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閃亮登場
千琉璃揉了揉額頭,剛睜開眼睛就看到濮陽逸硬朗英挺的容顏,初醒來的她更是隨心所欲,腦袋下意識的枕在他腿上,手臂抱住他的腰身,咕噥了一聲,“王爺。”
“你知道了?”濮陽逸眼底閃過一絲慌亂,輕聲道,“你怎麼看出來的?”他本來就覺得她似乎猜出了點什麼,只是他沒想到連大師兄和二師兄都識不破的易容,她竟能短短時間就看破了。
“不和你一起洗澡是看不出來的。”既然都說了,千琉璃索性也懶得裝了,“雖然你易容幾乎是天衣無縫,但你這張臉的膚色可比你真正的肌膚要黒一些,衣服一脫,你胸口上和臉部的皮膚完全是兩個級別,一眼就看出來了,而且你身上的味道,不管你用多少薰香掩蓋我都聞的出來。”說着,她臉埋在他小腹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你常年用藥,身上早已經有一股藥香,你出來的又很匆忙,想要掩飾談何容易,我鼻子可是很靈的。”
“原來是這樣。”濮陽逸躊躇了一下,試探着問道,“你可會怪我?”
“怪你什麼?”千琉璃打了個哈欠。
“百毒浴。”濮陽逸說話一向言簡意賅。
“我如果不同意泡百毒浴你會逼我麼?”千琉璃不答反問。
濮陽逸搖搖頭。
“那不就結了?”千琉璃高高一挑眉,“是我自己同意泡的,既然我同意了,就代表我是願意的,自然不會怪你。”
濮陽逸心裡鬆了一口氣,面上卻沒有過多的表情,他低頭看着埋在自己腿上的女子,沉默良久,才輕聲道,“那你昨晚…”
“沒錯,我就是認出了你是誰纔會和你親熱的。”千琉璃並不害羞,遵從自己心中的想法,坦蕩蕩的道,“我一開始確實對伴月公子有好感的,但一見不能鍾情,我只是想有個和伴月公子交往的機會,如果不知道你是濮陽逸,我還做不到主動的投懷送抱。”
濮陽逸輕咳了一聲,眸光不自然的閃了閃,心頭劃過一絲竊喜。
“我們談話會不會被你師兄聽到?他們應該不知道你真實的身份吧?”千琉璃突然想起了什麼,“這個話題還是中止吧。”
“無礙。”濮陽逸淺笑,“別擔心。”
“誰擔心你了?我是怕你給我帶來麻煩。”千琉璃驚訝的看了他一眼,語氣興奮,“小莊子可是我下一任的男朋友,你不許破壞。”
“我不準。”濮陽逸見她還要跟莊鈺接觸,眼色頓時一沉,“你是我的妻子,本王的王妃。”
“不是說了兩年後我們和離嗎?”千琉璃反駁道,“莊鈺和我很適合,我覺得我該試着和他交往,這樣兩年後我便能直接嫁人了。”
“兩年後的事情兩年後再說,反正你一日還是寧王妃,就不許和別的男人有親密接觸。”濮陽逸語氣強硬。
“憑什麼?你都準備兩年後要和我離婚了,難不成還不興我開始找下家嗎?”千琉璃坐直身子,惱怒道,“天要下雨孃要嫁人,離婚了再找對象,不是很合情合理嗎?再說,你的寧王妃在府裡病着呢,沒人會知道我和莊鈺的交往,在和離之前,我不會給你戴綠帽子的,滾牀單那種少兒不宜的事,我會在與你光明正大的離婚後,再滾不遲。”
“不行。”濮陽逸想也不想的就反對,“兩年太長,變數也多,現在你無需考慮的那般長久,還是先過好眼前吧。”
“那我先和莊鈺做朋友總行吧?”千琉璃退讓一步,用朋友模式和莊鈺慢慢了解,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可進可退,可攻可守,若他合適,再由朋友轉化爲戀愛,如果不合適,還可以繼續保持純潔的友誼。
濮陽逸嗯了一聲,勉強應了。
“你們比武完了嗎?”千琉璃聽他答應,頓時笑逐顏開。
“沒有。”濮陽逸搖頭,“不過今年可能又是平局。”
“怎麼說?”千琉璃皺眉,如果又是平局,那約定還得維持,濮陽逸的忘憂蠱就沒法解了。
“我和攬月的武功都不是大師兄的對手,而毒術一門,攬月領先,論起醫術,他們又不及我,所以每年都是如此。”濮陽逸淡淡道。
“今年的比武不是隻論招式嗎?”千琉璃沉吟了一會,慢吞吞的道,“劍招比的是劍術的精妙,和內力是無關的,難道莊鈺銀槍比你的長劍要厲害?”
