亂七八糟的稱呼還是不太合規矩吧。”濮陽逸按捺不住心裡的惱怒,忍無可忍的道,任憑是誰,都能聽出他話裡的酸氣。
“他和我還沒結婚,現在叫老公什麼的不合適吧?”千琉璃無辜的一攤手。
“你還想叫老公?”濮陽逸自然是聰明的,微微一揣測,就猜到了老公的代表意義。
“以後會有叫老公的一天。”千琉璃大大咧咧的道,“雖然我和小莊子還沒確定戀愛關係,但日子也不遠了。”
“姦夫淫婦。”不知是攬月公子被兩人弄的詞窮了還是不知用什麼語言來形容,說來說去都是這四個字。
“二師弟說話越來越過分了,小舒舒冰清玉潔,你豈可侮辱。”莊鈺眉頭一皺,頓時化身爲訓斥弟子的老學究,臉色刻板的訓道,“師傅教你的爲人處世之道你莫不是都忘記了?”
“冰清玉潔?”攬月公子聽的哭笑不得,看了一眼正抿嘴偷笑的千琉璃,氣結道,“他兒子還躺在伴月的屋子裡呢,一個連孩子都生過的婦人,能稱得上冰清玉潔嗎?”
“本性冰清玉潔就行了。”莊鈺不以爲然,“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舒舒嫁給他那位斷袖夫君也是逼不得已的,他們兩人感情早就破裂了,既然性格不合,還是好聚好散的好。”
千琉璃聽了這話,心裡暗暗給莊鈺比了三十二個贊,不迂腐又不固守陳規,很有新新人士的潛力,是個很好的擇偶對象。
濮陽逸心口惱怒更甚,她把這個都說出去了?還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她就那般的想早日脫離寧王妃的身份,轉投別人的懷抱?
一開始是覺得伴月公子適合她,現在又發現了大師兄,其實她根本就不喜歡自己?所以纔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
還有昨晚他和她的親密,是不是在她看來,那樣的事兒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換了一個人,她還是可以隨意的接受?
濮陽逸心裡前所未有的亂,他一貫自制力強大,無論遇到何種問題,他都能冷靜的處理,十幾年的艱難,已經讓他一顆脆弱的心漸漸趨於強硬,這種慌亂又不知所措的心情已經許多年都沒出現了。
有點兒澀,有點兒酸,還有點兒驚惶,各種負面情緒交織在一起,使得他壓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連帶着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豐富多彩,讓時刻注意着他神色的攬月公子看的津津有味。
“小莊子,你們先聊,我餓了,要去吃東西。”千琉璃摸了摸癟癟的肚子,自起牀後還沒用早膳呢,又聊了一早上,肚腹早空了。
“那你快些來,我等你來再和攬月伴月比試。”莊鈺立即道。
“好的,記得等我啊,我幫你們做評審。”千琉璃嫣然一笑,話落,她提着裙子就跑了,順便招呼了一聲遠遠觀望的青影。
莊鈺被她這一笑頓時迷的連姓氏名誰都忘了,目光癡然的注視着她的背影,喃喃道,“不愧是小舒舒,連跑步都如此的好看,比那些大家閨秀扭扭捏捏走路的樣子好看多了。”
“情人眼裡出西施。”攬月公子嘲笑道,“但東施效顰也是有的,我看蘇舒就是東施而非西施。”
“誰什麼混賬話。”莊鈺頓時不樂意了,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憤聲道,“我就不喜歡那些矯揉的小姑娘,走路慢吞吞的,像地上有銀子給她們撿似的,我看的都着急,小舒舒性子好,爽朗,有江湖兒女的風範,難得還不嬌氣,簡直是完美的女子。”
“伴月身體裡的忘憂蠱可是你心上人兒子所牽引過來的,若不是她上山求醫,伴月能如此糊塗的把忘憂蠱引到自己身體內嗎?”攬月公子一提到這話題臉色就有些難看,“若今年又是平局,只怕明年這個時候伴月體內的忘憂蠱就得發作了。”伴月雖然能壓制忘憂蠱一段時間,但也不是長久之計,隨着蠱蟲越來越大,普通的壓制之法收效甚微,屆時,忘憂蠱在人體內時間越長,想要解除也就越困難。
“此事當真?”莊鈺一聽便皺了眉,神色不贊同的道,“伴月,你也太糊塗了,就算你揹着仁心聖手這個名頭,也不能如此的任意妄爲,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了。”
“既然病患上了明月山,又找到了我,我豈可袖手旁觀?”濮陽逸面色冷然的搖頭。
攬月公子和莊鈺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不認同,其實伴月公子的名氣比他們都要大,因爲他在天下人的眼中,脾氣溫和又好說話,只要有求於他,他向來是來者不拒的,所以他纔會有一個仁心聖手的名頭。
