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跡孤飛大笑道:“當然沒有死光,不殺你報仇,吳家之人,誓不爲人?如何能死光?”
楊紅櫻猶自不明白,對水白衣問道:“水家小子,你可知道,這是爲什麼?浪跡賢弟這話是什麼意思?”
水白衣笑道:“好!我也不隱瞞楊伯伯了!二十年前,陳大俠爲了圖謀這吳家天下第一鉤無對無雙鉤,先是極盡阿諛奉承之能事,贏取了吳大俠的信任,後面在除夕之夜,趁吳大俠一家人不防備,下毒害死了白日青天大俠,又再是殺死了吳家男女老少,連帶管家、僕人、丫鬟等共一十七口人的性命,最後放了一把火,燒了吳家,終於搶了這對無對無雙鉤,據爲己有!”說到最後,他已經是不忍說出,眼中淚花點點。
陳月光鐵青臉色,一句話也不說,林茗兒到底是有些不信,已是高聲道:“你們口說無憑,有何證據?”
楊紅櫻喃喃道:“當年不是說這是因爲吳大俠得罪了魔教中人,魔教中的衆長老搶在除夕動手,殺人放火的嗎?”
水白衣又是轉爲譏笑道:“魔……魔教十八年前纔是重返中原的,二十年前,陳月光邀請了江南各大勢力,故意放出風聲說是魔教殺人放火,倒當真是好一齣瞞天過海的戲!後面陳大俠一把鼻涕一把淚,又是放出要爲白日青天大俠報仇的口號,騙到了江南武林的擁戴,便是成爲了新的江南大俠啊!陳大俠,已經是整整二十年過去了!要不要去那姑蘇踏浪園中竹林之下,挖屍出來,給大家簽定啊!”
陳月光突然能問,再已抑制不住心中驚訝,脫口而出:“你們到底是誰?怎麼知道我殺了吳家上下,埋屍踏浪園中,竹林之……”
他還未說完,猛然驚覺,便是截然住口,可是衆人都是知道,他已承認這當年殺人,放火奪鉤之事!
楊紅櫻睜大雙眼,以不敢相信的神色看着陳月光,眼色慢慢變得出離憤怒,他楊家本就以俠義天下第一,最是嫉惡如仇!是非、愛憎分明!現在竟然是說不出話來,只是指着陳月光道:“你……你……”
陳月光猛吸一口氣,道:“當年我檢查的十分仔細,沒有一人漏網,你們是如何知道的?”
浪跡孤飛冷冷道:“陳大俠,你終於承認了吧!但是你卻不知,那吳家小少爺雖然當時纔是四歲,卻是一直裝死,直到你埋葬衆人離開後,他才從死人堆裡哭着爬出!”現在他依然口稱‘陳大俠’,當真是對陳月光一種絕妙諷刺!
連天,林茗兒,初九見風頭大變,見陳月光這般承認,心中都是對這浪得虛名的江南大俠好是鄙視!一想起小小四歲少年,便是忍着雙親、兄弟姐妹慘死等巨大的悲傷,強忍裝死!而後在慘烈從屍體土堆中慘烈一步一步爬出,該是何等的心性?自己三人四歲之時,只怕是只會整天做遊戲,玩耍!初九不禁身上一顫,道:“請問浪跡先生,這小孩,後來人呢?”林茗兒明知道這小孩若是不死,現在已經是比自己師兄妹三人還大一些,但是心中卻是浮現出來一個四歲小男孩的形象,也是擔心問道:“這小孩,孤苦伶仃,現在何處?”連天雖然比較沉穩,沒有發問,但是心中已有思量,想到:“以這浪跡孤飛的年齡,斷然不是他!而水白衣出生西湖神醫世家,也定然不是他,現在這小孩,長大以後,是誰呢?”
浪跡孤飛只是盯着陳月光,卻是回答初九與林茗兒道:“吳家滿門被殺,含冤未雪,這小孩雖然年小,卻也心性堅韌!只有去找世上唯一的親人……他一個堂叔,後來歷經千辛萬苦纔在天涯海角找到!被他堂叔與我們收留,傳授武功!本來此次,他是要親自殺陳大俠報仇的,只是,他手上沒有他堂叔這一對吳鉤,因此纔沒有過來!”
初九不禁納悶,似乎這浪跡孤飛是從很遠的地方而來,便是問道:“浪跡先生,你從哪裡而來?那有,你手上這一對吳鉤,從何而來?”他卻也不敢挑明這一對吳鉤他見過,乃是魔教之中吳鉤長老的兵器!
