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方寶摸着金龍短刀愛不釋手和樣子,張浩天點頭道:“日本人的武士刀在如今的世界冷武器殺傷中排名榜中名列第一,我曾經見過上好的武士刀,剛柔相濟,韌性驚人,而且他們有着獨特的鑄造技術,你不要掉以輕心。”
方寶答應着,然後道:“師父,這刀只怕不好帶到飛機上去。”
張浩天微笑道:“我已經讓人辦好手續了,作爲工藝品帶往日本,你乘坐的是貨機又不是客機,而且還來自蒙古,不用擔心。”
這時,他又遞了一個裝着東西的小膠袋給方寶道:“還有這個你拿着,裡面是一張銀行卡,卡上有一億美元,密碼也寫在另外一張紙條裡,現在你的帳戶肯定被‘空氣’的人監控着,暫時不要去動。如果錢不夠,你打電話給我。”
方寶知道師父非常富有,而且現在的確不便動自己的帳戶,便收了下來。
交代得差不多,方寶看了看手腕的時間,便帶着方寶走到了外廳,指着那滿臉虯髯的中年男子道:“阿古拉是蒙古駐華大使館的參贊,這次從蒙古以送貨物爲名調了一架貨運機到瀋陽,然後再轉飛日本,他會送你們上機。”
說着話,便道:“阿古拉,把護照給他們。”
那阿古拉對他甚是尊敬,彎身應是,取出了兩本護照,分別交到了方寶與凌展的手上。
兩人接過一看,護照上有蒙文與英文,方寶認得英文,自己那本的名字譯音是卓力格圖,而凌展那本則是岱欽。
張浩天道:“卓力格圖是蒙古語裡是大無畏的意思,而岱欽的意思是戰將,護照是真的,全世界任何一個國家都可以用,在白鳥家族的人沒有發現你們的真實身份之前,就用着吧,會少些麻煩。”
見到兩人點頭,張浩天揮手道:“時間差不多了,阿古拉,帶着他們啓程。”
說到這裡,他望着吳莎妮道:“你需不需要和方寶單獨說話。”
瞧着神情間充滿興奮,就像是要上陣殺敵躍躍欲試如將軍般的方寶,吳莎妮的眼神中有了傷別的黯然,但搖了搖頭道:“不,我要說的話已經給方寶說了,他自己去做應該做的事,不要分心。”
張浩天讚賞地點了點頭,而方寶也不想再兒女情長,說了一聲:“妮妮,你自己保重。”這話之後,他就和凌展跟着那阿古拉走出了房間,而吳莎妮也出來了,默默的目送着他們在走廊上消失。
……
開着車到了機場,阿古拉帶着他們並沒有走客運通道,而是從貨動通道過進入,有外交官帶路,方寶與凌展的蒙古護照又沒有絲毫問題,很順利的就到達到停機場,在西北側停着一輛小型的外面漆着蒙文的貨運機,阿古拉帶着他們上了機艙,交給了一個叫加杜的機長,這才告辭下機。
飛機很快啓動了,操縱室內除了加杜機長之外,還有一個叫巴斯爾的助手,兩人都會簡單的中國語,能夠與方寶交流,方寶這才知道,飛機裡裝的是蒙古最好的用來織地毯的羊毛,是從張浩天所轄的聖陵禁區運來的,在中國下了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就去交給日本的商人。
在黑暗中穿行,一個小時之後,就進入了日本領空,而據加杜機長說,從瀋陽的仙桃機場到達日本的成田機場不過兩個半小時,也就是說,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要抵達日本的首都東京了。
這時,方寶與凌展都默不作聲,從機艙裡俯看着日本,不時可見一塊一塊分隔開來的黑影,而上面不時有燈光點點聚集,這段時間方寶沒有少看有關日本的歷史地理風土人情方面的書籍,知道日本是個標準的島國,領土由北海道、本州、四國、九州四個大島和三千九百多個小島組成。而他眼皮下那些分隔的黑影是日本的各島了,整個日本不過三十七萬平方公里,卻住着一億兩千多萬的人口,還有不少無人居住的小島,生存的環境的確是很狹隘而密集的,但就是這麼一個環境惡劣,地盤只有中國大約三十分之一的國家,百餘年來卻讓中國與中國人倍受羞辱,實在是應該值得深思,而這一次來,他也希望能夠得到答案,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是古往今來勝利者顛撲不破的法則。
