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屛從倉房回來後,心裡一直在爲開倉放糧之事煩惱,他知道爹爹是個愛貪便宜之人,這次皇帝親自頒佈徵糧令,而與爹爹交好的郎中令陳同大人便是負責此事,爹爹定是早就知道這次皇帝要大規模徵糧,便預先買斷皇城內所有糧商的米糧,藉此讓那些沒糧的窮苦百姓迫於生計而去買下爹爹的高價糧食。“唉,這可如何是好啊!”想到這裡,沙屛內心不禁煩惱道。 “小妹,這麼晚了你到哪裡去了?咦,你如何穿上這丫鬟穿的衣物?”沙屛擡起頭來便見沙廉在府院裡朝自己問道。“我…我沒事,我在…在外面納涼一會兒”沙屛支吾言道。沙廉見沙屛不願回答,便不再追問,開玩笑道:“嘿嘿,怕是有了心上人了吧,說不定啊這麼晚出去,怕是會心上人去了吧!”。“哪有啊,大哥休要胡說了,你再鬧我就告訴爹爹,說你欺負我,哼!”沙屛一臉通紅,說完便要發作。“好好好,真怕了你了,打小你就愛用這招,這麼大了,還是沒變啊!”沙廉嘆道。沙屛見沙廉在這徘徊了這麼久,便問道:“大哥,爲何事在此煩惱啊?”沙廉望了沙屛一眼,回道:“你知道皇上爲何要徵糧啊?”,“這我怎麼知道!”沙屛隨口答道。其實沙屛確實不知皇帝爲何徵糧,內心暗想:“既然哥哥在朝廷議事,應該知道這事”。於是沙屛自己便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想要從沙廉口中探得一二。“現下,我朝與匈奴兵正開戰,匈奴王烏維單于率領匈奴的兵士現將我一萬軍隊圍困於五原郡,五原郡怕是不久便會陷入敵手,五原郡是我朝西入的重要關口,一旦攻破,那匈奴便可直入整個中州,危及皇城,皇帝便命我爲徵西大將軍前去解救五原郡危機。行軍打仗糧草先行,所以皇帝便下令徵糧。”沙廉向沙屛解釋道。“原來如此”沙屛恍悟道。忽然間,沙屛便似有所想,對沙廉道:“大哥,你什麼時候動身?”沙廉回道:“後日,我便要率領三萬兵士趕去五原郡。”沙屛也是擔心沙廉,又對沙廉道:“大哥,你可想到破解五原郡危機之法嗎?”。“唉,我也在爲這事煩惱,不過你大哥是誰啊?你大哥我可是連陰曹地…額…總之,你就不用擔心了”,沙廉開玩笑的對沙屛回道。沙廉自認爲自己的武藝也是不小,又去過凡人連想都不敢想的陰曹地府,區區匈奴而已,還會比地府還可怕不成,相信這次運氣也不會太差,所以對這次匈奴之行倒也不是太過擔憂。 “好了,說了這麼多,這麼晚了,你還是去睡吧”沙廉見沙屛也是面有倦色,便勸道。“大哥,你也早睡吧,吶,我朝的安危可要靠你這個徵西大將軍了!”沙屛輕笑着迴應道。沙屛與沙廉說完便趕回了房中。 “嗯,大哥這次去往匈奴,凶多吉少未可知,真希望他可千萬別出什麼事啊!”沙屛躺在自己的閨房中,望着空中陰霾的月色,內心爲沙廉擔憂道。“還有讓父親開倉放糧的事,唉!這麼多事要辦真是讓人煩惱,該怎麼才能讓父親答應呢?”沙屛想完沙廉又想到了答應林安修的事,蛾眉微皺,苦思此事。忽然間,沙屛想到了某件事,這是他與沙廉談話時忽然想到的。對了,這次大哥前往匈奴,府內的兵士定然所剩無幾,我何不說服林公子鼓動百姓前往倉房開倉放糧,嗯,就這麼幹了!想到這,沙屛的蛾眉才得舒展,開心得睡去了。 某日,玄花教內。“教主,近日那皇帝因五原郡之事,下令徵收米糧,而那負責徵收米糧的郎中令陳同和沙府沙鎮忠勾結起來,壟斷米糧擡高米價,致使數萬窮苦百姓無糧而食。”刀斬影向教主關敬樓彙報道。“哼,姓沙的那老賊,真可惜我那日沒能將他殺死!”貞娘憤然道。關敬樓摸了摸臉上的刀疤,冷道:“這次,定然讓那沙老賊‘大出血’!”“教主有何指示?”刀斬影問道。“刀斬影,我命你潛入百姓當中找出沙鎮忠藏匿糧食的地方,鼓動無糧的百姓打開沙府的糧倉放糧給那些百姓。”關敬樓對刀斬影迴應道。“教主,那我那?”貞娘急問道。貞娘此時覺得應該和刀斬影一同去調查此事,她可不想讓那沙老賊坐享其成。“貞娘,你就不要插手此事了,我另有極其重要的事交付於你,你先留在玄花教內吧”關敬樓回道。“這…這,有重要的事?”貞娘一臉不解。“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關敬樓說完便吩咐刀斬影下去了。 