攬月公子則性情古怪,喜歡刁難病患,各種各樣奇怪的問題,他心情好的時候只需要對方回答他幾個問話就行,若是碰上他不悅之時,便是一國之君來了他都照常的刁難人家,要求刁鑽,基本上很難完成。
而活閻王莊鈺擅用下蠱和解蠱,只是他比攬月公子更加的古怪,非俊男美人不醫,非朋友之友不醫,家裡有三妻四妾者不醫,這三不醫是他的行醫規矩,天下人都曉得,西齊皇室想聘請他爲御醫,卻被他推拒了,皇帝后宮佳麗三千,早就犯了他的忌諱。
他們師兄弟三人,性格南轅北轍,平時也聚不到一塊兒,一年之內只有在這幾天才能相聚,但卻是因爲多年前的約定,非要分出個勝負不可。
“伴月,你今年好像回來的早了一些。”攬月公子目光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探尋之意,輕聲詢問道。
“事情忙完了,就早些過來了。”濮陽逸不改其色。
“對了,小師妹怎麼不在?”莊鈺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拍額頭,“沒有她試毒,如何分個高低?”
“不是有現成的人選麼?”濮陽逸眼底快速的閃過一抹清光。
“你是說小舒舒?”這山頂上除了他們師兄弟三人,可就剩下蘇舒了。
“沒錯。”濮陽逸淡聲道,“我把她兒子的忘憂蠱引到自己身體裡,她同意答應我一個要求,剛好小師妹不在,那試毒的人選就她吧。”
“那怎麼行!”莊鈺跳腳抗議道,“小舒舒是我未來的妻子,我可捨不得她受那份兒苦,我還是把小師妹尋來吧。”
“小師妹不會來了。”攬月公子意味不明的笑了,“她可受不住那份苦,昨天她就下山了,還說等我們比試結束纔會上來,她想躲,即使是大師兄也找不到。”
“這妮子,越來越鬼靈精了。”莊鈺苦惱的道,“小師妹從小就泡過師傅的百毒浴,身體有一定的免疫力,就算是被我們試毒,除了痛苦一些也不會有什麼不適,還會慢慢的誒打造成百毒不侵的身體,但若是換一個人可就不行了,小舒舒身子骨弱,如何能承受我們三人的試毒?”
“那就先讓她泡百毒浴。”濮陽逸神色冷酷又無情的道,“只要我們互相解毒的快,她不會有事。”在江湖上行走,各種五花八門的毒藥是少不了的,只要給她泡了百毒浴,加上他們三人在她身上試毒,足夠她以後不會再被奸人下毒。
雖然過程痛苦不堪,但只要忍過去就會猶如脫胎換骨,不僅身體會好上很多,而且一般的毒藥春藥之類的在她身上再也起不到半點的作用。
他留不住她,又不能時時刻刻在她身邊保護她,只能另闢蹊徑的讓她少點危險,即使她身邊有太多人隨扈,但也保不準哪天會出現意外,萬一他營救不及,豈不是後悔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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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子沒意見。”攬月公子淡然一笑。
“我有意見,很大的意見!”莊鈺只要一想到小舒舒泡那全是毒液的百毒浴就覺得心疼不已,那般嬌美如花的美人,怎麼受得住毒素進入體內的痛苦?當年小師妹泡的百毒浴是師傅中和了藥性才讓她泡的,加上師傅醫術極好,小師妹並沒有多難受,但即便是如此,可小師妹鬼哭狼嚎的喊叫聲還是生生把他下了個半死,“小舒舒是我的意中人,我不同意,還是按照小師妹進門前的規矩,我們互相給對方試毒,如何自己解毒,解不開的人就輸了。”
“你被美色迷昏了頭腦?”攬月公子蹙眉,“伴月現在竭盡全力的壓制忘憂蠱,你還敢給他下毒?一旦他調用內力去對付毒素,那忘憂蠱必定會反彈,不顧一切的蠶食伴月體內的精血,等毒解了,忘憂蠱估計也快壓不住了。”
“那該如何是好。”莊鈺左右爲難。
“就蘇姑娘把。”濮陽逸強硬的道,“我化解了她兒子的爲難,她回報我一個要求也是應該的,畢竟若不是她,也不會出現眼前如此狀況。”
攬月公子點頭。
莊鈺猶豫了半響,也點了點頭,“百毒浴我們三人一同配置,儘量把我們比試所用毒藥的解藥摻雜在百毒浴內。”
“不行。”濮陽逸立即反對,“如果按照大師兄所說,那我們比毒的意義可就消失了。”
“沒錯。”他們都是醫術高絕的醫者,只需要稍稍一聞,就能聞出百毒浴內的各種毒的來源,若是互相猜出瞭解藥是什麼,那各自準備的毒藥也間接的能猜出**,實在有失公允。
“你們是不是非要把小舒舒害死才肯甘心。”莊鈺暴跳如雷的道,“一個弱女子如何承受的住百毒浴?”
