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擡目,她對上了趙煊那灼熱的目光,趙煊的目光彷彿滾燙的岩漿似的,要將她融化。
那樣的目光,讓她內心一陣莫名的悸動。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回答,會激怒我的?”他說。目光明明很灼熱,說出來的話,卻彷彿冰棱似的冷。
“我實話實說罷了,倘若激怒了王爺你,那我也沒有辦法。”花似錦說,垂目不去看他。她覺得他眼中似有種攝人的力量,她怕自己的魂魄被他攝走。
說完,她翻了個身,準備從那把春椅上離開。
他氣場強大,壓迫感十足,還那樣逼近她,實在讓她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不料她正準備從春椅上起來,趙煊半蹲在椅邊,驀地長臂一勾,硬生生地又把她勾得躺回春椅上去。
“本王就讓你那麼討厭嗎?”他問。
“不是你討厭,是我們身份懸殊,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他皺着眉,磨着牙低吼:“你放屁!老八也是個王爺,你卻喜歡他,難道你們身份就不懸殊?”
兩人的臉離得太近,他吼她時,憤怒的氣息都噴灑在她臉上。
花似錦被他吼得有點兒心寒膽顫。忽然很懷念他以前高冷的樣子,以前他高冷的時候,經常顯得她活像個花癡。如今他對她,卻是越來越霸道了。霸道得彷彿她就不該喜歡上別人,她就只能喜歡他一樣。
花似錦眼神怯怯地看着他,說:“你們雖然都是王爺,但是八王爺的脾氣可比你好多了。”
趙煊似乎被她氣的不輕,“那麼,你喜歡的是八王爺的脾氣?”
“也許吧。”她答道。
“你跟老八不適合!”
他斷然地說道,帶着幾分主觀武斷,讓花似錦有些不服氣。
“爲什麼?我覺得我跟八王爺挺合適!”她像是故意要氣他似的說。
“因爲你被我吻過了。”他說,語氣幾分得意。活像她被他吻過,就等於失了身一樣。
“我不介意,八王爺那麼喜歡我,他也不會介意的。”她微笑着說,
趙煊忽然覺得,她的笑容很可惡。
他驀地想起,老八那傢伙今天送她回濟世堂時,在濟世堂的門口偷吻了她。
他起身離開了。
壓迫感消失,花似錦暗暗長吁一口氣。
擡眼一看,只見趙煊走向房間角落裡的臉盆架。臉盆架上放着一個銅盆,盆裡盛着清水,架子上晾着一條白色的毛巾。
趙煊一把將那條白毛巾扯下來,放進銅盆的清水裡去弄溼了,接着撈起來擰了擰。
花似錦只覺得這傢伙的舉動很奇怪,本來好好兒地說着話,他卻忽然跑去弄溼那條毛巾,不知道他幾個意思?
花似錦正尋思着他舉動的時候,他卻手裡拿着那條溼毛巾,向她走了過來。
她見他向自己走來,頓時一副戒備着他的狀態,就像刺蝟遇到了危險時豎起渾身的刺一樣。她見他目光如冰,彷彿帶着怒氣,她心中一凜,心想這傢伙,難道他一氣之下,想要捂死她不成?
她盯着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就流露出驚懼來。
“王爺,你想幹什麼?”雖然覺得問了也是白問,但她還本能地問了一句。
趙煊沒有回答她的話。
他嘴脣緊抿成一線,見花似錦對他一副戒備的樣子,他眸光沉了沉。
花似錦可不想坐以待斃。趙煊力大無窮,倘若他想要捂死自己,那就跟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因此花似錦慌的屁股離開春椅,趕緊拔腿就跑。
誰知她的手正要去開門。
趙煊卻已經追上來了,他揪住她的後衣領,氣咻咻地說:“你還跑!”
被他揪住了的花似錦,自然沒能打開門逃出去。
趙煊把她抵在房門上,將她的身體反轉過來,一隻手捏着她的下巴,不讓她的腦袋亂動,另一隻手則拿着那條毛巾,往她臉上捂去。
花似錦心中哀嚎一聲,媽蛋要死了,這男人還真是絕情,說弄死她就弄死她。
反正掙不過他,她閉上眼睛,開始等死。
花似錦閉上眼的時候,她感覺到趙煊並沒有拿毛巾捂着她的口鼻,而是下了勁狠地用毛巾擦着她的臉頰,他擦得很出力,彷彿想把她的臉頰給擦下一層皮來。
一會兒之後,就在花似錦感覺自己的臉,快要被擦得腫起來的時候,,趙煊這才喘着粗氣放開她。給她擦個臉都擦得喘粗氣,可想他剛纔擦的時候,是下了死勁的。
花似錦好像看着一個深度神經病似的看着他。她真的很想大罵他一句。但是她又生怕遭他報復,再被他狠狠地拿毛巾擦臉,她雖然是靠才華取勝了,但是臉蛋也非常重要。
趙煊雖然放開了她,但是他卻仍站在那裡,沒有走,目光熾熱地盯着她看。忽然,他又捏住了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擡了擡,接着他俯下頭來,一個溼潤的吻,突如其來地,印在他方纔給她用毛巾擦過的臉頰上。
花似錦腦海中靈光一現,忽然就閃過趙燁送她回濟世堂時,在她臉頰上偷的一個吻。
趙煊拿白毛巾用力擦她臉頰的地方,恰好是趙燁偷吻她的地方。
花似錦愣怔了下,趙煊忽然如此發神經,敢情他看到了趙燁偷吻她了。
趙煊在她那被擦得快破皮的臉上,印了一個吻之後,接着就深深地看着她,良久,他說了一句話:“老八是個花心的傢伙!”
他竟公然說起自己親弟弟的壞話來。
“八王爺是花心,可你還是個鰥夫呢!”花似錦半開玩笑半譏諷地說道。
但她這句話一說出口,她當下就有些後悔了。
爲着她這句開玩笑的話,兩人同時都怔了怔,因爲兩人都想起了鄭秀。
鄭秀是個尷尬的人物,這時想起她,彷彿有一盆冷水驀地澆了下來,把花似錦給澆了個透心涼。
論起來,她其實就是,殺了趙煊正王妃的兇手呢。雖說是錯手的,並且鄭秀殺了楊嬤嬤,鄭秀也算死有餘辜。
但是鄭秀死了,如果她取代鄭秀的位置成了趙煊的女人,以後跟趙煊親熱的時候,鄭秀的臉就從腦海裡跳出來,想想都有點兒膈應呢。