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皓,夏家的長子,容恩在一個月後見到了這個男人。
得體的衣裝,溫暖和煦的笑容,夏家人有優良的基因,長相自然很好,1米8以上的個子,臉部輪廓俊朗非凡,是司芹帶着他約上容恩的。
吃飯時,容恩只顧着咀嚼,卻忘記了下嚥。男人戴着一次性手套,將剝好的蝦放入司芹面前的小碟內,他笑起來很好看,總覺得能將陰霾的天空都變得陽光燦爛起來。看得出來,他對司芹很體貼,男人的個性也同夏飛雨大相徑庭,交談的時候,很有禮貌,不會擺什麼架子。
容恩嘴角挽着笑,可心口卻窒悶不已,她知道司芹是出於什麼目的和夏子皓在一起的,她端詳着對面二人,若這是毫無心機的一次用餐,容恩肯定會真心祝福司芹,她找到了夢寐以求的幸福,可,這些都只是假象,就只有男人被矇在鼓裡。
“你自己吃吧,”司芹將剝好的蝦放回夏子皓碗中,“我這都夠了。”
她目光輕柔,完全不是那個撕心裂肺要喊着報仇的司芹,容恩有瞬間的錯覺,這樣恬靜下,她甚至看不出司芹是真情還是假意,夏子皓將袖口挽起來,笑的時候,露出潔白好看的牙齒,“我有個妹妹,小時候吃蝦的時候總要我給她剝好,寵溺的很。”
容恩眼皮輕跳,果見司芹眸子內的亮光黯下去,夾到嘴邊的蝦仁被放回碗碟內,她拿起紙巾擦下嘴角,“我吃飽了。”
男人不明所以,左手自然地搭在司芹肩膀上,“怎麼才吃這麼點,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
“不是,今天本來就沒有什麼胃口。”司芹強顏歡笑,臉色有些蒼白,夏子皓見容恩也已放下碗筷,便輕攬住司芹的腰,“那我送你回去歇息吧。”
容恩跟在二人的身後,見男子的手始終貼着司芹的腰沒有鬆開,出了餐廳,容恩本想自己回家,可司芹說想和她說說話,夏子皓便也盛情挽留,將她們二人送回司芹的住處後,這才離開。
容恩陪她在沙發上坐下來,男人出去沒多久又折了回來,給司芹送了幾盒胃藥後,便駕車離開。
她懷擁着抱枕蜷縮在沙發上,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幾盒胃藥,容恩知道她不是因爲胃不舒服纔要回來,而是男人提到了夏飛雨。
“司芹,”她倒了兩杯水,對這兒已經熟悉的和自己家裡一樣,“夏子皓和夏飛雨不一樣,再說,他沒有必要爲夏飛雨的罪孽承擔下所有的罪惡。”
“容恩,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司芹語氣暗沉,她嘆口氣,面上有苦惱之色,她將臉埋入抱枕中,“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對我很好,從沒有哪個男人像他那樣對我。容恩,還記得上次在欲誘後我和你說的話嗎?我說,那種事我不止一次經受過,其實,我是騙你的,也是騙我自己,在那次之前,我只有過一個男人,是個我曾經發誓要愛到骨子裡面的男人。”
容恩沒有說話,她知道這些事是司芹最不願提及的傷疤,她痛過,所以纔會記得那麼深。
