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無論是嫌棄手腳不乾淨,還是臉皮上不了檯面,那都是不能說出口的。
瞧張氏那嘚瑟樣,十有八九早跟老太太吹了耳邊風,有人撐腰才篤定她非用不可。
“娘,三弟妹恐怕不成。”秦漢也不是二愣子,相反,他腦子極爲活泛,去鎮上走動幾圈,生意門道摸得雖不熟悉,可行業規則這一套還是懂的。
他一開口,王氏就不樂意了,拉着老臉,“咋就不合適了,都是女人打理打理鋪子,清點東西啥的,能有啥難?”一片好心給林巧雲分擔,倒給兒子堵了面子,王氏心頭當然不爽快。
林巧雲逮着機會,笑着給老太太解釋,“娘,四弟妹乾的可不是雜活,若是這些,我也就不勞她費心費力的。買賣求的是得心應手,四弟妹肚子裡有墨水,跟鎮上那些小姐姑娘家能聊一塊去,你看我不也沒到檯面上去麼。”
聽到這兒,衆人倒也同意,王氏也躊躇,心裡認同,可話既然說出口,吞回去又掛不住臉,一時沉默不語。
張氏卻不幹了,撂了筷子,“大嫂,都是爹生娘養的,有啥成不成的,你可勁顧着四弟妹,我想幫個忙都不成。”
這沒讀過書的,長時間除了嚼舌根,算計點便宜的,久了都不曉得人意道理。
而林巧雲待田氏好,那也是衆人有目共睹,她也沒辯駁,當場互揭傷疤,除了大家不痛快,得不了啥好處。
秦漢還待說,秦老漢便開了口,“老大家的,便讓老三家的去吧,凡事給個機會,不成再回來,總歸是一家人。”
老爺子發話,林巧雲也無可奈何,“那就聽爹的。”老人句句在理,處處爲了家庭和睦,林巧雲無可辯駁,可俗話說得好,請神容易送神難,更何況張氏這種貪得無厭的人。
秦漢也不做聲,瞅着三弟秦武臉色不佳,心知他想得單純,好心幫忙被兄嫂不喜,心裡也不爽快。
心中喟嘆,店大不好管理,家大更是難以調劑,頭疼得很啊。
晚間時候,林巧雲心情多少沉重,打包東西時候沒瞅着張氏過來幫忙,秦墨還在嘀咕,她沒說話,暗道不來也好,別是越幫越忙。
翌日一早,林巧雲按時出門,瞅着院裡秦墨秦漢揹着竹簍子,材料豐富,面上露出了笑。
吱呀一聲,對頭秦武屋子打開門。
幾人回頭望去,登時眼珠子差點脫窗。
但見着一襲白紗裙嫋嫋娜娜,飄蕩出門口,寬繡大下襬,輕薄飄逸,一層不染,再看那張臉,厚厚一層白麪粉,跟糊牆紙似的,兩腮掛着紅,脣邊一點血紅。
林巧雲捂着胸口退到門邊上,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還以爲白天撞鬼了呢。
“三,三嫂,你這是……”秦墨講話都不利索了,看一眼立馬轉頭盯着門板瞧。
張氏以爲他害羞,脣邊掩着帕子咯咯笑,“這不是鎮上開鋪子,穿得體面些。”
林巧雲幾口老血無聲嚥下,就衝她一步三抖的麪粉臉,她估計坐在前臺,不出三天,鋪子就得關門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