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聽出租車司機絮絮叨叨的說閒話,一個勁的催促他趕快去保健品店。
好在這司機在本地開車有十幾年了,對大街小巷極爲熟悉,憑藉着我們給的地址,居然很快找到了地方。
當出租車剛剛停下來的時候,薛倩就一拉車門,栽了下去。我連忙跳下來,將他拽了起來。
這時候我發現,薛倩身上奇冷無比,而且手腳都在發綠,我隱隱約約感覺到,他身上的紋身恐怕要有大動作。
薛倩跌跌撞撞的向保健品店跑過去,一邊跑,一邊對我說:“別讓他們進來。”
我點頭答應了。我們根本來不及開門,直接一腳踹過去,硬生生把門鎖踹開了。
薛倩跑進去之後,就拉上了窗簾,沒有人知道里面的情況。
我站在門外,把小劉和王姐攔住了。
很快,屋子裡面傳來了一聲聲野獸也似的咆哮聲。就像是壓抑了很久的兇性,要爆發出來似得。
我站在門口來回踱步,過了一會,屋子裡的聲音漸漸地減弱下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我放心不下,對小劉和王姐說道:“你們兩個別進來,我去看看。”
王姐和小劉同樣很關切的答應了。
我輕輕地推開門,慢慢的走了進去。剛剛走進屋子,我就發現地上滿是水漬。
我淌着水往裡面走,這時候發現,水的源頭在一堆貨架後面。我大爲驚奇,心想:我怎麼從來不知道,薛倩的店裡面還有這個機關?
我推了推貨架,將它們移開,這時候發現,裡面有一個小門。
我頓時明白了。保健品店和空亡屋的結構差不多。都有一個倉庫。不過,薛倩躲在倉庫裡面做什麼?
我輕輕地走過去,向裡面望了一眼。這一眼,讓我呆住了。
只見倉庫裡面放着一隻大桶,桶裡面熱氣蒸騰。而薛倩就微閉着眼睛,坐在桶裡面。這模樣,明顯是在泡澡。
我不由得叫了一聲:“薛倩,你在幹嘛?”
薛倩睜開眼看了看我,然後有些萎靡的說道:“你來了?”
我看他的樣子,雖然疲憊,但是半點重傷的意思都沒有。不由得好氣又好笑:“你剛纔在演戲?讓我們着急上火的趕回來,就是爲了洗澡?”
薛倩搖搖頭,似乎有些疲憊:“老趙,這個桶是我媽買給我的。當初買它的時候,就是用來救命的。剛纔我確實堅持不住了,着急的跑回來,將店裡的藥不分青紅皁白倒進了水裡面,外敷內服,在桶裡面煮了十幾分鍾,這才緩過來了。哎,我腰上的紋身不是沒有發作過,不過像今天這樣兇險的,還是第一次。”
我看了看那個木桶,確實有些舊了。不由得點點頭,問道:“現在沒事了?”
薛倩嗯了一聲:“沒事了,一身輕鬆。”
我嘆了口氣,說道:“老薛,你總吃這個藥也不是個事啊。這玩意畢竟對你的身體沒好處。”
老薛皺皺眉頭,說道:“哎,我也沒有辦法。以前我媽在家的時候,都是她一手安排的。等她回來了,我和她好好商量商量算了。幸好那紋身不是經常發作。我這一個月只是吃了兩次而已。”
我正在屋子裡面和薛倩說話,忽然人在外面高聲叫我:“趙兄弟,你是在這裡嗎?”
我連忙走了出去,這時候看見王書記站在門外,手裡捧着一隻大木盒子。
王書記看見我,臉上笑開了花:“趙兄弟,你可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呀。想要見你一面真難。”
我腦子裡一直回想着薛倩泡在木桶裡面驅寒的狼狽景象。所以有些警惕的問王書記:“你找我有什麼事?哪裡又出事了?”
