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着軍牌的奧迪車突然熄火,引擎蓋的縫隙裡也冒出了一點淡藍色的煙霧。
“這破車,媽的,怎麼回事?”開車送凌楓回家的馬國慶氣惱地拍打了一下方向盤。
停車的地方,不過才離開810科研基地大約十公里的地方。凌楓張望了一下,這個地方在半山腰上,前面是山,後面是山,左右兩邊也是山,沒有半點人煙。
“打個電話叫人開一輛車過來不就行了嗎?”凌楓皺着眉頭說。
“沒有信號,不信你把手機拿出來看看吧。”馬國慶不冷不熱地道。
凌楓將馬國慶還給他的手機拿了出來,看了一下,果然沒有信號。但是,他相信馬國慶肯定有與基地聯繫的特殊的通訊工具,只是他不願意那麼做而已。
“凌先生,出現這種情況真不好意思,要麼你和我一起在這裡等幾個小時,看有沒有車路過,要麼……”頓了一下,馬國慶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戲謔的笑意,“要麼你就走路回去吧,當成是鍛鍊身體好了。”
果然,凌楓剛剛還在想這個馬國慶是不是故意要整他,這傢伙就把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凌楓在基地裡掃了馬國慶的面子,馬國慶就用這種方式報復他,當真是一個可憎的小人。這種人,不知道是怎麼當上上校的。
“馬上校,開車都要好幾個小時的路程,你讓我走路回去?”凌楓的心裡怒火中燒,但在面上他還是盡力地剋制着,沒有一巴掌抽到馬國慶的臉上去。
“嘿嘿。”馬國慶冷笑道:“出現這種意外我也不願意啊,你可以留在這裡等啊,不是非要走路回去的。”
凌楓打開車門下了車,他往基地方向走去。
馬國慶也從車上走了下來,他說道:“你想回去找車嗎?”
凌楓回頭看着他,“這裡距離基地差不多十公里,但距離有車的地方卻有七八十公里,我又沒有你那麼聰明,能想到徒步回家的好主意,所以我只能想到回基地找秦司長要一輛車的主意。”
馬國慶呵呵笑道:“你是在笑我不夠聰明嗎?但我想告訴你的是,守門的戰士都是我的人,你要是能進基地,我就把馬字倒着寫,你要是能要到一輛車,我就讓車從我的腿上壓過去,你看行不行?”
凌楓咧嘴笑了一下,“馬上校,你是故意整我的吧?”
馬國慶大大方方地點了點頭,“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果然是個聰明人。那麼,你想怎麼樣呢?”他解開了軍裝,露出了一隻槍套,還有槍套裡的一支烏黑的手槍。
他的態度有夠鮮明,老子就是整你,你敢怎麼樣?
“是秦天瑞讓你這麼做的嗎?”
“姓凌的,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了。你以爲你有幾個臭錢就可以在我面前擺譜嗎?漆雕仁山沒死的話,漆雕家的女人還算一回事,但是現在……哼!”馬國慶冷笑道:“我勸你識趣一點,漆雕家的女人被掃地出門的時候,沒準就輪到你了。”
馬國慶沒說是秦天瑞指使的,但凌楓卻馬國慶至少得到了一個來自秦天瑞的暗示——這是要給他一個下馬威。
從馬國慶的這句話裡凌楓也無意地道了一個信息,那就是漆雕家的女人最終會被趕出這個科研基地。
現在漆雕秀影還在810科研基地裡,那是秦天瑞覺得她有用,可是一旦秦天瑞覺得她失去利用價值的話,他肯定就會讓漆雕秀影捲鋪蓋走人。那之後,將由他全權掌控漆雕仁山所留下的科研項目,名正言順地將一切的榮耀與利益收入囊中!
“輪到我了?你們想幹什麼?”凌楓強忍着心中的怒火。
“不幹什麼,從我面前消失吧,不要讓我再看見你。”馬國慶的語氣裡已經有了點威脅的意味。
凌楓慢吞吞地向馬國慶走了過去,一邊試探地道:“馬上校,從你的話裡我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嗯,我能問一下,漆雕仁山是怎麼死的呢?真的是操勞過度猝死的嗎?爲什麼時隔一天才讓漆雕小衣和漆雕小蠻知道消息?”
馬國慶的臉色頓時變了,怒斥道:“你在胡說什麼?”
“你明明聽得很清楚。”
“媽的,我看你小子是自找死路!”馬國慶忽然拔槍。
凌楓猛地上前,一把按住了馬國慶的手腕。
馬國慶的手腕傳來劇痛,空着的另一隻手下意識地向凌楓的小腹轟擊過去。他畢竟是軍人出身,經過專業的軍事訓練,雖然養尊處優久了,但反應卻還是非常迅速的。
凌楓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輕蔑的笑意,他的另一隻手再次探出,一把抓住了馬國慶的手腕,然後兩隻手都狠狠地一捏!
