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初至酈城
酈城,秦國的都城,別有一番風光。若是將楚城比作是一位溫婉華貴的佳麗,那麼酈城便是一位粗獷的大漢,它豪邁、壯麗,有着自由的民風。
燕君第一次來到酈城後,就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
在楚城,大街上很少能見到那些未出嫁的女子,倘若有也或是坐於轎子中,或者輕紗掩面,遮遮掩掩。而在酈城,女子們顯然比楚城來得開放些,性子也豪放許多。大街上男女的比例所差無幾,甚至還有些女子的商販在大街上叫嚷着,奔放的性格,頗得燕君的讚賞。
燕君和秦風、穆青雲三人牽馬從街市中走過,東瞧西望,對於這個民風開放的都城充滿了好奇。秦風朝身後的侍衛使了個眼色,讓他們接過他和燕君手裡的馬,而穆青雲的,則不是他所關心的對象。
秦風湊近燕君的身邊,看她一臉好奇的模樣,便一路細心跟她介紹酈城的狀況。此刻的燕君又換上了男裝,便宜行事。穆青雲瞧着兩人並肩而行的身影,心中沉悶。
什麼沒有關係了?沒有關係還跟他有說有笑?
他胸口悶悶的,很是氣堵。
不就是酈城嗎?他來酈城不下幾回,這裡什麼狀況,他也清楚得很,爲什麼不聽他講?
看着秦風,他越看越覺得礙眼!
燕君在前邊走了一陣,看穆青雲沒有跟上,於是停了下來,轉頭望向他,卻剛好對上他狠瞪着秦風的哀怨表情。她微微一愣,有些莫名其妙,看他這模樣還真像被主人遺棄的小寵物。想到此,她撲哧一笑,邁步走向了他。
穆青雲見她突然回首,立即收回了目光,臉上有些尷尬的暈紅。
燕君走至他身邊,去過他手中的馬,順手丟給了身旁的侍衛:“麻煩你們了!”
她自然地牽起穆青雲的手,竊笑着走至一邊的小攤。那攤子是販賣繩索之類的東西,燕君從中挑了根較細的繩子,隨意打了個結,二話不說就套在了穆青雲的脖子上。
“你幹嘛?”
穆青雲還傻愣愣地看着她與自己相牽的手,有些雲裡霧裡,忽然見她將繩子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不由地回魂質問。
燕君牽着繩子的另一頭,眉眼彎起,大笑道:“沒幹嘛,只是覺得你很像寵物,所以拿根繩子牽住你,免得你走丟了!”
“寵物?!”
穆青雲臉色一陣白一陣紅,也拿起一根繩子欲往她脖子上套:“要當寵物就一起當,寵物也是有娘子的!”
燕君見此,撒腿就跑,大小聲不斷傳來:“哈哈哈……別忘了,我可是你的主人!”
看着兩人肆意地奔跑在大街上,冷冽的氣息逐漸在秦風的身周圍聚攏,他黝黯的眼神斂了再斂,陷入沉思。
“君兒,我在宮外有個別院,你先去那兒住一陣吧。”
“不用了,我自己會找地方住。”
“那……你若是找到了住處,記得通知我一聲。”
“好。”
與秦風風別後,燕君和穆青雲兩人來到一家酒樓暫歇。燕君不想接受秦風的好意,更不想與他有太多牽扯,畢竟他們之間已不再是從前的關係。
二樓靠窗的位置,燕君從窗口處眺望着酈城大街的氣象,若有所思。而她對面的穆青雲,從秦風離開後,他的心情就由陰轉晴,脣邊的笑容久久不散,主動爲兩人添着茶水。
“君兒,我看我們勢必會在酈城待上一段時間,不如暫時找個小院來住吧?客棧里人來人往,也不是很方便,你覺得呢?”