“心智堅定的人自然受得住,而且她得到的好處也不是一星半點。”濮陽逸嘴角一勾,升騰而起的笑意頗有幾分涼薄和冷情。
“你不心疼我心疼。”莊鈺瞪着濮陽逸,憤憤的道,“狗屁的仁心聖手,竟然如此折磨一個小女子。”
攬月公子眸光微閃,折磨麼?誰知道呢。
“心疼什麼?”正朝這邊跑過來的千琉璃興奮的揮了揮手。
“沒什麼。”濮陽逸溫和道,“我們要開始比試了,第一項乃是比武,用招式取勝,大師兄擔心你被誤傷,說會心疼的。”
“原來是這樣。”千琉璃沒有多想,頓下腳步,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笑嘻嘻的道,“我會小心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高手過招呢,狗屎運從天而降擋都擋不住。”她也想知道濮陽逸的武功有多高。
“那你先坐着吧。”濮陽逸淡笑道。
“好勒。”千琉璃痛快的應了一聲,忙走到練武場放置的太師椅上坐着,興致勃勃的等着三人開打。
濮陽逸,莊鈺還有攬月公子各自挑選了兵器,濮陽逸是用劍的,莊鈺慣使銀槍,攬月公子則從懷裡取出一根烏黑的鐵棍,不見他有多餘的動作,只是輕輕一揮,短小的鐵棍頓時伸長到半丈。
“誰先來?”攬月公子道。
“老規矩,分別比試,我和你先來。”莊鈺手中銀槍沖天一舉,一道銀芒劃破天際,一個簡單的動作在他做來,瀟灑又霸氣,很有戰場上浴血奮戰的將軍風範。
“一個時辰能不能結束?”濮陽逸擡頭看了一眼天色。
“半個小時足矣。”莊鈺篤定的道,“攬月可不是我的對手,我的銀搶十八連環刺一出,他必定認輸。”
“不好意思,本公子已經找到了破解你拿手招式的法子。”攬月公子將手中長棍平舉,黑漆漆的鐵棍在陽光下閃爍着金屬的光澤,“這是本公子找了天下第一鐵匠打造出來的斷魂,能隨意的伸縮,用沉在深海里千年不毀的鐵打造而成的,無論是堅硬程度還是靈活性,都比大師兄的銀槍要強上不少。”
“那我可要試試了。”認真起來的莊鈺失了和千琉璃插科打諢時的懶散和隨意,劍眉星目更顯得他凜凜的氣息,看的千琉璃眼睛發亮,莊鈺實在太具有將軍的形象,不參軍是可惜了。
“你跟我過來。”濮陽灝估摸着這一場沒有兩個小時也無法結束,剛好趁此時機讓她去泡百毒浴。
“不去。”千琉璃一口回絕,“我要看比武,錯過了可就沒有下次了。”
“你昨晚答應我的要求是不打算兌現了嗎?”濮陽逸挑眉。
“那也不要趕在這個時機啊。”即使知道伴月是濮陽逸,但答應的就得做到,千琉璃沒想矢口否認。
“跟你有關的,你過來。”濮陽逸語氣不容置疑,“接下來大師兄和二師兄會分別和我過招,你又不是看不到。”
“那好吧。”千琉璃戀戀不捨的掃了一眼硝煙瀰漫的戰場,起身跟在濮陽逸的身後往不遠處的小屋子走去。
據青影說,那裡面盛放了各類的藥草和藥罐子,是用來比醫術的場地,不知道濮陽逸帶她進去幹嘛。
剛推開門,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巨大的浴桶,浴桶裡裝了大半的水,水面上還漂浮着顏色不一的藥草,千琉璃吸了吸鼻子,隱隱有些腥味。
“這是百毒浴,你去泡半個時辰。”濮陽逸伸手一指浴桶,淡淡的道,“晚上會比毒術,你泡了百毒浴,才能抵抗我們三人下的毒,否則你立即會七竅流血而死。”
千琉璃先是一驚,隨即斂了眼中多餘的情緒,哦了一聲,也不顧濮陽逸在這裡,就伸手去脫身上的衣服,“好。”
濮陽逸一怔,目光呆滯的看着她乾脆利落的除掉了羅裙,好半響,纔回過神,眼中藏着一抹震驚,“你不怕麼?”
