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辛苦你們了,”越水七槻想到池非遲一臉冷漠拒絕的模樣,汗了汗,覺得兩個孩子爲了自己的事真是盡心盡力,歉意道,“都是我今天晚上答應園子陪她去商店,早知道你們的行動這麼不順利,我就該留下來幫忙吸引池先生注意力的,其實沒有完成也沒關係啦……”
“但我不是半途而廢的人啊,所以我用了另一個辦法,在非遲哥回房間的時候,提出要去他房間裡玩一會兒,非遲哥也同意了,”灰原哀一臉無語道,“他到了房間裡,依舊沒有把外套脫掉,我就借用了一下洗手間,假裝自己踩着板凳洗手時沒有站穩,把洗手間裡的瓶裝清洗液、漱口杯、毛巾之類的東西都碰掉了,地上也灑上了一些水。”
“你是想讓他脫下外套,再去收拾那些掉在地上的東西吧?”越水七槻看穿了灰原哀的計劃,“毛巾、漱口杯、瓶裝清洗液都有可能讓衣袖沾水,他穿着長袖衫又穿了外套,想挽起袖子並不容易,所以他很可能會脫掉外套、再到洗手間裡收拾打掃。”
“沒錯,不過計劃還是失敗了,他打電話讓酒店工作人員送乾淨毛巾之類的用品上去,讓工作人員順便把落地並沾了水的東西都收走,地上的水也被工作人員擦乾了,他根本就沒有親自動手,”灰原哀面不改色道,“之後我就進行了第三個計劃,趁着他坐在我旁邊、轉頭跟洗手間裡的工作人員說話時,悄悄伸手進他口袋裡,但是非赤從他衣角下爬出來繞住了我的手腕,他也轉頭看着我……我想既然被他發現了,那就儘快找出紙條、看一下上面的內容,要是既被非遲哥訓,又沒能看到紙條內容,那不是太虧了嗎?”
越水七槻:“……”
小哀心理素質真好,那種時候都還能想着把紙條給翻出來了。
爲了實現她這個心願,小哀真是拼了。
“所以,我還是把紙條拿出來看了看,然後就放回他的口袋裡,”灰原哀繼續道,“這就是我說任務完成了一半的原因,紙條上的內容,我確實看到了,不過呢,我沒能悄悄把紙條放回去,被他知道了。”
“他沒有生氣發火吧?”越水七槻追問道,“有沒有問你拿紙條做什麼呢?”
“他沒有生氣,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當然也問了我想幹什麼,我就告訴他,是受人之託,來看一看那張紙條上的內容……”灰原哀看着越水七槻臉色發白,不急不忙地端起了桌上的茶杯,低頭喝茶,“跟你開玩笑的,要是我那麼回答他,他一定會猜到是誰讓我這麼做的,所以我只是告訴他,有點好奇那個查不到身份的美女自衛官到底是什麼人……”
越水七槻鬆了口氣,又擔憂道,“可是小哀平時不是那麼八卦的人,他肯定會覺得奇怪的吧?”
“與其說是覺得奇怪,不如說他直接問出來了……”灰原哀放下茶杯,擡頭直視着越水七槻,模仿了池非遲鎮靜的表情和語氣,“你今晚要去越水那裡找她玩嗎?”
越水七槻:“……”
╥﹏╥
要瞞着池先生做點什麼真不容易。
“我被嚇了一跳,就含糊地說我是想來找你玩的,”灰原哀頓了一下,“應該沒有糊弄過去,不過他也沒有追問就是了,只是讓我們晚上不要玩得太晚、早點休息。”
“他大概已經猜到是我讓你去的,沒想到還是被他注意到了……”越水七槻無奈嘆了口氣,從旁邊拿過筆記本和筆,放到灰原哀面前,“既然都到了這份上,那就繼續吧,小哀,麻煩你把在紙條上看到的名字寫下來。”
“只要名字就夠了嗎?”灰原哀接過筆記本,放到面前,低頭寫字,“我連郵件地址也記下來了,需要一起寫下來給你嗎?”
“不、不用了,”越水七槻連忙乾笑着擺手,“我纔不想發郵件去打擾人家,只是想知道她的名字。”
“紙條上有兩個名字,一個是神盾艦艦長的,一個是她的,立石由紀夫這個名字通常是男性使用,她的名字應該是這個……”灰原哀把筆記本上的名字圈出來,將筆放在筆記本上,遞還給越水七槻,“藤井七海。”
越水七槻接過筆記本,目光在‘七’這個字上多停留了一下,又看着全名,輕輕皺了皺眉。
灰原哀捕捉到了越水七槻皺眉的反應,出聲道,“你在意的話,爲什麼不直接去問非遲哥呢?就這麼告訴他……‘你去調查這幾天,跟那位女性自衛官好像有很多接觸,讓我覺得不安,我想知道她的名字’,只要你這麼說,非遲哥一定會告訴你的,而且他應該會跟你說一說他這幾天和女性自衛官相處的情況,這樣你說不定能放心一些。”
“可是我不想讓自己顯得小氣啊,”越水七槻把筆記本放在一旁,輕輕嘆了口氣,“之前我跟小蘭閒聊的時候,她說她擔心過工藤新一在外面調查時、跟美女委託人在一起鬼混,我當時覺得小蘭想太多了,沒想到換作自己,真的會擔心……男朋友到別的地方去幫忙調查某個事件,在美女面前大展身手,然後留下了聯繫方式,特別是……”
灰原哀見越水七槻停住,疑惑追問,“特別是?”
