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芸驚住了,猛地回頭望向展樂樂,可是她朝着自己調皮地笑着。她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展樂樂卻依偎向她,撒嬌而又歉疚地說道,“媽/咪,對不起,我喜歡上了一個男孩子,他叫商正浩。所以,我不能和立行哥哥結婚。”
“其實都是我不好,鎮高叔叔,芸媽/咪,取消婚約吧。”她一臉真摯,只是眼底很好隱藏着一些什麼。
姬立行沉默地望着她溫柔淺笑的臉龐,只感覺頭頂烏雲密佈。她竟然開口取消婚約,甚至在他們面前公開承認自己與商正浩的關係。他忽然覺得胸口窒悶無比,彷彿快要抓不住她了,她快要離自己而去。
而一旁的黎婕妤有些詫異,更是鬆了口氣。
只是餘光瞥向身旁的他,卻發現他的臉色十分難看。
其實她心裡更有困惑的事情,立行不是很小的時候就沒有了爸爸嗎?那麼這間辦公室裡的男人又是誰?他和立行長得這麼像!姬夫人就不用介紹了,因爲之前她已經與自己打過照面。短短十分鐘的攀談,卻足以讓她刻骨銘心。
羅芸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狐疑地問道,“是這樣嗎?樂樂喜歡上了另外一個男孩子?你說他叫商正浩?”
“恩!”她將頭深埋在姬夫人的肩頭,不想再去理會其他。
只是心裡已經有了明確的答案,想着要儘快了斷這一切,更或者是踏出這最後一步。她累了,是真得累了,身心俱疲。如果你依舊不肯上前,那麼不要怪我轉身離開絕不回頭。從此以後,我們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沉着性子,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的姬鎮高終於開口了。
他的目光深沉,男聲更是渾厚有力,“既然這樣,那就取消婚約吧。樂樂啊,叔叔答應過你的爸爸媽媽,一定要給你找個好婆家。你也已經滿20歲了,也是該先定一下。你說你已經有男朋友了?那就帶來給叔叔還有你芸媽/咪看看,記得叫上他們的家人。”
“我看也不用挑日子了,就今天晚上吧。”
展樂樂聽到他這麼說,心裡有些犯難。
現在該怎麼辦?她根本就沒有想到鎮高叔叔會這麼說,今天晚上就要吃飯見面會家長?她和正浩甚至連戀愛還都不算!怎麼辦?心裡正猶豫不決,卻在那麼多人的注目之下硬着頭皮點頭了。
“好!”她咬牙應聲。
“我也去!”姬立行聽見她這麼說,下一秒厲聲喝道。
姬鎮高不急不慢地徐徐說着,略帶審視的目光掃向自己的兒子,語氣裡聽不出所以然,“立行,你就不要去了。”停頓了下,接着說道,“等樂樂的事情定下來,再來談談你們兩人。是黎小姐是嗎?”
“……”黎婕妤忽然被點名,僵硬地微笑注目。
姬立行的目光掃過自己的父親,又掃過自己的母親,最後停留在展樂樂的身上。他忽然被那份嫉妒所燃燒,心裡好似焚起兩把火,整個人顯得格外暴躁。周身迅速凝起不一樣的氣息,陰狠而決然,同時也灼傷了一旁的人。
這樣的他,是黎婕妤所沒有見過的。
在她眼裡的姬立行從容瀟灑,可是現在,她竟然感覺到了幾分嗜血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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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姬鎮高與羅芸兩人攜手離開之後,黎婕妤心神不寧地趕去臺大。
姬立行只在辦公室靜待了半個小時,就已經開始忍不住了。想到他們很有可能就這樣定下來,想到很有可能今天之後,她的身上就被烙下了“商正浩”三個字,他再也難以平靜。不行,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她,展樂樂的身上只能有他的烙印。
姬立行沖沖地奔出了辦公室,直接朝着那間小辦公間奔去。
甚至都沒有敲門,“刷——”推開了辦公間的房門,同時大聲地吼道,“展樂樂,我不許你去!我不許你和商正浩訂婚!該死的!”
可惜的是,辦公間裡並沒有展樂樂的身影,倒是有另外一個人。
不過,對方顯然是吃了一驚,整個人已經處於化石狀態。
姬立行這才瞧見了人,怒氣又是橫生。幾個大步走到她身邊,居高臨下地睨着辦公椅上的女人,咬牙切齒地問道,“爲什麼你會在這裡!她去哪裡了?”