一邊看着一邊思索感慨,感覺飛機在漸漸的降低高度,沒過多久,一大塊像是鑲嵌着數以千萬計小鑽石的黑土地顯現在他們的眼簾下,一時之間竟望不到盡頭。
方寶明白,是東京到了,這是日本的首都,同時也是日本政治、經濟、文化、交通等各方面的中心。總面積爲兩千二百十六平方公里,包括二十三個特別區,二十六個巿,五個町和八個村,並與周邊的千葉、神奈川、琦玉三縣構成首都圈,擁有約一千二百萬人(相當於全日本的十分之一)。而整個東京都會區包括橫濱等其他城市有總人口三千多萬,是全球最大的都會區,也是亞洲的金融貿易等交流活動的核心地帶,他要衝出亞洲,走向世界,就要從這裡開始。
……
半個小時之後,他們乘坐的貨運飛機緩緩降落在了日本成田國際機場,這是國際第三大機場,位於日本千葉縣,距東京市區只有六十公里。
當飛機停下,由加杜機長引導着兩人通關,一直送到了外面的停車場才向他們告辭而回。
提着皮箱站在停車場上,方寶拿起了手機,拔動了一個號碼,這是師父給他的,說這個人叫做歐陽光,二十年前偷渡到了日本,先是在橫濱唐人街各個店鋪打黑工,後來想辦法定居在了日本,如今在東京教日本人中文,雖然是龍盟的人,但並沒有什麼職位,是張浩天無意中發現他不僅通曉日本的黑白兩道,而且對國際形勢有很深的研究,是個有大才而且有大用的人才保持着聯繫。
對方的彩鈴聲響起,卻是帶着深厚中國意蘊的名曲《茉莉花》,跟着就傳來了一個男人“喂”的一聲。
聽着對方應答,方寶立刻道:“你好,是歐陽光嗎,我是方寶,是師父張浩天讓我來找你的。”
那男人的聲音不緊不慢的道:“張浩天打過電話給我了,我正等着你,你招一輛的士到池袋全聚德烤鴨店門口來,我在那裡等你。”
聽着這歐陽光對師父以“張浩天”直稱,而且語氣似乎並不是太尊敬,方寶頓時就有了些不快,但現在自然無法表露出來,答應着掛斷了電話,見到前方有一輛空的士,就招了過來,讓他開往池袋的全聚德烤鴨店。
那的士司機是一個臉龐瘦削的中年男子,態度倒是挺熱情,知道方寶兩人是從中國來的,便和他聊起天來,這人叫做上野壽,會英語,還會說中國的“你好,謝謝”,作爲的士司機來說,素質倒是不錯,不過方寶並不用英語和華語和他對話,而是利用機會與本地人交談鍛鍊自己的日語,還好的是,由於智空的早期教育和這半年來張浩天對他的惡補,對方的話他大概能夠聽懂,而他的日語雖然不流利,但勉強可以交流,上野壽還向他翹起了大拇指。
凌展知道方寶要帶自己到日本來後,就開始學習日語,不過他本身沒多少文化,基礎不怎麼好,再加上時間太短,只會很簡單的諸如“阿里嘎脫(謝謝)、撒腰那拉(再見)、卡馬依馬散(沒關係)”之類,當然,說得最熟,而且無師自通的還是那句著名的“八格牙魯”。因此當方寶與那上野壽交談,他無法插話,只是在默默的學習着,到了這個國家實際接觸,語言的能力當然比書本知識要提高得快。
一個小時後,就進入了東京市區,卻見車水馬龍,處處是高樓大廈與閃耀着的霓虹燈及廣告牌,已經到了凌晨,兩邊的街道上仍然有不少的人流穿梭。
方寶去過北京,自然要默默的對比兩個國家首都的區別,如果從高樓大廈的現代建築角度來說,北京的街道絕不比東京差,不過夜晚的熱鬧明顯的差些了,另外還有路上行人的穿着打扮,無論男女,不得不說東京人還是要時尚一些。
瞧着方寶兩人在看着東京的夜景,那上野壽笑嘻嘻的告訴他們,如果要玩,最好去銀座,那裡是世界有名的娛樂聚居處,也是男人的天堂,很多店鋪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是一個可以讓人瘋狂開心的不夜城。
方寶和凌展都是還沒有滿三十的男人,對於日本的銀座早有所聞,當然想去見識見識,特別是方寶,他做着娛樂行業,實在有心觀摩看有什麼值得學習的地方,不過現在,必須先和歐陽光碰了面再說,而面對着這個光怪陸離五彩斑斕的國際大都市,兩人的心裡都是興奮而又帶着些茫然的,特別是方寶,他雖然出過國,但那是落後的緬甸,就是仰光的繁華程度也比不上重慶成都瀋陽,更別說上海北京了。目睹着這座龐大的城市,他的肩上還有一副重擔,師父說過,東京是白鳥家族的地盤,而白鳥家族是和龍盟作對的主要敵人,假冒師父之名想爲害中國但至今神秘難知的“空氣”也是白鳥家族派去的,那麼他和白鳥家族無疑要有一番血戰,血戰的戰場自然便是這座城市,但他現在還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開始。