“我從小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爸爸媽媽,當別的小朋友都在讀書的時候,我就和奶奶開始撿瓶子,收舊報紙,奶奶供我讀書,說只有那樣纔會有出息,我也努力了。可是,沒用,那時候,有太多事情讓我分神,我不想讓奶奶那麼累,放學回來了,就自己出去撿瓶子,漸漸的,我的成績也就一落千丈,直到後來,我自己不想念書了,我知道上大學需要一筆很大的費用,而這筆錢,我和奶奶就算天天不睡覺收着那些舊報紙,都不可能湊起來的。再後來,我認識了一個男人,很俗套的開始,他不務正業,而我又揹着奶奶逃學,我們認識了,他起初對我很好,我從來沒有在奶奶以外的人身上感覺到過溫暖,一點點都沒有。”
司芹擡起頭,她已經很少在哭,談起那些過往的時候,臉色就冷靜的像是平板的鏡面,“容恩,你知道嗎?像我這種人,其實真的很好騙,別人只要給我一點點好,我都會擺出小狗乞憐的姿態,因爲,我太需要被愛了……”司芹不由冷笑,眼角露出不屑,“後來,他帶我去酒吧玩,是那種很小很嘈雜的地方,環境很差,我喝醉了,最後,那男人將我拖到一家旅館,我就是在那時候失去了我的第一次。”
司芹,算得上是這個社會最底層的人了,她們往往渴望被愛,那種迫切,讓她們分辨不出虛假,很可能你隨意的一個笑容就能讓她們掏心掏肺。
“我醒來的時候,身邊放着20塊錢,我沒有哭,我只覺得很疼,我所謂的愛,我一直認爲是不會疼的。穿好衣服的時候,我才注意到這家旅館很破,窗簾甚至只有一半,外面的人走過都能清清楚楚看見裡面正在發生些什麼,牀上的被褥也像是很久沒洗了,一塊塊的污漬,散發出很難聞的味道,而我,就是在這麼張牀上,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失了身的。我誰都沒有怪,是我自己不好,走出那家旅館的時候,我吐得差點暈過去,裡面的味道,每一寸都讓我噁心。”
容恩什麼都做不了,只是靜靜地聽着,心裡面,一層接着一層的酸澀在泛出來。
“我緊緊攥着那20塊錢,指甲甚至穿過那張紙幣,我很痛,可我沒有坐車,就走了幾個小時回去,走到家旁邊的那個弄堂裡面,我看見奶奶佝僂着等在那,那時候已經很晚了。她知道了我逃課的事,那天晚上,她狠狠地打了我一頓,用掃地的笤帚打得,我沒要哭,她就先哭了,抱着我一個勁地說,阿芹啊,你不讀書怎麼行?你也要和奶奶一樣嗎……”
司芹想起奶奶的時候,眼眶還是紅了,“那是她唯一一次動手打我,奶奶是這世上最愛我的人,容恩,每當我想要軟下心腸的時候,我只要一想起奶奶,我就什麼都不在乎,夏子皓是對我好,可他是夏家的長子,他哪天知道了我和夏飛雨的過節,他還會站在我這邊嗎?容恩,你說,他還會接受一個被強過和輪過的人嗎?”
容恩啞口無言,她一手放在司芹的肩上輕拍,“可是,如果你愛上了他怎麼辦?司芹,你這是在自己折磨自己。”
她仰面,將身體靠在沙發上,性感的捲髮披散在肩頭,精緻的側臉上溢出無限哀慼,她緩緩閉上眼睛,“容恩,我這種人是不配說愛的,我不會有感情。”
“司芹……”
“容恩,你別勸我了。”司芹輕嘆口氣,從沙發上起身,在電視櫃前找了片刻後,將一盤帶子塞入dv機內,“不說這些了,來,我們學這個。”
容恩見司芹從沙發下拖出幾個坐墊,其實,她紮起頭髮不化妝的時候,和尋常人並沒有什麼兩樣,也喜歡窩在家裡面,做幾樣自己拿手的好菜,如果沒有那晚,司芹也是個平平凡凡的女子,甚至還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南夜爵驅車回家,在等紅燈時,目光不由落到副駕駛座的絨布盒子上,他食指輕輕在方向盤上敲打,嘴角勾笑。
後面傳來喇叭聲,他視線輕擡,正好在邊上的車子上擦過去,南夜爵目光稍怔,俊臉忽而轉爲凝重。
這張臉他記得,曾經阿元拿回來的照片上,就是他,閻越!