“快說!”他忿忿地吐出這兩個字。
“……”蔡小葵猛地回過神來,連忙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嚇得大氣也不敢喘。害怕於行總的逼人注目,她支支吾吾地解釋道,“對……對不起,行總,展秘書說她已經向您請假了,所以接下來要我暫時擔任您的秘書。”
“不過行總請放心,雖然我只有在展秘書手上學了沒幾天,可是我一定會努力的。展秘書已經告訴我很多專業知識,我相信以後……”
“給我閉嘴!”姬立行怒不可制,徑自打斷了這碎碎念,“她請什麼假了!”
該死的,真是該死的!他的心裡已經變得一團亂了!
蔡小葵聽見他這麼說,只感覺到十分困惑。展秘書請假,行總怎麼會不知道?在對方吃人的目光下,她又是戰戰兢兢地說道,“展秘書……她說……”
“快——給——我——說——!”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吼道。
“展秘書說她要訂婚了,請訂婚假!”
訂婚假?訂婚?姬立行只感覺腦子裡“轟——”得一下,快要炸開了。他發現自己無法平靜,必須要馬上找到她。他絕對不會允許她跟別人訂婚!此刻,他的腦子裡已經拋卻了其他,只剩下一個念頭。
找到她,綁住她,不放她離開。
“行、行總……”蔡小葵被他的注目搞得心裡發毛,遲疑地喊道。
姬立行卻突然有了動作,她急忙閉上了眼睛,想着這位賣相不錯的大總裁是不是會毆打自己。雖然她並沒有做錯什麼事情。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見動靜,卻聽見腳步聲遠去。她小心翼翼地睜開了眼睛,卻發現身前已經空無一人。
“啊——”她哀怨地嘆息了一聲,頓時癱軟在椅子上。
回憶剛纔,只覺得太恐怖了。
從來沒見過讓人感覺那麼恐怖氣息的男人,不是像問話,簡直是像在追殺。她不得不替展秘書擔心下下。還不知道行總如果找到了展秘書會不會把她給怎麼樣,但願不要發生事情纔好,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她心裡默默唸着,甚至從揹包裡拿出木魚用筆敲了幾下。
奶/奶說了,求菩薩保佑一定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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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裡,姬立行急急地拿出手機,一個電話打給了展樂樂,不過他似乎已經預料到她絕對不會接他的電話。可是“嘟嘟”了幾聲之後,電話竟然被接通了。他一悶,甚至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聽見她生疏客套的女聲,“立行哥哥。”
“該死的,以後不準在叫我立行哥哥!不準,聽見了沒有?你現在在哪裡?快說!”他握着手機,口氣衝到不行,甚至恨不得將手機捏碎。
電話那頭展樂樂輕笑了幾聲,立刻轉了個稱呼,飄渺地說道,“行總,我已經請假了。雖然新來的助理還有點生疏,不過她學得很快,差不多可以掌握了。我想我訂婚之後,就要在家裡當‘閒’妻‘涼’母。”
“畢竟我生無大志,對嗎?”
“所以呢,我恐怕沒辦法在擔任秘書一職,你可以重新選拔一名秘書,或者就直接將蔡助理晉升爲蔡秘書。我的眼光還不錯,她絕對有能力勝任。現在你有兩個選擇,同意,或者不同意。當然,單指新秘書一職。”
“好了,我沒時間和立行哥哥多聊了,我要去打扮一下,晚上還要拜見未來的公公和婆婆。拜拜~”
“喀嚓——”電話在下一秒被切斷,顯示通話結束。
姬立行甚至來不及接上一句話,就這樣被她擺了一道。
電梯門突得到達底樓大廳,“叮——”一聲之後打開了。忍着怒氣不好發作,他又是急忙按下下屬的電話,想要去找尋她的去向。打扮?見公公和婆婆?賢妻良母?Shit!他絕對不會允許!
“少爺!”電話那頭,天耀恭敬的男聲沉沉響起。
姬立行眉宇一皺,冷聲說道,“給我搜!派人四處去搜,晚上六點之前,我一定要知道小姐的去向!聽到了沒有?”
