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側目,端詳着他,由於個子高的原因,他的頭幾乎頂到了車頂,那線條分明的側臉,如同剪影,早在古塔時就已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腦海,這可能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有着無窮魅力、俊逸剛毅而且完美絕倫的剪影,還讓她遇上了,而且這個人還成爲她的,她的什麼?愛人?對,愛人比較貼切。
她始終認爲愛人是一個完美的稱呼,她有別於丈夫,有別於情人,也有別於知己,更有別於朋友,她不明白爲什麼要把配偶稱呼愛人。
只是,眼前這個是自己的愛人嗎?
可能是發現了她的注視,他的嘴角彎起一個柔和的弧度,微笑着握住了她的一隻手,她的手很涼,他開大了暖氣,之後又重新握住了她的手。
在北方的冬天,她的手就從來沒熱乎過,儘管他的車裡很暖和,甚至裹在身上的衣服都有點多餘了,但她的手就是不熱。
他的大掌是那麼溫暖,這溫暖又是那麼熟悉,只被他這麼輕輕地握着,就足以驅散嚴寒,溫暖了她,融化了她。
這時,她發現車子駛向了通往他住處的方向。
她明白了他的用意。心臟,像只活潑的小鹿,突然加快了跳躍的速度,呼吸也變得不再平穩和均勻,那斷斷續續的鼻息聲,就連她自己聽到都臉紅了,爲了掩飾內心的慌亂,她連着做了兩次深呼吸,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把頭扭向窗外。
他無聲的笑了,偷偷看了她一眼,儘管看不到她的神態,但從那已經變得變紅的脖頸來看,就知道她的心思了,並且又害羞了。
驀地,他身體的某個部位也復甦了,並且迅速膨脹起來。他鬆開她的手,以保證駕車的安全。
他們約會,只能到他的住處,由於關昊的身份註定了他不可能帶她到公衆的場所,更不可能出入一般人都能出入的賓館、酒店甚至歌廳。
關昊不止一次的審視過他跟夏霽菡的感情,他沒有絲毫的玩弄的意思,且不說她帶給他那來自心靈深處的悸動和精神層面的愉悅,就單從身體某個部位的生理反映來看,他是多麼的喜歡她愛她,有些男人,可以大肆炫耀他們和多少多少的女人有過那樣的關係,但是,他們永遠都無法說出當自己在女人身旁醒來時,那份涌自內心的真正的喜悅。
無論是看到還是想起,他都不可抑止的有這種生理衝動。按說,他早已過了這種衝動的年齡,即便是和羅婷的新婚蜜月,他也沒這麼隨時就衝動過,以後就更別說了,夫妻兩地分居後,他幾乎忘了自己是個男人,身體好像都被禁錮住了,幾乎忘了還能衝動。憑他的身份和魅力,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但他始終潔身自好,這除了來自家庭教育和自己有意識的嚴格自律外,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真正的怦然心動,能讓他背叛自己的婚姻去釋放這種衝動。許多人甚至廖書記都非常佩服關昊在這方面的定力,一個久在官場上行走而且又遠離妻子的人,能夠耐得住寂寞、守得住身體、擋得住誘或的人,不能不說是個奇蹟。可這個奇蹟再遇到夏霽菡之後就被他自己粉碎了。
羅婷就曾經跟蘇姨說過,關昊視事業如生命,正是這種特質,隔絕了一切烏七八糟的東西,拒女人於千里之外,可是,如果他有朝一日一旦愛上哪個女人,那麼也就是他仕途上的劫難到了,興許,還是不可逾越的劫難。
當時蘇姨把這話跟關昊說了之後,關昊很是欣慰,因爲他們夫妻真是一個天南一個地北,信任是基礎。
倆人一路上誰都沒說話,好像心中早就有某種默契,當他擁着她走進屋時,她的臉早就紅如胭脂。
他幫她脫下外套,雙手搭在她的肩上,漆黑的雙眸充滿愛意,對着她說:“都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還臉紅啊?”