“有什麼怕的,最差的結果就是挺不住死了唄。”千琉璃輕飄飄的道,她最不懼的就是死。
“你就如此的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她說的輕巧,濮陽逸卻沒由來的惱怒,他不止一次聽見她這般把生命當成兒戲了,似乎在她覺得,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理所當然。
千琉璃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的惱意從何而來,“你會讓我死嗎?”
“不會!”連濮陽逸也訝異自己會不假思索的說出這兩個字,且如此的斬釘截鐵。
“那不就結了?”千琉璃又脫掉了裡衣,他是濮陽逸,是她熟悉的男人,而不是伴月公子,她相信濮陽逸不會害她。
“你…”濮陽逸察覺到她眼底極爲放鬆的神色,那是對一個人全身心信賴纔會出現的反應,心中有微微的動容,猛地上前一步,抱住她柔軟的身子,一字一句的道,“我不會讓你死。”
千琉璃任他抱着,心頭漫上一股異樣,她知道這是感動又甜蜜的兆頭,想退出他的懷抱又有些捨不得,這樣放任自己的心真的合適嗎?
正胡思亂想之際,濮陽逸突然伸手勾住她的下頜,在她愕然的眼神下,輕輕的穩住她的脣瓣,不似昨晚那般的急切,而是帶着一絲春風化雨般的溫柔,淺淺的品嚐,淡淡的相纏,不**,不蝕骨,但千琉璃卻感覺到了他那如風雨飄搖般不安定的心情還有濃郁的眷念。
心下一嘆,千琉璃環住他的脖頸,不再被動的承受,而是主動的纏吻,心裡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下回定然不能如此胡來了。
一個是想宣泄出心裡積壓了的強烈情感,一個是打算只此一回,下不爲例,滿腔的熱情和炙熱的愛意像是找到一個可供釋放的口子,彼此忘我,本來千琉璃身上的衣服就只剩下一件小兜兒,天雷勾地火之下,很快,她上身便不着寸縷了。
肌膚傳來涼意,千琉璃下意識的往濮陽逸懷裡縮了縮,濮陽逸攬着她腰肢的手緊了緊,手下的觸感滑膩又溫軟,綢緞般的光滑,令人愛不釋手。
千琉璃迷迷糊糊的想着,這樣真的好嗎?這副場景有點兒像電視上演的,一夜情後女主離開,一年後挺着個大肚子又回來和男主角相認,想到這裡,她頓時顫了顫,本來想放縱自己一回的心立即淡了。
濮陽逸則心猿意馬的忖思,他想喊停,奈何有心無力,懷中的人兒似乎夾帶着一股天然的魔力,讓他無法停止手下的動作。
千琉璃用殘存的理智權衡利弊,終究還是氣喘吁吁的推開他,兩手環住胸,擋住外泄的春光,濮陽逸急忙轉身,平復着紊亂的呼吸。
見他轉身,千琉璃直接脫了裡褲,快速的爬進浴桶裡,撲鼻而來的腥臭瞬間把她腦海裡旖旎的念頭給衝了個一乾二淨,她嫌惡的捂住了鼻子,餘光掃見濮陽逸側臉,他鼻尖不知何時沁出了一層汗珠,光潔的額頭也是涔涔汗意。
“伴月公子,有沒有一個女人讓你面紅耳赤過?”太過尷尬,千琉璃有心轉移話題。
不就是你麼,濮陽逸暗道一句,面上卻一本正經的道,“沒有。”
“下次我把老乾媽介紹給你認識,你碰到她後一定會面紅耳赤的。”千琉璃煞有介事的道。
“我先走了,半個時辰後過來。”濮陽逸整理了一下微微散亂的錦袍,擡腳就往門口走去,在即將出門的時候,他又扔下一句話,聲音裡含了一絲淺淡的不忍和心疼,“會有些痛,你忍忍。”
“知道了。”千琉璃一揮手。
濮陽逸關好了木門,隨即頭也不回的往練武場走去。
千琉璃沒有武功但不代表她沒有常識,爲了這趟穿越,她做了很多的準備工作,連一向不喜歡的古代電視劇都看了不少,惡補古代時期的知識,泡毒浴的情況不是沒有過,的確很痛苦,慘叫連連,但如果捱過了,身體便會對毒有一些免疫力。
想來濮陽逸也是如此打算的吧,千琉璃閉上眼睛,她知道再過一會兒,各種混毒會通過皮膚的毛孔進入血脈身體裡,絕對痛不欲生。
