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小狐狸對老狐狸智慧的敬畏,李子俊率領大軍離開了菲拉諾城!
就在他們出發的前一天,弗吉爾陛下單獨接見了李子俊,當面向他說出了剿滅雅克薩族叛亂的整個計劃。
正如李子俊這幾個人的猜測,平叛的主角在弗吉爾陛下選定李子俊那一天開始,就已經落到了坎普的身上。
爲了能夠讓李子俊更好地配合坎普的行動,弗吉爾陛下對此沒有太多隱瞞,向李子俊說出了大部分的實情。
瞭解到具體的原因之後,李子俊深感無奈的是,弗吉爾陛下之所以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爲聽信了他的判斷。
當天,李子俊曾經信誓旦旦地斷定,紫清帝國對於東宇並沒有動兵的用意;而鳳齊帝國的那些調動也只是在魚目混珠,實際上不過是爲了干擾東宇的最終決策。
弗吉爾陛下本就對此有些懷疑,聽到李子俊的那番言論,更加確定了他對此的推斷,他也由此產生了動用坎普的想法。
坎普在南部的整訓工作進行得並不順利,他承擔着來自地方和大王子兩方面的巨大壓力!他迫切的需要一個大功,在軍中樹立起自己的威望,從而使整訓能夠順利的進行下去。
可如果直接調動坎普平亂,萬一短時間內不能解決雅克薩族的問題,難保鳳齊帝國期間不會生出什麼其他的想法。所謂那些合約,很多時候甚至連手紙都不如!一旦他們趁亂起兵再次攻打東宇,而這時卡瑪再產生什麼其他想法,與鳳齊帝國進行聯合,坎普很難做到首尾兼顧!如此一來,東宇的南部只怕會陷入連綿的戰亂之中。
弗吉爾陛下對於卡瑪這個女人也有一定了解,他也認爲坎普很難迅速解決這個女人,而他最擔心的是,坎普在急功近利之下有什麼閃失。
那樣一來,弗吉爾陛下不但整訓南部軍團、制約大王子的想法會徹底泡湯了!還可能引起一連串的連鎖反應,導致東宇政局的不穩。
基於同樣的理由,弗吉爾陛下也不能選擇布魯姆、或者是其他任何意圖阻擋、破壞整訓計劃的官員擔任此職。
在弗吉爾陛下信任的官員中,只有貝洛克具有這樣的能力跟實力。可弗吉爾陛下還需要他留在軍部制約大王子,因此,他最後也被排除到候選名單之外。
有那麼一刻,弗吉爾陛下想到了已經故去的霍布斯和肖恩兩位將軍。倘若這兩位將軍還在,他也不至於在用人上如此捉襟見肘了!
最終選擇李子俊出任討逆大軍的統帥,對於弗吉爾陛下絕對是無可奈何之舉!他實際上非常不希望,在北部已經樹立起自己形象的李子俊,再到南方建立自己的人脈。
爲了更好地限制李子俊,弗吉爾陛下調派給他的部隊全都未與他有過接觸,其中的中高級將領也多爲皇室宗親、或者是朝中大貴族們的子嗣。一句話:都是一些不可能輕易被李子俊收買之人!
李子俊第一次接見這些人,就發現了弗吉爾陛下的用心,他在苦笑之餘也只能暗暗仰天長嘆!
好在這些人都接受了多年貴族的系統教育,除了不會與李子俊有什麼感情聯繫,在執行命令、士兵表率等其他方面一個個都表現得非常出色。
除此之外,弗吉爾陛下在接受李子俊的推薦,由弗雷德擔任討逆大軍參謀長一職的同時,還同意了他增兵的請求。雖然只是二萬地方部隊,但還是讓李子俊趕到了幾絲欣慰。
只是這一切並不能改變李子俊有些懶散的姓格,隊伍剛剛離開菲拉諾城的範圍,他就跳下戰馬鑽進了弗雷德的馬車。脫掉一身的盔甲,不但直接躺了下來,還將一雙腳搭到了弗雷德面前的桌子上。
“喂喂喂,我說少爺,您沒留意到我還在看地圖嘛,快把你的臭腳拿開!”弗雷德將手中的筆調轉過來,頂了頂李子俊的腳面不滿地說道。
“看什麼看啊,不是跟你說了嘛,我們這次只是幫着跑跑‘龍套’,只怕連真正的戰鬥我們都遇不上,你又何必在哪兒浪費精神呢?!來吧,陪我聊聊天兒!”李子俊這個姿勢似乎很舒服,他始終沒有將雙腳拿下來的意思。
“不對啊!在出發之前,我明明清清楚楚地聽到了你慷慨激昂的講話,我好像感覺都被你說得熱血沸騰了!怎麼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你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真的很想知道,那些剛剛聽了你講話的士兵,此刻看到他們的元帥身穿紅色馬甲、如此沒有形象躺在這裡會有什麼感想?”弗雷德看到李子俊的樣子,也明白他心中還有幾分不滿,放下手中的筆以調侃的方式跟他說道。
“士兵纔不管你是什麼樣子,他們只是希望你能夠帶着他們活着回來,這纔是最重要的!”
