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國的劉王女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
特別是在關係到她未來的事情方面, 她的耐心簡直足以讓所有知情者爲之驚歎。
在鐵匠鋪子外面的絕大部分納裡第爾牧民都在爲鐵匠鋪裡面的情形而憂心忡忡、坐立不安的時候,唯獨她,安站如鐘的等待着那個期待已久的消息。
她知道她夢寐以求的一切,很快就要出現在她的眼前發生了。
可憐的吳國陸王女, 因爲巴木銳爾王對她那深深的愛意,而被他的丈夫, 她成婚沒多久的丈夫生吞活剝了。
所有人在知曉這起可怕的噩耗後,都會沉浸在悲痛之中。
在這個關鍵而又特殊的時刻,她必然會把握機會,以獨有的女性柔情,讓巴木銳爾王盡情的感受到她的美好。
一個尚未開過葷,對女性不假辭色的巴木銳爾王她或許無法成功的擒入自己掌心, 但一個已經盡情感受過男女奧妙的巴木銳爾王——蜀國的劉王女也充足的信心可以讓前者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畢竟, 自從她來到這片豐沃無比的草原以後, 除了巴木銳爾王以外,就沒有她蜀國劉王女勾引不到的男人。
這樣想着的蜀國劉王女脣角又有了上翹的跡象, 不過爲了避免引來有心人的懷疑, 她很快就收斂了自己心頭的雀躍, 如同其他人一樣,用充滿着擔憂的目光注視着鐵匠鋪, 一起似模似樣的向着諾奇延蘭大草原所有牧民的主宰祈禱——儘管她從來就沒有信奉過那位真神也一樣。
在焦灼的等待中,鐵匠鋪的厚厚帷幔被人拉開了。
因爲常年開工的緣故,這裡的溫度比起其他地方總是要高出一大截。
帷幔一拉開,大家就感受到了一股嗆鼻而來的熱氣和血腥氣。
這股血腥氣讓劉王女渾身上下都不受控制的戰慄起來。
這不是恐懼的戰慄, 而是亢奮的戰慄。
她幾乎按捺不住自己眼底的貪婪,雙腳也彷彿有了自主意識的高高踮起,她要以最快的速度瞭解此刻鐵匠鋪裡的一切,她要知道……那可憐的倒黴的讓人同情又幸災樂禍的吳國陸王女是否當真如她所期盼的那樣,已經被她的丈夫生吞活剝了。
在這樣的緊張中,在王帳勇士烏巴赫等人的恭敬拱衛中,滿身狼狽的巴木銳爾王神采奕奕的出現在他的子民們面前,在他的胳膊彎裡,有一個同樣比他好不到哪裡去的女子與他並肩而立着。
他們的出現讓大家發出響亮的歡呼聲。
不過大家很快又後知後覺的想到了巴木銳爾王身上所中之毒,他們眼帶疑惑的看看他們的王上又看看挽着他們王上胳膊的王后,完全沒辦法理解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巴木銳爾王見此情形,響亮的清了清嗓子,用那隻沒有被王后攬着的胳膊微微擡起,朝着在場所有殷切矚目着他的牧民們微微做了個下壓的動作。
大家會意的閉上嘴,繼續目不轉睛的看着他,等待着他告訴他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今天本王很高興還能夠站在這裡和大家說話,這對本王而言簡直就是天之主宰的恩賜。”
巴木銳爾王眼神溫柔無比的望了一眼站在旁邊與自己並肩而立的妻子。
“大家都知道本王在戰場上被卑劣無恥的合不勒王暗算了,他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個與本王的王后十分相似的女人,將象徵着綠色美人的巫毒拋灑在了本王的臉上……”
巴木銳爾王在大家充滿動容的目光中長長的嘆了口氣。
“這不論是對本王還是對王后而言,都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畢竟綠色沒人有多恐怖,在場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陸拾遺聽到這裡的時候,配合的啜泣了一聲,然後在衆目睽睽之下,更爲用力地抓摟住了巴木銳爾王的胳膊,彷彿只有這樣做,她的心才能夠好過一點,才能夠確信她的丈夫並沒有離她而去。
而她的這一動作,也讓大家心裡說不出的唏噓和憤憤。
爲他們尊敬的王上和王后的處境唏噓,也爲那可恥可恨的合不勒王而感到憤憤。
“當老巫告訴本王,說本王中的是綠色美人之毒時,本王有那麼一瞬間,真的覺得整個天地都徹底的塌陷掉了——還請大家能夠體諒本王一時的懦弱。畢竟,自打本王第一眼見到王后的那刻起,本王就知道本王這輩子非她不可了!深知綠色美人之毒有多麼可怕的本王……簡直不敢想象自己有一日會瘋狂的把她給吞吃入肚……那實在是太可怕了!”