燕君聞聲側轉了頭,他說的的確有道理,秦風答應要將天書取來,但究竟何時還難說。她對酈城的印象還不錯,多住一陣子也無妨。
“好,你決定吧。”
聽她如此說,穆青雲抿嘴一笑,很喜歡她如此信賴的口吻,感覺她已經在慢慢習慣他的陪伴,不再像從前那般抗拒他,這已經是不小的進步了。
他繼續說道:“那就找一處小一點的院子,再請兩個丫環和僕役打理,這就成了一個完整的家了。”說到家的時候,他心中微動,眼神有些迷離,似想到了什麼,神色變得黯然。
燕君也是心絃撥動,家這個概念離她太遠,在現代時,她就只是一個人,也曾羨慕過哪些擁有家的孩子們。如今從他口中聽到這個字,心中莫名地柔軟,或許內心裡,她就一直渴盼着有一個家,不需要太大、太華麗,但必須有愛、有溫暖。
她側目望向遠處的天邊,帶着憧憬和嚮往之色,脣角不自覺地流露喝醋一絲淺笑,默默地點頭道:“是啊,那就是一個家了。”
穆青雲默默地望向她的側臉,沒有錯漏她的任何表情。他心中微喜,至少這一次他們達成了共識,那麼就讓他們一起來建立一個家,一個充滿溫暖的地方。
許久,燕君回了神,說道:“穆青雲,一會兒我去趟太子府,看看倩兒是否平安無恙。你就負責去找住處,到時候我們還在這裡會和。”
穆青雲抿了下脣,有些不悅道:“你可不可以不要連名帶姓地叫我?再怎麼說我們也曾那麼親密過,你是不是也該改口叫我青雲,或者雲,就是直接叫相公也成。”
看他一臉的死相,笑得邪魅,燕君忍不住磨牙:“穆青雲,你是不是皮又癢了?”
穆青雲挑了挑眉梢,露出一副痞態,戲笑道:“是啊,是有點癢,要不你幫你家相公我撓撓?”待見燕君的臉色有了變化,他立即跟泥鰍一般茲溜地閃人,逃之夭夭。
燕君哪裡肯放過他,緊追着他下樓。剛到樓下,就被酒樓的夥計給攔住:“兩位客官,你們還沒結賬呢!”
“後面那位公子結賬。”
穆青雲指了指後面追來的燕君,衝她狡黠地一笑,敏捷地繞過夥計,逃出了酒樓。他忽然發現原來捉弄她是這麼有趣的一件事,很快,他就聽到了後面傳來燕君暴怒的咆哮聲:“穆青雲,別讓我逮到你!”
他笑得更歡。
衆所周知,泰王一共有十個兒子,除了太子秦翊有自己的府邸外,其他皇子皆年幼,仍居住在宮中。皇家的規矩,皇子只有成了家才能封王立府,而二皇子秦風此次歸朝,且與出國公主成了親,人人都在猜測泰王會不會有封王的打算。
位於皇宮之東側不到幾百步路的太子府,燕君第一次登門拜訪,守門的士兵見她衣着普通,不像是什麼達官貴人,於是很不待見。
其中一名士兵神情倨傲地驅趕道:“太子殿下現在不在府中,你改日再來吧,府裡不方便待客。”
燕君蹙眉道:“那他去哪裡了?”
士兵冷哼道:“太子殿下何等尊貴,他的下落豈是你這俗人能打聽的?”
燕君聞言,不由地眯起了眼,沉聲道:“你說什麼?俗人?難道你們太子殿下就是這麼調教屬下的?”
士兵繼續高昂着頭顱,嗤笑道:“怎麼了?難道小爺我說錯了?來往我們太子府的客人非富即貴,敢問你又是什麼來頭?是朝中線規,還是名流富商?”他們雖只是看門的,但哪次有客人來不先巴結好他們?即使是朝中的大臣們來了,也得那些好處來孝敬他們。眼前這人倒好,不懂規矩就算了,還敢怎麼橫跟他們說話,就不怕得罪了他們永遠都沒法邁進太子府一步?
燕君冷笑道:“很好!看來你很精通狗仗人勢這個成語,既然你們太子殿下教不好你們,就由我來教導教導你們,該如何當好太子府的看門狗。”她摩擦着雙拳,指關節掰動,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了那士兵連續三拳,打得他天旋地轉,找不着北。
另一名士兵見狀,指着她喝罵道:“你、你好大的膽子,連太子府的人,你都敢打?”
燕君輕笑着掃視着守門的幾名士兵,挑眉道:“你們太子我都敢打,更何況是他的家奴?”囂張的氣焰,讓人不敢恭維,誰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何等冷酷之人,哪個敢上他府上鬧事?也就是她纔敢明目張膽地在太子府門外鬧事。
“來人,此人敢在太子府鬧事,快將她拿下!”府內不斷地有士兵涌向門外,迅速將燕君包圍了起來。
щшш •ttКan •Сo 燕君悠閒地環掃着他們,不驚不亂,大致數了數,也就三十來人,小意思。她轉動着手關節,脖子扭動,朝着他們招了招手,挑眉道:“好,都一起來吧!正好給大爺我練練拳腳!”