她沒想痛苦的時候該怎麼熬過去,而是在想着濮陽逸此舉的動機意欲何爲,無數個念頭浮上心口,稍微一推測,她就猜到了濮陽逸的用意,如果她一直在寧王府,那自然無需用百毒浴來提高她身體的機能,他大概也知道自己不願待在王府,所以決定遵從她的心願,讓她能自由自在的生活。
沉沉的嘆了一聲,千琉璃手臂搭在浴桶的邊緣,心情莫名的有些壓抑,她和清楚,她和濮陽逸是不可能,這已經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而是兩人認知完全相反。
濮陽逸肩上挑的膽子有多重她不瞭解,但也能猜出一些,她可不打算讓自己一輩子困守在京都那種權利中心。
爭取這幾日讓莊鈺和攬月公子把他身上的忘憂蠱解除,順便讓他帶着瓜娃子回京都,然後她便一個人浪跡天涯。
這樣就夠了。
想通了癥結的千琉璃摒除了其他的思緒,捏着鼻子泡着這百毒浴,剛剛開始皮膚有一點針扎般的痛感,但隨着時間的流逝,不止外部的肌膚,連五臟六腑,血管骨髓都一種撕心裂肺的痛,尤其是這種極強烈的痛感中還夾了一絲癢,像是有無數的小蟲子在血管裡爬來爬去。
肌膚要把她全身撕裂的痛楚驟然襲來,像是海面上突起的風暴,以雷霆萬鈞的氣勢似乎要毀滅萬物般的洶涌,饒是千琉璃有了思想準備,也忍不住的叫了一聲,她死死的咬住嘴脣,一雙水眸有些充血,視線變得朦朧起來,腦中傳來的陣陣眩暈差點壓垮她的理智。
全身上下的皮膚迅速的透着黑色,眼前一黑,千琉璃險些暈過去,她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力道之大咬破了舌尖,感受到口腔中的腥甜,即將崩潰的神智好歹找回來了一些。
濮陽逸不知何時折回了木屋門口,聽着裡面時不時響起破碎的悶哼,頓時心痛難當,指尖劃過手心,有一絲稀薄的痛楚,他垂着眼睫,若是可以,他真希望把她當成一隻小鳥兒,日日關在寧王府裡,看着她的喜怒哀樂,只是,他不能,這次的忘憂蠱提醒了他,江湖多兇險,沒有傍身的技能實在危機重重。
他想讓她的身體百毒不侵,又想讓她修煉武功,危險之時也能自救。
千琉璃不知道濮陽逸費盡心思的讓她變強,她此刻的意識除了痛就是痛,肺腑像是被生生錯了位,疼的她想大叫,偏偏骨子裡的癢又讓她想伸手去撓,可不管怎麼抓,都是飲鴆止渴,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她兩條嫩白的胳膊全是血痕,有的被抓的重了,已經滲出鮮紅的血珠。
本來她該痛的無法思考,但她腦海中卻浮現出前世的許多畫面,從她擁有記憶的那天,每個畫面都很清晰的呈現。
她被扔在冰雪天裡,她目光茫然的看着母親一步步的走遠,再也不見。
在孤兒院裡,每個小朋友都不喜歡她,因爲她不愛說話,別人都說她是個啞巴。
孤兒院一年會測試一次智商,年幼的她不懂得藏拙,小小年紀便有驚人的天賦,懷璧其罪的道理誰都懂,她被一高官家庭收養。
養父是博士,也是發明家,他之所以收養她,不過是想利用她的天賦把他的位置推向最高峰。
養母有親生兒女,本就不同意收養她,自從她進了門,動輒打罵,身上的傷痕即使後來她絞盡腦汁的想除掉,也無法抹去。
若不是蘇然,就沒有後來的蘇舒。
正沉浸在回憶中的千琉璃突然一個激靈,猛地拉回了思緒,人在將死之前,總會回憶起往事,她方纔是不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心中有些驚懼,也不知道被毒死能不能成功的穿回去,按照她的印象,跳崖神馬的好像機率比較大,就算真要死,也要去跳崖。
“你還好麼?”站在外面的濮陽逸始終沒忍住出聲問道。
“死不了。”千琉璃艱難的吐出三個字,剛聽到自己聲音就驚住了,這宛如**十歲老太太般蒼老又沙啞的聲音真的是她的?