巴木銳爾王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在不受控制的微微發抖。
人羣裡也在同一時間響起低低的哭泣聲。
納裡第爾人對自己的家庭和伴侶十分忠誠,他們通常認定了就是一生。
是以,他們完全能夠理解他們的王上在知曉自己所中之毒居然是綠色美人以後,該有多麼的恐懼和絕望。
“在發現本王中的是綠色美人之毒以後,本王當機立斷的給王后寄了信,本王必須把這件事告訴她,必須讓她自己做出選擇,對當時的本王而言,不論王后是走是留,本王都能夠接受,畢竟綠色美人之毒實在是太可怕了,不論王后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本王都甘心領受。”
巴木銳爾王深情款款地望着陸拾遺,眼睛裡的愛意幾乎可以化作實質流淌而出。
蜀國的劉王女眼睛瞪得猶若銅鈴一般的大的,逼迫着自己注視着這一幕,她告訴自己,現在的她必須冷靜,也必須弄清楚這一切的真相,否則她恐怕一輩子都沒有辦法釋懷。
“出乎本王的意料,王后並沒有如本王所希望又不怎麼希望的那樣離開本王,而是選擇了留下,選擇了與本王共同抵禦這種可怕的巫毒,她對本王充滿了相信,她堅信本王必然能夠成功將這種可怕的巫毒驅除出本王的身體,重新與她過上幸福的生活。”
“本王非常敢動於她對本王的信任和付出,但是本王卻不敢冒險,因爲誰也不清楚在拔除這種巫毒的時候,本王會不會失去理智的突然把王后撲倒在地上……就這麼咬個鮮血淋漓,支離破碎。”
巴木銳爾王的眼眶因爲這一番闡述而微微發紅,“不止是本王不願意冒險,老巫也同樣如此,他反覆在三的勸說王后,讓她不要衝動,但王后執意如此!”
“拗不過王后的我們,爲了避免悲劇的發生,終於決定打造一個巨大的鐵籠子,來應對這一切。”
巴木銳爾王所透露出來的訊息讓大家忍不住發出譁然之聲。
納裡第爾草原的牧民們雖然能夠接受他們的王后殿下因爲思念王上,而特意着人打造了一個大鐵籠子讓他們夫妻倆能夠會面,但是這對於此事的納裡第爾草原而言,確實有些過於奢靡了。
畢竟,中原人對於鐵礦石看得非常的重,草原人在用鐵方面從來都是省而又省的。
只不過,看在王后與王上既是新婚,這段日子以來,都對王上不離不棄的份上,他們才壓下了心頭那點小小的埋怨,熱烈促成了王后殿下的‘胡鬧’。
他們自以爲他們包容了王后,卻不知道這大鐵籠子的真正用處,不是在於讓王上和王后見面,而是讓王上徹底擺脫綠色美人這種巫毒對他的困擾。
後知後覺知曉這一切的納裡第爾草原牧民們望向陸拾遺的眼神都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慚愧的味道。
陸拾遺卻彷彿渾然未覺一般,依然以一個極其依賴的姿態與巴木銳爾手挽着手,眼睛也不曾有一刻,從他那帶着點小擦傷的英俊面龐上離開過。
納裡第爾草原上的牧民在見到陸拾遺這副因爲失而復得而滿心依賴到無法自制的模樣後,心中的動容更甚。
其中一個在納裡第爾草原上頗有地位的貴族更是壯着膽子用在場所有人都能夠聽得到的聲音問道:“王上,既然您能夠和王后殿下手挽着手出現在我們面前,是不是意味着您已經擺脫了綠色美人的困擾?”
巴木銳爾王給了對方隱蔽的讚賞一瞥,繼續用一種很是感動的語氣對着在場所有人說道:“是的,就在剛剛剛,老巫纔給本王檢查過,本王確實已經徹底擺脫了綠色美人的鉗制,再也不用擔心自己會在有朝一日像個瘋子一樣把自己的愛人吞噬殆盡了!而這一切,都離不開王后的幫助!”