士兵們相互對望了一眼,還從沒見過如此囂張之人,大家都一齊哄涌而上,就是擠也要將他擠扁。
此刻太子府外的路人皆好奇地停下了腳步觀戰,他們還是頭一此看到有人明目張膽地硬闖太子府,不知該欣賞此人的膽識,還是笑此人的愚蠢。可是當他們看到她可怕的身手之後,所有的人都被點了穴一般,定在了原處,瞠目結舌。
她真的是人嗎?
凌厲的身手,狠辣的腿腳,怪異的攻擊方式……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原本圍攻她的三十多名士兵就統統倒在了地上,或捂着肚子哀嚎,或直接昏迷不醒。
她,實在太可怕了!
秦翊騎馬從宮裡回來,與他同行的還有他的五帝,五皇子秦陽。臨近府門時,看到許多人正圍在他的府門前觀看着什麼,出於好奇,他快行了幾步,正好見到燕君如何放倒他的士兵的精彩一幕。他先是一愣,隨即一陣驚喜,她終於還是找來了,不過,有必要以這樣高調的形式出現嗎?
“才幾日工夫不見,你這打架的功夫可是越來越厲害了?”秦翊一邊走向她,一邊說道。他的聲音高昂,帶着明顯的喜悅之色。
燕君聽到他的聲音,悠悠轉頭,整理了一下衣衫,說道:“我不過是替你測試一下你手下的實力,看看他們能不能保你這太子的安全。”
秦翊輕笑道:“那你測試的結果如何?”
燕君蹙着眉頭,搖首道:“差強人意!”
五皇子秦陽坐在馬上來回觀察着他大哥和燕君之間的互動,兩眼幾乎要保土出來,他剛纔看到了什麼?他那生人勿近的冰塊大哥竟然對着一個陌生人在說笑?
想他平時跟大哥在一起時,也不敢隨便和他開玩笑,很怕他那張千年寒冰的臉,然而這個人卻能打破他大哥的常規,不但打了他的人不發火,還跟她有說有笑。聽兩人對話的語氣,似乎很是熟識,她究竟是誰?
方纔她一人擊倒數十名士兵的一幕,他也看在眼裡,除了震驚,還是震驚。雖說對付幾十名士兵,以他的身手也不再話下,然而要和她一樣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以極其迅猛而狠辣的身手擊倒他們,他確信自己絕對做不到。
燕君感覺到有道強烈的目光一直在掃視着她,她回頭,看到了馬上的秦陽,不由地眼前一亮。看他的年紀也不過十七八歲,一身華麗的藍緞蟠龍錦袍,神清氣爽,眉眼間盡是灑脫不羈。見到她在回十他,秦陽輕扯了下嘴角,肆意飛揚的笑容,有些玩世不恭的意味。
秦翊注意到兩人的對視,上前爲他們介紹道:“這是我的五弟,秦陽。五弟,她叫君彥。”
秦陽一個縱躍跳下了馬,動作瀟灑利落。他幾步走進燕君跟前,上下左右大量着她,遲遲不語,只看得燕君輕蹙眉頭。
“五皇子有何見教?”
秦陽摸着下巴,不解道:“我在看你身上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爲何我大哥對你格外不同?”
燕君不由地翻白眼,爲何這秦家的兄弟一個比一個怪異?
“五弟,不得無禮!”秦翊輕斥了弟弟一聲,轉頭對燕君說道,“你是來看倩兒的吧?她就在府裡。”
秦陽這下更是奇了,對燕君充滿好奇,兩眼就一直在她身上打轉,未曾離開。若論長相,她的確是很出衆,清秀的面容帶着出塵之色,可她畢竟是個男人,這無法構成他大哥對她特別對待的理由,那麼又是什麼原因呢?
燕君用餘光瞄了他一眼,這傢伙還真是執着,彷彿非要將她看透了才肯罷休。
“五皇子殿下,你真想知道我跟你大哥是如何熟識的嗎?”說這話時,燕君交替地摩擦着自己的雙拳,指關節咯咯響動,那一臉的假笑中蘊含着煞氣。
秦陽哪裡知道她的暴力傾向如此嚴重,滿懷好奇地頻頻點頭,當他點了低三下頭時,右眼忽然一黑,他一陣頭暈目眩。他這是怎麼了?剛剛她打了他一拳?
