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姐說怎麼算那就怎麼算。”花頭也就不多說什麼了,末了又看了眼陳逢時,拿着手機走開了兩步,故作關切的說:“安姐,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吧。”
“你朋友車上還帶了個很漂亮的乖乖女哦……”花頭琢磨着,指望這話能有故事的作用,沒想到那頭的小安說:“你的關心我很感動,回頭多給你一塊,不過你說的乖乖女,我知道,是我讓他幫忙送一趟。”
“謝謝安姐!我保證會把事情辦妥當。”花頭心裡明白,小安這意思就是告訴他,跟他耍滑頭,費勁還討不到什麼好處,但對她順從,做有利於她的事情,很容易得到好處。
“都是老朋友了,難得你這麼關心我,不給你點好處說不過去。你如果運氣好呢,一會來的女人想替蔣媛出頭的話,你可以隨便討幾塊錢;來的女人如果不救,蔣媛人還歸你,我這裡答應的照樣給你。”
花頭很開心,這就很好了,這好處就爽了!於是忙不迭的說:“安姐這麼照顧,以後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我保證,以後給安姐辦事,絕對漂亮、簡單、快捷!而且——全憑安姐吩咐,叫往東就絕不往西!”
“我可記着了。”小安掛斷了電話,她要的,就是事情辦的漂亮。不但要達到她的要求,還得讓辦事的人領她的情,誰也不會知道未來那天需要用上別人。
廣結善緣就是靠仗義疏財,仗義的意思就是,不能只顧着全自己的要求,還得儘量把別人的利益兼顧了;疏財就更是技術活了,最妙的是自己一毛不拔卻利用第三方全了各方利益,其次就是儘可能少的掏腰包。
而眼前,小安就是拿沈愛的錢成全了花頭索取好處的需求。
花頭把電話還給了陳逢時,客氣的上煙,末了又套近乎的直說大水衝了龍王廟,又把蔣媛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遍,還強調他們要傷藥費的時候蔣媛如何張狂之類……
“這女人真是自作自受啊!當時她多給兩萬塊傷藥費事情就了結了,我們好好找她商量,她倒好,反過來叫我們滾!我靠,我們出來混的,隨便被人叫滾還怎麼混?……”花頭絮絮叨叨的說着,陳逢時平靜的應付着。
而這期間,蔣媛大約是覺得心如死灰了,直接閉口不言,既沒再求陳逢時,也沒關心的詢問沈愛什麼時候來。
蔣媛就這麼認栽了?
好像,不認栽她也沒什麼辦法可說了吧?
陳逢時沒理會她,甚至沒多看她幾眼,因爲他真被蔣媛的內心嚇到了,覺得這樣的精神世界太醜了!
對於陳逢時而言,蔣媛唯一做的好事,就是給他和沈愛送溫暖,一次次的構建橋樑,幫助他們更好的瞭解彼此,便於他更好的表現自己那善良、美好的內心世界……
咳——這是自戀?
好吧,陳逢時難免美好的自戀着,他相信,沈愛親自驗證了事實之後,會對他今晚的表現再多增加一些良好的印象。
陳逢時美好的心情,沒有維持太久。
因爲沈愛來了,但她不是一個人來的。
她是坐車來的,車不是陳逢時見過的那輛車,開車的也不是她家的那位司機。
但開車的人,陳逢時認識。
開車是宣城大學的情聖,那位追求了沈愛好幾年的情聖,帥、家裡有錢,人自身還各種優秀。
任何一個暗戀沈愛的人,都把情聖視爲第一情敵,因爲他的確挑不出硬件毛病。
陳逢時的心情,瞬間就很不好、很不好了……這就是說,剛纔沈愛不是一個人吃宵夜,是跟情聖一起?還是凌晨時分一起在學校外面吃宵夜?
情聖開門下車,快步跑過去,拉開副駕駛座的門,特紳士的請了沈愛下車,然後關上了車門。
‘靠!服務這麼周到準備當司機啊!’陳逢時看着氣不打一處來,心裡冒出瞬間赤裸裸的嫉妒念頭,因爲他最真實的想法是——他真想易位而處,他想當沈愛的司機!
眼前這一幕讓陳逢時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大危機!
這些天,沈愛力量覺醒後的這些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難道說、難道說沈愛因爲彷徨無助,孤獨無依,然後被情聖鑽了空子?
不不不……不可能!
陳逢時覺得自己心亂了,即使情聖鑽了空子,跟沈愛的關係有所拉近,但也不可能突破到他擔心的程度。
沈愛是有原則性的人啊,要這麼容易被突破,也不會至今還是那麼多人的女神了,更不會至今還是陳逢時心目中的女神了。
他們還沒結業呢,還沒畢業呢,還沒有畢業!
情聖的笑容一如平時那麼幹淨,帥氣,陽光,淡定……但是,此刻在陳逢時眼裡,他就是在可惡的笑!就是在可惡的笑!
可是……這當然是陳逢時惡意的揣測,因爲他自己也知道,情聖根本不會知道他暗戀沈愛的秘密。
情聖很高興的揮手招呼說:“老沉,你也在啊?”
