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紫鵑的話,書卉是嗤之以鼻,道:“你倒是說得好聽,不拖娘娘的後腿?那之前那下毒之事又該如何說起呢?”
紫鵑聞言尷尬一笑,道:“這件事確實奴婢思慮不周所致,但是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奴婢以後一定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書卉姐姐您就不要說了嘛!”
“也罷,看你應該是真得知錯了,那我也不好揪着你這個錯處一直不放了。”眼瞼微垂,遮住眼中的冷意,狀似無意道:“對了,在慎刑司裡,你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吧?皇上這些日子都沒去柔福殿,娘娘懷疑你是不是在慎刑司裡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讓皇上對娘娘有所不滿,這才冷落了娘娘。”說罷便一臉懷疑地審視着她。
紫鵑一聽,搖着頭,一副着急不已的樣子,道:“奴婢敢對天發誓,奴婢絕對沒有說出任何不利娘娘的事,莫說這個了,連娘娘都沒有提一下的,您想啊,要是奴婢提了,皇上會不問娘娘嗎?”
“你當真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書卉緊緊盯着她的眸子,又沉聲問了一次。
紫鵑一臉肯定地搖搖頭,道:“姐姐放心便是,奴婢這嘴可嚴實着呢,絕對是沒有說些不該說的。”
“看來你是真得沒說了。”書卉放心地笑了笑,“不過你方纔的話可是說得不對。”
紫鵑一愣,問道:“哪裡不對?”
書卉的笑容變得詭異起來,其中卻透露着令人寒骨的冷意,道:“你嘴再嚴,終究比不過死人,只有死人的嘴是最緊的,也是最能守住秘密的。”
紫鵑這下終於意識到一絲危機,本能地向後退了兩步,強裝鎮定道:“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奴婢膽小,您可不能……唔……”紫鵑話還沒說完,便發出一聲悶哼,便向後倒去,正好被後面的人給接住。只見那人個頭只比紫鵑高出小半頭,身形單薄,身着太監服飾,一眼看過去,着實是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書卉上前看了暈過去的紫鵑一眼,冷笑道:“蠢貨一個,這會兒才意識到危險,已經晚了!”擡頭瞪了一眼那個人,“你怎麼現在纔來?”
那個人嘿嘿笑道:“這不是要等着其他人都睡下,奴才才能過來嗎?再說奴才就知道書卉姐姐您一定能講紫鵑拖住的。”
“行了,廢話少說!”左右看了看,壓低嗓子,道:“事不宜遲,快將她處理了,我好交差!”
“諾!”那太監應了一聲,便抱起紫鵑,向林子深處走去……
第二日,浣衣局裡的宮人如往常般早早起來,許嬤嬤起身看到身邊空無一人,心中瞭然。但是還是狀似疑惑道:“咦?紫鵑呢?”
這時候大家都忙着起身穿衣,哪有功夫管這個,聽到許嬤嬤的問話,便都不在意地道:“八成是如廁了吧!”
“我看也是,許嬤嬤就別管她了,那麼大一個人,還能丟了不成?”
“就是,您還是快穿好衣服出去吧,若是出去晚了,那徐公公又要訓斥您了!”
聽着她們的話,許嬤嬤心中苦笑,這麼大一個人,可不就是丟了嗎?
不過臉上卻不顯分毫,而是點點頭,便快速的穿衣洗漱了。
而等着衆人都出去後,那徐公公早就等在外面了,看着她們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便拉下臉,尖着嗓子道:“都給咱家快着點!磨磨蹭蹭的!當自己是主子呢?”
聲音一落,衆人更是加快腳步,小跑着過去。
當人都到了之後,徐公公才哼了一聲,如同往常般數着人數,數到最後,那原本緩和了的臉色又拉了下來:“怎麼回事?咱家怎麼數着少了一個人?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偷懶啊,還沒起來?”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個方纔對許嬤嬤回話的小宮女小聲道:“回……回公公,好像是紫鵑還沒來。”
“紫鵑?”徐公公想了想,便想到這個人是從鳳棲殿裡貶了下來的,想着剛來着浣衣局沒幾天就開始偷懶耍渾,那臉色就越發不好了,“怎麼着?還以爲自己在鳳棲殿裡當差吶?這才幾天,就敢如此不知規矩了!你!”指着方纔回話的小宮女,道:“去把這沒規矩的丫頭給咱家拉出來!咱家今兒就讓她知道什麼叫做規矩!”
那小宮女回道:“回……回公公,奴婢們醒來後就沒看到紫鵑,到現在也不知她去了哪裡。”
“什麼?好端端地人怎麼就不見了?你們不是和她住在一起嗎?怎麼都沒見到?”
幾人都搖着頭,其中一個人道:“回公公,奴婢昨晚將衣服洗完後,就回去睡覺了,當時紫鵑是在的,可是早上起來的時候,卻不知道爲何不在了,若不是許嬤嬤好奇問了一句,奴婢幾個到現在可能還沒發現呢!”
“許嬤嬤?”徐公公聞言便向許嬤嬤方向看了過去,“咱家記得你和紫鵑走得很近,她不見了,你可知道她去了哪裡?”
許嬤嬤上前一步,垂首恭敬地回道:“回公公,奴婢也是昨晚就寢的時候見到紫鵑,當時她也已經躺倒牀榻上了,可是早上起來就不見蹤影了。”
“你晚上都沒聽到什麼動靜?”
許嬤嬤回道:“公公有所不知,奴婢一旦睡下就是雷打不動,故而昨晚就算有什麼動靜,奴婢是絲毫不知的。”
徐公公頗爲嫌棄地看了一眼許嬤嬤,暗道當真是沒用的老東西!
目光轉向其她人,道:“你們呢,都是在同一個屋子裡睡覺,都沒聽到什麼動靜嗎?”
這時候自然是沒人願意做那出頭鳥,於是便都異口同聲地回道:“回公公,奴婢並未聽到什麼動靜。”
“真是一羣沒用的東西!”徐公公冷哼着,甩了甩手,道:“得了得了,都過去幹活吧。”徐公公看着紫鵑八成是受不了苦跑到別處躲了起來,這些年來他見過這樣的人太多了,早就見怪不怪了,反正最後總會乖乖的出現的,到時候只會得來更重的懲罰!這個紫鵑居然想自討苦之,他又何必攔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