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夏季末的晚風有些涼,不緊不慢的在山裡吹着,發出詭異的聲響。若夕和君安站在半山腰的一個山洞外,時不時地掃一眼山洞裡面。
山洞裡不黑,有隱隱的白光照射出來。那白光很像現代的人造光源,可若夕知道在這個時代是不可能有燈光的。所以她很好奇,不知道那白光是從何而來。
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疑惑,君安開口道,“你果然是笨蛋嗎?連照明石都不知道?”一邊解釋一邊還不忘嘲諷若夕,“照明石,就是在夜晚會發光的透明石頭。一般在山上都能挖到。火焰鳥可比你聰明多了,它們會利用照明石照明。”
若夕直接將君安的嘲諷無視,一心想着照明石。
在山上都能挖到?夜晚會發光的透明石頭?該不會是……鑽石吧?!一想到這個,她不禁聯想到現代。
如果她以後能找到穿越回去的辦法的話,那不妨在穿越之前多拿點鑽石,那她就不用擔心餓肚子了,說不定還能用鑽石換來的錢做點生意什麼的……養父那邊……就當做自己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好了!反正那個男人在她失蹤了之後也不會找她的吧?畢竟,她只是他的一個工具罷了……一個殺人的工具。
“別發呆了,你再這麼等下去,很快就要天亮了。”君安碰了碰若夕的胳膊,“我在外面等你。你快進去,順利的話,只要一會兒時間就可以了。有什麼事立刻叫我,我會進來幫你。”
她雙手握拳,似笑非笑,“不順利呢?”
“那就只有一條路了。”君安聳聳肩。
“死,是吧?”若夕嘆了口氣,突然有點後悔自己那麼勇敢的要幫千代兄弟。不是怕死,而是她實在不覺得自己應該死在這裡。既然已經決定要幫忙了,那她就不會退縮,也……不可以退縮。
將手槍緊握在右手,一步一步,小心的貼着洞壁走進山洞。冰冷的洞壁讓她本就緊繃的神經感覺清醒。
越走進洞內部,白光就越亮。若夕看到,洞壁上時不時地會出現白色的透明物體,在不停的發光。
果然是鑽石,她這樣想着。
快到了。快到最裡面了。若夕舉起槍,深吸一口氣,向洞內跨了一大步——
咔嚓。她踩到了地上的碎石塊。
“嘶——”她的心跳幾乎都快停了,不是因爲發出了聲音,而是因爲那躺在地上的巨大……不明生物。
這,這就是君安所說的,火焰鳥嗎?!果然是名副其實啊……火紅色的身體兩側,生長着巨大的翅膀。可怕的是,它有三個脖子和三個頭。尖利的喙看起來無比駭人。它的整個軀體大概是她的三倍大。
要怎麼才能拔掉它頭頂上的毛啊?若夕咬緊下脣,心裡默默地盤算着。要不,直接開槍殺了它吧?不,不行,如果不小心驚動了其他的鳥就不好了。再說,也不能讓這鳥死的這麼不明不白不是?它也沒惹自己。要不,就這麼上去拔?好像很危險……
猶豫了三秒鐘,她還是決定直接去拔。
周圍很安靜,只有偶爾風吹過山洞口發出的呼嘯和一妖一鳥淺淺的呼吸聲。若夕一步一步小心的靠近那巨大的生物,握着槍的手緊了緊。
要是不小心被這傢伙發現了的話,那就沒辦法,只能大開殺戒了。她掃視了一下這火焰鳥休息的地方,四面皆是空曠無比,連一個能躲的角落都沒有。
很久沒有開槍殺人了啊……不知道這鳥會不會是她穿越後的槍下的第一個死物。
若夕在火焰鳥的頭旁邊站定,伸手,毫不客氣的拔下那翹的很高的紅色羽毛,手快到幾乎讓人看不清她的動作,那羽毛就已經在她手裡了。
還有一根……她將羽毛收好,手伸向火焰鳥的另一顆頭顱上的羽毛。可這一次,她沒有如願拿到羽毛。因爲,這隻巨大的生物在被拔了第一根毛之後,彷彿很痛,低低的嘶吼了一聲之後便睜開了眼睛,六隻如血般紅豔的瞳孔就那樣緊盯着若夕。
“該死!”她低咒一聲,立刻從原地跳開,用槍指着火焰鳥。它卻好像根本不把若夕放在眼裡,不緊不慢的抖抖翅膀,隨後站了起來。只不過,在這過程中,它的眼睛一直盯着若夕。
這個鳥……居然不把她當回事?!若夕咬咬牙,剛準備開槍,可火焰鳥的動作比她更快。它張開了巨大的翅膀,快速的朝她扇了過來。那翅膀用着幾乎能劃開空氣的速度攻向若夕,她一時無處可躲。
啪!原本好好的拿在手裡的水杯一下子脫手,掉在了地上。瓷質的杯子易碎,更別說是直接掉在地上了。千代涼藉着微弱的蠟燭火光,小心的整理着那些細小的碎片,又將地面用布擦乾。
他看了看杯子的碎片,嘆了口氣,決定去找店主拿個新杯子來,順便,多瞭解瞭解火焰山。
現在雖然已經到了晚上,可一般也是這個時候,店裡的人最多。工作了一天的人們有事沒事的總會來這鎮子上唯一一家酒館喝酒,聊天。店主也是忙的不亦樂乎,一把招待客人一邊招呼小二。
這地方很偏僻,來這裡的人很少,所以店內的客人也基本都是熟面孔。雖然外地來的客人少,但一點都不影響這酒館的裝潢。這不,兩層的小樓,木質的桌椅,房樑上還掛着幾隻燈籠,像是過節一般。
“店主,我剛纔不小心將放假內的杯子摔碎了,不知能否勞煩您幫忙再拿一個杯子來呢?”千代涼對年過四旬的男子這麼說道。後者眉眼帶笑,想必是今天生意很好,賺了不少才如此開心。
他笑了,對旁邊的小二吩咐了幾句,隨即開口道,“這位公子,您不必如此客氣,我們這地方偏僻,來的人極少,能遇上您也算是我的榮幸了,那碎了的杯子就當做送給您了。”說着,他從小二手中接過新杯子,遞給千代涼。
他接過,對店主溫和的笑了笑,道了聲多謝。
“對了,不知公子您的娘子和孩子住的可還習慣?”店主的話讓千代涼有些反應不過來,“本店主要還是經營酒類生意,因爲已經很久沒有人來住店了,雖然牀鋪也換了新的,但是……”
“等,等等,那個,店主……”他的臉微紅,說話語氣初次變得尷尬,“他,他們不是我的娘子和孩子……我還沒有娶妻……”聽他這話,店主立刻露出了迷茫的表情,不過也只有一瞬間。
“還沒有成親嗎?這可不提倡啊!”店主伸手拍了拍千代涼的肩膀,後者微愣,有些不明白。不過很快,他就瞭解了。
在剛進這家酒館的時候,他和若夕曾商量過,最終還是決定只要一間房。反正若夕和君安晚上是要去火焰山上的,也不需要住,只有千代涼是要休息的。可能是因爲這個,讓店主以爲他們是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