“至於這件‘紅馬甲’,它可是我的吉祥物,平時冬暖夏涼;戰時防斧鑿刀砍、雷劈火燒!”發生了密爾斯那件事之後,李子俊再不敢輕易脫下自己的‘墨衫’。這次雖然基本輪不到他動武,但他還是決定將這件馬甲時刻都穿在身上。
弗雷德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李子俊的紅馬甲,對他的這番說法以爲只是玩笑,搖頭笑了笑並沒有太過在意。
“這是範倫丁長老剛剛送來的消息,你要不要看看?”弗雷德拿起桌上的一封信,晃了晃向李子俊說道。
“你都看過了,我看不看也都無所謂了,你要是願意,就跟我說說;要是懶得說,那你直接下令就是了,反正我的令牌也都在你的手上!”李子俊向弗雷德擺了擺手道。
“還有你這麼做元帥的?將所有事都丟給其他人,那你做什麼?”
“有你在我還做那麼多幹什麼?你也千萬不要抱怨,我之前可是提醒過你,讓你留在京城等待自己子女的出生,是你說不放心,非要跟着來!”
“怎麼,現在又嫌棄事情多了?!我告訴你,來不及了!”
“至於我做什麼?我之前不是已經爲隊伍找出一個負責人了嘛,你還想讓我幹什麼?”與弗雷德曰漸熟悉之後,兩人之間的說話也變得越來越沒有顧忌了。
“看來我是上了賊船了,你根本就是一個小無賴!”
“承蒙誇獎!我認爲一支隊伍取得勝利的幾個要素就是:一個無賴、幾個聰明人,再加上一羣勤快的笨蛋!在我們這支隊伍中,這一切都有了,勝利終將屬於我們!”李子俊邊說邊狠狠地揮舞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看到弗雷德目瞪口呆的表情,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範倫丁長老傳回的消息聲稱,‘在雅克薩族剛剛到達諾干城的一刻,曼特裘曾經率領三千騎兵主動進攻雅克薩大軍。’我想他應該是試圖利用雅克薩人立足未穩、思想麻痹,取得一個開門紅,這樣也更利於他接下來的守城。”
“但讓曼特裘沒想到的是,卡瑪對於他的逆襲早有準備。曼特裘的進攻不但沒有對雅克薩大軍造成任何威脅,反而掉入了卡瑪預先設計好的戰陣之中。一番苦戰之後,曼特裘的三千騎兵,只有不到三百人衝出重圍回到諾干城。”
“這樣說來,此刻諾干城的守軍滿打滿算也不過只有三千人嘍?”李子俊被這個消息也嚇了一跳,他忍不住睜開眼睛看着弗雷德問道。
“確實如此!但直到範倫丁長老傳回消息的一刻,諾干城仍然在我們的手中。奇怪吧?”弗雷德看到李子俊終於露出了吃驚的表情,他不禁淡淡一笑。
“這麼多天,卡瑪率領大軍攻過城嗎?”李子俊皺了皺眉頭接着問道。
“雅克薩人雖然不斷向諾干城增兵,但卻從未進行過攻城,這也是諾干城至今仍未失守的原因!”
“不斷增兵?”李子俊自言自語地,將雙腳從桌子上拿了下去,緩緩坐了起來。
“範倫丁長老是通過什麼現象,判斷雅克薩增兵這個情況的?”
“營帳!諾干城外雅克薩人不斷增加的營帳!範倫丁長老也正是以此做出的判斷!”
“趕快派人通知坎普將軍,卡瑪很可能將攻擊重點轉移到了他的那個方向!”李子俊迅速站了起來,只是他剛剛要推開馬車的車門,神情又恢復了正常,按照之前的那個姿勢,再次躺倒在馬車內。
“你怎麼不急啦?”弗雷德看着他笑問道。
“差一點兒就被你騙了!有你在這裡,根本用不着我費什麼腦子。難怪我出發的時候沒看到克萊門斯,你應該早就將他派出去傳遞消息了!”李子俊說着再次將眼睛閉了起來。
弗雷德正以爲李子俊已經上當了,這時看到他這麼快就反應過來,弗雷德不免有些失望。
“卡瑪的目標會不會是我們?”弗雷德繼續試探着李子俊對這件事的推測。
“也有可能,但可能不大!”
“姑且不去論我們這一路所行幾乎全都是大道、又完全是在本國內行動,很難設伏!”
“單純從戰略層面來講,她選擇我們也不合理!因爲他們就算成功將我們擊敗,只要坎普將軍按照計劃切斷他們的退路,他們一樣逃不過兵敗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