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顧大秀看到了新村長的丫鬟們,沒一會工夫,全村人都看到了她們。
當然,也包括顧雨娘。
顧雨娘決定今晚再去村長那裡一趟。決不能讓村長得償所願。
入夜後,空間帶着顧雨娘來到鞍達的院子裡。
果然如她所料,村長正在從丫鬟裡面挑選人選。
他挑了一個長相最好的丫鬟,“除了她和牛管事,其餘人都退下吧。”
其餘的人領命退下。
“牛管事,該囑咐她什麼你自然清楚。過會把她送到什麼地方,你也清楚。”鞍達轉身出了書房。
只留下那個丫鬟和牛管事四眼相對。
那個丫鬟“噗通”跪下,“牛管事,我不想給村長大人當小妾,求求您,爲我說說情吧。”
牛管事笑眯眯地說道:“起來吧,放心,不是讓你給村長當小妾,只是讓你給村長當閨女而已。記住了,過會只要進了村長大人的屋子,你就是她的女兒,以後你不再叫梅萍,而是叫小雯……”
牛管事將小雯從地上扶起來,並囑咐了她很多事情。
比如,以後小雯要喊鞍達爲爹。進屋後要把鞍達當爹伺候,還要在鞍達那裡撒嬌要東西。無論鞍達對她做什麼動作,都不準排斥。
小雯只是一個勁的點頭,只要不讓她陪睡,裝一回人家的女兒又如何?
最後,牛管事警告道:“小雯,你記住了,只有你扮好了村長大人的女兒,才能保住命。若是今晚弄砸了,村長大人可有的是法子折磨你。他只會對自己的女兒心軟,懂嗎?”
小雯再一次點點頭,恭敬地說:“謝謝牛管事提點。”
當小雯來到鞍達屋子裡時,鞍達正在沐浴。
她下意識地別開眼睛,不敢去看鞍達。
屋裡除了小雯,就是鞍達。
“小雯,有什麼好害羞的。”鞍達說得不以爲然。
爲了保命,小雯很快進入自己要裝的那個角色,快步上前施了一個禮,用清脆的聲音說道:“女兒小雯參見爹爹
。”
鞍達笑眯眯地說道:“小雯快起來吧。過來給爹搓背。”
小雯內心十分排斥,但嘴上卻說:“好咧。”
走到浴桶前,幫他搓背。
越搓越覺得難以忍受鞍達的特殊愛好。
小雯眼中劃過厭惡之色。
鞍達閉着眼睛,似乎很享受這一刻,片刻之後,緩緩開口,“小雯,今天這麼聽話,對爹這麼好,是不是有什麼所求啊?”
小雯記得牛管事的話,可以向鞍達要東西。立馬強壓下心中的厭惡。
撒嬌似的說道:“爹,我相中了一件首飾,不過呢,手頭有點缺銀子,所以……”
“所以你就跑到爹這裡來要銀子?”鞍達睜開眼睛,一臉的慈父模樣。
小雯羞答答地點點頭,“還是爹懂我。”
鞍達用手輕輕拍了拍小雯的頭,“好,明天去牛管事那裡支銀子吧。”
“我不嘛,我就是要您親自給我。”小雯繼續撒嬌。
“錢袋在我枕頭下面,去拿吧。拿你這妮子沒辦法。”鞍達臉上一副無奈地模樣。
小雯樂呵呵地去拿銀子,將錢袋放入自己懷中。
此時,空間裡的顧雨娘瞬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因爲她看上去空間外的這二人彷彿十分享受這份父女情懷。
若是這個小雯是個圖財的女子,萬一小雯和鞍達,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那她今晚豈不是成了多管閒事?
最終決定耐着性子再等一會。
此時,鞍達已然從浴桶中起身。
小雯強忍住心底的排斥感。
鞍達已經四十多歲,皮膚略鬆弛,已沒了年輕人的光澤。
“怎麼了?還真害羞了?小雯,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鞍達還是一臉慈父的模樣,用手指隔空點了點小雯。
小雯的臉漲得通紅,害羞得說道:“爹,人家都是大姑娘了,怎麼可能不害羞呢?”
說話間,鞍達已自己擦乾身子,披上衣服。
朝門外喊道:“來人,進來換水。”
換水?小雯不解地問道:“爹,您還要洗?”
