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亂武

“俊林莫要取笑。”夏侯霸也有點尷尬,卻不跟此人客氣,讓他幫自己接把手,再將酒器溫爐等在廳堂外西側的塾屋中安置。

這兩間佈置簡單的小屋子,本爲郡中官吏在廳堂外等候拜見府君的一個遮風避雨之處。如今東塾仍作原用,西塾則成了宿衛長官安坐的地方——其餘大頭兵則只能站着。

那隊率早就注意到了張紹,遂蹲到他面前,笑嘻嘻地說道:“這就是阿紹罷?我是你從舅啊。”

雖然張紹將夏侯霸當親孃舅來喊,但其實只是“堂舅”,而從舅就要更遠一層了。張紹記憶裡“母親”夏侯涓也從來沒跟他提過這個親戚……於是張紹只得看向夏侯霸。

夏侯霸道:“阿紹,此乃夏侯俊林,名儒,吾等祖父乃是親兄弟。”

“啊,原來是從舅!”

張紹嘴上熱切,心裡卻想:“唔……所以這是啥人,名都沒聽過,演義裡連龍套都算不上吧?我只記得被張飛嚇死的夏侯傑,還有那個長阪劍聖夏侯恩。”

但張紹仍乖巧地行小輩之禮,就算眼前嬉皮笑臉的傢伙跟夏侯淵家相比,只算條螞蚱腿,但他也不嫌多!

塾屋好歹有牆,足以擋住寒風,張紹在那笨手笨腳地敲擊火石燒炭準備溫酒,這還是他在食官屬裡學到的古代必備技能,夏侯霸和夏侯儒則在旁蹭這爐子烘手。

卻聽夏侯霸嘆道:“可惜伯仁兄長未在。”

他告訴張紹,那位“伯仁”名喚夏侯尚,是夏侯儒的堂兄,乃譙縣夏侯氏兩宗年輕一輩中最出衆者。早在曹操徵冀州時,夏侯尚就在虎豹騎中任軍司馬,相當於副校尉,接下來更得大用,封騎都尉。

張紹心想:“夏侯尚?聽上去似乎有點耳熟,但又不是太熟,應該也不出名罷。”

其實這卻是張紹只看過三國演義,孤陋寡聞了。夏侯尚,在正史中可是與曹仁、夏侯淵等人並列“宗室八虎騎”的重要角色。

夏侯儒則笑道:“伯仁隨子桓公子留守襄陽,住在劉表舊日府邸中,或許還能出城宴遊狩獵,不知得有多快活。”

張紹正往溫酒爐裡倒水,聞言不由一怔,子桓公子指的是誰,他還是知道的。

“這麼說,曹丕也在荊州!?”

未來的魏文帝曹丕居然隨曹操南征,眼下正留於襄陽,張紹暗暗尋思:“若能順利建立與徐先生聯絡的渠道,我得將這情報告訴他,別看眼下似乎沒什麼用,但未來,誰說得準呢?”

這頭張紹心有所思,旁邊的夏侯霸也欲言又止,雖然夏侯霸認定武衛營中有同僚要害自己,但絕不可能是夏侯儒這至親,兩家未出五服,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啊。

但,夏侯儒進入武衛營的時間畢竟比自己早,或許可以跟俊林打聽打聽,自家究竟招致誰人仇視?

可還不等夏侯霸想好如何開口,夏侯儒就先站起身來,對外拱手道:“儒見過軍司馬!”

夏侯霸聞言也隨他見禮:“霸見過軍司馬。”

等張紹好奇地回過頭時,卻見一位三旬上下、白麪短鬚的軍官正站在對面的東塾外,連甲衣都是做工精細的魚鱗甲,顯然比夏侯屯長的鐵扎甲更高級。

他朝夏侯霸、夏侯儒一頷首,笑道:“仲權、俊林,說了多少次,自家兄弟,喚我文烈兄即可。哎,今日的風,可真冷,汝等在外宿衛辛苦了,記得多加衣啊。”

旋即便不多言,也不管兩個小輩偷懶,眼睛掃向來路,手則一直握在環首刀柄上。

順着軍司馬的目光望去,一位錦衣貂裘的二十餘歲貴公子,正被兩名曹兵扶着走過來,此人兩股顫顫,莫非是病了?

