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久範認爲的那樣, 紅斯果真沒看他的採訪直播,所以當他拿到那張報紙的時候,漲紅了臉。
久範說:“咦, 這報紙寫了什麼啊?”
紅斯把報紙往屁股下面一放, 說:“你說的話你自己都不記得了嗎?”
久範說:“我說過的話太多了, 是說感謝里歐賽的幫助嗎?”
紅斯說:“是。”
久範拉住他的手, 說:“這樣啊, 也不知道上面是不是寫了什麼不好的東西,起來給我看看。”
紅斯使勁壓在報紙上不起來,說:“沒什麼, 就是普通的上任報道。”
久範聽他這麼說,不再追問, 說:“對了, 記者會上還有個記者問了我個特別的問題。”
紅斯問:“什麼?”
黑斯不再拉他, 說:“他問我有伴侶了沒有。”
紅斯說:“你回答沒有?”如果久範回答沒有,估計會有成百上千的龍翼人願意嫁給他吧?
久範說:“哎?那張報紙上沒說嗎?我還以爲那個記者肯定寫在頭版頭條上了呢, 原來我估計錯誤了啊。”
紅斯說:“也許你沒那麼有名,你高估自己了。”
久範有點可惜地說:“這樣啊,虧我還誇了你。”
紅斯說:“那真是可惜了,我沒看直播。”他一臉的正直坦蕩。
久範趁他不備,一下從他身後拉出了那張剛被他壓住的報紙, 那報紙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紅斯給遺忘了, 慢慢擠到了紅斯的背後。報紙被扯了一大半下來, 上面明晃晃的一個大標題:“新任將軍久範毫不忌諱, 記者會大膽承認有伴侶”。然後標題右邊的下面就是一張誇張的漫畫, 久範張大了嘴,眼睛也被畫得凸了出來, 一句話寫在他的嘴邊:“她很可愛呢。”
紅斯看見久範已經看見報紙了,彆扭地說:“下次讓報社的人注意點,是‘他’,不是‘她’。”
久範說:“好,下次帶你多出去幾次,不用和他們說,他們也會知道自己錯了。”
翼人區只有一個將軍,他管理着翼人區最大的軍隊龍翔軍隊,至今沒有一個龍翼人做過十年以上的將軍,要麼升遷,要麼降職,新人一代換一代,給軍隊帶來熱情與活力。而每一位新上任的將軍,總是別各方關注着。有人在看你是不是有失職的地方,有人在看你是不是有奇怪的癖好,自然還有一批人在關心着你的婚姻家庭。於是久範相信,只要他帶着紅斯出去溜一圈,就沒有人會將‘他’寫成‘她’了。
其實這也不能怪報社,因爲在他們看來,將軍也許更喜歡稀有的女性龍翼人,她們身體柔軟,風情萬種,有着強健的體魄和不輸於一些男性龍翼人的能力。並且,她們有更強的繁殖能力,能爲一個家族的繁榮起到重要的作用。所以報社誤以爲這個人是“她”也是情有可原的。
紅斯說:“你當遛狗呢。”
久範說:“嗯,小狗不錯,挺可愛。”
紅斯搶過他手裡的報紙,撕碎了。
卡司從外面回來,手裡拿了一張報紙,他喊到:“紅斯啊,久範昨天在記者會上誇你了。他說你挺可愛的,嘖嘖,這話矯情的。”卡司走進客廳,把包放下,擡頭一看,紅斯正黑着臉看着他,久範笑得一臉的燦爛。
卡司默默地把報紙折了起來,他看見了地上報紙的屍體,這張報紙黑斯肯定有興趣,他還想把這種樂趣帶給黑斯分享下。
久範的工作算是步入正軌了,黑斯也去工作了,於是家裡就剩下紅斯天天和粒粒玩。
紅斯的簡歷投過去就沒了迴音,他就在家繼續讀報紙,繼續找工作,要麼就拿個麪包之類的東西逗粒粒玩,等卡司他們晚上回來做飯。他算是徹底過上了米蟲的生活。
卡司提早回來了,紅斯看了看掛着的時鐘,說:“你今天回來的這麼早?”
卡司說:“最近有座山裡有奇怪的電波在發射訊號,我想起你們之前去過那裡,粒粒也是在那裡被發現的,所以想來帶粒粒去實驗室看看。”
粒粒抱着紅斯腿表示自己不想去。紅斯把他拎起來,扔給卡司,說:“拿去好好研究,看看有沒有變異了。”
卡司看了看粒粒,說:“變異是一定的吧?”
