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
“閉嘴,從今天起收回我的斷水刀,怎麼會找了你這麼個混徒弟,我看你連青雲的……”黃庭的師父自然是寧致遠了,他說到氣憤處將黃庭掀在馬下,照顧黃庭的面子沒再繼續往下說。
看到老師寧致遠生了氣,黃庭伏地叩首道:“弟子駑鈍,壞了師父的名號,請師父責罰!請師父責罰!”
“名號?名號是自己闖出來的,不是扛着我的斷水刀就可以狐假虎威了!”寧致遠狠狠地教訓道。
“弟子知錯了!”
“剛纔跟你過招的人姓倪,諢號有力,是熾鐵旗目前最厲害的角色。但他的腦子有些問題,所以沒有做旗主的命。他天生蠻力,是我見過的最有力氣的人,若不是他認出了斷水刀,你的脖子早就斷了!小子,斷水刀救不了你一輩子的命,過分依賴寶刀的威力你永遠只能是個斷不了奶的孩子,等你配得上此刀是爲師在將它送你。”
“弟子謹記!”黃庭恭恭敬敬地說。
寧致遠撇了撇嘴說:“寒水洛暴斃,你那個慕雨不會鎮不住寒煙居吧?”
“應該不會,她是水洛師父最疼愛的弟子,修月刀又在她手中!”黃庭說的很肯定。
“不知爲什麼我總是不放心,我們還是到寂靜盆地看看吧!”寧致遠在心底裡總是有種不祥的預感,說完他打馬向東疾馳而去,黃庭不敢怠慢跳上馬匹追了上去。
雀鳴山北麓筆直的官道上
一輛馬車不緊不慢地行進着,後面四匹高頭大馬也無精打采跟隨着,趕車的倪有力似乎都已經睡着了。
“你醒了,餓了吧,這是我讓他們買的幾樣果子,味道不錯,你也來一個。”風中楊看到綠漪醒了,開口道。
“謝謝,我睡了多久?”
“再有一會兒,天就黑了,我們要在外面過夜了。”風中楊說。
“因爲怕弄醒我,沒有趕路是嗎!”綠漪感覺到車子走得很慢。
“我擔心那兩個人會回來報復,故意和他們錯開的。”
“沒事的,他或許已經不認識我了。”綠漪的緊張情緒緩解後,意識到自己模樣改變事實。
“我怎麼忘了,你跟我說過你整過容的。你以前是不是比現在漂亮,我不是說你現在不漂亮,我的意思是……”
“我之前只是個普通女孩,是那位醫生給了我這張漂亮的面孔。”綠漪的話有些水分,但現在的容貌確實可以稱得上花容月貌,加上她那股寒煙居特有的清幽氣質,就如出水的芙蓉一般,嬌豔動人而又冰清玉潔。
看到綠漪似乎不願提起那段經歷,風中楊似乎有意問道:“你的圓刀很特別。”
“是啊,大家認識的寒煙居圓刀應該左右手是一模一樣的,而這對圓刀在刃口上有所不同。它左手刀的刃口在內側像一把鐮刀,右手刀和正常的寒氏圓刀是完全一致的。它是一個叫青雲的人送給我的,還有一本很精妙的刀譜,我只學到了些皮毛,刀譜被我遺忘玄靈山谷了。等拜祭完師父我一
定要把它找回來。”多日來與風中楊的相處,綠漪已經非常信任他了,除了自己要保護的水神傳人外,綠漪幾乎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了風中楊。
風中楊聽到青雲的名字大大的吃了一驚,之後的玄靈谷更是讓他心花怒放,聽祭祀大人說這玄靈谷中可是藏着天大的秘密。“沒想到真的撿到了一個寶貝兒,漂亮不說還……”風中楊似乎看到蘇路得到他的情報眉開眼笑的樣子。
綠漪可就沒那麼好心情了,“那個暗算自己的惡人爲什麼會跟黃庭在一起,聽說話他們應該有着不一般的關係。自己離開盆地的路線除了師父應該沒人知道,難道是師父……不可能師父雖說十分嚴厲但一直視她爲己出,是師妹?好像也不可能,她和我從小在一起玩耍親如姐妹。我想的太多了,還是趕快回到寒煙居再說。”綠漪因爲那個聲音的出現似乎印證了之前自己的猜測,她心中起了不小地波瀾,也預感到這次返回師門的過程不會一帆風順的。
就這樣惴惴不安的綠漪在風中楊一路“悉心”照顧下來到了寂靜盆地邊緣,可綠漪突然改變了主意沒有直取寒煙居,而是輾轉來到了塔爾城。進城時綠漪是獨自一個人,她爲自己找了一家小客棧,堅決不讓風中楊跟隨。謹慎的風中楊沒有反對,他只安排倪有力遠遠地保護,自己則躲在另一間客棧中很少出門。
第二天中午綠漪來到城中最熱鬧集市上,她找了間客流量較大的飯館,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倪有力依舊寸步不離地跟着綠漪,可店中幾乎客滿,他傻笑着來到綠漪桌前。
“坐吧,倪大哥!”綠漪知道倪有力的好意。
倪有力憨憨地一笑坐了下來,綠漪爲他點了一桌子好吃的,倪有力高興的咧着大嘴叉一個勁兒的點頭。