“看把你嚇的,果然不配做一州之主。”軍司馬鄙夷不已,一手攙住貴公子,推開廳堂的門走了進去,旋即門扉再度從內關閉。

夏侯霸與夏侯儒這才重新坐下,再度談笑起來,雖然都是頂頭上司,但面對平易近人的軍司馬,二人完全不像遇見武衛校尉許褚那般嚴肅、畏懼。

張紹復問:“二舅,從舅,這位軍司馬是誰?”

“在中軍督虎豹騎儀仗宿衛的曹休,曹文烈,相當於許校尉的副手。”夏侯儒說道。

夏侯霸則補充道:“丞相家的‘千里駒’!”

原來此人正是曹操的族子曹休,曹氏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董卓之亂時才十幾歲,卻能承擔起家族責任,安葬亡父棺槨,與門客保護母親逃難到江東。在得知曹操舉兵後,曹休又從吳地千里迢迢地跑到兗州投奔,曹操親口贊他爲千里駒。

曹操遂將曹休置於侯府中,待遇與諸子無二,前幾年,曹休年紀稍長,開始作爲騎吏,領虎豹騎廝殺,隨曹操南征北戰,後來又進入武衛營任軍司馬,下一步恐怕要外放大用了。

這是夏侯淵反覆叮囑,要夏侯霸必須交好的人物。

對了,說起來,監視張紹的命令,應該就是由曹休這軍司馬下達的。這本無可厚非,但落實到執行層面後,卻有小人往公務裡摻雜了私心啊。

就在此時,夏侯霸的兩名手下回來了,站在西塾外候着,夏侯霸頓時大喜,出來低聲問道:“可看清趙宮去向何人稟報了?”

武衛卒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夏侯儒,遲疑未言,但夏侯霸表示此事俊林兄弟知道也無妨,他們便道:“正是左曲屯長,夏侯子臧。”

“居然是他!”夏侯霸咬牙切齒:“夏侯子臧,你非要難爲同族子侄麼?”

那位夏侯子臧,正是夏侯氏另一位大佬,伏波將軍夏侯惇的三兒子。說起來,比起夏侯尚、夏侯儒這兩個近親,夏侯淵和夏侯惇親戚關係其實很遠,早就出了五服,至多算是“同族”。而按照輩分,夏侯霸見了與他年紀相仿的夏侯子臧,還得喊一聲“族叔”呢!

然而不管是在鄴城還是武衛營,夏侯霸與夏侯子臧就是合不來,夏侯霸爲人堂堂正正,而夏侯子臧性格則有些陰鶩,聽說還時常說同僚的壞話……

但夏侯霸也想不到,他居然連自己都記恨上了!

夏侯霸只嘆息道:“唉,也罷也罷,我全當不知此事,若吾等夏侯氏當真鬩牆內鬥,這不是惹外姓將校們笑話麼。”

“不行,兄長,此事可決不能這樣算了!”夏侯儒聽完夏侯霸描述的事情經過,也勃然生怒,他和夏侯子臧關係更差,而針對夏侯霸家,不就是針對自己家麼!

在夏侯儒的攛掇下,夏侯霸也不打算善罷甘休了,二人開始湊一起商量要如何對付夏侯子臧這陰險小人。

而夏侯子臧那邊,得了趙伍長彙報後,只怕也會認爲是夏侯霸胡攪蠻纏,故意爲難他派去監視張紹的人,壞自己的職責。

此時在郡府內宅廚房裡,食官屬王垕一邊炙肉,一邊思索要如何讓衣冠屬、席榻屬也吃個啞巴虧。

而剛聽說隔壁驚天八卦的醫官李當之,也被“醫官屬有毒藥”之說嚇得連藥罐都摔了。

李當之開始反思,是否是自己不會做人引來了嫉恨,或是許都、鄴城的醫者盯上了相府醫官的職務,甚至是打算通過污衊他,來達到陷害師父華佗的目的,真是太可怕了!