他簡直難以置信!
這個人未免也太多大膽,他好歹也是個皇子,她竟然毫無顧忌地就賞了他一拳,難道她真的不要命了?
“你!你竟敢打我?”秦陽臉色刷地變黑,捂着右眼,憤怒地指着她。
秦翊也是當場愣住,這女人是不是瘋了,一見面就打人,打的還是他的弟弟!
燕君卻裝作無辜地眨眨眼,聳肩道:“我只是想如實地告訴你我認識你大哥的經過,及時這樣,你不信可以問你大哥。”她心底暗笑,誰讓他好奇心這麼重,一個勁地盯着她看了?
秦翊嘴角抽抽,她說的是事實不錯,但也沒必要真打吧?他不知如何回答,說是吧,那他五弟就算是白捱了一拳,說不是吧,那麼她無緣無故打了他五弟,於理不合。想了再想,他還是決定犧牲他的五弟,偏向燕君。
他點了點頭,輕咳道:“她說得沒錯,我們的確是不打不相識。”他抱歉地看了眼他的弟弟,這右眼上的烏青很是明顯,看來傷得不輕。
秦陽氣鼓鼓地瞪向自己的大哥,很明顯他是在袒護對方,又轉頭狠狠地瞪了燕君一眼,他翻身上馬就要離開。燕君好整以暇地抱胸望着他,用言語激他道:“咦,這就要走了?不會是在外面受了欺負就要回宮找爹孃哭訴吧?”
本想回宮的秦陽聽她如此一說,手上一頓,惡狠狠地橫了她一眼,道:“誰找爹孃哭訴了?本皇子是要回宮療傷去,要不然明日一早被父皇看到眼睛上的傷,他一定會追究到底。到時候,恐怕本皇子不想與你計較,都保不住你!”
他略帶孩子氣的威脅話語取悅了燕君,他能爲她着想,可見他的本性不壞,朝他擡了擡手道:“姐姐我這裡有治傷的良藥,你想不想試一試?我保證明天一早,你的眼睛就能恢復如初。”那誘拐的語氣,痞性十足。
秦陽訝異地炸了眨眼,他可沒錯漏她說了“姐姐”二字,疑惑地問道:“你是女的?”他頓時恍然大悟,終於想明白了方纔的疑問,只是,如此粗魯的女子,大哥怎麼會對她感興趣呢?真是匪夷所思!
看他又是搖頭,又是皺眉,燕君不由地好笑,他的性情明顯比較單純,所有的心事都寫在了臉上,不似他大哥那般沉穩,也不似他二哥那般內斂,這樣的性情倒是比較容易相處。
“哎,你該不會是被我打怕了,所以不敢留下來吧?”
“誰說的?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沒有治傷的良藥,倘若你只是隨口胡謅,看我怎麼治你的不敬之罪?”秦陽終是跳下了馬,頂着個熊貓眼走近她,他咬着下脣,氣鼓鼓的,對她很是不滿。
而那躺滿一地的士兵們見到五皇子也被打了,而且打的人還完好無損,他們哪裡還敢跟太子殿下抱怨告狀,只能暗自感嘆自己倒黴。他們可算是記清了對方的容貌,下回若是再見着這位煞神,一定不敢再招惹她。是人都看出來了,他們的太子殿下對她是特別的。
在秦翊的引領下,燕君跟着進了太子府,秦太子的府邸與楚太子的太子宮相比明顯得簡單樸素許多,處處透着幹練和豪邁,不想楚太子的太子宮每一處都極盡奢華。這也從另一個角度反映了秦翊的個性,他不是個注重排場之人,他應該更重視實在的內容。
在秦翊的安排下,燕君終於如願地見到了失蹤已久的林倩兒,還是原來的小人兒,眼底卻多了一抹憂愁,她應該是忘不了父母的死吧?
“倩兒,你在這裡還好嗎?”
林倩兒見着她,兩眼泛紅,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委屈之色。她帶着哭腔,一把抱住了燕君,眼淚也在瞬間決堤。
“君彥哥哥!”
燕君心疼地撫摸着她的頭,她畢竟年幼,親眼目睹自己的父母死在眼前,一定很難接受。她軟語安慰着她到:“倩兒乖,人死不能復生,大叔和大嬸一定會在天上保佑倩兒,所以倩兒以後的每一天都要開開心心地活着,知道嗎?”