“啊——”馬國慶的嘴裡頓時爆出了一聲殺豬般的慘叫聲。
凌楓一個掃腿,一下子將馬國慶撂倒在了地上,然後用膝蓋頂住了馬國慶的胸膛,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塊大石磨,死死地壓住馬國慶,讓馬國慶動彈不得。
“姓凌的,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你襲擊軍官,你會上軍事法庭,你死定了!”馬國慶惱羞成怒地吼道,從他嘴裡噴出來的唾沫星子都飛到凌楓的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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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楓卻笑了,淡淡地道:“上軍事法庭?我有一大幫子律師爲我打官司,你嚇唬不了我。”
“放開我!我操你媽!”馬國慶罵道。
凌楓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目光也變得陰冷了起來。
馬國慶愣了一下,莫名緊張了起來,“你……你想幹什麼?”
凌楓揮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了馬國慶的臉上。啪一聲脆響,馬國慶的半邊臉頰上頓時多了一隻新鮮的巴掌印。
“你媽個逼的,你敢打老子?老子——”
啪!不等馬國慶把罵人的話說話,凌楓的第二巴掌又落在了他的另一邊臉頰上。一秒鐘之後,他的另一邊臉頰上也多了一隻新鮮的巴掌印。
馬國慶快被氣瘋了,堂堂一個警衛團的團長,而且肩負的還是守衛810科研基地這麼重要的地方,他的榮譽感和優越感那是毋庸置疑的,比普通部隊上的大校、少將還高那麼幾公分,他曾幾何時受過這樣的侮辱?如果這樣侮辱他的人是秦天瑞那種級別的人物倒也罷了,可居然是凌楓這麼一個連一官半職都沒有的平民老百姓!
連挨兩耳光的這一剎那間,馬國慶恨不得用槍對着凌楓打空整隻彈夾,可是當他伸手去抓槍的時候,凌楓已經先他一步將他的槍搶走了。
凌楓將馬國慶的手槍拿在手裡看了看,然後將槍口對準了馬國慶的腦袋。
馬國慶叫囂道:“姓凌的,有種你就殺了我!開槍啊!你開槍啊!”
凌楓將槍口塞進了馬國慶的嘴巴里,冷冷地道:“馬國慶,別以爲你就算是一個人物,你也別以爲有秦天瑞給你撐腰你就可以爲所欲爲。我告訴你,如果你敢欺負漆雕家的女人的話,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
“你媽……嗚嚕……”嘴巴里塞着一支槍,馬國慶居然也敢開口罵人,看來他是吃定凌楓不敢開槍殺他了。
凌楓確實不敢開槍殺一個上校,也沒有這種必要。不過,他卻有着他自己的手段。
凌楓的雙眼微微地變得明亮了起來,他直視着馬國慶的雙眼,用一種充滿神秘感和魔力的聲音說道:“安靜,安靜,你心裡不應該有怒火,我是你值得信任的人,我可以給你帶來更高的職位,更多的利益……”
馬國慶很快就安靜了下來,他的雙眼也漸漸變得呆滯了起來,再沒有剛纔那種陰狠囂張的神光。他不知道凌楓正對他使用一種古老的催眠術,但在他的眼裡,在他的心裡,凌楓確確實實已經變成了一個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能給他帶來一輩子的榮華富貴。而他,毫無保留地信任着凌楓,願意向他敞開心扉。
“告訴我,漆雕仁山是怎麼死的?”催眠的前奏結束,凌楓直奔主題。
馬國慶木然地道:“說是猝死的,但是我沒有見到屍體檢驗報告,與漆雕仁山在一起工作的科研人員也被調走了。”
凌楓的心頓時往下一沉,不見屍檢報告,就連曾經一起工作的助手都調走了,這些都是不正常的跡象。漆雕仁山的死會不會另有隱情呢?
“誰調走的?那個助手叫什麼名字?”凌楓又問道。
“秦天瑞調走的,那個助手叫章晨學,基地裡的人都稱他爲章教授。”馬國慶回答了凌楓的問題。
“他住在什麼地方?”
“科學院家屬區,與漆雕仁山在同一個小區。”馬國慶說。
凌楓暗暗地記住了這個名字,然後他問道:“秦天瑞想幹什麼?”
馬國慶回答道:“他的目的是霸佔這個項目的成果,以此爲跳板,成爲科學院的院長,然後再爬上他爺爺秦建國的位置。”
秦天瑞的爺爺秦建國是前科學部的部長,這點凌楓在秦天瑞的辦公室裡就知道了。秦天瑞有這樣的雄心一點也不奇怪,如果他的計劃能順利實施的話,他會成爲華國最年輕的科學院院長,然後,在秦家爲他鋪設的道路上順理成章地爬上科學部部長的位置。
很美好的人生前途,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犧牲漆雕家的利益之上的。
“秦天瑞有什麼計劃嗎?”凌楓又問道。
“他會趕走漆雕秀影和漆雕小蠻,他已經在計劃這麼做了。漆雕秀影雖然很優秀,但與她同樣優秀的科研工作者比比皆是,秦天瑞可以找到很多像她那樣的人。”馬國慶說道。
果然是這樣一種情況,這點凌楓也早就猜到了,只是由處在催眠狀態下的馬國慶的嘴裡說出來,那就不是猜測,而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隨後凌楓又問了好幾個問題,不過這個馬國慶知道得並不多。
凌楓結束了針對馬國慶的催眠,然後讓馬國慶回到駕駛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