虛僞!赤裸裸的虛僞!
陳逢時很清楚這傢伙唯一的毛病就是優越感太強,所以,平時單獨見面根本不會隨便給人這麼熱情的笑容,此刻明擺着是在沈愛面前裝品質嘛!
“喲,難得今天情聖願意跟我這樣的窮小子熱情說話。”陳逢時故意表現的很不爽,很記仇。
之前校外吃麪遇到情聖,他當時說話難聽,他此刻記恨自然是理所當然。
情聖笑着說:“這還記恨啊?我也是說事實嘛,你犯得着故意在沈愛面前拆我臺?”
“你們……怎麼了?”沈愛的注意力焦點本來在蔣媛身上,卻因爲他們火藥味的對話,被轉移了。
情聖很淡定的說:“前段時間看到老沉做傻事,當時想刺激他,就說了句窮也別想不開。老沉記恨上了。”
這話說的……陳逢時恨不得抽他。隱瞞了他做的所謂傻事,他不過是吃了很多碗麪,但用傻事作爲概括,就有太多可以聯想了,甚至還能誤以爲他要自殺!
陳逢時可不願意便宜了情聖,不依不饒的說了句:“多吃幾碗面就叫做傻事?你這邏輯也夠無敵的。”
“好好好,是我不對,誤會了,你別計較了行不行?我當時也是好心嘛。”情聖笑着道歉,態度和語氣倒是誠懇。
所以陳逢時才說,這情聖除了優越感強了點,真沒什麼大毛病了,有事說事,說開了他理屈,就會很誠懇的退一步。就算是有點小氣的人,心裡還不爽,面子上也不好再跟他計較了是不?
“道歉我接受了,是你應該說的。這事不提了,這麼晚了,聚在這是爲了蔣媛的事情,還是迴歸主題吧。”陳逢時也就順勢揭過此事,反正也達到讓沈愛從側面瞭解情聖缺點的目的了。
好吧,他陰險,他羞愧。但是,爲了競爭真愛,他有機會的話——還會繼續!
花頭早就等着,這時候連忙湊近了點,把事情從頭到尾,一五一十的說了,唯一比事實誇張的地方,就是蔣媛對他們的態度,被他描繪的尤其過份,而他們則尤其的委屈難受。
沈愛沉默的聽完了,沒理會花頭,從他身邊徑直走過去,站在蔣媛面前,看着她低垂着的頭臉,問了句:“是這樣嗎?”
“我說不是,你信嗎?”蔣媛的語氣裡,沒什麼情緒的回了這麼一句。
“不知道,但如果你說不是,可以說一說,兼聽則明偏信則暗,我相信這一點,所以我纔來的。”沈愛的話倒是坦白,也不考慮,說的這麼直接,陳逢時和花頭作何感想?
好吧,花頭的感想沈愛是不需要在乎,她根本不想跟花頭那樣的壞人再有任何交集。
陳逢時這麼想着,又不由反問,是不是沈愛本來也沒想跟他這種壞人再有交集?
“沈愛——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我纔是受害者啊!我纔是啊!”蔣媛如變臉那般,突然就滿臉淚水縱橫,泣不成聲,那悲痛欲絕,受盡委屈的聲音和表情,簡直讓人歎爲觀止!
但是,陳逢時只想抽她!
蔣媛果然不安份,她就不可能是這麼認栽的人!
是的,還有機會她就得抓,就算沒機會了,她也得儘可能多拽兩個她認爲活該的人墊背,她怎麼可能安份?
沈愛那張精緻的臉上,並不見被打動的表情,她的聲音也還冷靜,只是比剛纔稍微放柔,扶抱着蔣媛,鼓勵她道:“你說,不用害怕。”
“陳逢時——都是他!他太卑鄙了!沈愛,他爲了追你,那天故意製造碰撞事故,車主還故意糾纏不休的鬧事耽誤時間。他就是爲了製造跟你單獨相處的機會!”蔣媛含血噴人,不帶眨眼,但是,帶着委屈悲憤的淚眼。
她看了花頭等人一圈,然後又繼續顛倒黑白:“這些人也是他請的,我怎麼會認識他們啊?他就是故意請人做戲,演英雄救美博取你的好感,我以前就上過他這種當!他就喜歡玩這套!這些人還恐嚇我,讓我離他遠點,讓我別多事,我害怕沒敢告訴你,可他還是沒放過我,讓這些人頻繁騷擾我,恐嚇我……我每天都提心吊膽,可又不甘心放棄!今晚我忍無可忍,在這裡碰上他,指責他不是人,他還得意的說,他讓我知道什麼叫不是人!然後就跟交待這羣人編了剛纔那套說詞!都是假的,我纔是受害者!沈愛,你絕對不能上他的當啊——”
陳逢時靜靜的看着蔣媛哭的梨花帶雨的臉,花頭一行人沉默的聽着,裡頭有些人的表情越來越震驚……
這女人戲劇學院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