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這位,黎安明頓時有些無語了,於是抱了抱拳隨意的說道:“徐兄,這才幾天不見,是不是想小弟我了?”
確實才幾天不見,就在黎安明捕到鯨魚的第二天,或許是黎荃兜售巨魚肉的消息被他知道了,第二天一大早這位仁兄就急匆匆的乘船過來了,吵着也要去不鯨魚。
“黎兄,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我已經快十天沒見了,這細細算來,得有三十年沒見了,你想想這人生有幾個三十年啊,所以小弟真是想死黎兄了。”徐爾覺對黎安明的態度也不介意,反正他倆已經熟到不能再熟的地步了。
作爲徐光啓的長孫,徐爾覺可以說是集萬千寵愛與一身,雖然紈絝了些,但學識和本事還是有的。和黎安明一樣,他的朋友也不多,能知心的,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而黎安明恰恰是他最知心的朋友。
對於黎安明來說,徐爾覺目前算是他唯一的朋友了,所以兩人相處倒是很隨意。“說吧,您這次來又是所謂何事啊?千萬別又是出海捕巨魚啊,那東西要靠運氣的。”
這年頭的鯨魚雖然比後世的要多、要大,但那都是在深海啊。像上次黎安明所遇見的那種,完全是運氣了。
“不不不,小弟此次來不是爲了出海,這不聽說黎兄運來了鏡子嗎,所以過來看看。”徐爾覺聞言連忙擺了擺手說道。
本來黎安明還準備問他是怎麼知道的,剛張了張嘴就想到此次徐爾覺可是派人幫忙運送紅薯、土豆的種子去遵義的,回來時肯定會有人通知他的。
想到這裡,黎安明便不再問他怎麼知道的了,而是說道:“確實,玻璃器皿和玻璃鏡子我都運來了不少,不知徐兄你能吃得下多少?”
“吃?我吃玻璃幹嘛?”徐爾覺愣了愣,半天沒反應過來黎安明是什麼意思。
黎安明見狀,頓時有些懊惱的拍了拍額頭,這一不注意又飆了一個現代詞彙出來,於是連忙解釋道:“我是問徐兄你需要多少?”
作爲一個現代人,黎安明肯定是不會古代人的說話方式的,很多時候他都是牙牙學語,跟着古人的方式來和他們交流,不過偶爾難免會說出一些後世的話語。
聽到黎安明這麼問,徐爾覺頓時有些尬笑的撓了撓後腦勺,道:“這個,黎兄,你也是知道的,家祖父自己是個清官就算了,還把我們家好不容易存下的銀子也投去練兵了,所以.........”
他這麼一說,黎安明便明白了,後世的很多史書上都是說徐光啓是一個清官,開始黎安明是不信的,不過來到這個時代後,他又不得不信了。
畢竟徐光啓不但自己捐銀練兵購炮,連西學研究以及農業研究都是他自己掏銀子,這也怪不得徐爾覺那麼想掙銀子了,雖說他家還有其他生意可以維持住家裡的用度,但是這樣下去遲早會敗家的。
來自後世的黎安明記得,徐光啓是1633年去世的,但直到1641年,他才被安葬於今天徐家彙的光啓公園。他是在北京任上去世的,死後被發現身邊只留下一些銀兩,“蓋棺之日,囊無餘之”,一時辦不起合適的葬禮。徐光啓位居文淵閣大學士,可見他確是一位清官。
1641年,崇禎皇帝用御製安葬徐光啓,牌坊上的對聯“治歷明農百世師經天緯地,出將入相一個臣奮武揆文”,概括了他一生的重要功績。
“無妨,在廣州是小弟不是說過嗎?你用種子來換購玻璃也可以的,前段時間徐兄已經幫了小弟找了那麼多的種子,小弟也應當給予徐兄一些報酬纔是。”想到這裡,於是黎安明便笑了笑說道。他的確有心幫助一下那位“近代中西文化交流第一人”。
徐光啓是中國近代科學的先驅。據現代400多年前的今天,除了翻譯西方著作、整理中國古代文獻外,他還身體力行,積極投身於各種社會變革。首先,數學革命。
“幾何”這個詞是誰發明的?就是徐光啓。中國古代的圖形計算叫作勾股,並不是幾何。徐光啓和利瑪竇合作翻譯歐幾里得的《幾何原本》(前六卷)時,翻譯Geometry(幾何學)的詞頭“Geo”(形狀),用上海方言念,“Geo”就是“幾何”。《幾何原本》的翻譯,極大地影響了中國原有的數學學習和研究習慣,改變了中國數學發展的方向,這是中國數學史上的一件大事。
此外,徐光啓還撰寫了《勾股義》和《測量異同》兩本書,重建了古代“漢學”的勾股、推步、測算之學。
其次,曆法革命。
徐光啓在天文曆法方面的成就,主要集中於《崇禎曆書》的編譯。《崇禎曆書》是一部比較全面的介紹歐洲天文學知識的著作,由徐光啓、李之藻、李天經、湯若望等人編譯,共有46種,137卷。
歐洲實行24小時制,而中國古代則把一晝夜劃分成12個時辰。《崇禎曆書》把12個時辰再一分爲二,分成24個小時辰,每個小時辰也就是我們現在說的“小時”。原來中國曆法體系中還以“刻”計時,一晝夜共100刻,1刻等於現在的14分24秒。《崇禎曆書》直接效法歐洲,取15分鐘爲1刻,1小時4刻。這些都一直沿用至今。
望遠鏡是1608年發明的,意大利科學家伽利略得知這個消息後,於次年自制了第一臺天文望遠鏡,用於觀察月球。1616年,望遠鏡被引入中國,而徐光啓是中國最早使用望遠鏡觀察天體的科學家。
不過此時的大明人還沒有把望遠鏡當做軍事用途,黎安明接下來要做的便是把望遠鏡軍事化。
最後,徐光啓最爲人知的就屬農業革命了。
天啓年間,徐光啓遭到排擠,告假回上海閒住,開始專門致力於農業研究。他把番薯引進上海種植,在上海推廣後,後來又發展到全國。此外,徐光啓還把南方水稻引種到天津。
由徐光啓編撰的《農政全書》基本上囊括了中國古代漢族農業生產和人民生活的各個方面,它和西漢氾勝之的《氾勝之書》、北魏賈思勰的《齊民要術》、元代王禎的《農書》合稱“四大農書”。中國歷史上的這“四大農書”,其他三本農書都是中國經驗,而徐光啓的農書中也有歐洲經驗,比如《甘薯疏》《泰西水法》,《農政全書》是一本全球化的著作。
徐光啓在1631年的《曆書總目表》中,表達了自己翻譯國外書籍的初衷:“欲求超勝,必須會通;會通之前,先須翻譯。”他說,翻譯國外的書籍,手段是要“會通”,就是要學習外來的學問,與自己的學問融會貫通;目的則是要“超勝”,超越和爭勝,即在原有的學問之上再創新學問。
如果有可能,黎安明真想把徐光啓給招募過來,不過現在還不現實,以後會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