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瑾空囑咐寧瑾羽招待好其他人,正準備去尋夜宸軒談一會兒,一行人剛走到甲班突聞一聲痛呼。
寧瑾羽臉色頓時一變,立刻往着身影傳來的方向跑去。甲板上也傳來夜婉容的驚呼,“是雪柔公主。”
寧瑾空這才注意到甲板上就夜婉容獨自一人站在角落,頓時覺得不好,沉聲問道:“大公主,舒雪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夜婉容一邊帶着衆人向着客房的方向跑去,一邊解釋道:“對不起,我不該讓雪柔公主一個人去客房的。雪柔吹了風有些頭暈,不讓我送。那時她看起來還清醒我也沒多在意。”
寧瑾空聽了夜婉容的話卻一個字都不信,等他們趕到二樓的客房,就見寧瑾羽黑着臉將客房門關上,只站在門外渾身怒意縈繞。
看寧瑾羽這神情,寧瑾空也黑了臉。其他人剛要詢問,就聽見房間裡清晰地傳出的靡麗之音,頓時神色尷尬。
寧瑾空剛要勸着衆人先離開,恰船尾的房間房門打開,夜宸軒從裡面出來,帶着一絲薄怒道:“出了什麼事?”
一行人看夜宸軒黑袍些皺着,顯然是剛纔在睡覺被吵醒後心情不好。接着又是一人從房中走出,還帶着些迷濛和醉意,衣衫整齊只頭髮有一些凌亂,帶着一絲迷茫道:“怎麼都在這兒?”
夜婉容看到夜宸軒從船尾的房間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驚訝,再看顧輕染跟着出現更是驚得差點叫了出來。
顧輕染雖然微眯着眼似睡眼朦朧,實則一直在打量着寧瑾空一行人的臉色。
寧瑾空和寧瑾羽的沉怒,夜少文和夜少祁的疑惑,赫連宇的忍耐,夜婉夢的擔憂與羞澀和赫連裳的幸災樂禍,最後是夜婉容的驚訝,還有端木青青自看見夜宸軒驚疑和自見她出眼中的陰狠。
她可以確定,今日的事一定與端木青青和夜婉容有關。
這時夜少文突然問道:“七弟和七弟妹都在,宇太子呢!”
其他人這纔想起還少了一人,唯獨寧瑾羽的臉色更黑。
從寧瑾羽的臉色,赫連傲心裡頓覺不好,突然衝向客房一腳踹開。
寧瑾羽完全沒想到赫連傲會硬闖,阻止不及房門猛地被踹開,一股濃郁腥糜之氣撲面而來,只見兩人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藉着船尾月色,那分外賣力的不是赫連宇是誰。
夜婉夢當即驚呼一聲遮住了眼,顧輕染自己沒遮,卻有人替她擋。
夜宸軒瞬間轉身,背對赫連宇和寧舒雪,低頭在顧輕染耳邊說道:“別看,髒了眼!”
這聲音不大,在除了赫連宇和寧舒雪低吼輕吟就是遠遠隱隱輕聲嬌笑伴水聲的船上,就格外的明顯。
寧瑾空和寧瑾羽的臉色黑了又黑,啪的一聲寧瑾空一掌排在扶手上,碎了一片。衆人見此都知趣的離開,涉及到三國顏面,誰也不敢出去亂說話。不過天元和北玥的聯姻是肯定不成了。
不過看如此大的動靜都沒打擾到寧舒雪和赫連宇,都知道這兩人是被算計了,只是不知背後的人是誰有這麼大的膽,衆人紛紛所想到最有可能的,就是顧輕染和夜宸軒。但又有些說不過去,兩人沒有算計赫連宇的理由。
夜宸軒也攬着顧輕染回了房間,顧輕染才啪的一聲將夜宸軒攬着她腰的手打開,旋身坐在躺椅上閉目似睡。
寧瑾空見事已敗露,只沉着臉讓寧瑾羽端水將兩人潑醒就向着顧輕染和夜宸軒的房間走來。
聽見敲門聲,顧輕染眼皮微動,夜宸軒一笑輕聲道:“你休息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說着開門又關門聲響,片刻聽見船尾傳來的說話聲,她驀然睜開了眼起身靠着門聽得更清晰一點。
兩人走到房間轉角的船尾,夜宸軒倚在欄杆漠然地看着江面。
“是你做的嗎?”沉默了片刻,寧瑾空問道。
夜宸軒嗤笑一聲,目光幽沉地看向寧瑾空,“我還沒這麼無恥,用這樣的毒設計這樣一個局來對付一個女人。不過接着她自己的手推了一把,斷了她癡心妄想的念頭。自作自受!”