昔日熱鬧的皇城街市內近日因爲徵糧的事已不見往日的繁榮,只有少數有錢人家前往街市購置一些物品,而窮人家已經在糧食上花了高價,已經沒有多餘的錢再閒逛街市了。只見在一處酒樓的角落裡坐着一作畫書生,只見他低着頭,左手研磨,右手執筆畫着一幅字畫,此人正是那林安修。“唉,我說先生,這字畫值多少錢啊?”一人向林安修問道。而那林安修正投入作畫之中,那人的叫喊愣是沒有聽見。那人便又叫了一遍,林安修還是沒聽見。“我說,你這酸不溜就的秀才,連本姑娘都不識得了!?”林安修猛得一擡頭,只聽見一個身着黃色衣衫,面容姣好的女子出現在眼前,那人“格格”笑了一聲:“算了,你不識得我,那我便走了”“沙小姐莫走!小生…小生正在作畫,實在不知沙小姐在此,真是失禮了!”那林安修一見竟是他左思右想的沙屛,心裡着實驚喜又後悔:“我可真笨啊,竟沒聽見是她!”。“不知沙小姐有何事啊?”林安修問道。沙屛嗔怒道:“我剛纔問你什麼哩?”林安修想了一會兒,拿起手中的畫作說道:“即是小姐喜歡,小生送你便是!”“算了,你還是自己留着吧,對了,我大哥不日就要前往五原郡與那匈奴王烏維單于開戰,解救被圍困的一萬軍士,我想那時沙府的守衛應該沒有多少了,三日後,你鼓動沒糧的百姓前往我告知你的糧倉地點,打開糧倉,把那些糧食分給百姓吧”沙屛對林安修沉聲說道。“那小姐你,莫讓你爹知道此事啊!”林安修輕聲提醒道。“你放心吧,這件事我爹爹不知曉的,你馬上去辦此事吧”沙屛回道。“嗯,小姐真是有救苦救難的菩薩心腸啊,小生替百姓謝謝小姐了!”林安修不禁又對沙屛增進不少好感。“我出來的匆忙,怕爹爹派人找我,我還是速速回去好了,林公子,莫忘了我和你說的事哦。”沙屛說完便要轉身回去。“小姐慢走!”沙屛回身對林安修說道:“還有什麼事?”。“沙小姐,這是我做的畫,小生不才,便送與小姐,也當是我替百姓答謝你,你就不要推辭了”說完,林安修又拿起手中的畫作,交與了沙屛。沙屛接過林安修的畫作看去,只見畫裡畫有一個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齒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女子坐在江邊。畫的下面題有詩句: 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遊女,不可求思。 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翹翹錯薪,言刈其楚;之子于歸,言秣其馬。 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翹翹錯薪,言刈其蔞;之子于歸,言秣其駒。 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好美的人兒!”沙屛見那畫中女子神情顧盼生姿,絕世獨立,不禁驚歎到。“這詩句可是《詩經》中的《周南·漢廣》?”沙屛見那詩句似有相識,便向林安修問道。林安修聽此一臉通紅,回聲道:“想不到沙小姐如此博學,不錯正是此詩”。沙屛眠嘴一笑:“怕是連我都比不過這畫中的人兒!?”林安修低頭不語。“好了,我走了。對了,以後啊,你別再沙小姐沙小姐的叫我了,叫我屏兒吧”說完,沙屛便轉身離開了。 “屏兒…屏兒,這畫中女子如何比得你?”林安修喃喃自語道。 轉眼間,一天過去,沙廉便要動身前往五原郡。沙廉離開沙府後便去太尉府調動了三萬軍士,隨後又手持虎符調走上林苑兩千禁軍。軍士集合完畢後,沙廉去了皇城準備與皇帝彙報調軍事宜。 金鑾殿上,皇帝:“沙愛卿,此次你從太尉府調了多少士兵?”“回皇上,臣帶了三萬軍士,另外上林苑被臣調走兩千禁軍。”沙廉回道。“嗯,好,我另派中郎將周輔以及御史大夫曹乾一同前往,輔佐你左右,並隨時向朕彙報戰事”。“沙愛卿,我五原郡一萬軍士解圍便要靠你了,望你早日爲朕守住五原郡,把那些匈奴蠻夷趕出我朝山河!”皇帝對沙廉叮囑道。“皇上放心,臣定會把他們趕回老家!”沙廉慷慨回道。 沙廉出得皇宮直城門,便率領着軍隊沿着西北方向浩浩蕩蕩的趕赴玉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