“謝謝您對綠漪一路上的照顧,來到了寂靜盆地,我怎麼也要盡一下地主之誼啊。”綠漪微笑着爲倪有力夾着菜,一路上幾乎不說話的倪有力非常照顧綠漪,他甚至不讓風中楊靠的她太近。風中楊幾次想和她單獨在一起時,倪有力都會不識時務的出現。
“我就不客氣了,丫頭!”倪有力嘿嘿一笑全力開動。
綠漪看着面前這個歲數做夠當自己父親的大個子陷入了沉思,多少年來一個人的時候她常常會想自己的父親母親是什麼樣子。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們,而他們只給自己留下了一串銀鈴。
“老黃,怎麼沒去寒煙居啊,今天可是馨公主接任掌門大典!”聽到傍邊有人這麼說,綠漪留意聽着。
“人太多了,輪不上我們這些外圍弟子。”被叫做老黃的人垂頭喪氣地講。
“我總覺得這裡有蹊蹺,你說寒水洛寒掌門那修爲何等的高,怎麼就會說不在就不在了呢?老黃你說是不是真的出了叛徒”又有人問道。聽到此處綠漪一驚,師父難道是被人害死的?她豎起耳朵繼續聽着。
“寒師父可是親自傳授過我刀法的,那修爲簡直是深不可測,你說這般神仙人物不是有人暗地裡使壞,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呢!”內部人士老黃打開了
話匣子,“你們知道寒仙人的大弟子——慕晴嗎?就是她謀害了她的恩師,簡直喪盡天良啊,沒想到世間還有這般豬狗不如的敗類!”
老黃的一句話,對綠漪來說猶如晴空霹靂,她怎麼也沒想到這裡的人竟然這麼說自己。慕晴按捺着心中的氣憤開口說道:“我聽說慕晴早就離開了寂靜盆地,怎麼會害人呢?”
“對呀,對呀!我也聽說慕晴在寒仙人出事之前就離開了!”
“這你們就有所不知了。”老黃不以爲然地說,“這個千殺的慕晴藉着在寒水洛寒仙人身邊服侍的機會,將一種慢性毒藥給她的師父服用。慕晴盜取我們寒煙居的寶器修月寶刀後準備逃離,可不想被她師父發覺,寒水洛寒仙人追到琴冢時追上了這個畜生,兩人就在冢亭外動起了手,寒仙人最終毒性發作不敵對手。後來被咱們的馨公主救回後親自指認就是慕晴所爲,可經過醫治寒仙人因流血過多、毒物侵入骨髓還是仙逝了。你們若是不信可以去冢亭邊看看,冢亭因大斗已經坍塌,寒仙人的鮮血流在地上,那一帶的植物全部死亡,到現在冢亭附近還是不毛之地,可見那毒藥何其厲害。”
“我可以證明,冢亭的確已經坍塌,冢亭外原本茂盛的植物成片的死亡也是事實。”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沒想到寒水洛掌門竟落得如此淒涼。”
“這個慕晴會不會是神殿的奸細啊!”
“咱們的馨公主已斬殺了那個無恥的弒師叛徒,奪回了修月寶刀!”老黃又說道,飯館中頓時爆發出一片掌聲。
飯館中的人們紛紛議論着,綠漪再也坐不下去了她感到一陣暈眩,好容易站起身,乾澀的喉嚨說不出一個字來,她拍了拍倪有力飛也似地跑回客棧。倪有力沒有耽擱,抹了抹嘴也跟了出去。
綠漪回到客棧一頭撲在牀上,放肆的哭了起來。她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委屈、無助,似乎更多的是怨恨。整件事情在綠漪腦海中漸漸清晰起來,師父一定是要傳位給慕雨但又礙於自己的存在,於是就安排這麼一場好戲。師父啊師父,慕晴最聽您的話,幾時說過想要着掌門之位!與其費這麼大的周折殺掉慕晴,您當初又何必要收留我呢!寒煙居,寒水洛,你們沒想到我慕晴命大沒有死吧,如你們所願今後這世上不會再有慕晴了,但她會……
綠漪主觀的將事情來龍去脈推演了一遍,她執拗地認爲從要求自己提前趕往狼尾關起,曾經的恩師寒水洛就爲自己安排了一條不歸路。綠漪越想越氣憤,用力地捶打着枕頭和牀鋪。
“小丫頭,有些話你可不要信。”跟隨而來的倪有力,聽到屋內的異響推門進來。
“你一個傻老頭知道什麼!你出去,讓我自己呆一會兒!”綠漪吼叫着,倪有力趕緊退了出去。
躲在屋子裡的綠漪忽然從牀上跳了起來,她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匆匆出去了。倪有力沒再刻意和綠漪保持距離,一直緊緊地跟在她身後。但在塔爾城非常複雜狹窄、複雜的街道中,倪有力還是沒有跟上綠漪的腳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