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小姐,這位就是您今晚的對手,華夏出雲社的社長雲少。”井下又向遠山麻衣子介紹安雲兮道。
不過,安雲兮可沒有閒工夫跟日本人裝腔作勢,所以對於井下十三的介紹她沒有任何反應。這不免又讓井下十三有些尷尬,就連遠山麻衣子的眼中都飛快的閃過一絲詫異。
氣氛再次僵持沉默下來,井下十三突然有些不知道該做什麼來緩和氣氛。最後,還是遠山麻衣子開口了:“雲先生,我們第一局賭骰子,比大小,誰大誰贏;第二局比撲克梭哈;第三局比麻將。”
安雲兮不會麻將,但如果第一第二局都贏了自然不需要再繼續賭第三局,所以她沒有任何意見的點點頭。
井下十三拍拍手掌,和室側面的的門被打開,兩個穿着和服的女子低着頭踏着碎步端着兩個骰盅分別走到安雲兮和遠山麻衣子的面前。
安雲兮和遠山麻衣子同時拿起骰盅放在自己的桌面前,然後兩名女子又原路退了出去。
安雲兮一擡右手,青弘會意,把手中一直拿着的一份文件袋打開,其中是一份出雲社退出華東區的文字協議。而井下十三看了遠山麻衣子一眼,見她微微點頭後,也從桌下拿出黑色皮箱,皮箱打開后里面都是山口組在華東區所有企業的轉讓協議。
青弘和井下十三都相互檢查了一下對方的資料沒有問題後才又各自收回去。賭注已經驗過,那麼接下來就是賭局正式開始的時候了。
“雲先生不檢驗一下骰盅嗎?”遠山麻衣子突然問道。
安雲兮笑道:“大名鼎鼎的山口組還不至於淪落到在賭具上作弊取勝吧。”語氣中似有調侃之意,又好似有些嘲諷。
“那麼我們就開始了。”遠山麻衣子向安雲兮點了點頭。
安雲兮瀟灑的攤了攤手:“女士優先。”
遠山麻衣子眼光一閃,甜甜的笑道:“您是客人。”
輕笑從安雲兮的雙脣之間流出:“這裡是華夏。”言下之意就是,在華夏,你們纔是客人。這倒不是安雲兮要充當什麼愛國青年,主要是在玩骰子上誰先出手誰就被動了。
賭術高超的人可以根據對手搖出來的骰子數來決定自己搖多少,所以最後一個搖骰子是最好的,遠山麻衣子自然也希望這樣,可是安雲兮就偏不,她不是專業的賭徒,但是要在骰子上贏也不難,可是首先她必須要知道對方搖出了多少點。
“不如一起?”遠山麻衣子被安雲兮的話一僵,也知道不能一直這樣推脫下去,只得換了一個策略。
安雲兮在心中冷哼,嘴上卻平靜的道:“也可。”說完,就調整了一下坐姿,整個人慵懶無比的靠在椅子上,就好像是在自己家裡一樣隨意。
遠山麻衣子拿起骰盅,安雲兮也同樣拿起骰盅,前者將骰盅搖得眼花繚亂,而後者只是拿在手中輕輕搖了幾下。
啪——
兩個骰盅同時落在桌面上,這時再看遠山麻衣子,她的呼吸有些急促,額間也生出細汗好像搖骰子很費勁似的。反觀安雲兮,雖然她的臉被面具蓋住,但她的姿勢卻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
調整後呼吸之後,遠山麻衣子禮貌的看向安雲兮道:“雲先生先請?”
安雲兮擺擺手笑道:“遠山小姐就不要客氣了,我說過女士優先。”
揭盅沒有什麼好爭的,反正結局已經註定,遠山麻衣子這樣問也不過是客氣一下而已,所以在聽到安雲兮的拒絕後,她沒有繼續再勸,只是笑了一下就揭開了骰盅。
骰盅一揭開,青弘和井下十三都湊過去,六枚骰子,每一面都是在最大的數六點上,不僅如此其中三枚骰子還從中斷裂另外一半原本應該被蓋住的點數也出現在幾人眼前。這樣算起來就是36加3點,一共是39點。
遠山麻衣子看着骰盅的結果,一抹笑容攀爬到嘴角,這可是她最好發揮的一次了。井下十三也略微得意的看了青弘和安雲兮一眼,那眼中帶着勝利的目光。
青弘同樣心中大駭,他沒有見過安雲兮賭博,更加不清楚她的賭術如何,但是這個日本女人那麼厲害,出雲社這邊是否還有把握?
可是,當他看向安雲兮的時候,卻發現後者一直很平靜淡然,絲毫沒有被遠山麻衣子搖出的骰子數所震驚。
“遠山小姐的賭術果然厲害。”
遠山麻衣子此時也有些驕傲的客氣道:“雲先生過獎了,麻衣子也想看看雲先生搖出來的結果呢。”
“青弘,你來揭盅。”安雲兮淡淡的道。
“是,雲少!”青弘沒有半點猶豫,走到賭桌面前,在遠山麻衣子和井下十三期待的眼神中揭開了安雲兮的骰盅。
“怎麼可能!”
“這不可能!”