林倩兒擡起迷濛的淚眼,默默地點頭,在她的眼中,現在燕君就是她唯一的親人,唯一的依靠。
燕君看着她如此脆弱,實在無法放心,可是她又無法將她呆在身邊,因爲跟着她反而會給她帶來危險。她轉頭望向秦翊,說道:“我行蹤飄忽不定,無法照顧她,我能否將倩兒寄放在你這裡?”
“這個當然沒問題,不過你要去哪裡?你要離開酈城了嗎?”秦翊有些緊張地望着她,他不希望她這麼快離開,甚至希望她就一直留在酈城,最好一直留在太子府裡。
燕君回道:“我會在酈城待一段時間,隨後去哪裡還沒有定。”
秦翊不由地欣喜,忙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住在我這裡。倩兒也住在這裡,你們可以常常碰面。”
林倩兒聞言,搖着燕君的手臂到:“是啊,君彥哥哥,你留下來陪陪倩兒吧?”
燕君低頭看着林倩兒懇切的眼神,不忍心拒絕,可是住在太子府勢必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留下的。她拍拍林倩兒的臉頰,安慰道:“倩兒,我會常來看你的。”
擡頭又對秦翊說道:“我已經找了地方住,就不勞煩你了。”
秦陽被晾在一邊許久,終於忍不住出聲道:“你們都說完了吧?現在是不是應該給本皇子治一下傷了?”
林倩兒似現在才發現他,看到他右眼上的烏青,撲哧一聲,破涕爲笑:“你這個樣子好醜!”
她無心的一句話,卻讓秦陽氣得要命,衝她狠瞪着眼,嚇得林倩兒直往燕君懷裡躲,一邊還不忘衝他扮鬼臉,她知道只要她的君彥哥哥在,沒人能欺負得了她!
秦陽見此,雙目睜得銅鑼般大,連個小丫頭也敢欺負他,果然是物以類聚,一個兩個都是膽大包天之人。
燕君偷笑了聲,跟秦翊低語了幾聲。末幾,便有下人端了一盤剛煮熟的雞蛋上前。燕君在幾人訝異的目光注視下,慢慢悠悠地剝開蛋殼,隨後湊近秦陽的臉,將整隻去了蛋殼的雞蛋覆上了他的右眼。
秦陽不明所以,後仰着躲開:“你要做什麼?可別告訴我拿個雞蛋就能治傷?”
燕君抿嘴一笑,重重地點頭道:“不錯,變聰明瞭!就是你想的那樣。”
秦陽以爲她是在開他的玩笑,沉着臉說道:“你別當我是傻子,雞蛋也能治傷?如果你再這麼戲弄我,小心我真的治你的罪!”
“說你見識少,就是見識少。雞蛋不但可以去淤,還可以吸收毒素,你多用幾個雞蛋來回在眼睛周圍敷上一段時間,我保證明早就沒事了。”她一邊解釋着,一邊強行摁住了他的頭,將雞蛋敷上了他的眼睛。起先秦陽還有些掙扎,但感覺雞蛋接觸眼睛後,一股舒適的感覺傳來,他慢慢相信了她的話語,不再抗拒。
秦翊觀察着如此古怪的治療方法,也頗爲好奇,拿起一枚雞蛋,來回研究。
到時候林倩兒頗爲活躍,揚聲說道:“這個我知道,以前我腿摔傷了,我娘也是這麼給我去淤血的。”
秦陽似跟她有仇一般,又狠瞪了她一眼,她這麼說,豈不是證明他的學識連個小村姑都不如?右眼上的力道忽然加重,他低低低嘶叫了一聲,擡眼對上燕君狡黠的笑臉,原來她是在爲她的小妹妹報仇呢?
秦陽心裡一陣嘀咕,他這是招誰惹誰了?今日就不該來太子府,不然也不會受這皮肉之苦,受了皮肉之苦,還不能拿對方怎麼樣,他怎麼這麼憋屈?
“好了,你也別委屈了!記住,以後不要隨便盯着一個女子亂瞧,這只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若是遇着別的女子,被你這麼盯着看,說不定會纏着你把人家給娶回家。看你到時候怎麼收場?”
秦翊鄙夷地瞄了她一眼道:“我又不知道你是女子,再說了,你的言行一點兒都不像個女子!有哪個女子像你這麼粗魯的?也就是我大哥把你當個寶,都不知看上你哪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