浪跡孤飛回頭微笑道:“小兄弟,在下從何而來?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不過,在下本次來這江湖之上,本意便是要帶這吳鉤回去,給那少年,讓他踏上中土,手刃仇人,只是可惜,他堂叔卻是已經西去,可惜,可惜!而在下這幾天也是在江南,便是想順手幫忙我那賢侄報仇雪恨!”
林茗兒頭一低,眼角一紅,十分小聲道:“小師兄,這浪跡孤飛口中的小孩堂叔自然是吳鉤長老了,只是,這吳鉤當日不是落在崆峒派手中的嗎?還有,小師兄,你還記得當初吳鉤長老的臨終遺言嗎?”
初九一怔,終於想起來了,低聲道道:“我就說,爲何這無對無雙鉤這般耳熟,原來吳鉤長老說起過,他當日臨終所言‘我還有一個侄子,在……哎,算了!‘天上地下,無對無雙鉤’,哎,也算了……’看來就是說的這個小男孩了吧!”
林茗兒點點頭,道:“絕對是這樣!只是那崆峒派何等厲害?”
初九如何不知道這點,點點頭,不禁自言自語道:“這吳鉤定然是他從崆峒派手中搶過來的了,可是,崆峒派此番來到江南的高手如雲,尤其是掌門烈赤炎的‘天昏地暗七絕大法’神功,更加是高深莫測!……這人武功,難道竟然還在……他究竟是誰?”
那邊陳月光瀟灑神態再也沒有,被衆人揭穿,也不再裝着虛位,一揚手中吳鉤,猙獰叫道:“哈哈,就算是這樣,都是二十年過去了,江南武林中人怎麼會信任你們?我乃是振臂一呼,應者雲集的江南大俠,你們又能奈我何?我乃是天下第一鉤,浪跡孤飛,你也想在吳鉤上勝我嗎?”
他雖然表面張狂,卻是心中機警,這一激將之計,看似是隨口而出,其實是深謀遠慮!只要這些人不一齊出手,自己便是有一線生機,若是這已重傷的浪跡孤飛使用吳鉤對陣,自己脫身的機會又再大一分!
初九恨透這卑鄙之人,想當日大哥莫殘要殺他,自然也是有道理,可能也是知道這原因,便是高聲道:“浪跡先生,對這武林敗類,不要上他當!”林茗兒心性善良,但是也最是痛恨可惡之人,因此話語轉變更加是快,道:“小師兄先前說陳大俠不一定是真正大俠,我還不信,哎,看來這江湖當真是險惡!”
浪跡孤飛卻是微微一笑,對初九與林茗兒道:“多謝小兄弟,小姑娘提醒!”
他卻是側身過來,對着陳月光道:“行走江湖,做過的虧心事,總是要還的!哪管你十年,還是二十年?你害怕我們會羣起攻之?你害怕我用其他兵器勝你?哈哈,我浪跡孤飛是何等人?你當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浪跡孤飛現在是一臉自信,道:“在下昨、前日得到這對吳鉤,第一想法便要約鬥殺你,今日自然是用這吳鉤了!”
水白衣在旁邊,忙是搶身上前道:“可是,大哥,你的左肩傷勢……不如讓二弟代勞……”他話未完,浪跡孤飛回頭道:“水二賢弟,多謝你提醒,不過,爲兄今日興致頗高,仍然想是出手!”水白衣知道他大哥脾性,便是嘆息一聲,悻悻退下了!何況,這陳月光號稱天下第一鉤,他水白衣雖然武功高強,卻是絕對沒有把握殺得了的!
初九聽得真切,便是低低對連天,林茗兒道:“師妹,原來,這吳鉤,銀槍,果真都是昨日或者是前日,是這浪跡先生從崆峒派烈赤炎手中搶來的!”林茗兒點點頭,道:“不過,前日好像烈赤炎還在京城,應該不在這太湖附近,應該是浪跡先生從獨孤傷心等崆峒派高手手上搶過來的!”
連天大吃一驚,雖然不完全明白事情始終,但是一想這人還能在名滿天下的崆峒派烈赤炎手下的崆峒派中搶下東西,武功之高,自不必說,而且完全不是將這崆峒派放在眼中,世間能有幾人?或許浪跡孤飛便是邪魔外道!可是,即便是魔教中人,這樣的神功,又能有幾人能夠達到?
他心中一痛,便是問道:“小師弟,小師妹,你們可知這人來歷?”
林茗兒卻是搖搖頭,她確實是不太知道!
初九也沒有迴應,因爲他一雙眼睛,只是在認真看着外面!
外面,浪跡孤飛與陳月光兩人已經出手,在開始打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