鞍達沒有吭聲,而是一副過會再告訴你的神情。
幾個小廝進來將水桶擡出。
沒一會工夫,又擡進來一個大浴桶。然後提着一桶桶的乾淨水倒入大浴桶中。
很快,浴桶中已被注滿了溫水。
待小廝們都退下後,鞍達走到浴桶前,伸手試了試水溫。
“水溫正好,小雯,你進去泡泡吧。”
“啊?我?”小雯驚訝地指了指自己。
她纔不要這麼做
。
“對,就是你。快脫了衣服,進去沐浴。”鞍達笑眯眯地說道。
小雯往後退了幾步,怎麼能在這個能給自己當爹的人的面前,寬衣解帶呢?
最終,鼓起勇氣說道:“爹,女兒已經大了,我要回自己房間沐浴。”
鞍達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小雯,哄勸道:“小雯,是不是還在生爹的氣?以前你怕在自己屋裡沐浴而導致臥房潮溼,都是跑到爹的臥房裡沐浴的。”
小雯嚇得幾乎不敢喘氣,但還是硬撐着說道:“我在這裡沐浴也行,你得先出去。”
“好。爹這就出去,你趕緊沐浴,可好早點回去休息。爹也困了,你趕緊的。”鞍達邊說話邊往外走。
小雯在鞍達出屋後,趕忙插好屋門。
雙手捂住心臟的位置,彷彿下一刻自己的心就要被嚇得跳出來。
鞍達在外面催促,“趕緊沐浴。”
小雯並沒有真的脫衣服,而是輕輕用手撩水,發出撩水的聲音。
之後又用水弄溼頭髮。
一刻鐘之後,鞍達在屋外催促,“小雯,給爹開門。你早點回去休息,爹也要休息了。”
小雯不得不打開門栓。
鞍達一進屋,便上下打量小雯。
看得小雯心裡發毛。
片刻之後,鞍達緩緩開口,“你沒真的沐浴,只是在敷衍爹。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不願意沐浴呢?”
鞍達欲關門。
小雯上前一步,欲出門。“爹,天色不早了,您早點休息,我先回屋了。”
“不行,長能耐了你?讓你沐浴,你都敢不聽話了。”鞍達有些生氣。
一隻手抓住小雯的胳膊,另一隻手欲給小雯解衣。
小雯欲喊叫,但最終理智壓倒心中的恐懼,“爹,等會,我自己來。您先出去,這一次我一定真的沐浴。”
“不行,我要在這裡監督你。”鞍達拒絕再出門。
此時的小雯後悔剛纔沒有真的沐浴。
“不嘛,爹,好爹爹了,趕緊出去吧。”小雯柔聲細語地哄道。
鞍達臉上帶着怒意,“不行,你知道爹的脾氣,可以容忍你犯一次錯誤,但絕不容忍你再犯一次同樣的錯誤,我必須監督你沐浴,快點。”
小雯打算再哄勸一下,“爹……”
“閉嘴!不要挑戰爹的耐性,趕緊的。爹最不喜歡你不聽話。是不是想讓爹家法伺候?”鞍達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家法伺候?不沐浴的話,還要被打?可是沐浴的話,還要當着這個陌生老男子的面,真是要羞死她自己。
小雯進退兩難。
站在原地不動。
“來人啊,家法伺候
。”鞍達朝門外喊道。
沒一會工夫,牛管事拿着一根兩寸寬兩尺長的竹板,走進來。
“老爺,家法在此。”
鞍達耐着性子,低聲問道:“小雯,到底洗不洗?”
牛管事朝小雯投去同情地目光,“小姐,您還是別惹老爺生氣了,趕緊洗吧。這家法打在身上,您可是要好久下不了牀。這樣的話,還會傷到老爺的心,到時候還得老爺去給您上藥。”
小雯呆愣。
不洗的話,挨家法,還是要讓這個鞍達看盡身子。
思慮片刻,小雯笑着柔聲說道:“爹,我聽話,您不要動用家法,好不好?您消消氣。”
鞍達臉上的怒意瞬間消失,“這還差不多。”
一擺手,牛管事知趣地帶着家法退出去,關好門。
小雯紅着臉對薩布說道:“那您先轉過身去,等我進了浴桶,您再轉過來。”
“好。”鞍達快速轉過身,不看小雯。
小雯無計可施,她記得牛管事說過的話,不能得罪鞍達,要扮好鞍達閨女的身份。
一咬牙一閉眼,迅速脫衣服。
“咔噠”一聲,懷裡的錢袋掉在地上。
她顧不上去撿。迅速進入浴桶中。
鞍達聽到“嘩啦”、“嘩啦”的撩水聲,轉過身來。
“這纔是我的乖閨女嘛。”
一臉笑眯眯的模樣,沒有一絲色眯眯的神色。
空間裡的顧雨娘看到這裡,喃喃低語,“這個鞍達竟然喜歡角、色扮演?但他的眼中沒有色相,倒像是真的把小雯當成自己的閨女。也不對啊,若是沒有色心,又怎麼會看小雯沐浴呢?”
