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鳳蘭見斗篷白衣人一轉身不見了蹤跡,後悔不迭。習武之人,遇上比自己高出不知多少倍的高手,是不願意錯過學習和交流的機會的。姚鳳蘭衝着斗篷白衣人離開的方向,喊道:“前輩,晚輩跟您學就是了,不要走了,我答應了。”
姚鳳蘭的話音剛落,一道身影,從遠處蕩了回來。一瞬間,斗篷白衣人已經站在姚鳳蘭面前了:“哈哈哈,小娃娃,我還沒走多遠呢!怎麼?答應拜我爲師了?”
“不答應能行嗎?不答應您不是生氣了嗎?”
“小娃娃,算你識相,我這輩子呀,曾經立誓不收任何人爲徒,你是個例外。怎麼?跟我學武功,委屈你了是怎麼的,看你不高興的樣子。這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事情,在你身上,還好像我強迫你了?”
“我只是想回去跟父親說一聲,你都不肯,實在讓我爲難了。”姚鳳蘭說。
“有什麼可爲難的。我和你父親是至交,是最要好的朋友,有時間我去碧源寺,親口跟他解釋一下不就完了嗎?再說了,他有那麼多徒弟,有人照顧他,不用你操心的,小娃娃。”
“不是了,我都十七歲了,老大不小的了,您怎麼還管我叫小娃娃?”姚鳳蘭嗔怪地說。
“噢,原來你是生這個氣呀!哈哈哈,我和你父親年齡相仿,我比他還要大幾歲,你是他女兒,你在我面前不是小娃娃是什麼?好好好,既然你不喜歡我稱呼你爲小娃娃,你乾脆給我當乾女兒得了,我直接管你叫女兒,你管我叫爸爸不就結了!”斗篷白衣人的頭部雖然被嚴嚴地遮住,但其喜悅的心情從他的身態語言上就明顯地表現出來了。
“可是,如果我管您叫爸爸,沒有徵得我父親的同意,他會不高興的。”姚鳳蘭說。
“你是說慧崇呀?不會,沒準他還會特別高興呢。你又不是他的親女兒,他怎麼會阻攔你。啊啊啊,不對,我說錯了,我是說,我是說,你認我爲乾爸爸,你只是我的乾女兒,不是我的親女兒,你還是他的親女兒,他有什麼可生氣的,你父親絕對不會怪你的。”斗篷白衣人發現自己說錯話了,極力掩飾。
“前輩,什麼幹了親了的,只要是女兒,性質都是一樣的。”
“對,對,一樣,一樣。”
“前輩,聽您的口氣,您跟我父親很熟唄?”
“呃呃呃,不,不熟。不過,你父親慧崇大師在江湖上很有名氣,誰不是知道鷹爪王慧崇大師呀。我也是慕名而已,慕名而已。”斗篷白衣人心情一直沒有穩定下來,所以說話有些前後矛盾。
“啊?您剛說了您和我父親是至交,是最要好的朋友,現在又說不熟了,您是不是說話不算數呀?”姚鳳蘭有些來氣。
“是這樣,以前確實很熟,也是要好的朋友,可是我們已經十八年沒有見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認我這個朋友。”斗篷白衣人說。
“怎麼會不認呢?您應該瞭解我父親,我父親是很好客的。我看這樣吧,您隨我到碧源寺去,我父親一定會熱情招待您這個老朋友的。”姚鳳蘭還是極力想讓斗篷白衣人到碧源寺去一趟。
“我不去碧源寺,你要是不認我做乾爹,我走了!”斗篷白衣人又想來剛纔那招,身子挪動,就要飄然離去。
“好了,好了,乾爹,我給您磕頭了!”姚鳳蘭見斗篷白衣人很犟很犟的,若不順着他的意來,他走了,就有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也就錯過了學習鬼步魔行和無形手的機會。先跟他去學吧,等學得差不多了,再回來向父親解釋清楚,反正現在父親有庚元和辛元照顧,不會有什麼事的。只是,讓父親擔心自己,做女兒的總是有些於心不忍。
姚鳳蘭伏在地上,給斗篷白衣人磕頭。
“哎——”斗篷白衣人答應的很深情,“女兒,跟着爹爹回家去。”斗篷白衣人伸出手來,將姚鳳蘭攙了起來。
“家?乾爹的家在哪?”姚鳳蘭問。
“離這兒五十多裡有一個萬峰山,萬峰山上有個牛魔峰,牛魔峰的峰頂有個魔牛洞,那裡就是我的家。”斗篷白衣人說。
“牛魔峰、魔牛洞,我怎麼聽着您有點像西遊記裡的牛魔王呢?”姚鳳蘭逗趣地說。
“傻孩子,那牛魔王是神仙,我要是有牛魔王那兩下子,我還至於……”斗篷白衣人想起了自己的過去,覺得現在還不是跟姚鳳蘭說的時候,就停止了話頭,轉換了話題,“女兒,你的輕功怎麼樣?你要不要跟乾爹比試比試,看看誰的輕功快?”