巴木銳爾王陡然拔高了自己的嗓音。
在所有納裡第爾牧民的注目下。
“是王后找到了拔除綠色美人之毒的方法,也是王后在鐵籠子破碎以後,非但沒有逃離本王的身邊,還和本王一起爲拔除本王體內的綠色美人而加倍努力!如果沒有王后,本王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站在你們的面前,如果沒有王后,本王真的有可能會如拓落齊布的合不勒王所希望的那樣,因爲生吃了自己的心愛的女人而一蹶不振!”
巴木銳爾王在說到這裡的時候,輕輕握住了自己身邊人的柔荑,並且與她十指緊扣。
“感謝王后,是她讓本王不至於真正成爲一頭髮瘋的野獸,感謝王后,是她讓本王還能夠以一個正常人的模樣,站在你們面前,和你們說這一番話。”
巴木銳爾王在納裡第爾草原牧民和衆多王女和農奴們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掰開了自己掛在脖子上的,象徵着納裡第爾權柄的玉石佩,將其中的半塊親自掛在了陸拾遺的修長的宛若天鵝一般的脖頸上。
陸拾遺沒有想到巴木銳爾居然會這麼做,一時間整個人都有些愣怔,不過,這並不妨礙她,配合地微微低頭,讓對方把那半塊被摩挲的油潤光滑的玉石佩動作輕柔無比的掛在她的脖子上。
“在草原上,本來就有兩王執政的傳統,現如今,本王當着在場所有納裡第爾草原子民的面上宣佈,本王巴木銳爾,心甘情願將自己的一半權柄分予本王身邊的女子,本王的王后陸拾遺,日後,望你們見王后如見本王,日後,望納裡第爾草原能夠在本王與王后的統治下,成爲諾奇延蘭大草原上的新傳說!”
老巫醫是巴木銳爾王的鐵桿追隨者,在後者做出這樣出人意料的舉動後,他也很快機敏的反應了過來,當即一撩有些凌亂的袍擺,在大家的不知所措中,率先跪了下來,附和着巴木銳爾王的語氣道:“吾主,日後,吾等必將見王后如見您,日後,吾等必將輔助您與王后讓美麗的納裡第爾成爲諾奇延蘭大草原上的新傳說!”
同樣因爲擔憂翹首以盼等待多時的安姑在聽了巴木銳爾王的話又見了老巫醫的舉動後,眼淚幾乎當場就順着眼眶流下來了。
儘管她並非納裡第爾草原上的人,但是她依然毫不猶豫的在這一刻跪了下來,而她和老巫醫的舉動也讓一直處於呆愣狀態的納裡第爾草原牧民們如同蔥夢中驚醒過來一般的,高聲附和起來。
他們對於巴木銳爾王的此番舉動沒有絲毫異議,相反在知曉了陸拾遺這位王后殿下對他們王上的諸多付出和犧牲後,他們很樂意支持王上的這一決定,也相信她以後必然會做得更好。
很快,整個鐵匠鋪外面就跪滿了人。
一向懂得什麼叫識時務爲俊傑的蜀國劉王女儘管滿心的不甘願,但依然逼迫着自己埋下了高傲的頭顱。
畢竟,她還要繼續在這裡生活下去!
畢竟,該死的吳國陸王女還沒有死!
在巴木銳爾王的堅持下,陸拾遺成爲了納裡第爾草原上名正言順的第二個主人。
這個主人頭銜可和從前名義上的王后頭銜截然不同。
從今日起,納裡第爾草原上的所有人都會把陸拾遺當做他們的自己人來尊重來愛戴,再無從前的半分隔膜。
因爲她是他們王上親自選中的伴侶,真正的,註定要攜手共度一生的伴侶。
重新回到王帳裡的巴木銳爾還真有幾分恍若隔世一般的感覺,他看着面前熟悉的一切,幾乎是用一種發自肺腑的聲音說道:“拾娘,有那麼一時片刻,我真的很害怕自己一輩子都沒辦法回到這裡來了!要知道,這裡的所有擺設都留存着你身上的迷人香氣……我即便是稍稍一嗅都有可能因此而徹底發狂……”
他一面說一面把自己的愛人用力攬入了自己還有些虛弱的懷抱中,撩起她有些凌亂的髮絲,去親吻她雪白的如同羊脂暖玉一樣的修長脖頸。
陸拾遺儘管被他吻得意亂情迷,但卻毅然決然的婉拒了他的求·歡。
“拾娘!”巴木銳爾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的蹭了蹭陸拾遺的臉頰,一雙湛藍的彷彿天空一樣的眸子裡彷彿隨時都可能淌下傷心的熱淚來。
陸拾遺眼裡閃過一抹無奈的神采,她安撫性的在他好看的嘴脣上輕啄了兩口,“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邋遢了?你忘了剛纔我們在地板上又滾又爬的事了?就算是當真要做點什麼,也得等好好梳洗再說吧,而且,”陸拾遺眸光陡然一銳,“我可不認爲你有那麼大的力道,居然厲害到連那樣大的一個鐵籠子都能夠赤手空拳的掰開它!”