當安雲兮的結果出現的那一刻,井下十三和遠山麻衣子震驚的失聲叫道。井下十三更是雙眼微凸的盯着骰盅裡的骰子,彷彿要看出花來。
“3…36點加6點,42點!”青弘激動了,他就知道雲少從不會讓大家失望,這是最大的點了吧,還有比這更大的嗎,這一局出雲社贏了。
井下十三頹廢的跌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的緊盯着遠山麻衣子,如果接下來她再輸的話,那麼自己這條命就沒有了。想到此,井下十三的雙手都不由自主的握成拳,隱隱有些發抖,背上也被冷汗浸透。
遠山麻衣子現在也一改之前的輕鬆,認真的看向安雲兮,彷彿到了這個時候她終於把安雲兮當成一個賭術高超的對手,甚至把她看成自己必須要超越的對象,又或者在她心裡稱爲踏腳石會更恰當一些。
“原來雲先生纔是真正的深藏不露,這一局麻衣子輸得心服口服。”遠山麻衣子正色的道。
“遠山小姐不必如此,還是趕緊進行第二局吧。”安雲兮揮手打斷那些虛僞的客套說辭,直接將話題引回到今晚的主題上。
“好!那麼麻衣子期待雲先生接下來的表現。”遠山麻衣子突然將右手臂從袖子裡抽出,露出半個胳膊。
安雲兮本來想要用‘細膩光滑’讚美一下這個自露其身的女人,但是一看到她那胳膊上紋着的紋身就把那幾個字給嚥了下去。
黑紅色的紋身佈滿了遠山麻衣子的整個肩頭,如果安雲兮沒有看錯的話那紋身是華夏的上古神獸之一,貔貅。傳說貔貅能吞萬物而從不泄,故有納食四方之財的寓意,還有驅散邪氣,爲主人帶來好運的作用。
這算什麼?底牌還是表示破釜沉舟的心情?安雲兮面具下的嘴角泛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遠山麻衣子拿出一份嶄新的撲克牌當着安雲兮的面打開,取出裡面梭哈需要的牌雙手飛快靈活的洗了起來。
洗了大概2分鐘後,她把撲克牌推到安雲兮的面前問道:“雲先生要切牌嗎?”
安雲兮一笑:“自然。”
話畢,她拿起一張牌順着這副牌撥動了一下,看似隨意的將牌切入。因爲是兩個人賭,賭注又早就確定,所以簡省了一些不必要的環節。爲了以示公平,遠山麻衣子叫出一個女子給兩人分別發了5張牌。
底牌被蓋着,只有其餘四張可以看見是什麼牌面。遠山麻衣子的四張牌中有三張都是相同數字的牌,另一張是Ace,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會出現鐵支或者三條。
鐵支是梭哈中除了同花順最大的牌面,但是顯然這個結果寧遠山麻衣子不是很滿意,她看着牌面皺了皺眉頭,這個牌面並不是她洗牌的結果。難道……可是,他只是切了一下牌而已。
遠山麻衣子狐疑的看向安雲兮,可是她桌前的四張牌卻讓遠山麻衣子差點沒忍住叫起來,那明明就是她在洗牌時給自己留的牌面。
K、Q、J、10,黑桃同花色的順子,如果安雲兮還未揭開的那張底牌是Ace,那麼就是梭哈中最大的了。
遠山麻衣子緊抿着雙脣,冷汗從額間滑落,她在心中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對方只是切了牌,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只通過切牌就改變發牌順序的。
或許,那張底牌不是Ace,或者只是8而已,那麼這就什麼也不是。遠山麻衣子在心中依然僥倖的想道。
兩人的底牌都還沒有揭開,但是卻已經讓現場的氣氛瀰漫着緊張的感覺,井下十三下意識的舔了舔自己發乾的嘴脣,眼中焦急忐忑,這可是決定他性命的關鍵時刻啊!
青弘看了安雲兮一眼,見她狀似無聊的用手撐着腦袋,伸直的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自己面具上太陽穴的位子。
“雲少,要揭牌嗎?”青弘走到她跟前,低聲問道。
安雲兮看了緊張無比的兩人,輕笑道:“揭吧,希望遠山小姐不會因爲這樣而覺得我沒有紳士風度。”
青弘得令後,直接上前將安雲兮的底牌揭開,一張黑桃Ace出現在衆人眼前。這個結果讓遠山麻衣子不敢相信的閉上了眼睛,而井下十三更是像被人抽了生命一樣如行屍般癱倒在椅子上。
“井下先生,請把我們贏的賭注拿來吧。”青弘壓住內心爆棚的興奮和激動,對井下十三道。
井下十三神情恍惚的拿出剛纔那個黑箱子,青弘走過去將箱子拿在手裡,又退回安雲兮的身後。
“那麼,多謝今晚的款待,告辭。”安雲兮雙手撐着賭桌站起來,看着二人說道。說完,就轉身帶着青弘離開。
“慢着!你們以爲今天還走得出去麼?”井下十三突然出聲,他在其他三人投來的視線中擡起低垂的頭,雙目赤紅,帶着瘋狂之色。
“井下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安雲兮依然平靜,甚至連氣息都沒有變化。
井下十三猙獰的看着安雲兮和青弘,冷笑了兩聲。突然,從房間裡的其他出口衝進來十個全身都被包裹在黑色裡的人,每個人手中都舉着特有的長刀,以包圍之勢將安雲兮和青弘圍在中間。
“忍者。”安雲兮眉梢輕挑。
“井下君!”遠山麻衣子詫異的看向井下十三,很明顯她並不知道後者還有着這樣的安排。
在安雲兮和青弘被包圍之際,門外也響起了打鬥聲,看樣子是防止外面的幾個鬼刺成員進來營救主子。
“今天總算是見識山口組的風度了。”安雲兮譏諷的說了一句,眼睛看向一副壁畫,與壁畫中人物的眼睛對視,眼中冷芒乍現。