一時之間,顧雨娘有些搞不懂鞍達的想法。
不禁感嘆:要是無爲能說話多好。
“無爲,你不能說話,我也不知你能不能暫時控制一下鞍達,讓他說爲什麼要這樣對小雯。若是你可以控制他的話,我數三個數之後,你幫我控制他一下吧。”
無爲沒有迴應。
顧雨娘自顧自得數數,“一、二、三。”
數完之後,等了一會,鞍達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目不轉睛地看着小雯沐浴。
也就是說無爲沒有控制鞍達。
面對這種情況,顧雨娘更加擔心無爲的狀況,“無爲,難道現在你除了能幫我往空間外送點東西和移動空間,剩下的都做不了了?我該怎麼做,你才能恢復法力呢?”
空間外,小雯的尖叫聲打斷了顧雨孃的思緒。
此時,鞍達抓着小雯的胳膊,高聲質問:“你的守宮砂呢?”
小雯的目光躲閃。
“啪”一聲,鞍達甩了小雯一個打耳光。
小雯捂着臉,低聲抽泣
。
鞍達不再憐香惜玉,別看他已四十歲,身上的力氣大得很。一把拽住小雯,“唰”一下,便把她提出浴桶。
重重一甩,“嘭”一聲,小雯被仍在地面上。
“爹,女兒錯了,求您饒過我,求您繞過我。”小雯企圖用假父女的情感喚起眼前這個人的憐憫心。
“閉嘴!我的女兒冰清玉潔,你怎麼可能是她?真是浪費我一番心思。”鞍達憤怒地朝門外喊道:“去把牛管事給我喊來。”
小雯掙扎着從地上起身,打算穿上衣服。
鞍達搶過她的衣服,直接扔出門外。“向你這樣不知愛惜自己身子的人,就不配穿衣服。”
小雯只能用手遮擋自己的身子。
可是手又能遮擋多少地方?
空間裡的顧雨娘欲出去幫忙,“無爲,送我出空間。”
她不能讓一個姑娘家的身子讓那麼多人看到。
可惜地是,顧雨娘並沒有出空間。
“我怎麼還在空間裡?無爲,到底怎麼回事?我得出去救人。”顧雨娘着急不已。
此時牛管事已進屋。
看到的是鞍達的憤怒和小雯的身子。
牛管事趕忙用手捂住眼,“老爺,怎麼了?是不是對她不滿意?”
“牛管事,你選的好姑娘,竟然是個早就沒了清白的姑娘。”鞍達憤怒地踢了小雯一腳。
小雯身子蜷曲的更加厲害,一個勁地顫抖。
牛管事聽到這話,直接放下捂眼睛的手,朝門外喊道:“來人。”
進來兩個小廝。
牛管事吩咐道:“把她帶到刑房,我要好好審問她。”
小廝毫不憐惜地擡着她出屋。
小雯最終不住地喊:“老爺饒命啊,牛管事饒命啊,我不要去刑房,求求你們,求求你們。”
“老爺,您還去觀刑嗎?”牛管事恭敬地問道。
鞍達冷哼一聲,“當然去,浪費我一晚上時間和感情,怎麼着我也要討回來。你們先去準備,我隨後就到。”
“遵命。”牛管事退下。
空間裡的顧雨娘急得來回踱步,她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一個女子被鞍達那個變、態折磨。
“無爲,麻煩你再努把力,送我出去。”
此時的她,顧不上去思考剛纔無爲沒能送她出空間的緣由。
空間瞬移。
蒙面的顧雨娘被送出空間。
趁着牛管事還未到,顧雨娘打暈兩個小廝。將小雯救下。
快速脫掉其中一個小廝的外衣,披在小雯身上。
小雯的眼中流露出感激的神情
。
顧雨娘顧不上與她說話,欲帶着她離開。
此時,牛管事已走過來。
大喊一聲,“有刺客。”
頓時院中亂成一團。
小雯嚇得渾身發抖。
顧雨娘冷笑,這新村長家的守衛比起以前薩布院子的守衛,真是差得不是一般的遠。
她根本不用把他們放在眼裡,於是,啞着嗓子對小雯說道:“先穿好衣服,不要害怕,我會把你安全帶出去。”
小雯點點頭,快速繫好衣帶。
牛管事自信滿滿地說道:“我們人多勢衆,你自身都難保,還想救她出去?我看你省省吧,把她留下,或許我可以考慮放你走。”
“既然我出面了,就一定會救她出去。”顧雨孃的聲音即便沙啞,也絲毫不減震懾力。
小雯結結巴巴地說道:“這位俠……俠女,謝……謝謝你出手……相助,他們人多,你不必管我,你快走!”
