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冬兒聽白若溪說有人要見她,冷淡一笑,都這個被迫要服毒自盡的時候,還有什麼可見,誰會來見她,又有什麼人值得她見?
“不必了,事已至此,不就是一死嗎,反正活着也沒什麼意思了!”霍冬兒神色淡然,甚至帶着幾分冰冷,任何人,任何事,似乎都沒有意義,還是飲毒酒結束自己的生命吧,希望來生,能做那個人的妻子,這一世的背叛,也是被逼出來的。
這時,在大廳的屏風後面軒室內,走出一個男子,身材魁梧,樣貌英偉,器宇軒昂,劍眉星目,一身綢緞長衣帶着幾分雍貴之氣,正是辰凌。
霍冬兒無精打采地擡頭一看,驀然一驚,失聲叫出來:“你!公子——”
她的臉色震驚萬分,似乎完全不相信,從驚訝,很快轉爲驚喜,但是想到自己此時的處境,還有自己做的事,頓時臉色慘白。
“這不是真的!對不對?”霍冬兒渾身顫抖,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因爲眼前這位男子,是當初她的默默喜歡的人,是她曾經的精神支柱,一度效忠、尊敬、愛戴,甚至想要做他小妾的人,承載了她的一切夢。
可是現在,當自己對生活充滿不甘,做出對不起辰府的事後,面臨着要結束生命之時,他卻出現了,看到了自己狠毒和失敗的一面,讓霍冬兒高傲的心,如何能接受的了?
“不!你不是公子對不對?”霍冬兒感覺自己要瘋了,雙手捂着頭,拼命地搖晃自己,不願意相信,爲何自己這麼傻,爲何會在做出壞事,無法挽救之後,看到了他?
剛纔她還在想,就這樣死了,下去可以見到公子了,今生無緣,或許來生再見。
可悲的是,公子竟然沒死,就在燕京等着女眷,而她卻在最後團聚一刻的前夕,做出了叛變之舉,讓她腸子都悔青了。
辰凌面無表情地看着霍冬兒,輕輕一嘆道:“冬兒,你太讓我失望了。”
“嗚嗚嗚……”霍冬兒精神徹底崩潰了,實在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如果知道公子還活着,給她整個辰府加白府的財富,她都不會背叛,可是,其它女子都能堅守最後的節操,肯爲辰府效忠到底,可是她卻動搖了,到頭了,又怪得了誰?
“我不是要背叛公子,我…我真心喜歡公子,我……”霍冬兒痛哭流涕,深深地懊悔。
辰凌深吸一口氣,也不願意見到這樣的場景,曾經是他的親信,現在卻落得這個結局,質問道:“因怡兒的關係,在六姬中,我一直待你不薄,除了沒有妻妾關係,你在辰府的權力,都不亞於若若了,難道還不知足,非要把我的女人趕盡殺絕嗎?”
霍冬兒聽到公子毫無感情的質問,臉色紙白,目瞪口呆,精神遭受打擊之後,深情有些呆滯了,半晌,才怔怔道:“我不甘心,爲什麼公子遲遲不佔有我們,連姚氏姊妹在侯府萬人騎的陪姬,都能承受公子的雨露,而我們幾個侍女,至今還是處子!我又哪裡比不上死去的怡兒,知道嗎,看到每次公子在怡兒牌位前緬懷沉思,都讓我們羨慕不已,哪怕她死了,卻也得到過公子的愛,公子的恩寵,可我們六姊妹呢,一無所獲,最後還要陪着幾位夫人殉情以表忠貞,憑什麼,我要爭取,既然這輩子得不到公子的愛,爲何不博取自己的未來?”
她激動地宣泄出來,心情穩定了許多,已經不在瘋狂了,而是站直了身子,整理一下姿容,笑了笑,又說道:“能在死去,看到公子一眼,也知足了,雖然我不如黎雪、柔柔她們癡情和幸運,但是我對公子的感情,並不比她們少,希望公子日後能好好待她們,另外,當心魏公子這個人,他的野心很大,一直都在窺探辰府和白家的財富,當初我來辰府之前,本來就是帶着任務來的,只不過,後來改變了自己,好了,公子,冬兒罪有應得,也不求赦免,茜茜是我害的,希望最後能把我和她葬在一塊,也有個伴,我對不起她,希望下輩子我再好好補償她了……”
白若溪、程素兒聽到霍冬兒的一番話,也是一陣唏噓感慨,搖着頭,沉默不語,畢竟相處了六七年,平日裡很談得來,甚至情同姊妹,最後卻生死相敵!
ωωω• ttκд n• ¢o
辰凌輕輕一嘆,並沒有阻止她,因爲曾經無論交情如何,但冬兒背叛辰府,欲殺所以女眷,已經觸碰到他的逆鱗,所以不會饒恕了,只是有些感嘆,又將少了一位故人。
霍冬兒掛着淚痕,卻綻放着笑容,端起一杯毒酒,目光緊緊盯着辰凌,似乎要把對方的容貌刻入腦海,刻入骨髓一般,悽然笑道:“希望下輩子,冬兒還能遇到公子,服侍左右,哪怕做一個小妾,也心滿意足,公子,保重,冬兒去了。”她說完,把毒酒一飲而盡,目光卻含情脈脈地看着辰凌,片刻,腹部絞痛,很快嘴裡就吐出血來。
辰凌上前一下抱住她即將軟倒在地的身軀,看着她痛苦的神色,一片黯然,不知該說什麼好。
“謝謝公子…送行,公子,我真的好…喜歡你……,可是,我好後悔了…不能善始…善終,守到…最…後……”霍冬兒氣息越來越弱,無力地合上眼,睫毛一動不動,整個人生機全無。
“冬兒,走好——”
雖然辰凌也有很怨恨霍冬兒的蛇蠍心腸,但畢竟相處了幾年,感情還是很深厚的,而且要不是他突然陣亡,三年多一點消息都沒給侍女們,她也不會從絕望到生出不甘,起了反叛的念頭。
想到這,辰凌還是很慶幸,提前告訴了白若溪、素兒她們,現在又來見了面,否則等燕國統一之後再相見,那是十多年之後,估計辰府這些女眷和故人,能否剩下多少都不一定了。
“好了,叛徒都解決了,這件事就了結到此吧;若溪,素兒你們把辰府和白家都穩住,安撫手下人心,逐漸挪移財產,在燕京紮根下來,我就在燕京內,會經常來看你們的,爲了避人耳目,不能長時間逗留,家裡的事,就交給你們了。”辰凌有些感慨地囑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