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陰影的威脅與夏玉的離去

在夏玉的威脅下,月光照到不到的暗影裡走出一個男人。我第一眼看到他時,我還以爲他是個女人。他有俊美到妖豔的容貌,苗條勻稱的身材。他不像一般的獸人全身長滿濃密的獸毛。他除了獸耳和尾巴以外,跟一般的人類沒什麼兩樣。這一點跟我倒是有點相像。

“這人也是卡里安?”我不禁向夏玉詢問。

“不,他可是北方之狐,純正的獸人,人類把他們稱爲狐狸精。是了,年輕的暮星,他跟你長得很像。莫不是你也有狐狸精的血統?”

不要開玩笑可好,誰長得像狐狸了,我長得很陽剛的好吧。

“兩位強大的卡里安,我對你們並沒有惡意。”俊美的狐人,他的聲音也是出奇的好聽。

“據我所知,北方之狐可不喜歡閒逛。”夏玉微笑着看着狐人,他的表情像貓打量無處可逃的老鼠那樣。

“我奉一位大人的命令前來。您應該認識那位大人。”

“誰?”夏玉的話突然變得嚴肅而簡短有力。

我注意到夏玉的臉色在一霎之間的變化。“那位大人”指的是誰?竟然能讓強大的夏玉如臨大敵。

“光影與暗影,我並不知道他是哪一位。但我知道是他們其中之一。”

“影子議會!”夏玉的臉在月光映照下,看上去陰沉而可怕。

“是的,影子議會的那位大人讓我給你傳話——他來了!”說完,那個狐人轉身走入陰影之中,他的身影融入到黑暗之中,很快連模糊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夏玉大叔,你就這麼放他走了?”夏玉一開始又是拔劍又是喊話氣勢洶洶的,怎麼被狐狸精的幾句話就嚇得魂不守舍了?

“他不過是個傳話人,讓他去吧。”夏玉說道:“現在我沒有時間管這種小角色。”

“是了大叔,那位大人是誰?影子議會又是什麼東西?”

“影子議會是個古老的組織,它在很久很久以前人類的第一個王國還沒有建立以前就已經存了。光影和暗影是影子議會的兩個成員。不管指使狐人的其中的哪一個,他們都想殺我,而且都有能力殺我。”夏玉勉強地笑了笑。

“大叔,你可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人。怎麼可能有人能殺你?”

“年輕的暮星,這個世界大着了。我跟你說過,這世界上有很多比我強大得多的力量。”

“你就不能表現得強大一點,可靠一點,自信一旦,勇敢一點嗎?聽你這麼一說我都有點怕了。”我埋怨夏玉大叔。我討厭未知的恐懼,未知的的恐懼是最讓人難受的,它會讓人在恐懼中備受折磨,在驚慌中喪失勇氣。

“你不必害怕,影子議會的人,他們的目標不是你。”夏玉微微笑道。他可能是恢復了勇氣,也可能是已經接受死亡的命運了。“天塌下來,自然會有比你高大得多的中年大叔撐着。”

“夏玉大叔,雖然不知道你是好人還是壞人。但你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我希望你可以平安無事。”在我心中,除了姬櫻以外,就數夏玉大叔地位最高了。

“年輕的暮星,我會努力地活下去的。就像我們祖先所做的那樣。”夏玉一邊溫柔地撫摸懷中黑貓的腦袋,一邊說去類似於壯士訣別的話語。他的這些話只是讓我更加感到不安。

“我要跟你分開了,年輕的暮星。我要把重大的任務交給你——你要帶領那些人類的孩子還有姬櫻越過迷霧山脈還有白色山脈,一直往南再渡過遼河,到達人類的一個叫齊國的國家。”

“什麼白色山脈,什麼遼河,什麼遼河?這些地方我從來沒去過,我可不認識路。從這裡到齊國到底有多遠?”

“年輕的暮星,我只能跟你說,從這裡到齊國,有一千里遠。至於去往齊國的路,我相信你一直能找到的。”

千里遠,開什麼玩笑,這要走到何年何月?再說我這麼一個根本不認識路的人真不會迷路?這個責任我負擔不起。

“夏玉大叔,我恐怕不行。”

“不要在竭盡全力之前就說不行,年輕的暮星。雖然前路看起來漫長艱險而且沒有什麼希望。但是這是你必須走的路,你要麼帶領他們走下去,要麼看着他們被羌戎抓回去放任他們被殺被侮辱。你會這麼選擇呢?”夏玉用他深藍似海的眼睛看着我。

“就沒有第三種選擇嗎?”我問夏玉,夏玉給出來的兩條路,一條我沒有自信能走完,另一條我不可能選,既然我把姬櫻救了出來,就不可能把她推回到火坑裡。

“年輕的暮星,人活在這世界上,是沒有太多選擇的。至少這一次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姬櫻她們的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間。”夏玉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我這就要走了,多說無益。年輕的暮星,願璀璨的星光照亮你前進的道路。”

夏玉轉身離開,他高大背影很快就消失在遠方的暗影之中。空中將近圓滿的月亮依舊流瀉着皎潔的光芒,青蛙的叫聲和夏蟲的鳴叫也都和剛來的時候相似。只是現在我已經沒有心思繼續欣賞着難得的月色了。我只覺得現在心情很是很重,有什麼東西壓抑在心頭。

我回到帳篷,找到了姬櫻。到了那裡以後,我發現不懂事的姬櫻和瑟雷正在吵架。我後來得知他們吵架的原因。瑟雷搭了一個帳篷以後就不願繼續幫忙,姬櫻很生氣於是吵架了。吵了一陣吵累了,姬櫻自己嘗試搭建帳篷,可是失敗了。瑟雷還記恨姬櫻,於是他在一邊嘲笑姬櫻。然後就這麼吵了一個晚上。

“你們兩個給我停下!”我滿腔怒火。夏玉大叔被影子議會的人追殺,生死難料;我肩負把這二十多人類小孩送回齊國的重任。這樣的時候,這兩個傢伙還爲這點雞毛蒜皮的事吵架,實在是氣!

成功制止吵架的兩人後,我開始管理人類的孩子。“人類的熊孩子聽着,明天就要出發帶你們回家!現在什麼時候了,你們這些人都給我睡覺去!”

可是我發現這些人類不服管,他們不怕我……

“長着狗耳朵的哥哥,我們想要聽狼外婆的故事!”一個人類熊孩子叫嚷道。

去你妹的狼外婆,這些小孩怎麼這麼煩。我不想見到這些人類了。

沒想到,我那麼快就對自己選擇的道路產生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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