“大師兄一手銀槍無敵天下,如果是正面對決,很少有人能贏過他。”濮陽逸淡笑道,“大師兄的習武之道是以蠻力取勝,即使不用內力,他那銀槍的每一招都能趕得上普通高手的力道了,而劍道以柔制剛,用真氣輔佐,劍式會更加的飄渺,即使我全力以赴,估計也打不過大師兄。”
“小莊子真有你說的如此厲害?”千琉璃滿目懷疑的道,“他看起來就是一介莽夫,你可以耍詐啊,贏的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女子胸大無腦,男子也是同理,莽夫都沒什麼腦子的,劍走偏鋒才能絕處逢生。”
“這是一場公平的較量,我怎能投機取巧?”濮陽逸不認同她的提議。
“一根筋的笨蛋!”千琉璃恨鐵不成鋼的罵道,“有一點兒小伎倆有什麼關係?說不定莊鈺巴不得你用呢,別人可勁兒的爲你着想,就你一根腸子通到底,腦子不會轉彎,把別人的好心好意拒之門外。”
“大師兄和攬月都是西齊人。”濮陽逸把她的怒罵自動歸位對他的關係,嘴角噙着淺淺笑意,“我不想和他們多做接觸,兩國交戰是避免不了的,而攬月和大師兄都與西齊皇室有剪不斷的關係,我不想欠他們的任何人情。”
聞言,千琉璃苦惱的拍了拍額頭,絞盡腦汁的想法子,“不如你設計讓攬月公子和莊鈺欠你一個人情,然後你用這個人情讓他們解除你身上的忘憂蠱,怎麼樣?”
“我不會對攬月和師兄用陰謀,除非我能憑藉自己的本事贏了他們,否則我不會開口。”濮陽逸堅守己見,“當年我們約定,如果其中一人贏了的話,其他兩人必須承諾給勝利方三個要求。”
“你個糊塗蛋。”千琉璃簡直對他無話可說了,濮陽逸也不是墨守成規的人啊,怎的一到攬月公子和莊鈺身上,就一根筋了?
莊鈺和攬月公子想方設法的想輸,偏偏他還拆兩人的臺,真真是拆臺專業戶。
“你腦子裡裝的都是屎。”千琉璃憤憤的怒道。
“我腦子裡裝的都是你。”濮陽逸輕笑。
“別給我討巧賣乖。”千琉璃瞪了他一眼,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我睡了多久?”
“三個時辰。”濮陽逸擡眸看了看天色,“你身體已經無礙了,百毒浴的毒性只是讓你體內生出對毒藥的剋制力,並未影響人的臟器功能。”
“那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繼續比試?”千琉璃追問道。
“隨時都可以。”濮陽逸回答。
“那現在就走唄。”千琉璃催促。
“我累了,要休息一會兒。”濮陽逸很是痛快的往榻上一躺,順便把千琉璃拉在了他懷裡,“你照顧你三個時辰,你陪我小憩片刻。”
“我又不是三陪女,陪吃陪喝還得陪睡。”千琉璃不甘的掙扎,伸手去捶他,“濮陽逸,你便宜還沒佔夠嘛?親也給你親了,摸也給你摸了,是不是還要老孃給你跳個脫衣舞你還肯滿意?”
