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稍安勿躁,容我與你一一說明”事實並不像上田杏樹想的這般嚴重,近藤御安撫了一下師兄們的情緒才娓娓道來。
原來之前近藤御帶領的研究組用來進行活體實驗的都是一些集中營裡的囚犯,既然是囚犯,那當然不會讓其吃飽穿暖睡好,人人都是瘦骨嶙峋。每天還要爲集中營挖掘防禦工事地道等等重勞力,而且每個星期都要抽取兩次鮮血,以供作醫療戰備物資送往前線救治傷員。
這種情況下,體質當然比之一般的健康人要弱得許多。用這種活體來進行實驗調試出的藥劑,作用在正常人或健碩的華夏軍人體內,那效果肯定會大打折扣,從而影響基因戰的效果。打個比方,拿老鼠藥來藥老鼠,只要老鼠吃了一小顆,那就肯定會死翹翹,可要是拿來藥成年人呢?恐怕一包的份量都不夠,最多隻能把人送去洗胃而送不進太平間。
急於求成的近藤御在完成藥劑調試當時,並沒有發現這種隱患,直接就把調試完成的結果上報了軍部。
直到一個星期前,近藤御才猛然發現,他當然也有想過就在太原城捉些華夏人來進行實驗。可太原城跟前線不一樣,不是到大街上隨便逮着個人就能捉的,起碼要師出有名啊。倭國佔領華夏不是要種族滅絕,而是要統治,要掠奪資源。
佔了礦產,你總要挖出來纔有用,萬頃良田,光看着能飽?種出糧食才能填肚子吧,倭國人本來就少,只能僱傭華夏人來爲其工作。要是不問三七二十一的滿大街捉人,誰TM還敢在太原城、在山西、在佔領區呆了。
所以這一個星期來,變着花樣找藉口逮來的健康平民兩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哪裡夠進行活體實驗的。
得知自己的小師弟遇到這樣的難題後,上田杏樹三人也一時沉默,想要在不造成惡劣影響的前提下,獲得足夠的實驗體,那難度確實很大,但這個問題不解決又不行,軍部留給他們的時間就只有三個月,無論如何死也要把藥劑死出來,不然整個流派就要跟着陪葬!
幾個大男人就這樣圍坐着,埋頭苦想,心裡卻不斷盤算着計策,只有像個球樣的桂下柚株一點兒也不擔心似的,正巴茲巴茲吃得香喝得爽。
期間,立花那子提出到太原城外捕捉華夏人,這提議剛一提出,就被近藤御否決了,原因是隻要是佔領區都不能亂來,而太原城離前線距離又有點遠,遠水哪裡能救得了近渴,而且也怕在運輸回來的途中遭到游擊隊的伏擊,反而更耽誤了實驗。
立花那子一計不成,立馬又心生二計,既然不能名正言順的捉,那咱們就暗着來。每天晚上去城裡綁個十來人對自己這些流派的精英弟子來說,還不是溼溼碎,這可是咱的老本行。果然是相由心生,立花那子想的方法怎麼陰險怎麼來。
近藤御心裡樂了,沒想到這師兄跟自己是英雄所見略同呀,想的法子都是自己想過的。但儘管如此臭味相投,該反對的還得反對,因爲這樣搞跟明着搶人沒啥區別
,一樣會讓華夏人恐慌。
“桂下柚株!你TM上輩子是個豬嗎?就知道吃!吃!吃!師兄弟都在苦惱、在想辦法,你可倒好,宗主派我們來可不是來吃喝玩樂的!”看着桂下柚株這時候心寬體胖的死豬吃相,氣就不打一出來,直接朝他噴了一臉的口水。上田杏樹在五人中是進門最早的,雖然地位沒有近藤御高,但端着師兄的架子發起火來,那氣勢也不弱。
胖子也是有追求、也是愛乾淨的,桂下柚株最不喜歡在享受美味的時候被人打擾,要是別個人影響自己就餐的心情,早就被一屁股坐扁了,但是桂下柚株也有害怕的人,不說近藤御,單單上田杏樹就惹不起了。所以只能無奈而又不捨的瞅了瞅桌上剩下的美味佳餚,右手端起酒杯,滋溜一下把剩下的清酒一口悶了,左手拿起餐巾就想擦擦嘴巴,可由於實在是太胖了,根本夠不着,只能艱難的把胖得跟豬頭一樣的臉往左手餐巾上湊,胡亂的抹了幾下,這才施施然的開口。
“上田師兄,別急哈,兩條腿的蛤蟆不好找,但兩條腿的人還不好弄嗎?”
哦~!?桂下柚株一向都是流派裡頭腦最靈泛、點子最多的人,聽他這口氣,好像已經有可行的辦法了,一衆人包括近藤御都兩眼放光一臉期待的盯着桂下柚株,活像他就是一頭剛出爐的可口乳豬。
把衆人胃口吊足後,桂下柚株才慢騰騰的接着往下,但卻是問起了近藤御:“近藤師弟,不知道你的實驗室有沒有霍亂病菌?”