日本&8226;神戶市
在那同一間屋子裡,渡邊島看着顯示器裡安雲兮投過了的視線,低聲咒罵了一句:“蠢貨。”也不知道着聲罵到底是針對誰。
“組長,我們並沒有向井下十三佈置殺掉出雲社頭腦的任務。”渡邊島身後的一個黑衣人在看到顯示器中的場景後,趕緊低頭解釋:“一定是他害怕任務失敗後切腹,所以自作主張想要殺掉出雲社的頭腦,挽救自己的生命。”
渡邊島沒有說話,只是盯着顯示器中的那個一身白衣出塵,帶着邪魅黑色面具的男子,兩人的視線就隔着高端科技這樣碰撞着,都在兩人的心底激起一片火花。
……
幾秒鐘之後,安雲兮收回自己的視線,她看向井下十三道:“真是想不通如此愚蠢的你如何擔當貴組的區域長。”
井下十三陰毒的盯着安雲兮,詭異的笑了一下,那十名忍者像是接受到命令一樣,向安雲兮和青弘衝了過來。
忍者的武技或許不算最厲害,但是他們神出鬼沒的手段和層出不窮的武器卻是最讓人頭痛的,安雲兮無所謂,但是青弘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
所以——
安雲兮抓住青弘的衣領,將他拽到自己身後,躲開向他襲來的攻擊,安雲兮一個閃身以一種更詭異的身法出現在其中一個忍者面前,右手握拳直接用肉體的力量一拳打在忍者的頭上,忍者的整個頭顱被她打得凹陷進去,瞬間失去生命倒在地上。
這一幕鎮住了全部的人,實在是太過快速,太過直接,太過暴力,太過血腥。就連青弘看到那從縫隙中流出來的紅白之物都忍不住胃部翻涌,喉嚨泛酸。
可是,安雲兮卻還未停止,趁着其餘忍者這一秒鐘的愣神之際,她繼續出手,同樣暴力的把擊碎了三個忍者的頭部和喉管,更是奪過一把忍者刀,反手一插直接將刀刺進身後舉刀砍來的忍者,在刀柄上一拍,忍者刀帶着忍者的屍體一起向後飛去,過程中再次穿過另一名忍者的身體,最後被牢牢釘在牆上。
十名忍者,瞬間就被安雲兮以一招必殺的方式解決掉6名,剩下的四名不敢再繼續近身對戰,只能雙手握着刀柄,在安雲兮和青弘的外圍不斷遊走,尋找下手的機會。
“殺了他!殺了他!快殺了他!”井下十三被嚇得不輕,更加瘋狂的對着剩下的忍者叫嚷道,而他自己則躲到了賭桌後面的屏風後。
遠山麻衣子此時也已經顧不上什麼了,雖然她也惱怒井下十三的擅自行動,但是事到如今如果安雲兮和青弘不死,那麼死的就是他們所有人。所以,她一跳站到賭桌上單腿蹲下,抓起桌面上的牌,向安雲兮和青弘扔去,那扔去的紙牌好像被灌入了無窮的力量像利刃般直逼兩人的要害部位。
此時遠山麻衣子的姿勢尤爲誘人,那雪白的大腿幾乎全部暴露在外,可惜,現在沒有人會有心思去欣賞這番美景。
撲克牌飛射過來的時候,安雲兮就已經感應到了,她拂袖一揮,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像一陣狂風一般阻止了撲克牌的去路,更是讓它們反方向以更快的速度和力量飛回去。
保持着原有姿勢蹲在賭桌上的遠山麻衣子來不及躲避就被撲克牌射中,將她的和服絞得稀爛,幾乎如同布條一般掛在身上,哪怕是女人的私密處都沒有遮擋,鮮血順着那些傷口流出,渾身的疼痛也讓她使不出力氣來,只能任由自己這樣赤裸的躺在賭桌上。
解決了遠山麻衣子,安雲兮似乎也失去了耐心,她冷哼一聲,腳下勾起屍體上的忍者刀,以極快的身影衝上去,沒有半點花俏的解決掉剩下的忍者,這最後倒下的死人都被劃破喉嚨至死。
安雲兮解決完忍者的時候,井下十三也被青弘掐着脖子像死狗一樣拖到了安雲兮的腳邊。
“求求您不要殺我,求求您原諒我吧,不要殺我。”井下十三嚇得大小便失禁的匍匐在安雲兮的腳邊,不停的磕着頭,眼淚鼻涕流的稀里嘩啦。
“井下十三,你不配成爲山口組的成員。”遠山麻衣子掙扎着撐起自己的上半身,看到井下十三的表現,憤怒鄙視的道。
安雲兮冷漠的看着對着自己搖尾乞憐的井下十三,渾身散發出冰冷的氣息,她最討厭的就是出爾反爾,更何況這個人之前還想殺她。
她緩緩的擡起右腳,一腳踏在井下十三的脊樑骨上,那撕心裂肺的痛楚讓井下十三突然噤聲,面色泛着黑紫,青筋暴露,雙眼瞪圓凸出,安雲兮腳下再次發力,井下十三的嘴角邊流淌出一些血沫子,他努力的擡起頭看向安雲兮,當對上那雙面具裡清冷無情的眸子時,他的生命就到此停止了。
或許,在他臨死前最後看到的那雙眼眸,會伴隨着他的投胎轉世,成爲了永生永世揮之不去的陰影。當然,如果他有來世的話。
遠山麻衣子在井下十三死的那一刻,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並不是因爲他們有什麼交情,事實上這一次來華夏也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她的不忍是因爲大家都是山口組的成員,如今因爲井下十三的私自行動導致了那麼多成員的死亡,現在只剩下她一人,她有些不敢想自己接下來會受到怎樣的待遇。
掙扎着從賭桌上下來,身上已經沒有了遮蓋之物,遠山麻衣子也索性不遮掩了,反正都要死了,還在乎什麼。
青弘倒不在乎遠山麻衣子現在是否穿着衣服,但是安雲兮是女生,和她一起欣賞裸女,青弘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他在聽到外面的打鬥聲停止後,便主動對安雲兮道:“我出去看看情況。”
安雲兮點頭之後,他才拎着今晚的勝利走出屋子。房間裡一下就只剩下了安雲兮和遠山麻衣子,這樣的場景遠山麻衣子會想到什麼?