說完,哆哆嗦嗦地從顧雨孃的身後,光着腳丫走到顧雨娘身前。
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顧雨孃的手輕輕放在小雯的肩膀上,安慰道:“放心,他們不是我的對手。”
“還不快將這兩個女子拿下?”牛管事氣急敗壞地說道。
這還是頭一回遇上不拿他當回事的女子。過會抓住她們,一定讓她倆好看。
院中的小廝和護衛一起朝顧雨娘和小雯走來,將顧雨娘和小雯圍在中央,形成一個包圍圈。
顧雨娘一手攬住小雯的腰,另一隻手衝着牛管事擺擺手,“走了,本姑娘可沒時間陪你們玩。有本事你們來追我們倆啊。”
話音剛落,顧雨娘已然帶着小雯飛出那羣人的包圍圈,站在院牆上。
牛管事指着牆頭說道:“給我把她倆弄下來。”
顧雨娘做了一個拜拜的手勢,帶着小雯飛走。
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顧雨娘將小雯放下。
小雯“噗通”跪下,欲磕頭。被顧雨娘一把拽起來。
“在我這裡,沒有這些個規矩。你還有沒有什麼親人?”顧雨娘低聲問道。
小雯輕聲說道:“謝謝俠女的救命之恩。我已沒有親人……”
通過與小雯的交談,顧雨娘才知道她的經歷。
小雯並不叫小雯,而是叫梅萍。從小便沒了爹孃,被人販子賣到一家大戶人家做丫鬟,她與那戶人家的公子一起長大,公子親自教她琴棋書畫,自從公子成年後,每次看她的目光都充滿濃濃的愛意。漸漸地,她也喜歡上她家公子。
後來他倆私定終身。有一天,她家公子情緒極其低落,抱着她哭,她溫柔地安慰他。那一天,他倆都沒忍住,偷吃了禁果。
事後,公子去他娘那裡表達非梅萍不娶的意願。結果夫人知道後,不僅沒有給她個名份,還偷偷派人將她發賣到人牙子那裡。因爲當家夫人希望自己的兒子娶另一家富貴人家的女子
。
梅萍被人販子輾轉賣到好幾個地方,一路從京都到潞城。
就在今天,梅萍被牛管事買回來。可誰知村長大人竟然讓她扮他的閨女。本以爲只是裝扮一下,跟唱戲的一樣,便選擇順從。忍辱偷生也是活着,只要活着,總有一天還能見到心上人。只要不讓她委身於鞍達,她寧願一試。
當她將鞍達的錢袋放入懷中時,萬分激動,甚至想到,有了這些銀子,她就可以回京都再去找她的心上人。
可沒想到那個鞍達發現她沒有守宮砂之後,竟然發瘋似的將她拖出浴桶,還要牛管事給她上刑。
顧雨娘感知到梅萍沒有騙她。
她用憐憫的目光望了一眼梅萍,“梅萍,我這裡有銀兩,你拿着銀兩回京都找你的心上人吧,或許現在他正在瘋狂的找你。”
從懷中取出一袋銀子,比鞍達那一包銀子還要多。
但梅萍沒有接過,而是望向遠方,“剛纔我被好幾個人看了身子,現在已沒有資格再回京都見他。”
說完,再次跪在地上,顧雨娘怎麼拉她都拉不起來。
在關鍵時刻,顧雨娘沒能出空間,深感抱歉。“梅萍,對不住啊,若是我早一點出現,你也不至於被人看了身子。”
“恩人,您千萬不要這麼說,若不是您出現,我恐怕要慘死在鞍達手裡,甚至生不如死。”梅萍的目光十分堅定,“求姑娘收留我。”
顧雨娘勸解道:“梅萍,被別人看了身子,這事只要你不說,他就不會知道。”
“姑娘,我不能騙他。與其將來被他得知被休,還不如現在就離他遠遠的。我不會再去找他。”梅萍鐵了心不再回京都。
顧雨娘見梅萍心意已決,於是點頭答應,“好,以後你跟着我幹。你可以喊我若姑娘。”