“你跳的肯定不好看,還是罷了。”濮陽逸眼中含着濃濃笑意,手臂似鐵鉗一般把她牢牢的困在自己懷裡,“你唱曲已經摺磨了我的耳朵,若看你跳舞,那我估計得自戳雙眼了。”
“你大爺的!”千琉璃氣的伸手去抓他的臉,“換了一張臉皮,你還是一張毒嘴,姑奶奶我今天就要扯了你的毒嘴,爲名除害!”
濮陽逸輕飄飄的就握住了她襲來的小手,攥在手心裡,好心情的道,“沒辦法,夫人牙尖嘴利,若爲夫不有樣學樣,怕是會被夫人欺負的毫無翻身之地的。”
“混球!老孃要休了你!”千琉璃怒氣盈胸,可手被他攥住,身子就被禁錮,任憑她使勁掙扎,都撼動不了濮陽逸一絲一毫,她突然張嘴對着他肩膀就咬了下去,惡狠狠的道,“咬死你!”
濮陽逸笑了笑,“仔細把牙咬酸了。”
“看不出來,你挺瘦的但還是有點兒肌肉。”咬了幾口,千琉璃覺得牙酸的厲害,不由閉上了嘴,訕訕的道,“睡吧睡吧,我祝願你一覺不醒。”
“乖。”濮陽逸笑着吐出一個字。
“乖你個大頭鬼。”千琉璃掙開他攥着的手,蓋住他的眼睛,“睡神,覺主,您老睡吧。”
濮陽逸嗯了一聲,昨晚他基本上沒休息,今天又忙了一日,的確有些睏意,鼻尖盪漾着馥郁清甜的香氣,閉上眼睛,很快就睡了過去。
千琉璃見他呼吸平穩,知道他睡着了,便想起身,可她剛動一下,睡夢中的濮陽逸就抱緊她一分,反覆了幾次,兩人的身體挨的越發緊了,她只得放棄下榻的念頭,百無聊賴的打量着他的眉眼。
也不知道濮陽逸是怎麼易容的,他爲了不讓別人看出破綻,不止是臉上,就連脖頸也戴了人皮面具,如果不是在溫泉水裡他衣服半解,讓她看到了鎖骨以下的肌膚,她也不會想到伴月公子就是濮陽逸。
越來越複雜了,也就是這份複雜,才更使得她不想和濮陽逸多做牽扯。
想的多了,腦子就有些迷糊,千琉璃環抱住濮陽逸,腦袋靠在他胸前,睡個回籠覺也不錯。
小小的屋子裡,兩人呼吸頻率相近,氣息相聞,親密的依偎在一起,如世界上最普通平凡的夫妻。
濮陽逸只是小睡了半個時辰就醒了,他看着伏在他懷裡的千琉璃,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只是這樣的日子,註定保持不了多久,再過半個月,他就得回京都,而她是不會跟他回去的。
分開是在所難免的,濮陽逸輕輕一嘆,如果大臨不是正值多事之秋,他也能心無旁騖的與她一起縱情山水。
“你嘆什麼氣?”千琉璃也醒過來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問道。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樣很好。”濮陽逸眼神微黯。
“好個屁,本姑娘的胸都被你擠扁了一個罩杯。”千琉璃低頭看了一眼,忍不住的抱怨道。
“反正也不大。”濮陽逸目光定在她胸前。
“你不是醫生嗎?有沒有豐胸的法子?”千琉璃顧不得他的嘲笑,連忙問道,“這裡木有bar,擠都擠不出來,只能另闢蹊徑了,你快給我開個放置,我要努力朝波霸之路快速的攀登。”
