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女兵大多來自川北,長征中男兵們搶着幫她們背藥包,一路爲女兵打氣,讓她們在長征路上堅持走下去。醫院停下休息時點名發現少了一個女看護,炎林急了,茫茫大草原危險重重,他拍着腦袋自責怎麼把手下的兵弄丟了,況且還是個女兵。
他帶了兩個擔架隊員轉回去尋找,院長提醒道:“不論找到與否,天黑前必須趕回來!”炎林連水都沒顧上喝一口就帶上擔架隊員原路返回去尋找,遇到一個小腿受傷的大個子連長,炎林對他進行了簡單的包紮讓擔架隊員先把連長擡回去,自己繼續尋找。
走了幾裡地發現前面草叢有個人影,他聽見嗚嗚的哭泣聲,見那個女兵正絕望的坐在草堆上哭,“張素蘭!”他喊了一聲,哭聲嘎然而止。
“看護長!”張素蘭沒想到看護長會回來找她,悲喜交加放聲大哭。
他開玩笑的批評道:“紅軍戰士躲在這裡哭鼻子,真沒出息!”
“看護長,我不能走路了,嗚嗚......”她的腳踝又紅又腫連站都站不起來。已經很累的炎林咬咬牙背上她向營地走去。天色漸黑,戰友營地已點起篝火,連他們的聲音都能聽見,就快要回到宿營部隊了,飢餓疲憊的炎林眼前發黑,被雜亂的草叢絆倒後休克了。
“看護長!醒醒!快來人哪!”坐在草地上的張素蘭急得向四周大聲呼喊,從戰友營地過來一個班戰士。
戰士們看見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炎林以爲他死了,往他身上堆了些茅草算是掩埋,戰士們摘下軍帽沉默片刻轉身離去。張素蘭哭的撕心裂肺,她拼命晃動炎林,久久不願離去。沒想到炎林被她搖來晃去的竟甦醒了,他說不出話也不能動彈,他的手輕輕動了幾下,示意自己還活着。
“看護
長活啦!同志!快回來!他還活着......”張素蘭帶着哭腔喊叫。
戰士們把炎林和女兵背到醫院宿營地,承啓衝過來一把抱住他流淚喊道:“你怎麼了?走時還好好的!要見馬克思也要帶上我一起去呀!”女兵圍着消瘦憔悴的炎林哭作一團。
“是飢餓引起的低血糖,給他喝點鹽水吃點乾糧,你們去休息我來照看他。”潘子華和承啓守候在炎林身邊。
長征時也打了不少仗,國民黨軍隊圍追堵截時有槍戰發生,敵騎兵和反動土司武裝常來襲擊,動則就來幾百個騎兵,多時能有上千人。他們身背長槍手舉大刀衝殺速度快,來無影去無蹤,對徒步過草地的紅軍構成極大的威脅。
醫院停在巴掌大的地方搶救傷員,紅四軍送來一名受傷的被俘軍官請醫院趕快搶救。軍官肩部負傷,院長和炎林幾人立刻爲他施行手術止血、取出碎骨和子彈。
手術中遠處傳來槍聲,一個戰士騎馬趕來傳令:“軍部讓你們立即轉移!側後方發現敵騎兵隊正向這邊奔襲!”戰馬打着響鼻,戰士揚鞭遠去。
紅四軍主力部隊離醫院有十多裡,政委立刻派人請求增援。醫院的武器原來只有幾桿長槍,還是炎林藉着跟軍長上前線時在軍裡領了十二把,那也少得可憐。大多數人都赤手空拳,尚有一百多重傷員需要照料。
政委見院長還在手術,通知全院準備立刻轉移。院長頭也不擡說道:“再有五分鐘手術就能做完!” 看護加快速度遞給他手術器械,政委說再晚就來不及撤走,讓炎林停下來把人帶走。
炎林看着鎮定的院長沒動,說話的功夫院長已縫合完畢,炎林放上消炎藥和敷料包紮好傷口。軍官很感激,拉住院長的手熱淚長流,“謝謝!謝謝你們救我一命
!兄弟理當回報!”
“不客氣!救死扶傷是我們的責任。”院長平靜地回答他,警衛員牽來馬匹叫院長快走。
軍官讓看護扶他坐起來,他兩腳着地站起來走了幾步,看護告訴他,“你不用起來,有擔架......”話還沒完,軍官一躍跳上警衛員牽來的馬背上拍打馬屁股,戰馬聽話的踏着小碎步向前跑動。
正在收拾器械的炎林和看護沒防到他來這一手,已來不及阻攔,炎林轉身喊道:“給我槍!”一個戰士遞過手中的長槍。
軍官聽見炎林的喊聲扭頭喊道:“我是騎兵營長,讓我去攔住他們!就算是報達你們的救命之恩吧!” 話音剛落,馬蹄飛奔。大家對他的話將信將疑,要是讓敵人從眼皮下逃脫就糟了!炎林舉槍猶豫不定。
政委攔住他說道:“別打!撤退已經來不及,大家準備戰鬥!堅持半個鐘頭援兵就能趕到!”做好最壞準備的男女兵搬來一堆石頭,院長也摸出手槍。
敵騎兵隊遠遠衝來在幾百米處停下,是受傷的敵營長擋在騎兵部隊前,看上去他在做工作。敵騎兵隊僵在那裡既不前進也不後退,直到一支紅軍騎兵隊趕到,敵人才撤離。騎兵營長再沒有回來,但他爲醫院贏得了寶貴的時間,保護了傷員和醫護人員。
擔任右路軍後衛的紅四軍六、七天後走出草地來到班佑、巴西地區待命。望着幾座用牛屎堆起來的低矮民房,炎林和戰友鬆了一口氣,把傷員安頓在露天的地方。
在徐向前的指揮下,紅三十軍和紅四軍十師攻打包座,經過艱苦的戰鬥終於打敗敵部,爲紅軍北上進一步打開通道。紅四軍在包座求吉寺這一仗傷亡很大,紅十師師長也在戰鬥中犧牲了,又有許多傷員送來,醫護人員緊急搶救傷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