“是,若姑娘,謝謝您。”
這時梅萍方起身。
“剛纔聽你說,你會琴棋書畫,以後你就在我的店鋪裡彈琴吧。不過,爲了避免麻煩,你得帶上面紗。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顧雨娘帶着梅萍,飛身離開。
暫時把梅萍安排到曲大娘的面膜店。
這時曲大娘已熄燈躺下,聽到東家的聲音後,披衣開門。
打開門,看到東家身後穿着男人衣裳的梅萍時,臉上一愣,但馬上恢復鎮定,閃身讓出空,請東家和梅萍進屋。
“曲大娘,這位梅萍姑娘落了難,我答應收留她。過會等我走後,你把我收留人的規矩跟她說一下。以後讓她在面膜店裡彈琴。這樣客人試用面膜時,也能欣賞琴曲。”顧雨娘啞着嗓子吩咐道。
“好的,東家,您放心吧。”曲大娘恭敬地回道。
顧雨娘望了梅萍身上的衣服,“其他的事情,像衣服鞋子之類,還得麻煩您幫她置辦,這些天她不適合出門,記得不要讓人看到她的真面目。”
曲大娘微笑着應下。
顧雨娘剛要離開,梅萍快速說道:“若姑娘,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我的戶籍文書還在牛管事手裡……”
顧雨娘給了梅萍一個安慰的眼神,“放心吧,我會幫你拿回來,對了曲大娘,梅萍身上有傷,過會你幫她上點藥
。”
剛纔梅萍被鞍達那一摔,估計摔得不輕。
“是,東家。”
曲大娘和梅萍目送蒙面的顧雨娘離開。
送走顧雨娘,曲大娘先幫梅萍拿了一套衣裳,“來,梅萍姑娘,我先給你看看傷勢,然後你換上這套衣裳,等天亮後,我再按照你的身量,去給你買幾件衣裳。”
“曲大娘,謝謝你。”梅萍褪下衣裳。
曲大娘藉着油燈光,發現梅萍身上有幾處瘀傷和擦傷。
“幸好我這裡備着傷藥。”曲大娘轉身去自己的小藥箱裡,拿出裝有治療瘀傷和擦傷藥的小藥瓶,仔細輕柔地爲梅萍上藥。
上好藥後,梅萍穿好衣裳,問道:“曲大娘,剛纔若姑娘說的規矩是……”
曲大娘微笑着說:“萍兒,剛纔東家讓我給你說說跟着她的規矩,其實這規矩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就是要對東家忠心,只要選擇跟着她,便永遠不能背叛她。若是背叛,東家說過,會讓背叛她的人,生不如死。”
梅萍自決定跟着若姑娘,就沒打算背叛她,於是堅定地說道:“曲大娘,我絕不會背叛若姑娘。”
“說話不如行動,一切等你養好傷再說,早點休息。”曲大娘如同看待自己女兒一樣,輕輕撫摸梅萍的頭髮。
梅萍點點頭。
此時,鞍達正在房中大發雷霆。
“牛管事,你是怎麼做事的?還有那羣護院,都是吃白食的,一個個連兩個女子都攔不住。這個月每人的月錢都減半。”
牛管事低着頭,辯解道:“老爺,當初人販子可是說過,那個梅萍是個雛,我還親眼看到她胳膊上有守宮砂,今晚上怎麼忽然就沒了呢?”
只有裝扮成老爺的閨女纔會被叫小雯,此時牛管事喊了梅萍的本名。
“你真夠傻的,人販子用的是障眼法,經水一泡,那丫頭胳膊上哪裡還能有東西?那個丫頭叫梅萍?把她戶籍文書拿給我,跑得了人,跑不了戶籍文書。”
鞍達咬着牙惡狠狠地說道。
欺騙他的眼睛,浪費他的感情,絕不放過這個梅萍。
牛管事麻溜地把梅萍的戶籍文書呈上。
鞍達將戶籍文書抓在手裡。笑得陰森森。
牛管事擡起頭,“老爺,今晚是否還要再安排一個丫頭過來陪您?”