猜疑鏈已經開啓,停都停不下來。

其實張紹本心只是搞一搞討厭的趙伍長,壓根沒想這麼深,誰讓相府諸曹、夏侯氏內部各支的關係本就如此複雜呢?

不知不覺中,張紹竟彷彿使出了後世某款三國卡牌桌遊裡,賈詡賈文和的技能。

《亂武》!

雖然已攪亂了曹營中不少人的關係,但這張紹此時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他調好了溫酒爐後,催促夏侯霸回來親手燙酒,接着又跑去問夏侯儒:

“從舅,方纔被曹文烈攙進去的那位年輕君子,又是何人?”

“他啊。”夏侯儒戲謔一笑,招手道:“你過來些,我說與你聽。”

張紹遂伸着脖子湊過去,卻聽夏侯儒道:“當然是劉表次子,投降丞相的前任荊州牧,劉琮。”

接着夏侯儒又故意嚇唬張紹這小俘虜道:“阿紹,你說,丞相會不會將這劉琮……”

將劉琮怎樣?

夏侯儒忽然揚起右手,照着張紹的後項窩上,輕輕一劈。

“直接殺了!”

張紹被嚇了一跳,縮着腦袋跑開了,離遠後又摸着後頸,心裡罵罵咧咧。

“敢戲弄我!小心我以後讓張飛,真砍了伱的頭!”

……

夏侯儒的話很快就被打臉了,因爲劉琮進去不多時,便完好無損地被曹休重新帶了出來。

卻說廳堂之中,曹操在接見劉琮時頗爲和顏悅色,大誇劉琮“心高志潔,智深慮廣,輕榮重義,薄利厚德,蔑萬里之業”,將他投降的行爲比作是光武時的“鮑永之棄幷州,竇融之離五郡”。

但等劉琮剛被帶離,曹孟德臉上就露出不屑之態,不留情面地做出評價。

“劉景升兒子若豚犬耳。”

劉琮方纔的表現實在是太讓曹操看不起了,他竟以爲曹操要對自己下毒手,進來時直接雙腿虛軟癱倒在地,表示不敢貪戀父親的舊職,只求能夠活命。

曹操非但不殺劉琮,還拜他爲名義上的青州刺史,兼諫議大夫這閒職,現在就可以去鄴城居住。

最重要的是,曹操還大度地封劉琮“高平侯”,高平縣在兗州山陽郡,正是劉表的故鄉!

雖失荊州基業,卻得衣錦還父輩鄉土,從此長享富貴,這待遇遠遠超過了劉琮的想象,立刻稽首如搗蒜。

徐庶將這一切看在眼中,他明白,曹操之所以如此厚遇劉琮,除了像杜襲所言,要讓劉表的食客故吏們歸心,從此可以忠於職守,爲曹操治下的荊州出力,還有一個重要原因!

“曹孟德是欲以劉琮爲千金馬骨,示與尚未歸順的益州劉璋、江東孫權看啊!”徐庶頗有些擔心,畢竟他並不清楚孫權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要知道,江東和曹操雖偶有小衝突,卻也一直保持姻親關係啊!這會不會改變吳侯欲聯劉抗曹的立場呢?

末了,曹操又捧起案几上墨跡方乾的露布,目露愛意地說道:“孟皇這一手雄渾大氣的八分字,功力更勝當年啊。”

曹操對樑鵠說:“當年我與蔡德珪潛入汝家時,本來還打算一把火將你書房燒了,但進去一看到那些你寫的字帖,我就下不了手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身邊也有不少工於書法的屬吏大夫,諸如潁川鍾元常,河東衛伯覦,二人書法各有所長,都堪稱冠於當世。”

“但我啊,還是最愛你的字!今日終於重見,孟皇佳字,讓我這篇字句平平無奇的《表劉琮令》,成了後世愛好書法的士人,都得競相臨摹的名帖!”