“呃當然有,不單止霍亂,天花、傷寒、痢疾、鼠疫都有,可這跟獲取實驗活體有什麼關係?”近藤御點了點頭,太原屬於物資中轉大站,731部隊生產的這些生化武器當然有儲存。
“呵呵,關係大着呢!只要我們在一些郊外的村子裡,找個獨居的人,讓其染上霍亂病毒。然後整一個傳染病的隔離管制,那我們不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整個村子的人都帶回集中營了嗎,那時候還不是要多少人有多少人!”桂下柚株圓乎乎的臉上滿滿的都是笑意,眼睛更是隻剩下了一條縫,大嘴都咧到耳朵根上,樣子極像寺廟裡供奉的彌勒佛,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慄,活生生一個來自地獄的惡魔!立花那子是陰險,這桂下柚株則是毒辣了!
“嗯?這可是個好辦法呀!可是”近藤御聽完桂下柚株的主意,差點沒高興得蹦起來,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有點不對勁。
“可是我們要的是健康的人體,霍亂可是傳染病,不可能剛一投放病毒,他病還沒發就去隔離,那樣傻子都知道有問題的。最起碼要等三天發作起來才能行動,如果村子的人在三天內被傳染了,那捉來也沒用呀!”
“嘻嘻,近藤御師弟,這你就放心吧,霍亂雖然是傳染病,但是其傳染途徑只有通過進食或飲用受霍亂菌污染的食物或食水。我們選的人是獨居的,就算他拉完屎不洗手把食物感染了,也就只有他自己吃回去。通過蒼蠅傳染那就更不可能了,現在天寒地凍的,你能
看得見一隻蒼蠅嗎!糞便排到水源感染也不可能,太原郊區這裡的村民農戶,排泄物都是自己儲存發酵,用於施肥的,三天哪夠時間他發酵啊。經過空氣和口水傳播霍亂弧菌的機會並不高,近藤御師弟你也清楚霍亂弧菌較重,在空氣中很快會跌到地上死亡,而口水所含有的霍亂弧菌數量極少,人體的抵抗力足以它們殺死。所以,這是萬無一失的辦法!”面對滿桌的美味,只能看不能吃,桂下柚株心裡就跟貓爪子撓撓一樣酥癢難耐,但幾個師兄弟眼巴巴的瞧着自己,也就只好細緻的爲他們解說起來,完了才繼續着自己的進餐大業。
“妙!這辦法真是妙!近藤師弟,這事就包在師兄們的身上了,你呢就專心督促着研究組的那幫子人,三天後就有足夠的活體進行實驗調試了!”上田杏樹直接就把這事攬了下來。
“那就拜託上田師兄了,我會讓軍方的人協助衆位師兄!”近藤御站起身,朝着上田杏樹幾人深深鞠了個躬。
上午十一點、朝輝玉器行後堂密室
“站長,這事你怎麼看?”
“這事太大了,我沒有權限處理,已經讓靠得住的人帶着口信前往重慶請示。”
“口信傳遞?那多耽誤時間啊,怎麼不用加密電報發送?”
“電報不安全,那人也特別交代了不能用電報和留有文件存檔,就是怕給倭國人知道!”
“哦,那他交代的那些事需要安排嗎?”
“嗯,立刻通知我們的人調查清楚米德、範廚、太史原這三人的底細,隨時配合支援閻王貼的行動!”
“是!站長!”
太原東、山區深處冬林村、李常紀房間
“小泥鰍,這情報可屬實?”李指導員聽完小泥鰍的彙報後,思索了有好一陣子,右手菸斗裡的菸草都快熄滅了,纔再次確認道。
“千真萬確,送藥人親口說的!”
“老陳,你怎麼看?”李指導員咇滋了一口煙,轉而徵求陳隊長的意見。
“我覺得,這情報十有九是真的,就算是假的,我們也要儘快向上級反映,讓上面做出決定,這事太大了,跟捅破天沒兩樣,我們縱隊可扛不起!”
“嗯,那就按照送藥人說的,用口述傳遞吧。小泥鰍,這情報還有誰知道?”
“老顧、我還有陳隊長和李指導員你,沒別的人知道了。”
“那好,記住,這事不要再跟別人提起,你現在去太行山走一趟,給根據地的首長彙報這一情報。”
“是!”小泥鰍刷的敬了個軍禮,領了命令歇都沒歇一下就往太行山方向趕去。
“老陳,你看我們是不是要準備準備了?”
“嗯,我們在集中營的眼線還在嗎?”
“不知道,怕暴露,兩個月都沒聯繫了,讓老許聯繫一下吧,能搞到裡面的詳細情報就再好不過了。”
“是啊,但我們不能盲目行動,必須等上面通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