盡情領教了一把劫後餘生滋味的巴木銳爾王在聽了陸拾遺的這一番話後,臉上的表情忍不住的就是微微一變。
“究竟是誰有那個熊心豹子膽,敢對我們下手?”很清楚鐵籠破了將給他們帶來怎樣可怕噩耗的巴木銳爾王眼神凜冽森寒的簡直要殺人。
陸拾遺一邊從袖袋裡摸出趁亂帶回來的半截鐵棍,一邊認真端詳着它,用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聲音,說道:“這也正是我此刻迫切想要知道的。”
普魯臺臺兒眼神空洞的在母親和弟弟妹妹的哭嚎聲中,看着自己的阿父被王帳勇士們用牛筋繩捆出了他們家的帳篷。
他的後背控制不住的滲着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的腦子裡也在反反覆覆的重複着今日在鐵匠鋪前某人有口無心所說出的來的那一句:肯定是鐵籠子出了問題。
肯定是鐵籠子出了問題。
普魯臺臺兒反覆咀嚼着這句話。
鐵籠子怎麼會出問題了?
明明在交工前,阿父他們已經反反覆覆的檢查過了。
還是說……
還是說……
一切真的如他所猜測的那樣……是他那晚把蜀國的劉王女帶進帳篷惹的禍?
因爲真心實意想要娶劉王女爲妻的緣故,普魯臺臺兒這些日子沒少探聽與劉王女有關的消息。
其中最爲讓他上心的就是劉王女對王上的癡戀和她與王帳勇士烏巴赫之間的種種傳聞。
普魯臺臺兒從不敢小瞧女人的嫉妒心。
如果一切真的如他所猜測的那樣……那麼……他該如何是好?
是主動去王上面前投案告罪嗎?還是……還是就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眼睜睜的看着阿父以一個極爲可悲的背叛者名聲死在審判室裡?
普魯臺臺兒頭皮發麻,口乾舌燥的在自己腦子裡天人交戰着。
想着、想着,他到底控制不住自己的雙足,想要去找他心愛的王女去問個明白了。
很可能一切都是他胡思亂想了。
很可能這一切與他心愛的王女沒有一點關係。
畢竟,王女們千里迢迢的來到納裡第爾,本來就是爲了與他們的王上結百年之好的。
既然這樣,劉王女會那般的仰慕王上,並且一門心思的想要嫁給他,做他的王后,也不是什麼沒辦法理解的事情。
而且,那晚他把劉王女帶去鐵匠鋪親熱的時候,對方身上除了衣服和女兒家都有的小玩意兒外,並沒有別的可能對大鐵籠造成損害的東西。
肯定是他多想了!
一定是他多想了!
普魯臺臺兒腳下不停的拼命在心裡說服自己,拼命把阿母焦急的問他去哪兒的呼喚拋在腦後,拼命的朝着王女所在的帳篷羣走去。
他想,此刻的他,也只有呆在他心愛的王女身邊,才能夠稍微壓下這滿心的恐慌和憂懼吧。
普魯臺臺兒找到劉王女的時候,她正被王帳勇士烏巴赫摟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裡細述情衷。
而他之所以能夠在這裡幸運無比的找到她,是因爲在不久以前,他也曾經被她勾着小手指帶到這一處罕有人來的角落裡脣齒相依過。
“我的愛,你不知道我們在看到那一幕的時候,心裡有多震撼,我簡直不敢想象你們這些從中原來的王女居然會這麼的勇敢,這麼的……對自己的愛人癡心一片……”
烏巴赫抓着劉王女的手,不停的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一個又一個充滿着愛意的啄吻。
“當王后殿下用所有人都不敢有絲毫置喙的語氣表示爲了不讓王上受委屈,她寧願削了自己的血肉來喂他時,我們連怎麼說話都忘記了,大腦更是一片空白的緊,我的王女,我的愛,你告訴我,如果中了綠色美人之毒的不是王上而是我,你是否……是否也會如同王后殿下那樣的對我不離不棄?是否也會說出同樣的話來?”