原來方纔正是剛入職的記室吏樑鵠持筆,將曹操口述的令變成白紙黑字,小老頭也十分開心,連道丞相謬讚,若丞相喜歡,他隨時可以再寫許多字帖,請丞相品鑑。

曹操令人將露布送出府衙,正文張貼在江陵城門,還要令小吏抄上數百份,傳遍荊州曹控區的每個郡縣鄉邑,令所有荊州人都知道曹丞相的仁德。

但曹操的寬慈,也僅限於劉琮這等投降者了,面對反抗之輩,他從來都是以鐵掌施以雷霆之罰!

曹操點了繁欽:“休伯,送往襄陽的露布,你親自來抄,再替我寫封文書,一併給謙、婁子伯送去,就說劉琮之事已了,那個叛逆出逃的王威,可已抓住了?”

聽聞此人之名,徐庶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

王威是南郡冠族子弟,也是劉表一手從郡吏提拔起來的親信,擔任鎮南將軍府司馬一職。爲報劉表恩遇,王威對劉琮也頗爲忠心,他是主戰派的代表,只可惜相較於蔡瑁、蒯越勢單力薄,故未能阻止劉琮投降。

可就在曹操帶五千騎兵追擊劉備之際,王威卻大着膽子向劉琮獻計說:“曹操爲追劉備輕行單進,而大隊人馬還在漢水以北,留守襄陽之兵不多。將軍不如盡發州兵誅滅城中曹兵,再斷漢水渡口,阻曹軍主力於漢北。再給臣數千奇兵,去南邊曹操北歸的必經之路加以邀擊。縱然曹操戰勝劉備,騎士也必然疲敝不堪,必擒之!”

“如此便能恢復先將軍之基業,還能威震天下,這不只是收一勝之功以保全今日而已,就好比過去楚人沉周昭王於漢水,周室數世不敢南征。”

劉琮不納其言,王威竟打算獨走,正當他到城南峴山軍營中組織親信準備動手時,膽小的劉琮竟將此事又告訴了蒯越,蒯越則急報剛剛抵達襄陽的曹仁,事遂敗……

徐庶前幾日在曹營中就已知曉此事,王威的獻計雖談不上有多高明,但其勇銳不屈可見一斑,可惜他只曉得愚忠劉琮,倒不如早點和左將軍聯手。

徐庶又聽說王威與曹軍在峴山交戰,最後只帶着數百人逃走,而從峴山以南一直到當陽長阪,正是綿延數百里的荊山山脈。熟悉地形的王威就鑽入了這無窮無盡的林莽之中,讓襄陽曹軍搜了整整十日,仍一無所獲。

曹操對王威十分痛恨,決定嚴懲以儆效尤,這才頻頻去信催促襄陽文武。儘管沒抓住正主,但王威的家族跑不掉啊。

據徐庶所知,王威是南郡宜城人,宜城王氏雖然人丁單薄,但在漢順帝、漢桓帝時卻連續出了王逸、王延壽這兩代大文豪。王逸做過二千石郡守,不但參與編修《東觀漢記》,著作《楚辭章句》亦天下聞名。而他的兒子王延壽則寫了一篇《魯靈光殿賦》,其文采飛揚,連蔡邕看了之後都覺得極好,自愧不如,便連夜將自己還沒寫完的同名作給燒了。

只可惜王延壽後來去零陵做官,在渡湘水時失事溺亡,時年僅20。而王威,正是王延壽的遺腹子。

故而王氏堪稱南郡文宗,但一向號稱喜愛辭賦的曹操卻對他們沒有半分可憐。曹軍路過宜城時,便將王氏全族都投入牢獄,威脅王威出來自首,否則滿門誅滅。可卻不料,王威的老母親,竟在驚懼之中當夜便卒了。

“與我的事,頗爲相似啊。”徐庶心有慼慼,自己無疑是幸運的,老母尚在,而王威則與曹操有了不共戴天的殺母之仇!