“他們兩個今天相處時,雙方距離不是很接近,互動時的動作也沒有特別親近的感覺,而且他們才認識了兩三天,我也不認爲他們會有那麼快混到一起去,”越水七槻右手摸着下巴,認真回想着道,“可是我覺得,那位女性自衛官對池先生應該很有好感,在元太他們大聲喊我的時候,池先生第一時間轉頭看我,那位女性自衛官只是晚了他一點點,在看到我的一瞬間,她的目光好像帶着一點審視,因爲她和池先生之前站在一起說話,我當時看她的目光大概也差不多吧,那一刻我很確信,我們知道彼此的想法……”
“哦?”灰原哀覺得這個問題可以深入探究一下,“算是戀愛中的第六感嗎?聽非遲哥說,在海上保安廳的人去大阪酒店接非遲哥的時候,坐在車子前座、負責開車的女性就是她,對吧?你打電話給非遲哥的時候,還跟非遲哥說不要被美女警官迷住了,那個時候就有預感了嗎?”
“可能是吧,那天我也不確定自己怎麼想的,看到車子裡有年輕女性的身影,在電話裡就忍不住那麼說了……”越水七槻突然覺得自己不該跟小孩子聊太多情情愛愛,這樣有可能會把本就早熟的一年級小蘿莉帶得更早熟的,連忙笑道,“總之,你等我兩分鐘,我先用新花牌占卜一下,然後我們再一起玩花牌吧。”
灰原哀看着越水七槻拿起花牌洗牌,好奇問道,“你想占卜的事情,跟那位美女自衛官和非遲哥有關嗎?”
“是啊,我想驗證一下自己的直覺對不對,看看她是不是喜歡池先生,我請教的那位朋友說,只要把新的花牌按照特定方式疊放半個小時以上,然後將花牌打亂,心裡默唸自己的問題,反面向上攤開,”越水七槻把花牌背面朝上攤開,放到了桌上,認真地開始抽牌,“憑自己的直覺,隨機抽取五張……”
灰原哀:“……”
這跟外面那些唬人的魔女占卜也沒什麼兩樣嘛,區別可能只是那些魔女、男巫、占星師用的是塔羅牌或者水晶球之類的道具,七槻姐用了花牌。
“具體解牌就看抽中的花牌組合、花牌牌面的圖案,想知道感情問題的話,還可以看分值,分值越高,代表的喜歡程度就越深……”
越水七槻認真抽出了五張牌,再一一翻開。
花牌一共有48張,每4張構成一組,12組牌象徵着一月到十二月,上面印有不同的植物,在每一組的‘高分值牌’上則加入了動物、人、物品。
其中,一月的‘鬆’、三月的‘櫻’、八月的‘坊主’、十一月的‘柳’、十二月的‘桐’,五個月份中的最高分值牌一般記做20分,被稱作‘光札’,五張在一起就湊成了‘五光’,剩下月份的牌裡,最高分值牌的計分則只有10分。
越水七槻翻開了牌,第一張就是八月坊主中分值20分的光札‘月亮坊主’。
第二張是一月鬆中分值20分的光札‘鶴與鬆’。
第三張是十二月桐之中分值20分的光札‘鳳凰與桐’。
第四張,出現了三月櫻之中分值20分的光札‘櫻與幕’。
灰原哀看着越水七槻翻牌,忍不住坐直了身。
她居然見證到有人隨手從48張牌中抽出了四張光札……難道今晚是一場魔術抽牌表演嗎?
要知道,這可不是打牌過程中,跟場間的牌置換湊出來的四張光札,而是隨手抽出來的。
在四隻眼睛的注視下,越水七槻翻開了最後一張牌。
只是一張四月藤中的5分牌。
“只差一張十一月柳中的光札,就能湊出五光了,不過四光也已經很難得了,隨機抽出來的四光更難得,”灰原哀想到越水七槻說的解牌規則,一時不知該爲越水七槻的手氣叫好,還是該爲這組牌代表的含義而替越水七槻感到擔心,如果玄學真的存在,這組牌就代表着那兩個人中的某個人確實喜歡對方,“七槻姐,你這次問的問題是什麼?”
如果問題是她家非遲哥喜不喜歡那位女性自衛官,她一定要告訴七槻姐——這是不科學的,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