而這個閻越,卻是之前那個,未整容前的。
南夜爵眉頭緊擰,一張臉瞬間溢滿陰霾,握住方向盤的手指緊握起,旁邊的車上,劉媽將裡側的簾子拉上,正和司機說着什麼話。
他拍檔追上去,車速放慢後,與前面的車子保持漸行漸遠的距離,南夜爵向來不會看錯人,當初閻越回來的時候他就有過懷疑,怎會那麼巧,還換了一張臉?
他狹長的鳳目變得深壑鋒利,後視鏡中,男人薄脣緊抿,臉部的輪廓凸顯尖銳,酒紅色碎髮精神無比,南夜爵十指控制着方向盤,隱約,泛白的指關節透露出幾許不安以及緊張。
他一路跟着來到閻家的莊園別墅,車子進去後,厚重的鐵門便將外人阻隔在外,南夜爵始終沉着臉,直到許久後才離開。回去的時候,下起瓢潑大雨,男人開着車,忽然便一拳砸在方向盤上,眼裡的陰鷙實在嚇人。
回到家,南夜爵剛走上樓梯,就聽到臥室內傳來乒乓的聲音,他放輕腳步,推開門時,就見容恩在電視機前鋪着塊地毯,正在練習瑜伽。這應該是她的第一次練習,所以動作笨拙,將腳腕扳起來的時候,總是使不上力,腿老是收回去,要麼就碰在地板上,所以纔會有方纔那樣的動靜。
容恩皺着鼻頭,放下腿,坐在地毯上,她將帶子倒回去,嘴裡面還跟着裡面的示範唸唸有詞,在掌握住基本要領後,便輕點下頭,又將一條腿扳起來壓在手肘間。
容恩做的很出神,以至於南夜爵站在門口都沒有發現,窗外,雨水聲聲,天氣逼近嚴寒,男人安靜地站在那,端詳着容恩認真而恬靜的小臉。這個屋子,也因這份人氣而變得溫暖起來,不再是空蕩蕩的,需要靠着暖氣才能待得下去。
他還記得容恩說的,她會試着接受他,除非,是之前的那個閻越回來。
而今天,他卻真真實實見到了他,就靠在座椅上,雖然只是個側臉,南夜爵卻已篤定。
“啊——”一聲尖叫,將男人的出神拉回去,容恩迅速從地上爬起來,然後翻身上牀,將被子蓋住自己的雙肩,“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小臉緋紅,兩隻眼睛黑亮晶瑩。
“我在門口看了一會了。”男人維持先前的姿勢,他斜靠在門前,笑容邪魅,涼薄的脣性感翹起。
容恩穿着粉紅色的瑜伽服,赤着腳,她放下被子,露出頸間大片白皙的肌膚,因爲方纔的跑動,膚色呈現出幾抹潮紅,“我練瑜伽呢,就是纔開始,總不順利。”
南夜爵高大的身影擠進來,他站在牀前,傾下身後拉住容恩的手將她帶到自己身邊,男人伸手拂開她前額的碎髮,“確實,笨拙的樣子和夜夜差不多。”
容恩拍開他的手,南夜爵笑啓,又將她拉回去,正在這時,門口傳來沙沙的聲音,夜夜穿着粉色小棉襖來到牀邊,容恩將她抱起來,只見她脖子上繫了個絨布的盒子,容恩將東西解下來,遞到男人面前,“這是你弄上去的?”
“送給你的。”
容恩將盒子託在掌心內,南夜爵送的東西已經夠多了,不誇張的說,都能開個首飾店了,她打開盒子,見是條款式新穎的項鍊,有個三葉草的墜子,很是好看。
“唔唔——”就在容恩即將收起的時候,夜夜卻伸出爪子,一把抓住那條項鍊,開始拉扯起來。
“夜夜,鬆開。”容恩不敢用力,怕扯斷了,只能用手在她腦門上輕拍下,“鬆開。”
“唔唔——”那項鍊明明是南夜爵系在她脖子上的說,一個人怎麼能和狗搶東西呢!夜夜自然不放,利爪抓住項鍊,容恩見她不聽話,就學着南夜爵的樣子,拎起她的項圈,將她甩了幾下,“鬆開!”