“我的興致早就被這個梅萍和那個蒙面女子給弄沒了。等明天,你先找人查驗一遍那幾個丫鬟,確實是雛兒,再來請示我。都下去吧。”
鞍達一甩袖子。
牛管事和鞍達身邊伺候的人,紛紛退下。
此時,空間帶着顧雨娘來到鞍達這裡。
透過未來閣的窗戶,顧雨娘看到了梅萍的戶籍文書,“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來得時間剛剛好。”
希望這一次不會延遲出空間
。
“無爲,送我出去吧。”
等了片刻,顧雨娘才被送出空間。不似往常般快捷。
顧雨娘出現在鞍達的身後。
鞍達只覺身後好像有人,欲轉身。
還未來得及轉身,已被顧雨娘打暈。
顧雨娘拿上梅萍的戶籍文書,迅速回到空間。
“嘭”一聲,已然昏厥的鞍達摔在地上。
“老爺,您沒事吧?”牛管事聽到聲音,慌忙在屋外問道。
沒聽到鞍達的迴音,牛管事帶着幾個人迅速推開門,進入屋內。
只見鞍達昏倒在地。
“老爺,老爺,您怎麼了?”牛管事以爲鞍達是一口氣沒吊上來,忽然暈厥,生怕他醒不過來,使勁掐他的人中。
“啊。”鞍達醒過來,怒瞪牛管事一眼,“你想掐死我啊。就不能少用點勁?”
牛管事陪着笑臉解釋道:“老爺,您息怒,我這不是怕手勁太輕救不醒您嘛。”
“我是被人打暈的,還不快點扶我起來。”鞍達用手揉了揉脖子。
從地上爬起來之後,忽然發現梅萍的戶籍文書已不見蹤影。
“牛管事,你進來時可曾看到梅萍的戶籍文書?或者看到什麼人影沒有?”
牛管事搖搖頭,“沒看到啊,我只是看到您暈倒在地上。”
“真是一羣飯桶,剛纔有人在你們眼皮子底下把我打暈,還拿走梅萍的戶籍文書,你們還愣在這裡幹嘛?還不快點給我追,今天夜裡追不回來,趕明兒,你們都不準吃飯。”
鞍達氣得直哆嗦。
牛管事連忙勸道:“老爺,您息怒。”
“你怎麼還在這裡?”鞍達歪着頭,擡起一隻腳欲踢牛管事。
牛管事跟隨鞍達已久,是下人亦是朋友,一個閃身,鞍達的腳落空。
“長能耐了你?還敢躲?”鞍達再一次擡起腳踢向牛管事。
牛管事趕忙上前蹲下,用手抱住鞍達的腿,“老爺,您別生氣,我現在立馬帶人把人牙子給您抓來,讓您好好出出氣。”
他深知老爺急需一個人來發泄心中的憤怒。
他抓不住那個蒙面姑娘,也不知是誰打暈老爺並拿走梅萍的戶籍文書,但他能找到賣梅萍的人牙子。
“還不快去!”鞍達作勢又要踹牛管事。
牛管事往外一跑,再一次躲過那一腳。
就這樣,牛管事連夜帶人去了人牙子那裡,將人牙子從被窩裡提溜出來,直接綁回顧家村。
沒一會工夫,鞍達的院落裡傳出陣陣慘叫,響徹顧家村上空。
當然,顧雨娘也聽到了那慘叫聲。
“無爲,讓空間帶我再去鞍達那裡看看
。”
她生怕因爲自己救人的事,連累到無辜的人。
透過未來閣的窗戶,她看到在鞍達的院子裡,有一個人被綁在一條凳子上。
鞍達正拿着鞭子狠狠地抽那個人。
“我打死你這個人牙子,我讓你作假,讓你弄個梅萍來騙我……”
顧雨娘瞬間明白,鞍達這是找不到她和梅萍,便找來人牙子出氣。
在北麓國,人牙子是正當營生。他們買賣的人口都是有戶籍證明的人。與那次欲抓走金東凌的人販子不是一回事。
顧雨娘不願人牙子因爲她做得事而捱打,欲救他。
只是,當空間轉移到人牙子的面前時,顧雨娘馬上放棄欲救人的打算。
爲什麼呢?這個人牙子竟然是上次在水縣欲偷她錢袋,結果被她訓斥的那個人。
當時,這個人牙子見同夥弄走傻子後,他便隱在人羣中,故而躲過了被黑衣人打暈的命運,從而躲過了被差役抓回大牢的命運。
這人牙子和人販子摻和在一塊,那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空間裡的顧雨娘沒心思觀看鞍達打人,“無爲,我們回去。”
空間瞬移回顧雨孃家裡。
顧雨娘沒有出空間,而是走進古代閣。
今晚事情多,一直到現在還沒有修煉。她一個閃身,已穩穩坐在暖玉牀上。
靜心修煉。
不知過了多久,顧雨娘周身泛着淡淡銀光,梳妝檯上玉瓶中,原本一直保持含苞待放狀態的梅花之中,突然有一朵完全綻放。
等顧雨娘再次睜開眼睛時,並沒有注意到這個微小的變化,以爲未來閣沒有任何變化。
“無爲,你可以說話了嗎?”