“不用了,雖然不大但手感不錯。”濮陽逸想起不久前她泡百毒浴時手中握着的觸感,頓時留戀的摸了摸手指。
“登徒子流氓。”千琉璃眸光尷尬的閃了閃,她臉皮再厚此刻也有些受不住了,尤其濮陽逸一本正經的臉色更讓她覺得無語。
“我們是夫妻,天經地義。”對她的評價,濮陽逸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傻子。”千琉璃從他懷裡退出來,不客氣的一腳把他踢到地上。
濮陽逸並不發惱,優雅的站起身,撣了撣衣袍上的灰塵,無奈笑道,“打是情罵是愛,但你也不能老是罵我吧。”
“你以爲我會隨隨便便罵一個傻子嗎?我是給你面子才罵你傻子的。”千琉璃整理了一番有些散亂的羅裙,慢條斯理的穿好繡鞋,趾高氣昂的往門外走去,“還不快跟上來,今天小女子可要見識一下伴月公子的精妙劍術。”
“你能看懂嗎?”濮陽逸跟上她的腳步,懷疑的問道。
“不用你管。”千琉璃一甩頭髮,怒喝道,“就怕你劍術不精,平白的惹人笑話。”
“總歸你是看不到我笑話的。”濮陽逸四兩撥千斤。
千琉璃頓時氣結,濮陽逸這貨估計是蒼天派來打擊她的,不管她說什麼,他總有言語反駁。
好歹是夫妻,半點不給她留面子是幾個意思?累覺不愛。
怒氣衝衝的到了練武場,莊鈺和攬月公子正坐在練武場放置在角落裡的太師椅上,兩人隔着遠遠的距離,脣槍舌戰,你來我往,莊鈺雖然是個老實孩子,但也經不起攬月的一再嘲諷,一來二去,兩人吵的更加無休無止了。
千琉璃霸佔了那個剩下的位置,翹着木馬腿聽着兩人面紅耳赤的爭吵,覺得很有意思,莊鈺那個不善言辭的可憐娃,說來說去就是那一套老詞,而攬月則精明多了,葷話,黃段子,夾槍帶棍的隱晦詞層出不窮的招待,可憐莊鈺明明贏了攬月,卻被他打擊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別吵了。”濮陽逸打斷兩人的爭執,“我看比武就我和大師兄來吧,若我輸了,我和攬月的比試也用不着再進行了。”
“甚好。”攬月道,“伴月你這一年劍術可有長進?”
“沒什麼長進。”濮陽逸搖頭,“這一年我都在鑽研醫術,並不曾把過多的心思放在武功上。”
“那完了。”攬月公子撫了撫額,有些頭疼的道,“大師兄的連環十八刺已經練到三十六刺了,我剛剛就是敗在他這一招上的。”
“盡力而爲就好。”濮陽逸不以爲然。
“那開始吧。”莊鈺活動了一下全身的筋骨,拿起放在身旁的銀槍,對着站在對面的濮陽逸遙遙一指,“三師弟,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的。”
“求之不得。”濮陽逸也從武器架上拿了他早就備下的長劍,手腕微微一轉,挽了一個輕靈的劍花,“大師兄,雖然我不敵你的亮銀槍,但你若不拿出十分本事,也別想贏了我。”
“口氣比腳氣還大。”千琉璃可不認爲濮陽逸會贏了莊鈺,天下誰人不知寧王爺是病秧子,他爲了掩蓋他雙腿痊癒的事實,在王府裡都是以病弱之軀示人,更別提練劍修煉了,縱使天賦高絕,但常年荒廢的劍術豈會精進?