王家三代單傳,宜城剩下的人,於王威而言只是遠親而已。以徐庶對王威的瞭解,他恐怕不會出來送死,而是會立誓報仇,與曹軍拼到最後一人。

“這對宜城王氏來說,是滅頂之禍;但於我和阿紹而言,卻是利好。”

徐庶心中有了計較:“荊山裡的王威與其殘部,當是吾等在南郡能拉入局中的一位盟友啊!”

……

根據曹丕的《述徵賦》,他這次是隨曹操南征的。

PS:亂武,出牌階段,你可以選擇其他所有角色,這些角色需對距離最近的另一名角色使用一張【殺】,否則失去一點體力。

第十八章 若倒戈卸甲,以禮來降第十八章 若倒戈卸甲,以禮來降第十六章 我打了一輩子仗,就不能享受享受?第二十四章 亂武第二十六章 我都不知道怎麼輸第十九章 水太涼第三十一章 讓梨第二十二章 武王未及下車第十四章 說話又好聽第二十六章 我都不知道怎麼輸第八章 好人就得讓人拿槍指着?第二十四章 亂武第十三章 戰忽第六章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第二十四章 亂武第六章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第二十二章 武王未及下車第二十三章 能有什麼壞心思第三十三章 烏騅歡迎收藏第十八章 若倒戈卸甲,以禮來降第三十一章 讓梨第二十五章 溫酒第二十五章 溫酒第二章 家父張益德歡迎收藏第二十八章 南郡四士第二十四章 亂武第二十八章 南郡四士第三十一章 讓梨第三章 是的,我們是有一個孩子第十四章 說話又好聽第二十六章 我都不知道怎麼輸歡迎收藏第三十二章 鳳鳴第三十二章 鳳鳴第十八章 若倒戈卸甲,以禮來降第十二章 忍死須臾待杜根第二章 家父張益德第二十章 建安風骨第十七章 虎鬚手曾捋第一章 致二千年前的你第三十三章 烏騅第二十七章 南州士之冠冕第二十二章 武王未及下車更新時間及幾點說明第十九章 水太涼第三十一章 讓梨歡迎收藏第二章 家父張益德第十七章 虎鬚手曾捋第十九章 水太涼更新時間及幾點說明更新時間及幾點說明第二十章 建安風骨第七章 這tm是八歲?第十八章 若倒戈卸甲,以禮來降第十二章 忍死須臾待杜根第二十一章 此城中可有……第十七章 虎鬚手曾捋第十章 說曹操曹操到第十五章 徐庶進曹營第十章 說曹操曹操到第四章 被俘三天,二舅治好了我的精神內耗第二十七章 南州士之冠冕第十七章 虎鬚手曾捋第十五章 徐庶進曹營第二十七章 南州士之冠冕第十五章 徐庶進曹營第二十九章 須知少時凌雲志第十三章 戰忽第二十六章 我都不知道怎麼輸第二十六章 我都不知道怎麼輸第三十章 自許人間第一流第二十五章 溫酒第七章 這tm是八歲?第三十章 自許人間第一流第七章 這tm是八歲?第二十九章 須知少時凌雲志第十五章 徐庶進曹營第十二章 忍死須臾待杜根第十三章 戰忽第十八章 若倒戈卸甲,以禮來降第十四章 說話又好聽第十九章 水太涼第二十四章 亂武第十六章 我打了一輩子仗,就不能享受享受?第二章 家父張益德第三十一章 讓梨第二十九章 須知少時凌雲志第二十四章 亂武第十一章 我有一劍第六章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第十八章 若倒戈卸甲,以禮來降第二章 家父張益德第十三章 戰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