無爲仍舊沒有迴音。
顧雨娘起身,走到書架前,拿起那一本無字書。
仔仔細細、一頁一頁地翻看,企圖從中找到一點內容。可惜地是,翻完這一整本書,她也沒看到上面有任何一個字。
她走出古代閣,摘下一個橙子,懶得去找刀具,直接用手剝開橙皮。
百無聊賴地吃着橙子,輕輕踢了踢腳邊的田地。
“無爲,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再開口說話?爲什麼送我出空間的時間會延遲呢?”顧雨娘喃喃低語。
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吃完橙子,顧雨娘在田地上挖了一個小坑,打算將橙皮埋在裡面。
她記得無爲說過,空間有消耗果皮的能力,可以變廢爲寶。
橙皮剛接觸到那個小坑,轉瞬間,已消失。
這是顧雨娘第一次見識空間同化果皮的能力,驚訝地說道:“真是神奇,怪不得沒見過空間裡有任何垃圾。”
望着一望無際的荒田,她巴不得能有好多人來開墾。越早開墾出來,收穫就越多
。
收回目光,她拿着農具開始開墾荒田。
播種澆水,忙活一番,方出了空間。
翌日
天還未亮,杜桂花已然醒來。
“雨娘,雨娘,快醒一醒,我們早點吃完早飯,估計天一亮,你小叔他們就會過來動土。”
顧雨娘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怎麼可能?娘怎麼會醒得這麼早?難道無爲連催眠的能力都已失去?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見自家閨女不吭聲,杜桂花迅速穿好衣裳,柔聲說道:“雨娘,你先醒醒神,娘先去做早飯。”
下炕,穿鞋,快速出屋。
顧雨娘立馬清醒過來,擰了自己一把,能感到疼,這說明不是在做夢。
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無爲的法力不僅沒有恢復,反而在消散。
這樣的話,她得另外想辦法去常老六那裡。
不過現在她更擔心的是無爲的情況。
顧不上與杜桂花打招呼,顧雨娘直接進入空間。
“無爲,你到底怎麼了?給我一個迴應,好嗎?”
空間緩慢地來回移動幾下。
這是無爲在迴應顧雨娘。
“無爲,讓空間帶我去水縣吧。”顧雨娘默算了一下時間,很快便能回到家中。這期間,她娘在生火做飯,不會發現她不見。
空間迅速移動。
到了水縣後,蒙面的顧雨娘帶着水果和金銀花出空間,敲開常老六的門,“常叔,今天我有重要的事,不與您多說一些,先走了。”
等不及常老六的回話,顧雨娘已飛身離去。
留下常老六張着嘴、擡着一隻手愣在那裡。
片刻之後,常老六才放下那隻手,自言自語:“今天若姑娘這是怎麼了?”
此時的顧雨娘已然回到空間。
空間快速移動,但臨近顧家村時卻越來越慢。
“空間這是怎麼了?”顧雨娘疑惑不解。
空間剛進入雨孃家院門,立馬停止移動。
顧雨娘顧不上驚訝,已然被送出空間。
“噗通”一聲。
這一次出空間,和以前十分不同,以前她被送出空間時,都是站在地上,但今天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已然趴在地上。
杜桂花從竈房裡跑出來。
“雨娘,你沒磕到哪裡吧?”杜桂花關切地問道。
上前將雨娘拉起來。
顧雨娘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娘,我沒事。”
杜桂花回頭朝屋裡看了一眼,之後回過頭來又看了自家閨女一眼,“閨女啊,你剛纔還在炕上,怎麼一會功夫就趴在院門後面了?”