重新把烏巴赫當做了救命稻草的劉王女含情脈脈的看着烏巴赫說道:“雖然我很不喜歡你打這樣讓我倍感害怕的比方,但是,我依然會用充滿肯定的語氣告訴你,是的,如果你真的面臨着巴木銳爾王那樣的處境,我是絕對會對你不離不棄的,因爲,就和你深深愛慕着我一樣,我也深深的愛慕着你,我的烏巴赫!”
“我的王女!我的寶貝!”烏巴赫的眼眶因爲劉王女這斬釘截鐵的話而瞬間濡溼了。“我真高興能夠從你的嘴裡聽到這樣一段話,此時此刻的我是多麼的幸福啊,幸福的我都有些希望時間能夠就終止在這美好的一刻了!”
滿心喜悅的烏巴赫用足以讓劉王女窒息的動作,深深吸吮着她口腔裡的那條讓他簡直愛得死去活來的小靈舌。
她太甜了。
甜得他全身都彷彿漂浮在雲端裡一般,簡直連怎麼落地都徹底的遺忘掉了。
強忍住滿腔的噁心,環抱着他的脖子與他擁吻的蜀國劉王女卻在這個時候看到了一個出乎意料的人影。
按理說,這個蠢貨應該因爲自己的父親被捉而驚慌失措的留在家裡的帳篷裡陪伴着他因爲恐懼而不住哭泣的親人們!
他怎麼會拋下一切的來到這裡?
他是想到什麼了嗎?
他是想要對她不利嗎?
剎那間,整個人就彷彿被投身進了一處冰窖中的劉王女渾身都不受控制的微微輕顫起來。
而這,卻被烏巴赫當做了她情動的表現,他吻得更賣力了。
厚實的嘴脣甚至已經脫離了她那香軟的脣齒,來到了她滑嫩的脖頸上。
劉王女把自己保養得很好,她美極了,美得烏巴赫這樣的王帳勇士居然也沒有發現這個偏僻的角落裡已經不止他們兩個。
雙手緊緊攥拳,指甲深深刺進掌心裡的普魯臺臺兒目不轉睛地看着這一幕,他的眼睛裡彷彿有兩團炙熱的火焰在熊熊燃燒,他的嘴脣不住開闔翕動着,他的身體如同瘋了似的不住戰慄着。
他死死咬着牙關,一點點的揚起了自己的拳頭。
如今的他只恨自己來得匆忙,沒有將阿父送給他的成年禮物,一個趁手的大鐵錘也帶過來!
普魯臺臺兒敢向萬能的天之主宰氣勢,倘若那大鐵錘現在就在他的手心裡,他必然會毫無顧忌的衝着那個男人的後腦勺狠狠砸下去!
他纔不管對方是不是什麼王帳勇士呢!
他纔不管自己的阿父才被其他的王帳勇士給抓緊了審訊室內!
如今的他只想要瘋狂的報復!
只想要找這對背叛了他,給他戴綠帽子的狗男女瘋狂的報復!
劉王女很擅長把控人心,特別是男人的心。
就在普魯臺臺兒因爲狂怒而氣喘如牛的就要揮舞着拳頭朝他們猛撲過來的時候,劉王女藉着烏巴赫用力啃咬她脖頸的動作,將一雙彷彿會說話的明眸楚楚可憐又欲述還休的緩緩如同蠶絲一樣哀婉悽柔的定格在普魯臺臺兒的身上。
她的眼神極盡哀求和悲哀的寒意。
她彷彿在無聲地勸說他忍耐,她彷彿在無聲的懇求他暫時先離開,等着她去給他解釋。
涉世未深的普魯臺臺兒,才成年沒多久的普魯臺臺兒,就這樣被蜀國劉王女的一雙眼睛給震懾住了。
他沒有辦法在跨前一步了。
他知道他沒有辦法了。
這是他的王女,是他第一個愛上的女人。
他不忍心讓她難堪,他也不捨的讓她處於兩難的境地之中。
退吧,退回去吧。
權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的那樣,等着她給你解釋。
她是個好王女,是個好姑娘,她不會背叛你的。
這裡面必然有着你所不知道的原因。
你要相信她。
你……要相信她!
普魯臺臺兒一面在心裡自言自語的呢喃着,一邊失魂落魄的扭頭離開了這個僻靜的角落。
眼瞅着他終於退走的劉王女整個人都如釋重負一般的癱軟在了烏巴赫的懷中。
從始至終都不知道有人曾經來過這裡的烏巴赫一臉壞笑的從她豐滿高聳的胸脯上擡頭,“我的愛,這麼點小把戲,就讓你受不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