她只會認爲青弘的離去是方便這個‘雲少’用一些更加下流或者殘忍的方式對付自己。她心裡十分恐懼,身上也不知道是因爲天氣的原因還是害怕的原因而微微顫抖。
她雖然是日本女人,而且已經成年,但是她醉心於賭術,所以並沒有像其他日本女生一樣早早的就把自己交出去,她山口組成員的身份也沒有什麼人敢強迫她,更何況她很早就用難得的賭術天賦證明了自己對幫派的作用和利益。
可是,現在自己要在異國他鄉被一個陌生的男人凌辱至死麼?遠山麻衣子心中有些淒涼,她的身子是要留給自己所愛的人,現在不僅被一個‘男人’看光,而且還要遭受未知的傷害。
遠山麻衣子胡亂的想着,可惜安雲兮根本就沒有理會她的意思,而是走到那副壁畫面前,盯着那對‘眼睛’,面具下的眼睛滿是嘲諷。
日本&8226;神戶
“組長……”安雲兮的凝視讓渡邊島身後的男子忍不住開口。
“把電話打過去。”
渡邊島開口,直接打斷了手下接下來的話。
男子應了一聲,掏出手機撥出了井下十三的手機號碼。
華夏&8226;尚海市
電話鈴聲在井下十三的屍體上響了起來,安雲兮嘴角一挑,看向遠山麻衣子道:“麻煩遠山小姐接一下電話。”
語氣十分平靜禮貌,好像他們之間沒有發生過生死之戰一樣。遠山麻衣子咬着牙走到井下十三的屍體面前,從他的衣服裡掏出手機,上面號碼的顯示讓她目光一凝,愣了一下後按下接聽鍵。
接通電話的遠山麻衣子還未來得及說話,就因爲電話裡的內容看向了安雲兮,然後將手機雙手遞到安雲兮面前,恭敬的道:“雲先生,我們組長想要跟你談話。”
安雲兮接過手機,放到耳邊也不說話,但沒讓她等多久,一個有些蒼老卻十分有力量的聲音傳來,說的自然是日語。
“雲社長,你好。我是山口組的渡邊島。”
按道理來說,以目前出雲社的規模是無法與歷史久遠的山口組相提並論的,而安雲兮這個社長也沒有資格與山口組的組長直接對話。
如果不是井下十三擅自弄出這齣戲,而安雲兮又發現了他們事先安裝的監控裝置,並以那種譏諷、嘲笑的目光看過來,渡邊島是不會打這通電話的。
歷史越悠久的組織就越在乎所謂的榮譽和麪子,就如同一個國家一樣,不希望看到有損這些榮譽和麪子的事發生。
所以被安雲兮用眼神一激,哪怕知道她是故意的,山口組那邊也必須要做出反應,不然傳了出去,山口組的名譽就會受到影響。
“渡邊組長,久仰大名。”安雲兮淡淡的道,同樣說的是流利的日語。
“對於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我代表山口組向您道歉,雖然這只是井下十三私下的擅自行動,但畢竟是出在山口組的地盤上。”渡邊島道。說是道歉,但安雲兮可沒聽出半點誠意,但她也知道讓這樣一個人物說出道歉的話已經很給面子了,自己也不能要求太多。
不過,渡邊島的一句話卻讓安雲兮不爽的挑眉:“渡邊組長,這個地方已經是出雲社的地盤了。”
渡邊島一噎,眼角抽了抽:“是我疏忽了。我還未恭喜雲社長贏得今晚的賭注,恭喜了。”
安雲兮聽出話中森冷的意味,但依然坦然的笑道:“多謝渡邊組長,有時間可以來玩,也好讓雲某儘儘地主之誼。”
“雲社長真是太客氣了。”渡邊島壓制住心裡的怒氣笑道。
“那裡那裡,渡邊組長才是真正的客氣,雖然今晚的不愉快是因爲井下十三私自搞出來的,但渡邊組長還親自打電話來談賠償的事,真是讓雲某受寵若驚啊!”安雲兮笑得玩味。
什麼賠償!自己打電話過來已經是很給面子的擺平此事了好不好?渡邊島心裡恨恨的道。可是話已經被對方說出來了,他又怎麼能說沒有賠償的事?所以只得憋屈的問:“雲社長今晚受驚,我山口組賠償兩千萬美金爲你壓驚可好?”
渡邊島原本想着自己這樣大方的提出賠償金額,那麼姓雲的這個華夏人起碼要和他的祖先國人們一樣客氣客氣,之後自己再假意推脫一番,就算真的要花錢也不需要那麼多了。
可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誰讓渡邊島這個叱吒日本黑道多年的風雲人物居然遇到安雲兮這麼個不按常理出牌,不在乎江湖規矩的人呢。
渡邊島那邊的話音剛落,這邊就傳來安雲兮坦然受之的聲音:“如此甚好,雲某謝謝渡邊組長的慷慨。”
渡邊島差點沒被自己的一口氣給噎死,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人能讓自己如此生氣。但儘管如此,渡邊島能成爲山口組的最高領導,他的忍性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所以他在壓制住心中的怒火後,便大笑道:“雲社長太客氣了,我真希望什麼時候能在日本與你把酒言歡啊!”
