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龍淵劍,三尺六分,誠信高潔之劍。
葉文收拾起心情,右手握劍,放於左側腰間,雙腳前後站立,平視捕蜓郎。捕蜓郎抹去臉上的雨水,嘴角大咧,低笑一聲,“呵,有意思”,肩膀抖落水滴,雙手一手抓一個薰貂青狐冠上的東珠。身影一動,右手東珠投擲而出。葉文後退幾步,眼神緊盯着飛馳而來東珠,右手搭上七星龍淵劍柄。
“胡鬧!”空中響起一聲冷斥,憑空刮出一股黑色旋風,包裹住飛馳的東珠和一臉不甘的捕蜓郎消失不見!葉文站在原地不動,漸漸雨停月出。葉文才放鬆下來,不顧形象地癱坐在地上,顧不得地上的積水。媽的,居然拔不出來這把劍!葉文心中大虛。隨後休息一會,把拔不出來的七星龍淵揹負在背上,上山去了。
溫府涼亭。
名字叫懷文的溫家看門小廝聽見外面自己太叔公爽朗的笑聲,嘟囔了一聲,吵死人了!而後掛着笑容沉沉睡去。門外,溫受之和黃老六一個仰天長笑,笑的眼淚劃過褶皺的臉頰,笑容不停,斑駁皺紋顫動飛舞。黃老六低着頭點着自己的水煙,深深吸上一口,閉上眼,緩緩吐出嫋嫋雲煙,滿意的笑了。
捕蜓郎終究還是背叛了血色兄弟會,當了那勞什子天魁星。早該想到的,似他那般追求完美的人,不會爲了同一個地方的風景而停步不前的,血色終究還是底蘊不夠,成立的太匆忙,縱使自己拿出星羅閣的大部分珍藏總擋不住人心貪婪。
星月高垂,一刻鐘後渾身溼透的葉文回到了烏山茅屋,驚奇的發現幾年如一日坐在青石一動不動的羅虎臣居然不見蹤影,青石上空無一人,一個臀部凹槽赫然。回到房中,無七刺客還在烏亭鎮,所以羅虎臣不在就只有葉文一個人,葉文收拾一下,吐息完畢羅虎臣都還沒有回來,索性枕着七星龍淵沉沉的進入夢鄉了。
“又被你救了!”
烏亭鎮外無名小湖。
此刻無名小湖再無皎潔如月,明亮如鏡。地勢如同地龍捲起,驚濤吞千仞,湖心一葦橫。面容鐵青的捕蜓郎站立一頭,另一頭一彪形大漢袒胸露懷的坐着,掌心旋轉着一道道黑色小型旋風,一雙虎目玩味的看着一遍面色不忿的捕蜓郎,“唉,小蟲子,你不是要動手麼?咋還不動啊,好歹也是下面帶把的,和個娘們似得叨叨叨叨個沒完,不如切下來老子幫你和上幾把青椒炒上二兩菜讓你去找個小相公溫存一下?”大嘴咧着,手上還比劃着幾個猥瑣的姿勢。
“既然你找死,就不要怪我不照顧你這個前任天魁星了。”捕蜓郎冷笑一聲,渾身衣袍一陣鼓動,飛出十二顆大小不一的東珠,星羅密佈如同一張巨型蜘蛛網籠罩而下,籠罩之下,翻騰的湖水如同被一個無形之物罩住掙脫不開,彷彿一隻巨獸般向上一位天魁星涌動而去。
“說你是不帶把的,你還不承認?怎麼,拿個網子當肚兜使喚啊!”彪形大漢嗤笑一聲,臉上卻是稍帶認真,腳尖用力踩斷葦杆,右手抓住葦杆中間擡起齊眉高,身形微微彎曲,如一隻蓄勢待發的猛虎,下一刻猛虎出籠利爪撕破巨型蜘蛛網,十二顆東珠光芒大放排成連珠直線,攜着大勢滾滾而來,彪形大漢手中葦杆急速轉動,揮舞得滴水不漏,而後一棒一個將十二顆東珠齊齊打落水面,正欲嘲諷,不料腳下綠光瑩瑩,十二顆東珠在水中化作綠蟒將其腳下站立的葦杆絞碎。