莊鈺揚聲大笑,高昂的聲音爽朗又豪氣,“好,我也想見識一下三師弟的劍術,論劍,全天下也找不出幾個能和你打成平手的人。”
“大師兄謬讚了。”濮陽逸淡淡一笑,“那開始吧。”
莊鈺神色一凜,他突然動了,身體似一道拉開了滿月的弓箭急速的朝濮陽逸衝過去,濮陽逸用劍講究的是以柔克剛,不見他用多大力氣,一招舉重若輕,就輕鬆的接住了莊鈺如有萬鈞之力的銀槍。
千琉璃眼睛一錯不錯的盯着打鬥的場景,幸虧二人沒有用內力,自然也不能施展輕功,所以雖然看的有些眼花繚亂,但招式還是能看的一清二楚。
莊鈺手下的銀強似乎有開天闢地的力道,他蠻力驚人,即使沒有用一絲內力,但灌注了全身力氣的銀槍每一招都是招招兇險,尤其是那那招式刁鑽,專管濮陽逸放手較弱的地方下手。
而濮陽逸則運用劍道的輕靈,不動聲色的化解了他的開山之力,長劍纏着銀槍,宛若兩道騰飛的銀練。
濮陽逸的劍術當真不錯,刷刷刷幾下,便舞出一片劍光,劍招簡潔精準,招招直逼要害,而且快如疾風。
千琉璃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不忽略一個細節。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攬月公子無意間一瞥,見千琉璃看的目不轉睛,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不由撇了撇嘴,不是他小看他,而是大師兄和伴月過招,一般人除了看到一片茫茫的劍影外,其他是什麼也看不清的。
裝模作樣的女人。
千琉璃一開始還只是單純的他們的招式,後來時間久了,便覺得有些無聊,眼神轉啊轉,濮陽逸身形秀雅,又衣袂飄飄,使劍的姿勢飄渺又極具美感,一舉一動都有一種山水潑墨畫般的清逸秀美。
莊鈺那五大三粗的漢子就不太好看了,用的是蠻力,雖然使銀強的姿勢很有霸氣和瀟灑,但到底失了幾分寫意般的溫柔。
“大師兄,一招定勝負吧。”濮陽逸突然道,他不耐煩再這樣繼續糾纏。
“好。”莊鈺也覺得早些分出勝負比較好,伴月的劍招精密,他不會主動進攻,但防守的卻滴水不漏,除非他戰到力竭,否則勝負還真不好說。
濮陽逸深吸一口氣,整個人瞬間挺拔起來,右臂往前一送,刷地一聲,挽出一朵劍花。不等招式用老,又刷刷刷接連刺出十幾劍,劍光繚繞,在虛空中隱隱形成一尊碩大的蓮座。
千琉璃看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只聽攬月公子讚歎的聲音響起,“普度衆生?這可是那個老禿驢的成名絕技,沒想到三師弟竟然學來了。”
莊鈺眼睛一亮,大喊一聲好,手中銀槍銀茫暴漲,隱約化成一條飛翔的銀龍,依舊是那一套一力降十惠的攻擊,想用絕對的力道壓倒濮陽逸的劍招。
銀龍和蓮花寶座相撞,光芒一點點的牴觸融化,千琉璃微微眯了眼睛,刺目的光芒使得她不得不暫時避開。
濮陽逸退後了一步,莊鈺則穩穩的站定在原地,銀槍上的紅絲線像是染了血一般,閃爍着奪目的光輝。
“我輸了。”濮陽逸一抱拳,臉上並沒有一絲異樣的情緒,一如既往的平和溫潤。
“去年三師弟可還退了兩步,今年已經是大有長進。”莊鈺目光讚賞的道,“也許明年咱們就能打成平手了。”
“師弟也希望如此。”濮陽逸淡笑道。
戰鬥分出了結果,攬月公子沉沉一嘆,他希望伴月能贏,即使是輸了那三個要求也沒什麼,但他這一落敗,自己和莊鈺便沒有理由出手給他解蠱。
“小莊子很厲害啊。”千琉璃提着裙襬跑到莊鈺的面前,眼神晶晶亮的道。
莊鈺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哪有半點方纔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威武?
“小莊子,我也想和你比武。”千琉璃言笑晏晏的道。
“嗯?”別說莊鈺,就連濮陽逸和攬月公子都驚住了,千琉璃沒有內力,又常年居於內宅,就是個食指不沾陽春水的主兒,她敢和大師兄比武?哪裡來的底氣?
