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奴才不賴賬,奴才只是想問一問,能不能分期還款?”
“不能,本王要現銀。”趙煊這會兒真是苛刻得要命,不過他覺得花若男這奴才挺有意思的,腦筋挺靈活的,竟然想出分期還款這一招,但他偏不給這奴才得逞。
“可奴才沒有現銀怎麼辦?”晗月公主賞的那十兩銀子,她都還沒捂暖呢,實在不甘心就這樣交出去。
“沒有現銀?”趙煊驀地邪氣地嘴角一勾,“本王不信你沒現銀,你非說你沒現銀,那好吧,不若待本王喊人過來,搜你的身可好?”他知道她身上揣有現銀十兩,他故意要爲難這個小奴才。
花似錦一聽要搜身,她頓時嚇尿了。
立即往身上摸了摸,自動自覺地交出十兩銀子來,說道:“啊――瞧奴才這記***才記得這十兩銀子是放在我屋子裡了,卻原來還帶在身上。嘿嘿,王爺,奴才這就還您榴蓮的錢。”
說完,花似錦趕緊乖乖地給趙煊遞上那十兩銀子,內心糾結得要死,表面卻得擠出個甜美的笑臉。
趙煊收了她十兩銀子,心情似乎挺不錯的,他對花似錦說道:“你那麼喜歡吃榴蓮,等以後南洋諸國再朝貢榴蓮過來,本王再拿來給你吃。”
花似錦一聽,像是受了驚嚇,忙說:“多謝王爺厚愛,可是奴才着實受不了榴蓮的那股怪味,正如王爺您所說的一樣,榴蓮實在太臭了!”
一個榴蓮十兩銀子,這麼高級奢侈的享受,會讓她心疼很久的,以後她打死也不會吃他給的榴蓮了。就是以後他給別的東西,她也要小心一點,弄清楚到底要錢不要錢的。
當天下值後,花似錦拎着兩個食盒,一個先給劉威送去。
劉威是德王府衆僕婢的主管,身份地位高,辦事得力,深得趙煊信任,因此自己住着一個叫耿忠閣的小院子。
見到花似錦給自己帶來南洋朝貢的稀罕水果,劉威眼前一亮,那水果聞之一股怪味,看着卻頗有食慾,就是不知味道怎麼樣?
他忙在洗手盆裡淨了手,用手直接拿了就往嘴裡送,他輕輕地咀嚼了一會,邊吃邊點頭,砸巴着嘴盛讚道:“不錯,好吃,真是美味至極!老夫活了這麼久,第一次吃到這種玩意兒。”
花似錦笑道:“總管大人喜歡就好。”
劉威見這小奴才如此知情識趣,便提點她說:“王爺今天可能心情不太好,你務必要留心一些,千萬別觸了王爺的逆鱗纔好,。”
花似錦心想:難怪他今天回來的時候臉色黑黑的,神色陰鬱,原來是心情不太好啊。
“謝總管大人提醒,只是小的不明白,王爺爲啥心情不太好?”花似錦忍不住想八卦一下。
“唉,還不是爲了上次巍峨山圍剿風神教失利的事,太子和四王爺抓着此事不放,在朝庭之上左右夾攻五王爺,說什麼五王爺剿殺逆黨不力,沒本事就不應該佔着雞窩不下蛋佔着茅坑不拉屎,說什麼五王爺應該交出兵符,讓有能力的人去勝任將軍之職。”
花似錦憤道:“太子和四王爺太過分了。”
劉威無奈道:“這兩位都是五王爺的對頭,皆因五王爺屢次征戰邊疆,戰功赫赫,風頭遠遠蓋過了太子,太子自然就不待見我們五王爺了,他害怕五王爺功高蓋主!而那個四王爺呢,他是個太子黨,太子的擁躉,自然也跟着一起排擠五王爺。”
花似錦道:“看來咱王爺在朝堂中的日子真不好過。”她忽然覺得,當個王爺,表面看着挺尊貴的,其實是分分鐘都生活在暗流洶涌之中。
劉威道:“可不是麼?五王爺爲朝廷戎馬倥傯,九死一生。你不知道,因爲血拼沙場,咱王爺的身上留下了多少傷疤。咱王爺如此拼命穩固大燕的江山,將來還不是讓太子坐享了,太子太不知好歹,竟然視五王爺爲眼中釘,真是良心叫狗吃了,唉……”
花似錦聽得一陣心驚肉跳,她本來還在惱恨趙煊坑了她十兩銀子,此時聽了劉威一番話,當下釋然,自己那十兩銀子,跟趙煊所承受的壓力相比,實在不值得一提。
花似錦從劉威的耿忠閣出來,站在一棵梧桐樹下感慨了許久之後,方纔拎了食盒,到德王府外院找孫宏去了。
據她所知,孫宏最近被指派去劈柴挑水,她先來到柴薪房,沒找着孫宏,別人說他去井邊挑水去了。
花似錦於是又一路找到井邊來,卻只見井邊扔了一副挑擔,挑水的人卻不知道跑哪去了。
“孫宏,孫宏。”花似錦高聲喊道,“你小子死哪去了?快出來吧,哥哥給你帶好吃的來了,你再不出來,我可就自己全部吃掉了。”
沒有人迴應她。
花似錦心裡正尋思着那傢伙的去向,忽地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壓抑的細微的嗚咽聲,聲音是從不遠處那一棵三人合抱的合歡樹後面傳來的,好像有人躲在樹的後面哭泣。
花似錦心裡詫異,五王爺雖然高冷不好接近,不過據她這段時間的觀察,這德王府表面還是比較和諧的。如今這哭聲,難道是有下人受了冤屈,所以來這兒哭?
她遁着聲音,向那棵合歡樹走去,走得近了,才發現,竟然是孫宏那廝坐在樹下壓抑地哭泣,哭得越是壓抑,越顯得這人的悽慘。一個男人哭得淚流成河涕淚交加的樣子,叫人鄙視的同時,也叫人心酸惻隱。
“孫宏你哭什麼?”花似錦問他。“一個大男人哭成這熊樣,你丟人不丟人啊!”
“嗚嗚嗚……”她不說還好,一說那廝居然哭得更厲害了,哭聲也更大了。
花似錦嚇了一跳:“喂喂喂,你小子別這樣,被人看見,還以爲是哥哥我欺負了你呢。”
孫宏一聽,哭聲果然稍稍收斂了一些。
花似錦在他身邊坐了下去,拍了拍他的肩頭,輕聲問道:“是不是馬大壯那廝又欺負你?他要是欺負你,你就告訴哥哥我!”
她現在好歹是王爺的貼身隨從,地位比清洗馬廄的馬大壯高了不止一丟丟,若是有心想收拾馬大壯,她還是辦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