“雲某有時間自然會去叨擾渡邊組長。”安雲兮也順着話說道。
“那麼,我就在日本恭候大駕了。”渡邊島說着這話的時候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今晚想必雲社長也需要早點休息,那渡邊就不打擾了。”說完,電話就被渡邊島交給了屬下,而那屬下低着頭也不敢說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電話裡傳來‘嘟嘟’的聲音,安雲兮冷笑着將電話扔在地上,看了赤裸跪坐在地上的遠山麻衣子一眼,她本着同爲女人的想法,好心的將一片掛在牆上的幃布扯下來,隨手一拋就蓋在了遠山麻衣子的身上,然後目不斜視的走了出去。
此時的安雲兮可沒想到,她這番憐香惜玉的作法,就那麼隨手拋出個愛慕者來,而且還是一位非常執着的愛慕者。
安雲兮走出屋子,看到青弘幾人正在一旁等着,而地上有十多具屍體,每一個都算死得乾淨利落。
“雲少!”幾人見安雲兮出來,便統一稱呼道。
安雲兮看了幾個鬼刺成員,讚揚的點頭:“幹得不錯。”
雖然只是簡單的四個字,但卻讓這幾人心中一片火熱,被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老大讚賞一句已經足夠他們在其他兄弟面前驕傲了。
之後,安雲兮帶着衆人離開,離開的時候她對青弘道:“明天就去把接收的事情給辦了。這個君之代停業整頓,名字換成‘漢宮’。把俱樂部從日本風格改爲華夏古代風格,兩者之間有很多相近之處,花不了太多錢,資金就用山口組賠償的兩千萬美金。”
“山口組的賠償?”青弘不解,甚至有些吃驚。
安雲兮淡淡的道:“是啊,他們的渡邊組長打電話給我,道歉完了還要賠償精神損失費,我也只好勉爲其難的收下了。”
青弘嘴角抽搐,他絕對不信事實如安雲兮所說的那樣,一定又是這個雲少不知道耍了什麼手段讓山口組硬着頭皮賠錢。
“雲少,山口組這次吃虧不小,不僅在華東區所有的心血都沒了,而且還損兵折將,又賠錢,會不會有什麼動作。”青弘爲安雲兮打開車門後自己也坐上駕駛位,擔憂的道。
安雲兮沉思了一下,點頭道:“最近你注意着點,在華夏他們不敢弄出太大的動靜,最多就是暗殺,或者暗中搗亂。你把出雲社管理好,鬼刺的人辛苦辛苦暗中盯着點,另外我也會讓傑克那邊盯着山口組的動靜。”
青弘點點頭,不再說話,專心開車。
……
日本&8226;神戶
房間裡,氣氛顯得十分沉悶,那種壓抑幾乎要把人給逼瘋。可是,房間裡的人卻沒有人敢說一句話,甚至連呼吸也是極盡可能的削弱。
“組長,我們要不要……”終於,其中一個人實在忍不住開口,他的話不用說完,屋子裡的所有人就已經明白了話中的含義。
渡邊島眷了他一眼,驚得他趕緊退了回去。渡邊島端起剛泡好的茶,遞到脣邊輕抿了一口,淡淡的開口:“怎麼失去的就怎麼拿回來,不必爭一時之氣。”
“可是,就這樣放過他們會不會太便宜他們了。”那之前開口的人忍不住又道。
渡邊島再次看向他,原本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眸中泛出了森冷,他道:“你既然那麼想,那麼你就按照你的方法做吧。”說完,一拂衣袖,房間裡的人都退了出去。
出了門後,那開口說話的男子神情有些恍惚的拉着身邊一個男子問道:“山本,組長的話是什麼意思?”
那名叫山本的男子偷偷望了緊閉的房門一眼,把男子拉到一邊,小聲的道:“你怎麼敢當衆忤逆組長的話呢。組長的意思很明確,這一次較量是咱們山口組輸了,那麼就要汲取教訓爭取在下一次的較量上連本帶利贏回來。
要知道對方只不過是一個小角色,山口組如果大張旗鼓的對付他們就是以勢欺人,落入其他國際黑道的組織裡也會淪爲笑柄的。”
“那組長又說讓我用自己的方法處理是什麼意思?”男子依然不解的問。
山本無語的道:“那就是說,如果你不聽勸那麼你所做的事就是你一個人的作爲,與山口組沒有任何關係,當然如果你取得了好成績自然會讓組長另眼相看。”
“那我到底是做還是不做?”男子徹底迷糊了。
“別急着現在動手,找準時機再下手。”山本說完,陰慘慘的笑道:“很多時候要對方有刮骨之痛並不是只有殺人一條路的,你好好想想吧。”
山本說完便離開了,留下那名男子低頭思考,也不知道他在想着山本說的話,還是在思考如何給出雲社一個教訓。
……
華夏&8226;尚海市
安雲兮請了一週的假,現在已經把事情解決完畢,接下來的幾天她便留在那棟偏僻的民宅裡與青弘商量着接受山口組產業的一些具體事宜。
“雲少,這俱樂部咱們還有用,甚至可以把俱樂部開到其他地方,但是這些進出口貿易公司……”青弘頭疼的道,他雖然也掛着一個雨林企業總經理的身份,但是除了一些基本運作之外,他更多的精力是在出雲社的開疆闢土上面,實在是難以分身管理這七八家企業。
安雲兮仔細的看了看屬於山口組旗下的這七家進出口貿易公司的情況,最後只留下一家專門進出口礦物質的公司遞給青弘:“這一家併入雨林礦業,你讓傑克幫你找個人來打理,其餘的六家交給銀虎。”
青弘點頭,又猶豫道:“那這樣會不會讓人盯上出雲社和雲中集團的關係?”
安雲兮搖頭淺笑:“沒關係,你就以無法經營爲理由將這幾家公司買給雲中集團就行了,不過就是向外人唱出戲而已。”
“那好,我先跟銀虎溝通一下。”青弘低頭整理着資料,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安雲兮道:“雲少,你這次過來沒有通知銀虎吧,這幾天要不要抽空見個面?他可是感嘆很久沒見過你了。”
安雲兮緩緩搖頭:“算了吧,這一次本就是秘密前來,行動頻繁容易吸引視線。下次有機會把大家聚在一起再見吧。”
安雲兮既然已經有了決定,青弘也不再多勸。
“對了,過幾天把事情忙完就讓小解出來幫你。他最近的考覈成績我看了,還不錯,讓他跟在你身邊磨練磨練。”安雲兮突然說道。
“雲少!”青弘激動的道。
安雲兮擺擺手笑道:“我不是早就說過,如果他證明自己的能力,就讓他回到你的身邊麼,幹嘛一副激動的樣子。”
千言萬語讓青弘說不出口,小解雖然與他無親無故,但是卻與他共同經歷過生死,更一起被安雲兮救下,所以兩人的感情可以說是勝過骨血。如今這個親人回到自己身邊,兩人一起爲安雲兮效力帶着出雲社打拼,這如何讓他不激動,不感激?