“你胡鬧什麼?”濮陽逸提着劍走到她身邊,眼神微帶惱意。
“我說,我要和小莊子比武。”千琉璃劈手從濮陽逸手中奪過長劍,擲地有聲的道,“不用內力,也只用招式,但我是女子,小莊子只能用一半的力氣,好不好?”
“好,想不到小舒舒是如此豪氣干雲的女子,當真巾幗不讓鬚眉,我應了。”莊鈺爽快的道。
“大師兄,你也陪她胡鬧!”濮陽逸板着臉訓道,絲毫不在意莊鈺是他的大師兄,他擔心的是刀劍無眼,那女人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心血來潮,萬一她被傷了可如何是好?
“放心,我會小心的,不會傷到小舒舒。”莊鈺憨憨一笑,“大不了我就用一成的力氣。”
“那也不行,她不過是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濮陽逸搖頭。
“你何時能代替我做主了?”千琉璃瞪了他一眼,突然手腕一轉,學着濮陽逸打鬥的架勢,挽了一個輕靈的劍花,無論是姿勢還是速度都和濮陽逸不相上下。
“看到沒,期待吧,顫抖吧,本小姐的閃亮登場。”千琉璃時長劍如虹,憑空劃過,激起一片劍光。
“你…”攬月公子眼底藏着一抹震撼,顧不得儀表,飛奔過來,不可思議的看着千琉璃道,“這是伴月方纔的流光劍。”
千琉璃嘿嘿一笑,掃了一眼震驚的濮陽逸和攬月公子,“如果我贏了,小莊子可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沒問題。”莊鈺壓根不認爲她會贏。
攬月公子眸光深邃的看着千琉璃,他已經猜到了她爲何要強行冒出頭和莊鈺比鬥。
雖然還不明白具體是怎麼回事,不過眼前這個女子恐怕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方纔伴月和莊鈺如火如荼的比武,即使沒有灌注內力,那招式也不是普通人能看清楚的,她明明看上去一副懵然不知的模樣,但卻記住了伴月的劍招,雖然不知道她是否記住了全部,但這已經夠讓他驚訝的了。
“不用驚訝,伴月公子的劍招,包括那普度衆生本小姐都會了。”千琉璃心裡叫苦,面上卻笑意盈盈的一撩頭髮,“本小姐有沒有告訴過你們,只要我看過的人或者事,甚至是招式,都會過目不忘,如果你們用了輕功,我也許會偷學不到。”
“普度衆生你也會了?”濮陽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詢問,過目不忘這個本領並不是一家獨有,其實他看書也是過目不忘的,只要視線接觸到的詞語,便永遠也忘不了,但她這可遠遠不止過目不忘如此簡單了,領悟力還有融會貫通的能力都要樣樣齊全。
依葫蘆畫瓢是領悟不到箇中精髓的。
“你們讓開。”千琉璃倒退幾步,手中劍招一變,嘴裡大喝道,“幻影劍。”話音未落,她手裡的劍突然變得虛無縹緲起來,虛無中帶着片片的暗影,劍影繚繞。
“天女散花。”千琉璃又喝了一聲,招式又變了,變得輕而快,劍光點點,若漫天飛雪。
“清風明月劍。”千琉璃長劍舞動,劍風如綾,招招凌厲,掃過之處空氣爲之頻頻震動。
千琉璃依次把濮陽逸方纔使用過的招數原封不動的展現了出來,無論是速度還是手腕控制的力道,都無一分的偏差。
一時間,天藍色的身影翻飛,劍光晃人眼,濮陽逸眼中驚訝退去,眼神不可抑制的變得灼熱起來。
“最後一招,普度衆生!”千琉璃嬌叱一聲,劍招變幻,和先前濮陽逸舞出來的蓮花寶座一模一樣。
“打完收工。”千琉璃手中長劍一指那模糊的蓮花寶座,目光從三人訝然的臉上掠過,頓時嘿嘿一笑,擡頭道,“看,灰機。”
三人下意識的擡頭,天色已然擦黑,哪有什麼灰雞?