寧瑾空一噎,頓時說不出話來。回想晚宴時寧舒雪的表現,夜宸軒說的確是實話。
夜宸軒的話還並未說完,冷聲帶着殺意道:“雖然她已自食惡果,但敢算計我和輕染,這事你們必須給我個交代。還有昨日她買兇殺人一事,若是結果我不滿意,別怪我不客氣。”
寧瑾空擰了眉,自知理虧,但聽了夜宸軒如此不客氣的話也怒了。
“你說昨日是舒雪買兇殺人,在這一沒不熟悉而沒人脈的,她哪裡去買兇殺人?還有這事,這種藥她一個姑娘家是從哪裡買來的?”
寧瑾空爭辯着,可隨自己說出這些疑問,他緊緊皺起了眉,只覺自己居然疏忽讓寧舒雪就這麼被人算計。
夜宸軒冷笑,“想到了?有勢力強大的五皇子的親妹、一國大公主作爲好友,想要什麼人脈關係沒有?”
“你說是大公主在後面挑唆,可她有什麼動機?”寧瑾空沉鬱道。
“我怎麼知道。你想知道就自己去問,只是看她會不會給你說!”夜宸軒不再看他,轉身回房間,毒舌道:“寧舒雪自己蠢被人當做槍使我不管,該有的交代必須給。在琅玥大選結束後,你們自己看着辦。”
寧瑾空黑着臉看着夜宸軒背影,只覺心頭火大。說話如此難聽,難怪這麼被人不待見。
夜宸軒回到房間,等聽到寧瑾空走遠,顧輕染才問道:“昨天的刺殺和今日的謀劃真是夜婉容的算計?我怎麼覺得她不像是那麼聰明的人!”
夜宸軒冷笑:“她也不過是一把槍而已。昨天的刺殺,推手是夜婉容,夜少文和端木青青。只是端木青青隱藏較深,若不是從刺殺一事懷疑到她身上,還真沒想到會有她。就這樣,也沒查到明顯的痕跡,有的只是推測。”
“果然!”顧輕染眯眼閃過危險的光,嘴角噙着冷意。這麼用心的算計,她該如何回報呢?
夜宸軒幾分疑惑,“怎麼你早懷疑她了。不過夜婉容和夜少文是因爲討厭你我,那端木青青又有什麼動機。”
顧輕染聽了,頓時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一掌毫不客氣地拍在他的背上:“藍顏禍水懂不懂,說到底我就是被你給連累的。”
夜宸軒愕然全然沒想到,只能說端木青青隱藏得太深衆多人精面前居然不露絲毫。
“對了,有了這結果你打算怎麼做?你父皇他也知道嗎?”顧輕染問道,若是他沒有報復的打算她就親自來,一把藥下去覺得整得那些人哭爹喊娘,還查不出來。
夜宸軒只笑了笑,“你等等,明日就知道了。”
聚會不歡而散,顧輕染回到錦染苑,想到夜宸軒的話,特意吩咐了青蜂一句:“幫我注意一下明日有什麼特別的消息。”頓了頓,又想到什麼,補充道:“關於朝堂和後宮的。”
青蜂驚訝着答應下來。
顧輕染第二日起晚了,等顧輕染起來青蜂就迫不及待地將得到的消息告訴了她。
朝堂諸多官員被查,五皇子被責。另外平西公主也犯了錯被皇上訓斥,福惠郡主被罰禁足至琅玥大選開始。
青蜂消息在靈通,也只限於這後宅之中,朝堂之上她卻看不明白了。不一會兒夜宸軒也派人來給她傳話了,被貶謫撤職查辦的官員多是賢妃的母族,李家的嫡系。此次夜少文的背後的勢力大損。
未及給夜少風最後的治療,琅玥宗的人就到帝都了。
顧輕染收到消息詫異了一下,初選要五日後纔開始,還以爲琅玥宗的人要臨到頭才感到。
北玥與琅玥宗如今雖然已不是依附關係,依着雙方近似於相互依存的現狀,琅玥宗來人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
再行夜宴,這次不似天元南璃來人百官共慶,只在朝重臣家長隨一兩修煉天賦上佳的後輩。就連能與宴的皇子都沒幾個,均是有修煉天賦之人,唯夜宸軒和顧輕染是例外。
至於天元與南璃,出於禮儀倒是限制沒這麼嚴,也就只有兩位皇子與一位公主有這個資格。
顧義雄是有這個資格的,只是顧府後輩均無修煉天賦,顧輕染能出席卻是被安排和夜宸軒一起。
顧輕染與夜宸軒一同進宮,馬車就等再府外。顧輕染上了馬車,問道:“琅玥宗共來了幾人?”
“七人!其中三主事帶着四弟子。”夜宸軒說着,頓了頓,繼續道:“今晚你稍微注意點。來的三主事不和,其中一脈之人更是與皇室有嫌隙。你我微露修真天賦出席,恐怕會藉機找我兩的茬子。不過另兩人一脈是皇室長輩所屬,另一人那一脈與皇室交好,會幫着圓場。”
顧輕染挑眉,懶懶地倚在軟軟的靠椅上,笑道,“看來琅玥宗內也不太平靜。真要加入了還有些麻煩!”
她只爲尋紫玉天竹,可不想攔些麻煩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