不過是區區一個臺北,難道她還逃得了他的掌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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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北街頭。
大街上人來人往,絡繹不絕。臨近午休時間,顯然比一般時間要清閒上些許。但是美食的餐廳裡,卻客滿人患。人羣盡頭,穿着黑衣西裝的男人正來回奔波着,似乎在搜索些什麼。一家又一家的商店,他們沉默地出入頻繁。
從上午十點半開始,對整個臺北進行地毯式搜索,可是直到下午四點卻沒有任何收穫。
此刻,天耀四人當即奔回了位於臺北的閻帝國白金漢宮。
白金漢宮屬於閻帝國臺北主會所,位於臺北市郊西面十二公里之外。之所以被稱作爲白金漢宮那是因爲某個女孩兒的隨口一句戲言,「英國有白金漢宮,好漂亮,以後也建個白金漢宮吧。」當然,這個女孩兒不是別人,正是展樂樂。
閻帝國在世界各個地方都有其分會所,但主要勢力比較集中分佈於東亞、東南亞、南亞、中亞、西亞、北非、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地區。相對而言,歐洲東部和西歐、北亞、北美、拉丁美洲這一些地區就分散一些。
閻帝國主要針對亞洲這一版塊,進行黑道商業以及勢力壟斷。
而黑道上的其他頭目都是馬首是瞻,不敢逾越。
如果將閻帝國比作是一個國家,那他絕對是統治這個國家的王。
這就好比君王時代鄰近各國每年向朝廷進貢般,世界各地的黑道組織也會在每年進獻舉凡販賣石油、鑽石原礦等等。而那些無法搬上臺面最爲黑暗的販賣*、海洛英所得收入的百分之五十全部進了閻帝國的口袋。
白金漢宮三樓的皇冠大廳裡,姬立行端坐在大班椅上已經久等多時了。雙手靠着椅臂,隨意地交疊着。他閉着眼睛,似乎正在思索些什麼。不會輸於女性的長睫毛下,那一雙鷹眸睜開就會迸發出冷咧光芒。
大班椅之後,火舞依舊安靜地站在一旁。
只要一回到屬於閻帝國直轄會所,少爺又變回了黑道上無所不能的王者。不僅僅是商場上姬氏財團的總裁,而是黑道太子,更是閻帝國日後的閻王。無礙於那份從容瀟灑,更多了幾分霸氣,以及果猛自負。
姬立行靜靜地等候着,似乎是平靜無波,只是抿緊的性/感薄脣卻泄露了他此刻的心神不寧。突然,沉沉的腳步聲隱約響起,而且來人不只是一個。
他猛地皺起眉宇,厲聲問道,“怎麼沒有找到小姐?”
來人正是姬立行的貼身心腹,閻帝國的保衛四人組。
“少爺,屬下無能,請少爺責罰!”帶頭的天耀上前一步,沉聲說道。
姬立行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剎那間的動作,手上已經握了一把精巧的*。組織裡特別研製的*,改良後的殺傷力卻比尋常槍支更爲強勁。他將*對準了天耀四人,沉聲說道,“你們知道沒有完成我下達的任務,會得到什麼下場嗎?”
當下,在場的天耀四人以及火舞都已經明白下場是什麼。
“整整六個小時時間,連個人都沒有找到。平時都是幹什麼用的?”竟然在自己所在的主要地盤內,都找不到一個人?姬立行冷冷地說着,對於他們的無能深感憤怒。
話音落下的同時,拿着*的手靈巧地轉動。
扳動手指,劇烈的氣流衝擊向天耀四人。
隨着*在指間旋轉的方向,氣流像是一道閃電瞬間衝刺過四人的臉頰。沒有絲毫偏差,同一個角度,同一寸地方,留下一抹痕跡。瞬間,割出一道傷口,血絲順着傷口流淌而下,在四人臉上形成同樣的血潤色澤。
“屬下無能,屬下立刻去查!”天耀、地耀、日耀、月耀紛紛低下了頭,齊齊說道。
姬立行這才睜開了那一雙鷹眸,眼底閃爍的寒光讓人顫慄。
她會去哪裡?竟然連天耀四人都無法查到她的去向,她到底會到哪裡去?他甚至都不知道她和姓商的小子,晚上的時候會在哪裡吃飯會面。而他的死人老爸和狐狸老媽據說已經直接奔向商家了。而且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會告訴他,他們的晚餐地點。
只是,堅決不能讓他們見面。
一旦見面,按那一對老活寶的脾氣,一定會在明天就讓他們舉行訂婚儀式。
姬立行眯起鷹眼,狹長的雙眸犀利鋒芒。手指靈敏地活動着,把玩着手中的那把*,“火舞!你說說看,如果你要逃跑躲避一個人,會去哪裡?”