王書記呵呵一笑:“和諧社會,天下太平。哪裡也沒有出事。”隨後,他拍了拍手裡的木盒:“我是來專程送寶貝的。”
隨即,他把木盒打開了。
我看見裡面墊着一塊黃綢布,而在綢布中央,躺着我的那把大刀。
我把木盒接過來,有些尷尬的說道:“王書記,一把殘刀而已。不用這麼隆重吧?”
王書記笑眯眯的說道:“應該的,應該的。寶貝就應該有這樣的待遇。”
隨後,他向我說道:“趙兄弟,我還有點事,就不多打擾了。”
王書記走了之後,薛倩也已經穿好衣服走出門來了。
小劉關切的問薛倩:“你沒事了吧?”
薛倩笑了笑:“沒事了。”
王姐指了指我的空亡屋,又指了指薛倩的保健品店,不由的說道:“你們二位高人,一個開了雜貨鋪,一個賣保健品。還真是真人不露相,大隱隱於市啊。”
我聽這話不由得臉紅,擺了擺手,說道:“你們二位趕快回家休息吧。如果有什麼事,再來找我們好了。”
王姐和小劉這才千恩萬謝的走了。
我和薛倩回到店裡面。看着貨架上一堆狼藉的藥瓶不由得發笑。
我說道:“老薛,你店裡現在的模樣,很像是進來了賊,急匆匆的偷了不少藥走了。”
薛倩把玩着手機,說道:“該進貨了。不然客人來了什麼都買不到,那也太不像話。”
我心中一動,說道:“你說到進貨,我就想起那個黑眼鏡來了。上次的那種新藥,就是他賣給你的。”
薛倩點點頭:“沒錯,這次正好抓住這件事做做文章,訛他一筆。”
我心想:“薛倩可真是掉到錢眼裡面了。我的意思是,查一下這藥是怎麼製成的。我倒不相信,普通的藥可以碰巧讓人靈魂出竅。”
薛倩撥了一個號碼,聽了一會,然後氣急敗壞的說:“媽的,這小子關機了。”
他在屋子裡轉了一圈,說道:“老趙,要不然咱們找他去?”
我打了個哈欠:“可以啊,不過你得等我睡夠了。這幾天快累死我了。”
薛倩答應了一聲,拉着我到外面找了個飯館,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各自回去睡大覺了。
我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這才悠悠醒轉,連續幾天的忙碌,又經過長時間的沉睡,我感覺頭很疼。
我捂着腦袋坐起來,跌跌撞撞的走出來了。
外面的陽光照在我的臉上,我感覺好受了一些。我在外面曬了一會,看見薛倩也從屋子裡面走出來了。他向我擺擺手:“走吧,先吃飯,然後找那小子算賬。”
這頓飯我們吃的很匆忙,有一種要去打羣架的興奮。薛倩不知道怎麼想的,一定要我把那大刀帶上。
我們兩個氣勢洶洶的趕到了批發市場。找到那家店的時候,卻不由的泄了氣:這家店已經關門了。而且上面有一層薄薄的塵土,看樣子,已經有幾天沒開業了。
我拍拍薛倩的肩膀:“老薛,這小子溜了。”
薛倩疑惑的看了看招牌,說道:“難道他未卜先知,知道我要找他的麻煩?”
我搖搖頭:“就憑你那點藥,他恐怕還不至於關門逃跑。更何況,他也不知道你吃藥吃出事來了。”
薛倩在門口坐了一會,然後信步走到對面店裡面去了,他在裡面打聽了一會,然後就匆匆的走出來,向我招招手:“問出來了。咱們直接找到他家去。”
我跟着薛倩在批發市場左拐右拐。越走越偏僻。然後來到一個破敗的村子。
薛倩說道:“在這做生意的,都是外地人。他們大部分都租住在這個村子裡面。”
他在村子裡面找了很久,然後在一戶人家門前猶猶豫豫的停了下來,嘴裡很疑惑的說道:“難道是這?”
我看見這戶人家的大門緊閉着。門口停着一口黑漆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