“看,又來一隻灰機,灰過去了。”千琉璃賊兮兮的笑道。
“胡說什麼?”攬月公子被耍,霎時有些惱怒。
“沒辦法,你們都假裝正經,我只有假裝不正經了。”千琉璃聳了聳肩。
“小舒舒說話率性而爲,我好羨慕。”莊鈺兩眼發亮的道,“你這一手過目不忘的本領可真是厲害,以後個大門派的招式可逃不脫你的手掌心了。”
“其實我也挺羨慕…自己的。”千琉璃賊笑,“怎麼樣,真人演示也給你們演示過了,小莊子先前可和我約定好了,一成力氣是吧?本小姐分分鐘打敗你。”
這下輪到莊鈺苦笑了,不施展內力他也是用了全身的力道才勉強勝了伴月,而小舒舒舞出來的劍招和伴月幾乎沒什麼差別,別說一成力氣了,就是一半都說不定無法贏。
“看來小莊子是不戰而敗了。”千琉璃扁嘴道,“投降不殺,你只要履行你大應我的承諾就好。”
“我認輸。”莊鈺搖搖頭,嘆息着道,“我若只用一成力氣,怕是在你手下走不過百招。”
“痛快。”千琉璃把手中的劍朝濮陽逸一扔,“我這個要求很簡單,幫伴月公子解了身上的忘憂蠱。”
濮陽逸接過長劍,聽到她的這句話,眼中破出一抹動容,她如此拼命的學了自己的劍招,又故意挑戰莊鈺,只是爲了解除他的忘憂蠱麼?
“樂意之至。”莊鈺看向千琉璃的眼神越發柔和了,如此善解人意又爽朗大氣的女子,萬萬不能錯過,心中想要求娶她的心意更加堅定了,他本來還覺得大臨的女子驕縱又任性,不好相處,可小舒舒完全不似大臨的大家閨秀那般嬌生慣養,如此過目不忘的本事,全天下也找不出來。
千琉璃察覺到莊鈺眼中的炙熱,頓時頭皮發麻,瑟縮着脖子回到濮陽逸身邊,暗暗嘀咕着。
“小舒舒真讓人刮目相看。”攬月公子從善如流的改了口,看着千琉璃的目光亦是灼灼。
千琉璃越大頭大了,活了兩輩子的人自然是懂得藏拙的道理,前世她就是不懂得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意思,以致於後面吃了很多啞巴虧,但今天她不能不出手,畢竟,於情於理她都該爲解除濮陽逸身上的忘憂蠱而出一份力。
濮陽逸也想到了這點,眸中快速的閃過一絲晦暗,心中欣喜的同時又很擔憂,如此驚人的天賦,不論是放在哪個武林世家,都是炙手可熱的人選。
如果實在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就算是押,他也要把琉璃綁在寧王府,朝廷和武林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只要她不在武林走動,就不會出事。
儘管攬月和莊鈺是和他有過患難扶持的師兄弟,但這只是在兩國還沒開戰和他身份沒揭穿之前,若他們三人一旦站在敵對的立場上,是敵是友,還真不好說。
而且琉璃和伴月公子並沒有什麼關係,莊鈺和攬月不會顧忌什麼,若今日之事傳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突來的擔憂沖淡了她爲了維護自己而生出的喜悅,濮陽逸將眼中的那抹愁緒很好的壓下,面上並無半點的異狀,只淡淡的笑。
“小舒舒有沒有想過如何勝過本公子的毒術?”攬月公子笑道。
“這個我就無能爲力了。”千琉璃一攤手,眼珠咕嚕嚕的一轉,“除非你養蠱和解蠱之時把我戴在身邊,否則我可沒有天眼通。”
“你已經學會了小師弟的劍術,還想竊取我的毒術嗎?”攬月公子連忙搖頭,一副惶恐的樣子。
“小莊子的槍法我也學會了。”千琉璃納悶的道,“可是我好像沒看到他用那十八刺。”