就不放!夜夜被甩得頭昏眼花,可人家也看中這項鍊的說,你幹嘛和人家搶?
南夜爵一手撫着額頭,很是頭痛的樣子,他從容恩手裡將夜夜接過去,“這麼不聽話,扔了拉倒。”
說完,就要轉身將她丟出去。
“唔唔——”夜夜委屈極了,圓滾滾亮晶晶的眸子裡面瞬時就有水霧凝結起來,容恩自然是不捨得,忙拉住南夜爵的手臂,將她抱回去,“算了,她既然喜歡,就將這項鍊送給她吧,我們夜夜長大了,也要打扮打扮談男朋友了,是不是啊?”
那小狗煞有介事地搖晃着腦袋,容恩拉了下項鍊,“鬆開,我給你戴起來。”
夜夜聽聞,真像是能聽懂般鬆開了爪子,容恩將項鍊給她戴起來,她盤膝坐在牀上,低下頭時,耳邊的長髮遮住了視線,她索性將頭髮撥向肩後,南夜爵在她身側坐定,他目光落在容恩的臉上,心緒繁蕪,頓覺煩悶不已。
若要讓他將容恩拱手相讓,那是打死他都不可能的事。不管是第一個閻越,還是現在這個,不管是死的還是活的,他南夜爵不撒手的,誰都別想從他手裡搶去。
男人面上神色諱莫如深,他下定的心思,卻不知容恩知道後會有怎樣的反應,她和閻越的感情,他是見證過的,若這次再換成是她記憶中的那個,南夜爵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把握。之前的,因爲沒有共同的經歷,纔會不堪一擊,而最關鍵的是,容恩的心底深處,至今還藏着當初那個閻越。
容恩端詳着打扮好後的夜夜,她眉角染笑,將小狗抱在懷裡面,南夜爵眯起了那雙陰魅的眸子,這件事,他不會告訴容恩,即使這個閻越真的會出現,他也會讓他從容恩的世界中退出去,哪怕是不擇手段,他也在所不惜。
“好看嗎?”容恩將夜夜抱到南夜爵面前,拉起她的小手朝着男人打起招呼。
南夜爵將眼底一閃而過的狠戾及殺氣掩藏起來,他對上容恩那雙清澈的眸子,這個女人,他是要定的,“好看。”
他順手將夜夜接過去,然後丟到地上。
“嗷唔——”小肉球滾了幾下,屁股摔得可疼了,對南夜爵是敢怒不敢叫,只得灰頭土臉地挪着胖乎乎的身體擠向門口。
“你真兇。”
南夜爵攤開四肢躺到牀上,“她膽子越來越大了,不教訓,以後會爬到你頭上的。”
容恩想起身,卻被南夜爵按回牀上,“恩恩。”
“嗯?”容恩側個身,將臉面對他。
南夜爵本想問,若是閻越回來,她真的會回到他身邊去麼?可那話在喉嚨口轉了幾圈,還是被他咽回肚中,這樣問出口,容恩定會生疑,任何有關閻越的事,南夜爵都不希望她接觸。
“夏家公子最近和誰接觸頻繁,你知道嗎?”
容恩心裡咯噔一下,她臉色閃過不自然,視線隨之垂下去,“和誰啊?”