“乾爹,您就不要再取笑女兒了,女兒那兩下子,您剛纔不是見識了嗎?還比什麼!”
“不然。女兒呀,你的武功底子很好,是個可塑之才,只要你肯下功夫,我的鬼步魔行和無形手,你都能學成,乾爹會一點不剩地都傳授給你。”
“謝謝乾爹!謝謝師父!”
“走嘍!”斗篷白衣人一個跳躍,身形已經飄出丈餘,他回過頭來對姚鳳蘭說,“女兒,大膽施展,不要拘謹,你要相信自己的潛能,你一定會追上我的。”
“好!”姚鳳蘭學着斗篷白衣人的動作,一提丹田之氣,緊緊地跟在斗篷白衣人的後面。
牛魔峰是萬峰山的主峰,山勢陡峻,直插雲霄。上山沒有路,只有十多個能容納一兩個人略作休息的小平臺嵌在峭壁上,每個平臺和每個平臺之間,相距有十多米,沒有絕頂的功夫是很難躍上去的。
站在牛魔峰的山下,斗篷白衣人指着一級一級的小平臺對姚鳳蘭說:“女兒,檢驗你的功夫的時刻到了。你看到了嗎?牛魔峰就是一塊峭壁,要想登上頂峰,就需要從這十多級小平臺一個一個的躍上去,你的輕功能不能躍上十米左右?若不能,乾爹帶你上去。”
姚鳳蘭凝視一下直插雲霄的山峰和一級一級的平臺,不服輸的勇氣上來了。
“乾爹,讓女兒試一試!”
說着,姚鳳蘭緊了緊腰帶,活動一下筋骨,運氣灌注丹田,然後向山壁下跑去,嘴裡輕叱一聲“起”,一提丹田之氣,身子騰空躍起,姚鳳蘭躍到五六米高度,突然感到力氣用竭,身子像斷線的風箏,從崖壁上墜了下來。
斗篷白衣人見狀,身子早已輕飄飄地彈起來,迎着下降的姚鳳蘭,輕舒手臂,抱住了姚鳳蘭的腰,然後身子一縱,飛上了第一個平臺,在第一個平臺上,也不停留,像老鷹一樣,一縱一飛,連續躍上十多個平臺,最後到達山頂大平臺。
斗篷白衣人將姚鳳蘭輕輕地放下來,真是氣不喘,心不跳,內功深厚,輕功絕倫,令姚鳳蘭徹底折服。
“乾爹,您真厲害。您的功夫,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您就是天下第一。”姚鳳蘭從心底裡誇獎斗篷白衣人。
“嗨,女兒,這有什麼呀!練習的時間長了,你也能夠做到。我在牛魔峰生活了十八年,每天上下四次,你能算出我一共來回多少次嗎?時間久了,這上下牛魔峰,就和我們平時在平地上走路一樣了,沒有什麼可稀奇的。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嘛。這個道理,我的女兒一定懂的。哈哈哈。”斗篷白衣人大笑着說。
姚鳳蘭仔細觀察了一下山頂。原來山頂上,一半是大平臺,一半是山頭。山頭裡,有一個高三米,寬三米的石洞。聽見說話聲,從山洞裡跑出二男一女,都是十四五的年紀,見到斗篷白衣人,都興高采烈地喊着:“乾爹,您可回來了。”撲向斗篷白衣人的懷抱。
斗篷白衣人連忙給姚鳳蘭介紹:“乾女兒,這是我一個朋友收養的三個孤兒,也就是他們的第一任師父,曾經教過他們一些武功,但是,覺得他們天資不是太好,我的那個朋友又喜歡遊山玩水,不能照顧他們,就送給我了,我呢,也就成了他們的第二任師父了。他們都很乖,都管我叫乾爹,我也就答應了。這個高一點的男孩叫尚仁,這個稍微低一點的男孩叫尚武,這個女孩最小,叫尚梅。這三個孩子的名字都是我那個朋友起的。來來來,孩子們,這位是我新認的乾女兒姚鳳蘭,大家都應該叫她鳳蘭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