“好了,你最近趕緊把一些需要我處理的事整理出來,過兩天我就要回去了。”安雲兮最怕別人露出一副煽情的模樣,趕緊把話題說回正道上。
青弘想了想道:“雲少,現在我們已經掌握了華東區,從東南亞市場來的軍火和毒品也有能銷售點,那麼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
“東南亞的毒品和軍火山口組都是大頭,這一次他們吃了個悶虧,就算沒有什麼大動作,但一定會在這些地方上爲難出雲社。這段時間不要着急佔毒品和軍火的份額,先把勢力打牢,俱樂部是個好地方,能夠結識很多有用的人脈,你對這一塊要上心,小解過來後可以讓他管理。”
等青弘消化了這段話後,安雲兮又接着道:“華東穩定之後,就可以考慮東南亞那邊的角逐了,我給你的目標是至少成爲緬甸和越南兩個黑道上排名前三的勢力,這個應該不難,畢竟出雲社現在在這幾個地方也都是有名氣的勢力了,甚至比國內還要出名得早。”
“這個絕對沒有問題。”青弘自信的回答道。
安雲兮點點頭,又道:“時機成熟你就和無弦聯繫,兩方聯手吃下華南區,把她的那部分合並過來,以後無弦就是出雲社在華南區的負責人。”
“好。”青弘應了一聲。
……
在一週假期最後一天,安雲兮回到了清江縣,她重新迴歸了平靜的校園,可是由她引發的一場風暴卻纔剛剛開始。
都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儘管出雲社和山口組的賭局很隱蔽,但是在出雲社突然成爲了山口組華東區所有企業的新主人,更是大張旗鼓的將君之代改爲漢宮,又把幾家公司買給最近風頭正勁的雲中集團時,許多嗅覺敏銳的人都察覺到了其中的異常。
於是,沒兩天道上就傳開了,出雲社神秘當家人現身尚海市與山口組進行豪賭,而且還贏了。
傳聞自然是越傳越離譜,越傳越誇張,總之是把安雲兮這個‘雲少’神話了,讓華夏道上的人更加對她忌憚,就連國外一些勢力都對他產生了注意。
京城
喬博琰剛剛結束今天的訓練,剛回到休息室就被0778的老大給叫到了辦公室。0778的老大是一位大將,年齡卻不到50,所以在華夏軍界中有傳聞整個華夏軍界最快積攢功勳的地方就是0778。
因爲,這個部門所執行的任務都是高難度的,只要完成了不是一等功就是二等功,甚至還有可能是特等功,就如同現在這位0778的當家人一樣,進入0778十五年就成爲了大將,也是最近幾年他才從前線上退下來,成爲0778的頭腦。
“報告!”喬博琰進入辦公室前,在門外大喊了一聲。軍營是一個有規矩的地方,無論你是什麼身份,只要你是華夏的人民子弟兵就必須要遵循軍隊的紀律。
“進來。”門內傳來一個低沉穩重的聲音。聽那聲音就能猜到聲音的主人定是一個剛毅、鐵血、正直的人。
得到命令後,喬博琰推開門進去,進去之後,立馬立正敬禮,大聲喊道:“0778古武組成員喬博琰奉命前來報到。”
“過來坐吧。”端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的軍裝男子指了指辦公桌前面的椅子道。
“是!”喬博琰應過之後,以一個標準的軍中坐姿坐在領導指定的位子上,雙手放在膝蓋上,擡頭挺胸,雙眼平視前方。
0778的頭無語的苦笑:“你就不能放鬆點嗎?你看你,在京城的社交圈子裡是風度翩翩,瀟灑無比的喬大少,引得京城中無數名媛的愛慕。爲什麼一到了軍營,到了基地你就變成一個冰塊的樣子。”
面對上司的調侃,喬博琰依然面無表情,只是解釋道:“那是她們花癡。”
0778的頭一噎:“得,您嘴夠毒。今天叫你來不是有什麼任務給你,是叫你過來隨意聊聊,我想這個話題你應該會感興趣。”
喬博琰狐疑的看向他。
0778的頭忍不住拿起桌上的一本書拍在喬博琰的頭頂上,罵道:“你小子就不能叫我一聲龔叔,想當年我和你爸可是最親密的戰友,現在我找你聊天你先把你那軍人的架子給放下行不行。”說道最後,那語氣幾乎等於哀求了。
0778秘密部門的頭兒,龔慶華,比喬博琰的父親要小上七八歲,曾經和喬博琰的父親一樣都是0778上一屆的老兵,都是屬於古武系。
由於那時候龔慶華年紀小,所以喬博琰的父親十分照顧他,以至於怎麼多年來他都一直記着這份恩情,把失去父親的喬博琰當做自己的子侄看待。
可是,喬博琰在軍營裡的時候就像是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基本上都是獨來獨往,除非必要幾乎不與人交流,就是面對他也是一直保持着上下級的規矩。反而到了外面,他還是一個懂人情世故,對於社交遊刃有餘的人。
龔慶華真的想不出來,到底爲什麼喬博琰在不同的環境下有那麼大的反差,又是什麼原因讓他這樣。每次想到此,他都不由得想起老首長,也就是喬博琰的爺爺跟他提過的事。
喬老爺子的意思就是想找個機會讓喬博琰下部隊帶兵,當然0778的事也得擔着,只是將重心調整了。可是,在龔慶華的心裡一直想把喬博琰培養成爲下一任的0778頭兒,雖然他下了部隊一樣可以成爲0778的頭,但是畢竟不能放在身邊親自培養,這讓他多少會有點捨不得。