“欲誘那個新上臺的舞后,好象是叫簡吧。”
“哦,”容恩故作漫不經心道,“那也是他們的事,再說,我也不認識。”
“恩恩,有件事我不想瞞着你,”南夜爵單手撐起腦袋,面對容恩,“我喝醉酒的那晚,就是和這個女人在一起。”
容恩張了下嘴,面對男人的坦白,倒不知該作何迴應,南夜爵視線灼灼,不容她迴避,“還有那次在欲誘,夏飛雨說她手機上有我們的照片,我是相信的。”
容恩事後知道,那些照片已經被司芹刪了,“既然你相信,爲什麼當時不拆穿?”
“我若拆穿,不是承認了我和她的事麼?當時你可是在我邊上的,”南夜爵將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裡,“當初,我要給她錢,她卻不要,可照片肯定是拍下了的,若說是要挾,也說不過去,她自己都不怕,我一個男人有什麼好怕的。而那些照片,她只給夏飛雨看過後便刪了,這一點,我至今想不通,還有,我讓阿元秘密查過她的底細……”
容恩整顆心跟着懸起來,手心裡面開始冒汗。
南夜爵搖了搖頭,“她是隻身來到白沙市,之前的,都是空白。
容恩雙眼輕睜,微微喘出口氣。
”現在,她又和夏家公子走得這麼近,似乎,一切都太過於巧合,而且,她所做的,都是衝着夏家去的。“南夜爵是何等人物,眼睛毒辣,稍有差池就能讓他分析出來。
”這有什麼,“容恩不以爲意,”簡在欲誘工作,認識夏家公子,並不奇怪。“
”沒有這麼簡單,“南夜爵嗅到一絲不對勁,”我見過她幾次,這個女人心機很深,昨天夏子皓還將她帶回家中,試想那樣的家庭怎麼會接受她,自然是鬧得不歡而散。“
”那是人家的家事,“容恩想扯開這個話題,只怕說得越多,自己就會露出紕漏來,”再說,你怎麼對夏家的事如此清楚?誰告訴你的?“
南夜爵原在想着司芹的事,被她這麼一攪和,便分了神,他瞅着容恩嘴角處勾起的幾抹似笑非笑,便強辯道,”我若想知道,什麼事能瞞得了我?唉,別這麼看着我,不是夏飛雨說的。“
”我什麼時候提到夏飛雨的名字了?“容恩眯起眼睛,語氣不善。
”你那眼神明顯得很,我只是……“
容恩上前捂住他的嘴,”有人心虛了。“
南夜爵在她掌心內輕咬一口,翻身將她壓到牀上,男人的本能一旦被喚醒,估計是天塌下來都想不起其它事。
南夜爵追逐她的吻,容恩將腦袋避開,”你還沒有洗澡,你這個髒人。“
”我怎麼髒都是你男人,“男人如願吻住她的脣,用力而纏綿,在容恩喘息的間隙,他又模糊道,”再說,我又不吃你,我就親親摸摸,頂多借你的手用用,我哪裡髒了?“
”你不要臉!“
”你現在才知道?“
容恩擡腿踢他,卻不是很用力,純粹就是瞎鬧騰,身下的被單被皺成大朵嬌蕊盛開的模樣,她雙手攀住男人的後背,目光錯過他的側臉瞅向上方,南夜爵已經開始對司芹起疑,而她那種大膽瘋狂的舉動更令容恩覺得不安,更多的,則是怕司芹會陷入自己設下的陷阱中,難以自拔。
兩人各懷心思。
南夜爵用力將她嵌入懷中,軟香溫玉在懷,更堅定了他不放手的決心。只要那個閻越不出現,容恩就會接受他,時間久了,他自然能代替閻越在她心中的位子,他不相信,自己會爭不過一個在容恩生活中空缺了這麼久的人。
他們之間,已經在逐漸邁進,也許,就只是一步之遙罷了,南夜爵伸出手,也許就能拉住容恩,他堅持至今,霸道至今,現在,就等那緊緊攥住的一刻。
南夜爵翻身,讓容恩躺在自己胸口。
他心跳有力,她卻聽出了紊亂的節奏,彷彿是慌亂而不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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