她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順勢埋進他的懷中,不敢擡頭看他。
“哈哈哈。”他不禁大笑,一用力,一彎腰,就把她橫抱懷中,放在寬大的皮沙發上,溫潤的脣,就吮上了她的。
一陣痙攣忽然間就攫住了她的身體,意識隨即支離破碎。
事後,他抱着她走進了浴室,擁着她躺在寬大的浴缸中,任憑溫熱的水逐漸漫上他們的身體,溢出缸外,他們一動不動,就這麼靜靜地相偎在水中。
好半天,他輕聲地說道:
“萏萏,有時我很不滿足。”
“知道,也許,以後會有奇蹟發生。”她幽幽地說,腦海中就浮現了鄭亮和她說的話,田埴出事後,尤其是田埴這次平安復職,她就有這麼一種預感,只是,這種預感帶給她的不是欣喜,而是失落和隱痛。
也可能是從父母那裡繼承了過多的憂患意識和書卷氣息,夏霽菡的身上有一種先天的婉約氣質,事實證明,她今天的預感後來應驗了。
“我不要坐等奇蹟出現,我想要你……”
關昊的話還沒說完,嘴,就被她溼淋淋的小手捂住了。
他抓住了這隻手,把她送到嘴邊,吻遍了每一個指頭,他不再往下說了,其實有些話是不能說太明白的。他有耐心等她,他不能逼她,他已經讓她爲難了,即便她她永遠都不下決心,他也願意這樣和她好下去,他有這樣的心理準備。
只是,關昊低估了自己對夏霽菡的愛跟在乎的程度,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投入、如此的放不下。
她輕輕地撩動水花,泡沫越聚越多,睜開眼,看到關昊正眯着眼,似乎在想什麼事。她伸出小手,撫摸着他結實的胸脯,又伸出一根食指,輕撫着他的嘴脣、鼻子、眼睛、眉毛,他長得的高大、英俊、無可挑剔,輪廓分明,眉宇間的表情堅毅,充分顯示出男性陽剛的美。
當她的手再次遊走在他的嘴脣時,他突然張開大口,嚇得她感覺縮回了手。
“又犯花癡了,在偷偷欣賞你老公。”這句話他說的如此自然,居然連他自己都愣住了。
夏霽菡以爲他在調侃,並沒覺得什麼,就嗔怪地說:“我發現你像個大怪物,哪兒都比別人大一號。”
“是嗎?你說的是真的?哪兒都包括了?嗯,那就好,我就更有男人的自信了。”他自己都很奇怪,怎麼能說出這樣的壞話。
“啊呀,壞死了。”當夏霽菡明白他話的意思後,頭就一下子埋進他的胳肢窩裡,不再擡起來。
“哈哈哈,我說你這人是怎麼回事,明明是你壞,怎麼倒說起我來了。”關昊又在捉弄她。
她知道在說話上她佔不到便宜,就不言語了,小手反覆撫着他胸前的一顆小黑痣。
他笑了,跟這個小女人在一起,他就有無限的情趣和活力。
“你,今天不忙嗎?”見他不再說話,就趕緊轉移話題。
“唉,我哪有不忙的時候啊,到年底了,頭都大了,好多事都得年前安排。我是忽然想你了,開着會就跑出來了。”關昊都奇怪自己在這個小女人面前這麼會說情話了,以前是從來沒有的。
“你還在開會呀?那咱們趕快走吧?”夏霽菡騰地直起身。
“躺下!”他一把又將她拉回懷裡,他今天很想和這個小女人說說閒話兒。
“可是……”
“沒有可是。”他態度強硬。
“那我真就成了禍國殃民了。”
“那我就從此君王不早朝。”
“那我要感謝您賜浴華清池啦?”她調皮地擡起頭,颳着他的鼻子說道。
“哈哈哈”他大笑。
其實她還是很聰穎調皮的,只是跟他在一起總是緊張羞澀,掩蓋了她的天性。
“但是,你真的確定可以不開會了。”她還是不放心。
“確定,嘮叨婆。”
“不過,你以後可不許這樣,哪有開着會跑出來約會的,簡直是不務正業。”
“你知道這叫什麼嗎?”關昊神秘地說。
“叫什麼?”她睜着水汪汪的眼睛問道。
“相思來,千里命駕,想你了,就必須看見你。”關昊說道。
其實,憑關昊對工作高度負責的態度來看,他是絕對不會因爲女人而放下手頭工作的,他今天的舉動的確有些反常。
今天上午這個會他是賭氣出來的,本來上半年安排要各單位大膽引進人才,年底要見成效,可是今天一聽彙報,他的心就堵得慌。
剛開始是建設局彙報,今年只招了幾名大專生,還都是子弟。接着是環保局,一個沒有,只是送出去幾個人培訓,最讓他惱火的是督城一中,招來的人都是錦安的師範生,本來一中近幾年的升學率一再下滑,從原來的省重點下滑到全省排名倒數第一,督城百姓早就罵娘了,許多家長都把孩子送到錦安或者是教學質量好的外地市學校。這是近幾年兩會代表們呼聲最強烈的問題,也是提案最多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