說起來紅斯最近很少看到久範。自從他上任後,就成了個大忙人,不到半夜不回來。紅斯早早就睡了,等他醒來的時候,久範又已經走了。其實他根本不知道久範有沒有回來過。
想起自己這麼久沒和久範一起吃飯洗澡睡覺了,紅斯拿起電話撥了過去。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紅斯有點生氣。他掛了電話,決定今天就不睡了等久範回來。
卡司給粒粒做了全面的檢查,發現他體內會發出一種磁場,和那座奇怪的山產生共鳴。卡司說:“你到底是做什麼的?來到紅斯身邊有什麼目的?”他們發現那座山的磁場在這幾十日來,忽然變得格外強大,甚至可能會影響星球的軌道。
粒粒聽了他的話,委屈地說:“我只是個孩子啊。”
卡司想拿椅子砸他頭上。他說:“這幾天你就別回去了,研究所有房間給你住,在弄明白你到底是做什麼的之前,別回去了。”
粒粒搖頭,說:“紅斯會想我的。”
卡司拿起電話給紅斯撥了過去,說:“粒粒有問題,我想先留在研究所觀察幾天。”
紅斯說:“行。”他最近還覺得久範有問題呢,巴不得粒粒給別人看管去。
久範掛了電話,對粒粒說:“好了,紅斯同意我留下你了。”
粒粒說:“我真的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久範點頭,說:“嗯,你真的是個什麼都不懂還會說自己只是個什麼都不懂孩子的好孩子。”
粒粒說【●︿●】:“我不懂你說的什麼。”
紅斯等到大半夜,久範都沒有回來。黑斯出來喝水,看見他房裡的燈亮着,敲了他的房門,問:“還不睡?”
紅斯說:“久範沒回來。”
黑斯坐在他旁邊,說:“你還會等人?”
紅斯皺了皺眉,說:“他好像很久沒回來了。”
黑斯說:“應該只是太忙了吧。”
紅斯說:“電話也打不通。”
黑斯說:“你別想那麼多了。”
紅斯說:“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黑斯說:“喲,還有第六感了?”
紅斯說:“晚安。”
黑斯被下了逐客令,無奈地走了。
紅斯等了一晚上,在他等到後半夜的時候,已經精神地和打了雞血一樣,完全沒有睡意。
於是他又起了騷擾久範的心思。自己都等了他一晚上了,還不能打個電話去問問?久範估計也是醒着的,不然怎麼一直不回家?
電話就在一旁的椅子上放着,紅斯拿起電話就撥了過去。這次沒響幾聲就被接了。
“還沒睡?”久範的聲音傳了出來。
紅斯忽然想爆打他一頓。他說:“不回家很開心吧?”
久範這纔想起自己是很久沒回去了,他把電話換了個覺得有點位置,說:“怎麼,想我了?”
紅斯說:“怕你被人抓去煮了吃了,我就沒有經濟來源了。”
久範聽到紅斯的聲音了,才感到有點累了,他說:“我就回來,別睡着了,等我回來。”
紅斯打了個哈欠,說:“不行,我困死了,要去睡覺了。”
久範辦公室被人推開,助理拿着文件進來,久範示意他把東西放在桌上。他說:“別睡,我和你聊聊天,一會兒我就到了。”
助理輕輕地關上門,抿嘴笑着。
紅斯往沙發裡縮了縮身子,不高興地說:“真要睡了,我都在牀上了。你愛來不來,我掛了。”說完就掛了電話,卻拿起遙控器繼續看電視。
久範回來的時候紅斯已經睡着了,原來握在手裡的遙控器不知不覺也掉在了地上。
久範關了電視,抱起紅斯,紅斯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久範問:“醒了?”
紅斯帶着鼻音說:“沒有。”
久範推開臥室的門,說:“嗯,我知道,這是說夢話呢。”
紅斯把被子一抱,打開門就往客廳走。
久範奇怪地看着他,說:“幹什麼呢你?”
紅斯的腳踩得重重的,腳步聲在深夜裡格外響亮。
久範只能苦笑。
紅斯覺得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傷害,他踢開黑斯的房門,黑斯被驚醒了。他迷糊地問道:“這是要做什麼?”
紅斯說:“回憶童年。”
“什麼?”黑斯不懂。
可沒等他想明白,紅斯就把黑斯踹到了地上,往他身邊一躺,說:“小時候我們都是這麼靠在一起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