顧雨娘裝作沒睡醒的樣子,“啊?娘,我可能沒睡醒,我也不知道怎麼跑出來的,這一摔,倒是清醒多了呢
。”
解釋不清,便裝沒睡醒。
杜桂花趕緊攙扶好顧雨娘,“你這孩子啊,幸好沒摔着哪裡。來,娘送你回屋,回屋醒醒覺,過會再出來。”
顧雨娘擺了擺手,微微一笑,“娘,我真睡醒了,先去趟茅房啊。”
此時,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要回空間確認一下。
“娘扶你過去。”杜桂花不肯鬆手,生怕一鬆手,雨娘再摔倒。
“娘,我不是小孩子,剛纔是沒睡醒才趴到地上的,現在真是睡醒了。您快去做飯吧。我去趟茅房,馬上出來。”
顧雨娘從杜桂花手中輕輕抽出自己的胳膊。
“行,你去吧。”杜桂花沒有再堅持攙扶顧雨娘,但一直目送雨娘進了茅房,才放心地回到竈房。
一進茅房,顧雨孃的手立馬摸向額頭的梅花,沒有像之前一樣進入空間。
又試了幾次,等了好一會兒,她還是在茅房。
最終,不得不接受一個現實,現在她已進不了空間。
“怎麼會這樣?”顧雨娘始終不相信這個事實。
彷彿一扇通往光明的大門被關閉。
心中頓感失落。
“雨娘,雨娘,你怎麼還沒出來?沒事吧?”杜桂花見閨女一直沒出茅房,很不放心。
“啊?娘,我沒事,馬上出去。”顧雨娘不得不暫緩進空間,走出茅房。
“你可算是出來了,娘以爲你掉茅坑裡了呢?”杜桂花打趣道。
顧雨娘嘿嘿一笑,“娘,瞧您說得,我這不是出來了?”
“趕緊洗刷,洗刷完去喊東凌和你王大娘,一會我們準備吃飯。”杜桂花掀開鍋蓋,用大長勺攪了攪鍋裡的麪湯。
熱氣不斷地從鍋裡冒出來,麪湯的香味飄向杜桂花的鼻尖,引發她的食慾。
“真香。現在天天能喝麪湯水,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杜桂花忍不住說道。
顧雨娘長嘆一口氣,若是不能再進空間,以後的日子還怎麼再快速斂財啊。沒有吭聲,直接舀水洗刷。
杜桂花望了一眼閨女的背影,總覺得今天雨孃的神色有些特別,可又說不出哪裡特別。
顧雨娘洗刷完,金東凌出現,朝她天真一笑。
“東凌,你今天過來的真早。”顧雨娘微笑着說道。
“我聽嬸子和王大娘說,蓋院子是大事,所以我早起一會,看看能不能幫上忙。”金東凌笑得開心。
顧雨娘欣慰一笑,傻子竟然知道幫忙。“東凌,不需要你幹什麼,等開工後,你站在一旁看着就行。”
怕東凌一幫忙,會適得其反。
“好的
。”金東凌認爲站在一旁看着,也是幫忙。
“咦?王大娘怎麼沒過來?”顧雨娘朝院門外望了一眼,平時她家有什麼事,王大娘都是跑在前面,依着王大娘的性子,這會應該早就過來了呢。
杜桂花也有些奇怪,“雨娘,你去你王大娘那裡看看。”
“好咧。”顧雨娘應聲,朝王寡婦家走去。
金東凌默默地跟在她身後。
此時,王寡婦家的院門緊閉。
顧雨娘使勁敲門,也沒有人出來開門。
若不是怕別人看到,她早就輕足點地,飛身進院子。
但現在不能這樣做。
擡起腳準備踹開院門,臨近踹上的時候,忽然停下動作。若是踹爛了院門,王大娘鐵定心疼。
於是收回腳。
“東凌,我回家搬梯子,你在這裡等我一會。”
顧雨娘欲走。
金東凌拽住顧雨孃的衣袖,一臉納悶,“雨娘,你要幹嘛?”
“搬梯子翻牆進去,然後打開院門。”顧雨娘快速說道。
金東凌小聲嘀咕道:“翻牆進去,打開院門。”
嘀咕完,高聲喊了一句,“我要翻牆。”
不等顧雨娘反應過來,金東凌已然攀着牆頭,翻了進去。
“雨娘,我給你開門。”金東凌打開門栓和院門。
什麼時候傻子的動作這麼敏捷?還能翻牆頭?顧雨娘愣怔了一下,甚至沒看清傻子是怎麼翻進去的。
她顧不上表揚金東凌翻牆的技術,也顧不上問他爲什麼會翻牆,便快速跑進院子。
“咚咚”地敲王大娘的屋門。
“王大娘,開門,開門啊。”顧雨娘大聲喊道。
沒有迴應。
顧雨娘再也顧不上王大娘是否會心疼屋門,一腳將屋門踹開。
跑到王寡婦的炕前。
王寡婦正躺在炕上,臉燒得通紅,嘴裡還嘀咕着什麼。
顧雨娘用手試了試王大娘的額頭,“糟糕,王大娘發高燒了。東凌快去準備馬車。”
昨天王大娘還好好的,今天怎麼忽然這樣了呢?難道是突發急病?
顧雨娘一臉擔憂。
此時她和金東凌都忘記了牛管事的話。
金東凌立馬去準備馬車。
顧雨娘幫王大娘穿好衣服後,把她扛上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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