“是三十六連環刺。”莊鈺連忙更正,“那招一天只能用一次,但後來我和小師弟分出勝負的那一招也是我的殺手鐗,並不比三十六連環刺要差。”
“你依靠的是一身蠻力,我學會了也沒用。”千琉璃搖頭嘆息道,“可惜沒能看到攬月公子的棍法,棍子應該也是輕靈的招數,適合女子使用。”
“還好我沒讓你看到。”攬月公子大鬆一口氣,一副餘悸未消的樣子,頓時逗樂了千琉璃。
“今天的比武到此爲此。”濮陽逸淡淡的開口,“大師兄和攬月可以下山了,明天再進行第二項。”
“小舒舒,我走了,記得想我。”莊鈺見他下了逐客令,便有些不捨的注視着千琉璃,溫柔的可以擠出水的聲音霎時讓攬月公子一個冷冰冰的激靈。
“會的,會的。”千琉璃揮了揮手,算着瓜娃子該醒過來了,早上給他餵了一點流食,現在估計餓了。
一想到瓜娃子,千琉璃頓時撒丫子就跑了。
“這下我能幫你解忘憂蠱了吧?”莊鈺洋洋自得的道,“還是小舒舒有辦法,我可沒放水,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小舒舒學會了你方纔使過的招式,若是我對上她,一成力氣壓根不敵。”
“多謝大師兄。”濮陽逸也不再拒絕,她犧牲瞭如此多,他不能再枉費她的好意。
“好說好說。”莊鈺憨笑着道,“這是我應該的,畢竟,我輸了小舒舒一個要求,她說什麼我都該爲她辦到。”
“走了,愣頭青。”攬月瞥了他一眼,“小師妹估計在山腳下堵人呢,我可不想被她糾纏。”
“對對對,小師妹那纏人的功夫越發爐火純青了。”莊鈺一聽頓時也急了,連招呼也不打,足尖輕輕一點,瞬間消失了。
“伴月,我看大師兄對寧王妃有幾分心思。”攬月突然意味不明的道,“好女百家求,你要是也喜歡千姑娘,還是趁早下手,不然本公子也保不準會對她動心。”
“滾。”濮陽逸吐出一個字。
“記着本公子的話。”攬月公子促狹笑道,“我覺得千姑娘很有意思。”話落,他亦是足尖輕點,也離開了明月山。
濮陽逸嘴角暈開一抹苦笑,這女人惹桃花的本事也忒大了,纔出來幾天就把他兩個師兄都給招惹了,他不敢想象,若是她在外面遊蕩個兩年,那桃花估計得滿山開了。
偏偏那女人還是個沒心沒肺的,恨不得早點擺脫寧王妃的身份,好逍遙快活。
房間裡,千琉璃剛進屋子,就看到濮陽灝睜着一雙茫然的鳳眸掃視着周圍,似乎剛剛醒來,粉雕玉琢的小臉萌萌的,煞是可愛。
“喜之郎。”千琉璃奔到牀前,一把抱住他,心潮澎湃的呼喚。
“孃親。”濮陽灝乖乖的賴在她懷裡,“兒子做了一個好長的夢。”
“不會又夢見你父王抱着你哭吧?”千琉璃忍不住的打趣他。
濮陽灝點點頭,“孃親怎麼知道。”
“還真是啊?”千琉璃傻眼了,深深無奈的道,“你這孩子,盡做些亂七八糟的夢。”
“兒子也不知道。”濮陽逸也有些不好意思。
“你父王好的很。”千琉璃抿了抿嘴,“他很喜歡喜之郎,能爲了你付出生命,你長大後一定要好好孝順你父王。”
濮陽灝聽出了她聲音中含的一抹深沉,雖然不太明白,但還是點點頭,“兒子會的,百善孝爲先,兒子長大後會好好孝順母妃和父王。”
“乖。”千琉璃親了親他光潔如玉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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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太累了,不多說了,手指都擡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