“是!少爺!”火舞靜思了三秒鐘,下意識地說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賓果——
姬立行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整個人也從大班椅上站了起來。袖珍型的*塞入西裝的夾縫口袋裡,邁開腳步奔下了樓。只是眼眸深處那份深邃,帶着狂肆的風暴馬上就要襲捲向某個可憐的人。
該死的,展樂樂!
別告訴我,其實你一直都在姬氏,根本就沒有離開過!
—
姬氏大廈。
已經臨近下班時間,大廈里人潮開始涌動,交接完最後的工作,職員們陸續地下班回家。每次高峰時間,電梯就會很擁擠,這是無庸置疑的事情。而在大廈頂樓,遠遠地就可以聽見兩個小女人嘻嘻哈哈的談笑聲。
小辦公間裡,兩人正津津有味地吃着蛋撻。
香濃的原味蛋撻,還帶着熱氣,絕對的美味享受。特別是在快要下班的時間,偷偷吃上幾個,那真是最佳的享受啊。脣齒留香不說,心情也會轉好千百倍。是啊,爲什麼要那麼痛苦呢?一輩子也就活那麼些時間,該偷懶就要偷懶。
當然了,這是展樂樂的“獨特”人生領悟。
蔡小葵咬了口蛋撻,望向倚在牆的展樂樂,好奇地問道,“樂樂學姐,爲什麼你要讓我對行總說這些呢?哦,是不是想氣氣他?”只是,商學長不是和她是一對嗎?臺大當年就是這麼傳說的呢!
“恩?”展樂樂側身倚靠着牆壁,呢喃了一聲。她的目光一直注目着窗外,低頭望去,道路車水馬龍,一切那麼細微。將口中的蛋撻嚥下,她扭頭說道,“親愛的小葵,你要知道男人是很複雜的動物。”
“如果不給他們一點壓力,他們絕對不會清醒。”她說着,眨了眨眼睛。
蔡小葵似懂非懂,只是“哦”了一聲,“樂樂學姐,那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小葵啊,公司的事情你都學得差不多了對嗎?如果我真得走了,你記得好好地呆在這裡,等着我回來。知道嗎?”展樂樂雙手環胸,笑得讓人毛骨悚然。
在她的注目下,蔡小葵感覺自己像是被人賣了。
“學、學姐……如果你一輩子不回來,那我要在這裡呆上一輩子嗎?”蔡小葵燦燦地問道。
雖然姬氏的待遇確實很好啦,可是她一向不安分,討厭定在一個地方太長時間。
但是她又不能拒絕學姐,嗚嗚嗚。該怎麼辦?
展樂樂扭頭瞥向遠處,卻遲遲等不到來人。掛鐘正在提醒自己,時間已到。她終於站直了身體,提起漆皮手袋的同時,朝着辦公間外走去,“記得一會兒如果他來了,告訴他,我去了卡爾頓酒店。”
“啊?”蔡小葵詫異地叫了一聲,卻因爲她和藹可親的笑容所惑。
嗚——她一定會死得很慘,行總真得好可怕。她不要一個人留下來面對啦!救命啊,誰來救救她啊!
大廈底樓大廳,幾部電梯同時出出入入。
姬立行焦急奔入電梯,視線絲毫沒有瞥向別人。
直到電梯門關上,同一時刻,一旁的另一部電梯打開了門。素顏的展樂樂走出了電梯,一襲黑色的長裙,烏黑的長髮披散着。狹小的電梯空間裡,可以聞到那怡然的髮香。而她動人的麗顏倒是惹得電梯裡的職員紛紛窺探。
這是女人是哪個部門的?好象從來沒有看見過!
不過,爲什麼看着有點眼熟?
展樂樂並沒有理會別人的注目,心裡卻還有些不安。如果他不是如自己所想,如果他並沒有來找她,那麼她是真得可以死心了。祝福他,不帶任何遺憾,祝福他和黎婕妤。深呼吸一口氣,只是抓緊了漆皮手袋,告訴自己要冷靜。
邁着堅定的步伐走出了大廈,在路邊攔下一輛Taxi飛速趕往卡爾頓酒店。
另一頭,專用電梯直到頂樓。
姬立行感覺自己的心快要蹦出胸口,離那間小辦公間越來越近,他彷彿看到了希望。只是百葉窗拉攏着,他隱約看見了房間穿着深灰色套裝的身影。激動地打開了門,沉聲說道,“我終於找到你了!”