“毒素破壞了你的嗓子,不要緊,等會兒我幫你解毒的時候會醫治的,你休息一晚上就會痊癒了。”濮陽逸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立即開口解了她的疑惑。
千琉璃點點頭,想說什麼,可一張嘴就噴出一口黑血,眼前有些發黑,她咬了咬受傷的舌頭,勉強找回一點神智,也不敢再開口,只死死的咬着嘴。
“還有一會兒,就快好了。”濮陽逸還是頭一次體會到這種心力交瘁的感覺,眉眼染上一絲焦急,竭力按捺着情緒的暴躁,溫聲道,也不知道是安慰千琉璃還是安慰他自己。
千琉璃咬緊牙關又捱了一會兒,就在她以爲快撐不住的時候,濮陽逸破門而入,急不可耐之下他都忘了去推門,直接一腳踢開了木門,直接抱起了快要暈厥過去的千琉璃,拿過一條趕緊的浴巾,包裹住她的身子,隨即把她放置在木屋窗下的軟榻上。
解毒的各種藥丸都已經備好,濮陽逸有條不紊的取出解藥的丸子,送進她的嘴裡,千琉璃下意識的吞嚥。
服了解藥,濮陽逸又用銀針給她排除體內多餘的毒素,最後用藥粉兌水讓她喝下,看着她臉上和手臂上的黑氣漸漸退下,才鬆了一口氣。
知道毒解了,濮陽逸的目光才落在她被抓的傷痕累累的手臂上,百毒浴內不止一百種毒藥,其中就有可使人生癢的毒,痛楚熬一熬就過去了,但這麻癢纔是最難過的一關,當初南宮靈兒就是熬不過骨子裡的癢,原本該泡半個時辰的最後硬生生的縮減了一半,使得百毒浴在她身上並沒有發揮全部的效果。
濮陽逸給她胳膊用了藥,裹上潔淨的白紗布,又給她穿上衣服,才扯過一旁的軟毯蓋上。
沒了想去看攬月和莊鈺比武的心思,濮陽逸靜靜的坐在軟榻前,看着她蒼白的小臉,即使是睡着,她眉宇間透着的那一絲堅韌仍依稀可見。
她到底是誰呢?相府小姐千琉璃跟他夫妻幾載,雖然接觸不多,但也瞭解一二,絕不是眼前的人兒這般。
但寧王府的一舉一動還有她的一言一行,他都瞭如指掌,偷天換日這種事兒斷斷不會發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一夕之間,她像是變了一個人,濮陽逸細細的想着近斷日子她的改變,不用過多的思索,他也想到了她那日和蘇清絕出去幽會後天差地別的變化。
難道是那日被人偷樑換柱了?不可能,天底下沒有長的完全一模一樣的人,他也確認千琉璃沒有被易容,他自己就是易容術的高手,有沒有改頭換面,一眼便能看透。
沉吟了許久,濮陽逸都沒想出個頭緒,只得放棄往深想的打算,專注的凝視着她,她容貌是屬於豔麗妖嬈的,稍微一打扮,便是傾城絕色,以前的她就是如此的,玫紅的羅裙,豔光四射的手勢,光彩照人又極盡魅惑,眼波流轉之間,盡是惑亂的風情。
只是她眼神常年都是陰鬱的,不管是對誰,說話都不饒人,語氣很衝,別人稍一挑撥,她就勃然大怒,更是把濮陽灝一直往外推,不斷的犯錯,不斷的與人發生衝突,乃至於丟了王府管家的權利。
後院烏煙瘴氣,他知道,但卻從來不管,一府的心懷不軌的女人和居心叵測的細作看的他心煩。
“三師弟。”結束了打鬥的莊鈺和攬月走過來,驚訝的看了一眼被踢飛的木門,齊齊道,“好好的門怎麼被你踢壞了?”