但是,如果喬博琰一直以這種態度在軍營和基地裡工作的話,這也不利於他成爲一個單位的領袖。或許,真的應該如同老首長說的那樣,先讓喬博琰去部隊帶兵,改改他在部隊的又臭又硬的脾氣,之後再來接管0778。龔慶華在心中想道。
“這裡是部隊,只有領導,沒有叔叔。”
果然,喬博琰的回答在龔慶華的意料之中。這小子一到了軍營就把所有的事情剖析得簡簡單單,哪怕他爺爺現在出現在這裡,他也不會親熱的叫一聲爺爺,而是站起來立正敬禮,喊一聲,首長。
龔慶華無奈搖頭,也不再跟他在這個問題上死磕了。他拿出手中的幾頁紙遞給喬博琰,道:“這是從尚海市傳回來的消息。”
喬博琰接過資料,就幾頁紙作爲情報來說算是少的了。可是,喬博琰在看完了全部內容後,更加覺得這份情報所透露的消息少得可憐。
“出雲社的秘密當家人,那個黑道上被傳得神乎其神的雲少出現在尚海市與山口組展開了一場豪賭。”龔慶華看他看資料看得眉頭緊皺,便在一旁補充道。
沒有照片,沒有描述,沒有確切的信息,甚至沒有符合的出入記錄,哪怕出來了依然如曇花一現般。喬博琰將手中的資料放回桌上,平靜的開口:“這個人確實不簡單,他這個手筆可比幾個月前與淮揚幫的一戰更加有魄力,畢竟是和老牌黑社會較量,而且還贏了,以後華東區就是山口組的禁區。”
“聽你的口氣還挺佩服他?”龔慶華眉毛一挑。
喬博琰笑了:“有何不可,他做的事給華夏解氣,自然能讓華夏人佩服。”
“他可是黑社會。”龔慶華提醒道。
喬博琰眷了他一眼:“國家現在要對付他?”
龔慶華一愣,搖搖頭道:“目前還沒有,畢竟出雲社還沒有做出什麼國家不能容忍的事。而且目前有出雲社勢力的地方治安情況要好了一些。”
“那麼……”喬博琰不解的看向龔慶華。
龔慶華明白喬博琰的意思,便指着那份資料解釋:“雖然目前沒有要拔除的打算,但是這個雲少實在太過神秘,背景很不清晰,這樣的人又做出這些事,不能不讓人注意。所以現在開始,0778的情報組織要盯緊出雲社,看看這個雲少什麼時候再出來,搞清楚他是什麼人之後再作打算。”
喬博琰理解的點頭,又狐疑的看向他問道:“那你叫我來說這些事幹什麼?我又不是情報科的。”
看到喬博琰的模樣,龔慶華心中暗喜,沒想到在有這個傢伙關注的事情引導下,他竟然沒有那麼一板一眼了。
“你上次不是在他手上吃了虧嗎?”龔慶華笑道。
喬博琰嘴角一扯,笑得十分坦然:“也算不上什麼吃虧,不過是被小利用一把而已,早晚會討回來的。”
喬博琰此時可不知道自己一句擰氣的話真的會在幾年後得以實現,只不過這個討回來的方法就值得商榷了。
喬博琰從椅子上站起來,對龔慶華道:“總之,下次收到雲少現身的消息就通知我,我也想去看看到底是什麼神通廣大的人。”說完,他又是立正敬禮,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真是一點也不可愛的傢伙。”龔慶華望着喬博琰消失的地方,小聲嘀咕。
……
安雲兮回到清江縣後,並沒有就此安心的享受校園生活,她還在忙着處理一些關於大華拍賣行搬遷的事宜,以至於徐綺雯電郵過來的關於服裝品牌的企劃案都沒有時間去看。
大華這一年多來已經成長爲G市乃至G省的納稅大戶,甚至連安雲兮的父母都不止一次在電視上看到關於大華拍賣行的新聞。
這樣一位納稅大戶突然要搬遷,雖然G市依然有拍賣行,但總部變分部,這多多少少會對現在G市官員們的政績有那麼一點點影響。再加上每次大華拍賣行舉行拍賣會時所吸引來的各界人士和富豪都讓G市得到不小的好處,所以對於大華的搬遷,這些領導們各個都使出渾身解數希望能讓大華的CEO唐傑改變決定。
這些官員們倒也不是要妨礙大華的發展,只不過是希望說服唐傑把G省的大華拍賣行作爲總部。
按道理來說,大華是在G市起家的,把它作爲總部也不爲過,可是一個總部就必須承擔一個總部應有的責任,G市的經濟環境包括規模等等條件都達不到,只能作爲一個分部,以後主要面對的客戶就是G省和周邊地區的商賈、官員。
廖振軍在半年前就已經調回京城了,現在是京城一個區的區長,雖然比不上一省老大那麼霸氣,但好歹是在天子腳下,再說他這個年齡要在升上去也難了,也就是在這個位子上待幾年就退居二線養老去。
周明啓如今倒是混得風生水起,自然有他在的‘庇護’,安雲兮不管是白道還是黑道的勢力都在G省發展得很好。新來的省委書記倒是和廖振軍是一個派系的,但這人就是來鍍金而已,所以安雲兮也沒有打算與他聯絡感情。
對於周明啓,安雲兮一直讓青弘留意着,並不是留意他的舉動,而是留意着是否有什麼機會能讓他更上一層,既然他跟了安雲兮,那麼她自然不會讓自己人吃虧。
等到大華拍賣行搬遷的事終於塵埃落定之後,已經到了11月底。離來年3月份的春拍時間已經不多,好在特區那邊的事情是同期進行的,那邊的拍賣會也基本上進入了內裝的階段,所以雖然時間緊迫但應該是來得及的。