視線觸及到對方,他霍得陰沉了俊容,“怎麼又是你!說!她人呢?”
“她……”蔡小葵被嚇得口吃不清,甚至是支吾了聲音,“展秘書她去了……她去了卡爾頓酒店……”
果然一直都躲在這裡,怪不得他翻遍臺北都找不到!
“什麼時候去的?”姬立行冷聲追問。
“就剛纔……十分鐘前……”蔡小葵哆嗦地回答,發現自己的牙齒在打顫。
姬立行眉宇一凜,猛地轉身離開。太過俊邪的臉龐,讓人感覺猶如地獄而來的閻王。他的雷厲風行,在這個時候昭顯無疑。因爲那份炙熱的感情,讓他衝動得好似一團火,燃燒起所有的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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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頓酒店。
貴賓包廂。
包廂裡,共是四男兩女。而這六人分別是姬氏夫婦,此次筵席的女主角展樂樂,商家的兩位大家長,還有商正浩的母親以及男主角商正浩本人。六人圍坐在筵席上,男人們談着時局,女人們則是互相絮叨着有的沒的。
商正浩望着容貌甚似姬立行的男人,幾個小時前才從祖父口中得知當年的一切。而他們商家位於臺北政壇之首,與姬家幾代都有些溯源。即便當年姬立行的父親掩飾得再好,卻也總能讓人留下些困惑以及把柄。
知道真相的人並不多,但是位高權重。
而他的祖父就是其中一個。
幾位大家長在敘舊聊天,展樂樂心中卻是焦急。她在等待,算着時間也差不多了。從姬氏大廈趕來這裡差不多需要半個小時時間,可是現在已經快四十五分鐘了。他到底在做些什麼?還是他和她,真得連那點默契都沒有?
商正浩一扭頭,看見她悶悶不樂,心裡想着自己現在已是他的男朋友,就要讓她獲得幸福。既然那個男人無法給她,那麼就讓他來給她。第一次如此主動,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突然在這個時候沉沉開口了。
“爺爺,父親,母親,還有姬叔叔和姬阿姨,我想告訴大家,我和樂樂正在交往。以後我會對樂樂很好,請你們放心。”他的語氣堅定,目光溫柔。
展樂樂聽到這番話,猛地擡起頭來。她驚呆了,根本就沒有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說這樣一番話。
而筵席上的姬鎮高與羅芸,包括商家三位家長顯然都是一怔。原本只是兩家在分別多年之後友好的會面吃飯,基於商正浩和展樂樂又認識的原因所以也一齊出席了。可是在這個時候居然聽到了商正浩這麼說,這的確讓人驚訝。
“正浩啊,你怎麼也不對家裡人說起呢?”商夫人是個溫婉的女子,有些好奇地問道。
“現在說也不晚。”商正浩笑笑,只是餐桌下的手緊握住她,似乎想得到她的認可。
展樂樂卻慌忙地抽回了手,她尷尬地站起身來,抱歉地笑道,“對不起,大家,我去下洗手間。”倉皇之中,她甚至來不及去看商正浩,匆匆地離去。
只是當侍應生關上包廂房門的時候,卻感覺到心裡猛得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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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間在哪裡?”
“小姐,走廊盡頭往左。”
展樂樂點點頭,轉身朝着走廊盡頭走去。轉過轉角,很安靜,靜到沒有任何聲音,只聽見自己的腳步聲。突然,身後響起了沉而急促的腳步聲。她沒有回頭,沉靜於自己的失落裡。只是背後有人一把抓住了她,力量太過大了,輕易地將她拽進了無人的洗手間裡。
她倒抽一口冷氣,來不及反應,卻被人吻住了脣。
火熱的吻中,參雜着幾許憤然以及怒意。
展樂樂瞪大了眼睛,瞧見了來人。不知道怎麼了,胸中氣急得想要殺人。她揮起手,一如之前一樣,想好狠狠地朝他臉上揮去。可是手揚到半空中,她居然下不了手。用盡了所有力量,咬破了他的脣,更是氣憤地將他推開了。
“你瘋了嗎?”她怒吼,卻紅了眼眶。
“是!我是瘋了!”姬立行同樣怒目相對,嚐到了一絲血腥味道,“我被你逼瘋了!”
展樂樂愣住了,更是氣急地吼道,“姬——立——行——!你又要發什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