……
思想之間,到了一處地方,街道兩邊不時可以見到中國字,那些都是些醒目的招牌,多數是餐館的名稱或者中國特產店之類,那上野壽告訴他們,池袋到了,這裡是東京的華人聚集區,在東京工作或者做生意的中國人多數都住在這裡,連帶一些偷渡到日本沒有身份的中國黑工,估計有十萬人左右,在東京外國人佔的比例是第一位,不過這還不是日本華人聚居最密集的地方,在距離東京市區不過一個小時車程的日本第二大城市橫濱,那裡有一個唐人街,居住的百分之九十都是中國人。
方寶當然知道這些,師父告訴過他,橫濱的唐人街就是龍盟的起源地,當年他就是在那裡創建的這個替華人撐腰的組織,但目前什麼時候過去,仍然得見到那歐陽光再說。
車子又開了一陣,隔着車窗方寶見到了老大一個燈光招牌,正是“北京全聚德”的字樣,此刻店門還大開着,不時有一些男女進入,看來這個老字號店也入鄉隨俗,在適應着東京的夜生活了。
下了車,問了車費,是一萬日元,日元與人民幣的匯率是12比1左右,也就是說需要八百多人民幣,按里程算,比中國貴兩三倍,人民幣在日本不通用,方寶走的時候準備了些美元,便給了他一百五十美元。
與凌展提着行李站在“全聚德”的門口,方寶重撥了電話,告訴那歐陽光,自己已經到了,並說了自己和凌展的穿着。
歐陽光答應着馬上過來,方寶便放下了手機,站在這繁華熱鬧的街頭,看着周圍鱗次櫛比的中國招牌,一時間竟沒有身在異鄉的感覺,他看過一本書,說中國人就像是蒲公英,飄落在哪裡,就能夠在哪裡生根發芽,然後茂盛發展,瞧來的確是不錯的,在這亞洲最繁華的城市裡,可以開闢出這麼一塊地盤生存,實在不容易啊。
此刻已經是七月,晚上涼風習習,從溫度上感覺,東京的夏天和瀋陽差不多的,比起重慶武漢這些地方要舒適,而且由於靠近海的關係,風比較大,估計晚上很少開空調睡覺。
對比之間,他的目光忍不住開始打起望來,自然是看街邊走來走去的那些女人,已經過了凌晨,來往的幾乎是壯年人或者年輕人,方寶發現,穿超短裙的女子特別多,神態看起來都很溫柔文靜,過去總是聽人說日本人很矮,其實現實中並不是這樣,這些女子有不少腿形修長身材苗條的,而且在街道兩邊明亮的燈光之下,大多數的肌膚都很白皙,總的瞧起來頗是很養眼,東瀛美女,世界有名啊。
見到凌展的目光也在向那些年青女子們掃來掃去,兩人都經歷過混混的生涯,當然是無話不談,方寶碰了碰他道:“覺得日本女人怎麼樣?”
凌展道:“沒讓我失望,媽的,要是打仗就好了。”
方寶頓時笑了,他知道凌展的意思,當看到影視書本上有關日本人對中國婦女的獸行,相信很大一部分中國男人都會有也去大幹日本女人的激憤之心,包括他自己也有過這樣的想法,當然,這僅僅是想法,誰都知道很難實現的。
說着這話,凌展也笑了,望着他道:“寶哥,搞不好這些都是中國女人,不過沒辦法分辨出來。”
方寶點了點頭道:“這裡是華人聚集區,華裔應該不少,不過這些人幾輩人都是在日本出生長大,不知道對自己的祖國還有多少感情。”
凌展道:“聽說你要帶我到日本來,這段時間我也看了不少有關日本的事,你說,他們會不會是給秦始皇求不死藥的那個徐福帶到海外的五百童男童女的後代,說起來都是中國人。”
方寶搔了搔頭道:“鬼知道,如果是,這些傢伙就是數典忘祖的畜牲。”
凌展接口道:“我看連畜牲都不如,貓狗豬還知道自己的母親哩。”
正講着,迎面就來了一個人,這個人穿着一件藍白相間的花襯衫,剃着圓圓的光頭,戴着黑框眼鏡,尖嘴猴腮,身高最多不過一米六八左右,肩削背薄,大約四十來歲,看起來相當的猥瑣,很有些像日本AV裡的那些在公車悄悄摸女生大腿屁股的怪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