安雲兮在唐傑和朱子嬌臨行之前專門上G市與他們吃了頓飯,一來算是餞行,二來也是跟他們說一下特區那邊兄弟企業的情況,最後就是讓他們可以多和陳亨瑞聯繫,這傢伙最近也在特區忙着他那個佳禾珠寶的事。
唐傑和朱子嬌在聽到安雲兮介紹完特區那邊勢力分佈情況之後,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她,那吃驚的模樣幾乎可以往嘴裡輕鬆的扔一個雞蛋進去。
“老闆,哪天你再告訴我,美國已經被你佔領了,日本也是你的地盤,俄羅斯是你的後花園我也不會覺得吃驚了。”朱子嬌誇張的叫道。
安雲兮無辜的摸了摸鼻子:“沒有那麼誇張,只不過是人多力量大而已。”
唐傑嘴角抽搐:“老闆,你才15歲不到吧,你看看這個世界上有哪個15歲的人能有你今天這番事業?這可不是繼承祖蔭,而是白手起家啊。”
誰知,安雲兮根本沒聽到唐傑後半截話,只是喃喃的道:“唔,時間過得真快,再過半年就要滿15歲了。哎~,真是越來越老了。”
朱子嬌腦門的青筋一跳跳的,她皮笑肉不笑的對着安雲兮道:“老闆,我比你大13歲。”
安雲兮眨了眨眼睛,一時之間沒明白朱子嬌的話是什麼意思,幾秒之後她纔想起自己犯了女人的大忌,那就是年齡,這是每個女人都想忘掉的事實。
看到朱子嬌那嬌媚動人的臉正變得有些發青,她乾笑兩聲,對唐傑道:“你這丈夫怎麼當的,看把你媳婦給照顧得都臉色發青了。”
唐傑無語凝噎,你們兩個女人的事幹嘛扯到我的身上。
……
送走了唐傑和朱子嬌,安雲兮讓李柳一邊繼續學習,一邊學着管理一些拍賣行的事之後,她纔有時間看看徐綺雯交的作業。
徐綺雯給這個服裝品牌取了一個很有詩意的名字——淡墨。在她的企劃中,這是一個帶着華夏傳統服飾元素與國際時尚接軌的一個高檔女裝品牌。
這個品牌系列的衣服是走高端路線,每年限量發行。主要佔據的設計風格是以輕靈、飄渺,承託氣質爲主。服裝的主色調都是以其他彩色的淺色爲主,以墨色爲設計基調,給人一種‘畫中仙’的感覺。
徐綺雯在企劃中的描述很詳細,包括爲什麼把服裝定位成這樣,包括品牌成立後的經營模式,如何打響品牌名聲,獲得市場地位,市場分析,風險,初期、中期、後期的預想以及預算等等都通通納入到企劃之中。
讓安雲兮對這個市場定位在18歲到60歲之間女性服裝品牌產生了一絲期待,她很想看看這個品牌的衣服到底是什麼樣子。
徐綺雯在企劃中提到的經營模式也讓安雲兮很感興趣,她指出‘淡墨’的服飾以仿造國外奢侈品那樣開設專屬的直營店,擁有自己的銷售體系,讓客戶不光是在服裝上,包括在服務上都要有着絕對高端的感受。
安雲兮將企劃書看完之後,心中體會到了徐綺雯那個一直藏在心中從不敢也不會忘記的夢。或許,‘淡墨’這個儒雅的名字是她很久以前就已經埋藏在心頭的,又或許,這個企劃文案就是她多年來心願的文字體現。總之,安雲兮感受到了那種用心,還有那字裡行間透露出的激情。
但是,她並沒有立即跟徐綺雯聯繫,而是在自己的思緒清晰之後,在郵件中回覆了幾個問題。
第一,現在最知名的設計師都是外國人,如何能把握住華夏傳統元素並將其和諧的融合爲一體?
第二,公司的總部設在哪裡?這一點是企劃中沒有提及的,那麼,現在安雲兮問出,徐綺雯就要說出可選擇的答案,並說明理由。
第三,品牌光是打響還不夠,如何讓客戶認同纔是關鍵,而且這個客戶針對的是全世界而不僅僅是華夏,如何讓沒有具備華夏文化的外國人能夠懂得欣賞‘淡墨’的與衆不同?這可不是僅僅靠導購員的嘴巴說的。
三個問題看似簡單,但是卻能夠輕而易舉的知道這份文案是否只是紙上談兵,是否有實際的可操作性。
如果徐綺雯回答不出這三個問題,或者說回答得十分的敷衍甚至不通,那麼這就是一個流產的計劃,而她也需要繼續磨練。安雲兮可以允許她帶着夢想,但卻不能允許自己的屬下看不清現實。
安雲兮的郵件發出去後,一連三天都是如石沉大海般沒有迴應,直到第四天晚上,安雲兮正在溫習高三的課本,突然聽到電腦裡傳來‘叮’的一聲,擡頭看去才知道是徐綺雯發來了郵件。
安雲兮只是瞟了屏幕一眼,然後繼續將手中的這部分內容看完,並消化完畢後,她才點開那封還熱乎着的郵件。
看完郵件後,安雲兮笑了起來。徐綺雯沒有讓她失望,三個問題都回答得非常讓她滿意,也讓她願意給她一個機會證明自己。
徐綺雯的回答很直接,但卻直擊核心,並沒有被安雲兮故意在問題中設下的文字陷阱所迷惑,她的思緒一直都很清晰。
郵件中,徐綺雯將公司的總部設在米蘭,這個時裝之都是她唯一的選擇。她的理由也很簡單,因爲這裡是全世界的時裝之都,是全世界品牌服裝的溫牀,這是最高起點,淡墨不需要一步一步去接近它,直接落腳就行了。因爲,雲少並不是沒有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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