“無恥小賊!”彪形大漢大怒,大腳在水中一踩想要落在湖中的湖心亭上,卻被瑩瑩綠蟒攔住去路,大漢無奈只得將手中的葦杆擲在水中,踩上去穩住身形。
“小賊倒是好心計,知道爺爺輕身功法不行。”彪形大漢也不惱怒,頗爲讚賞的誇讚捕蜓郎一句。
捕蜓郎刺客倒是顯得氣定神閒十二顆綠光瑩瑩的東珠在他身體周圍環繞,“沒了手中棍子,看你如何接我這山海珠!”說罷,綠蟒吞噬而去。彪形大漢冷哼一聲,解下腰帶,束布成棍,大吼一聲,
“四門棍法!”布棍狠狠地拍打在捕蜓郎的山海珠上,綠蟒霎時被打散,十二顆山海珠在空中滴溜溜亂轉,大漢又解棍成布,讓手中的長布在空中一裹將十二顆山海珠盡數包住,形成一根怪異的棍子,彪形大漢扛着棍子哈哈大笑的看着捕蜓郎,“無知小輩,懂得區區馭物法門就不知天高地厚!還你!”說完把手中布條解開將布中的十二顆山海珠向捕蜓郎灑出去,捕蜓郎雙手一翻,又是十二顆山海珠在手中飛舞,一對一的迎了上去,剛剛接觸上二十四顆山海珠就共同化作一張巨網,捕蜓郎剛一鬆懈就感覺臉部氣浪逼人,心中大呼“不好”,可惜卻來不及了,山海珠後緊跟的一根布棍仿似一條露出毒牙的蟒蛇點在自己的腹部丹田,渾身氣機散去,二十四顆山海珠在空中失去依託掉下來,彪形大漢看也不看,回手一布棍盡數打成粉末,看的捕蜓郎心頭絞痛,終是昏迷了過去。
“小四,接着!”大漢單手提着捕蜓郎將之扔了出去,扔出去的方向出現一個男子接過隨意的放在涼亭內,又隱入黑暗之中。
“老禿驢,看了這麼久該出來了!”大漢將褲腰帶繫上,提氣拿上葦杆縱身飛到涼亭頂上。水面上悄然出現一個吊長眉毛,陰冷雙眼的老和尚,頭頂九顆血紅戒點香疤,正是羅虎臣。
“老僧羅虎臣,求見貴主上!”羅虎臣面色陰冷,雙手合十說道。
“幹啥,老子家又不要倒馬桶的!還是個快死的廢物!”大漢不屑的斥道,用力將手中葦杆投擲出去,直插羅虎臣。羅虎臣眉毛不動,擡起右掌,掌心中空抓住葦杆,雖然抓住了葦杆,但還是被葦杆攜帶來的大力衝的身體向後擊退了幾丈,羅虎臣右手輕擰,葦杆化作碎屑飄散。
“求見貴主上,賜予血咒良方。”羅虎臣依舊面色陰冷。
“沒有沒有,你死定了!聽不懂啊,叫你滾,叫你滾!”彪形大漢不耐煩的叫嚷,說罷就要去解開腰間的褲腰帶。
羅虎臣聽到那句“你死定了”,眉毛抖動,終是沒有說什麼話,轉身離去。
“哼!”彪形大漢很是憤怒,“你他媽倒是動手啊,說打又不打的,真是廢物!”嘴裡哼哼唧唧,“小四,藏什麼藏?想打架啊!”先前出現的男子先出身形提起昏迷的捕蜓郎,月色照耀下,面容和彪形大漢八成相似。
“不打,俺打不過你!”
“慫!”
“大哥,你咋不打那個老和尚啊?”
“快死的人,揍着沒意思。”
“這劍冢血咒真的沒救了?”
“沒看那個老禿驢渾身的血都散發着劍冢的金屬銅臭味啊,死定了。”
“那這個小白臉呢?”
“不把他丹田廢了,怎麼重練啊?連體未成就練氣,要不是看他天賦還行,老子至於嘛!”
“對了,大哥你是不是打不過那個老和尚啊,五年前你就說要揍他。”
“放屁!,要不是出了那個透不過氣的墳頭,使不了力氣!”
“大哥,你臉紅了!”
“你欠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