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發寒,下一秒,動手快速將人推了出去。
蘇葵早有察覺,在他動手的一瞬間,已經側身躲開,倚在門口,輕佻的回望向他淺淡的眸子。
“生氣了?怎麼?我都做到了如此地步,你還不能對我露出一點表情嗎?嗯?”她的目光一轉,臉色已經變了幾變。
“因曼殊,你,還不夠資格,讓我動怒!”
方纔只是升起片刻的怒意,很快,便在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撥下,迅速消失。越扶桑清楚,這個女人,她無非是想讓自己難堪罷了。自己如果真的動怒,纔是合了她的意。
男子面容清雅,雙眸至始至終都溫潤如玉,沒有丁點嫉恨在裡面。鉛灰色纖長疏朗的眼睫輕垂,漆黑如墨的發與眼瞳,如水墨浸染。
而他的眼睛裡,至始至終,都沒有自己的存在。
蘇葵眼神冷厲,她沉默了半晌,似乎是輕描淡寫,又似乎是話裡藏話,問了一句,“越扶桑,給你個機會,現在,跪下臣服,我便饒了你!”
段紫茵暗道壞事,因曼殊,她動怒了!
只見她本血紅的眸子,逐漸浮一抹暗色,變得愈發陰鷙,充滿了戾氣。紅衣勝火,一頭長髮無風自動,大殿的男寵們,察覺到危機,互相對視了一眼,紛紛躲到了角落,眼神恐懼。
因羅殿建於一處懸崖之,周遭密林叢生,山勢複雜。即便此刻是大正午的天氣,也依舊森冷如陰曹地府似得,感受不到丁點陽氣。
越扶桑聞聲,終於有了些反應,在蘇葵提起的心緒,緩緩掀開眼簾,那雙清冷的眸子,空無一物。將她視若無睹,他啓脣,平淡冰冷的聲線沉着冷靜,卻透着無盡的譏諷,“你,做夢——”
心在一瞬間被摔得粉碎,她一生驕傲恣意,除了年幼時在一個男人手栽倒過一次,此後經年,還真的沒人再敢視她如無物!
她不氣反笑,穠麗端豔的眉眼綻開,如一朵充滿誘惑卻又能在不知不覺,取人性命的曼陀羅。此刻,她的雙眼裡,已經沉的,透不進絲毫光亮,“好,好得很!不愧是長清宮的少宮主,有骨氣!“她撫掌輕笑,而後倏地沉下臉,低聲冷喝,命令道:“來人,將我的鞭子取來!”
鏡祀心底一沉,擔憂的望着蘇葵,聞言,視線落在主座旁的桌案,雙腿邁開,前握住鞭子。
在她要拿起來,送給蘇葵的時候,一雙手,緊緊的壓住了鞭子。
鏡祀猛地擡頭,與一雙凌厲冰冷沒有絲毫感情的眼睛對視,她打了個寒顫,卻緊抿着雙脣,不肯鬆手,“左護法,敢問您這是什麼意思?!”
她雖是一介婢女,那也是主子身邊唯一說得話的。算地位及不她,但,主子的吩咐,是死,她也會做到!
段紫茵如今在她心裡,已經成爲一個心存暗鬼,伺機傷害主子的叛徒了。是以,說起話來,沒有丁點客氣。
蘇葵等了半晌,聽到鏡祀的話,回頭,正好撞見段紫茵壓着鞭子,不肯給鏡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