“誰贏了?”濮陽逸收了臉上的情緒,淡淡的問道。
“自然是我。”莊鈺得意洋洋的道,“攬月有殺手鐗,我就沒有麼?”
“猜到了結果。”濮陽逸目光不離千琉璃,“先暫停幾個時辰,等她醒了再比試。”他記得她想看比武,那就等她醒過來再說罷。
“小舒舒如何了?”莊鈺這纔看見躺在榻上的千琉璃,火急火燎的衝過去,打量着她蒼白的小臉,嘆息道,“被你折騰成這樣子,小舒舒真可憐。”
“呦,熬過去了?”攬月公子玩味的看了她一眼,“既然熬過去就是受益良多了。”說着,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氣中散播的藥味,“伴月這百毒浴比師父熬製的還要齊全,毒性中和的也不錯,不會損壞人身體的器官,也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聞言,莊鈺也嗅了嗅,點頭贊同道,“我看這醫術是不用比了,我可比不上三師弟。”
“難不成今年又是個平局?”單論醫術,攬月公子也覺得不是伴月的對手,可每年都是如此,武功是大師兄勝出,醫術是伴月領先,至於用毒則是他的專長。
“有些難辦了。”莊鈺也想到了這一點,臉色頓時一凜,若是三人平手,那他和攬月便沒有了幫伴月解除忘憂蠱的可能。
“有什麼難辦的。”濮陽逸神色淡然,“我能壓制忘憂蠱一年,這一年我自己會習會如何解蠱。”
“你以爲蠱術是隨便就能融會貫通的?”攬月公子皺眉道,“想要學會解蠱,就得養蠱,你連養蠱都不會,如何能在一年之內解忘憂蠱?別在癡人說夢了。”
“不試試怎麼知道。”濮陽逸堅持己見。
攬月公子撫了撫額,被他堵的無話可說,他這三師弟決定的無人能左右,認準了一件事便是死性不改。
莊鈺也有些頭痛,暗暗的使了一個眼色給攬月公子,攬月公子薄脣微抿,他自然知道莊鈺什麼意思,無非是讓自己在毒術那關放水,讓他三局兩勝,這樣伴月自然也就輸了。
但自古醫毒是一家,就怕他放了水,贏的不是大師兄,而是伴月。
他們當初的約定好像沒限制非要誰不能救誰吧?攬月公子心念電轉,瞬間想出了一個主意,只要他在毒的那一關故意輸了,但不管是莊鈺贏還是伴月勝,那約定自然就完成了。
有了決策的攬月對着莊鈺點點頭,莊鈺頓時大喜過望。
“我覺得在毒術那關是不是請師父來坐鎮比較好。”濮陽逸突然道。
攬月公子和莊鈺面色一變,伴月這是連他們故意放水的機會都不給,心中氣惱,他們如此殫精竭慮的還不是爲了解除他體內的忘憂蠱?真是不識好人心。
“如果不能做到全力以赴,那我們當初發下的誓言又有什麼意思?”濮陽逸道。
“隨你。”攬月公子一揮袍袖,臉帶怒氣的出了屋子。
“伴月,你怎的一根筋,不會轉彎的麼。”莊鈺恨鐵不成鋼的道,“忘憂蠱存體的時間越長,越不好解,憑你一己之力,實在難辦。”
“那大師兄就拿出真本事,在醫術和毒術那方面贏了我和攬月。”濮陽逸淡笑道。
莊鈺沒好氣的道,“我要是有那本事,又怎會往年都是平局?”
“那今年大師兄努力。”濮陽逸挑了挑眉,溫聲道,“武功我不是大師兄的對手,剩下兩局大師兄只要贏其中一局,那約定就不作效了,師弟我等着大師兄的援手。”
“你這是要諷刺我麼。”莊鈺目光一沉,怒道,“好你個伴月,你是不是覺得我醫術沒你好,所以纔敢嘲笑我。”
“不敢。”濮陽逸回答。
“我看你很敢。”莊鈺瞪了他一眼,也氣沖沖的出了屋子。
見兩人都離開了,濮陽逸才小心翼翼的握住千琉璃的手,目光一錯不錯的看着她無半絲血色的容顏,心裡五味陳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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